未央赋-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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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为,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喜欢被束缚,不喜欢被羁绊,来到这个尘世是一个人,离开时,也是一个人,就这样懒散的过一生,不要有任何责任,这样的人生,我一直以为是我所要度过的。
可我不知道,因为一个人,我要背负如此多的责任。
可我不知道,因为一个人,我的心永远被一根线牵引,再也无法自由的飞翔。
这个人,叫做卫紫馥。
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清晨,我像往常一样踱着步子走到那家常待的酒肆,遇到了一个古怪的老头,他竟只凭一阙词,认定我的才华,我东方朔,就喜欢古怪的人。
只是他的眼睛,总是在不经意间闪烁着几分顽皮的光芒,这样的人,让我有兴趣去探寻。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样一个身负国家重责的老头,竟然是一个女子所扮。他醉倒在我身上,在聚烟楼的一间客房里,喃喃呓语,流着口水,眼角溢出一滴清泪。她的鼻息在我颈项温热的吹过,我就这样躺了一夜,看了她一夜,想了一夜,想着,这样一个女子,会有怎样的容貌,怎样的际遇。
如果那时的我,没有那么浓厚的好奇心,没有去想要探寻这样一个人,那我的人生,应该还是会照着既定的模式进行吧。
我不知道,她的出现,是我人生的幸抑或是不幸。
之后的日子是在和她的笑骂中度过的,她总是表现的很快乐,可,我是东方朔,我总是可以在她伪装的面具下,找到她隐藏的细细的悲伤,这样的悲伤,是为谁。只是,日日想着点子逗弄她,看她跳脚叫嚣的样子,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换上女装给我看看。我想看你带着面具穿女装的样子。”在刘彻大婚的时候,我找到了捉弄她的点子,看着她瞪大眼睛的样子,不禁微笑。而她竟也能换了红装从屏风后面大大咧咧走出来,还不忘翘起兰花指捋捋下巴上的胡子,“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这样的女子,我东方朔还是头一次遇见,她,是不凡的,只是这样的她,也注定只属于一个不凡的男子。沉寂的心忽然有了第一次的跳动。
几声干脆的掌声扰了我忽然的思绪,“有意思,有意思。”
竹帘轻挑,刘彻一身火红的礼服映入眼中。
学舍外,风摇竹动,晃落串串细碎的声音,我孤然立在一片竹影下,静静的看着舍内的那两团火红的身影翩跹旋转,宽大的衣袂随风飞舞,四围葱翠的竹帘一齐轻摆,静谧的竹舍一片殷红在弥漫。
我忽然醒悟,她偶尔表露的那淡淡的忧伤,是为了这个男人,这个红衣如火的男人,浅然一笑,这样的女子,也只有他能相配了,足矣,足矣,勿需想太多,只需要这样,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静静的旁观,看她的人生,看她的精彩,等到她落泪的时候,递给她一方绢帕,足矣,足矣。
浅然一笑,挥挥衣袖,洒脱的走开,身后,那一片殷红,在蔓延。
番外 东方朔二
番外 东方朔二
我,是东方朔。
曾经的我,只是一个狷狂的市井之人,终日饮酒,闲时写诗作曲,流连花丛,醉意人生。这样的人生,很自由,很随意。
可,有一天,我的生命里,闯入了一个叫做卫紫馥的女子,从此,我的人生,便开始不同。我不知道,遇到她,是幸抑或是不幸。
对她,我一直以为是好奇,只是好奇而已,因为她的与众不同。只是,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样的心情,在悄然改变。
她长得并不惊艳,比不上聚烟楼里我的那些红颜知己,可,她那双倔强的眉毛,她眼眸里折射出的纯净的光芒,她笑起来只会出现一个酒窝的脸颊,有着奇异的引力,让我的眼,忍不住停留。
她并不温柔,准确一点,她没有女子应该具有的一切素质。她刁蛮,只要有她想要的东西,会尽其卑劣的手段,达到目的,最后还要逼人承认,是我主动要送给她的;她倔强,男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比如射箭,比如骑马,她都会坚持学下去,虽然她会耍小伎俩,但,只需要我言语上的一点点刺激,她都会继续下去,虽然练习的时候,会嘟着嘴。
这样的女子,只能用古怪来形容,可我东方朔,就是喜欢古怪的人,因为我自己,也很奇怪。
对她,我一直以为是好奇,只是好奇而已,因为她的与众不同。只是,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样的心情,在悄然改变。
也许,是在那个明净的月夜,在那面紫藤花墙下,看着握着酒壶的她,摇摇晃晃的旋转,绕着花墙,绕着秋千,绕着我,一面还不忘迷醉的吟着,“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也许,也许。
只是我忽然明了,我的心,再也不自由了。
夜已经很深了,街市两边日里喧闹的店铺早已打佯,路上行人寥寥。她一路晃晃悠悠,嘴里嘟嘟囔囔,“要是我今天带着面具出来,看他田酚还争得过。”
今天的她,和往常一点都不一样,拉着我去聚烟楼斗酒,一杯接一杯,喝醉了,还要嚷着继续。我知道,她不开心,是为了刘彻的一句话,一句“你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的一句失望,对你就这么大打击?”望着她,看到她惺忪混沌的醉眼里闪过的悲伤和涌动的泪光,只是这样的她马上用虚假的笑容伪装起来,她笑着,大声叫着,“让我踢一脚,就好了。”
卫紫馥,为什么总是要在我面前伪装呢,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是很好吗,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负责任,不需要有任何负担,我这里,永远都可以是你的避风港的,我的肩膀,只让你依靠。
“踢吧,丞相发令,属下自当遵从。” 在你面前,我永远只能微笑,在你面前,我永远是没心没肺,洒脱不羁的东方朔。她抬起脚,我知道她以为我会躲开,只是紫馥,我的心更痛。
“你干嘛呢?疼吗?你傻了?”
笑着,看她傻傻的着急,“疼吗,东方朔,你傻了。”
是啊,我傻了,我东方朔,傻乎乎的喜欢上了你这个迟钝的丫头,我是傻了。
“东方朔,说话啊,顶多我让你踢回一脚算了。”
她闭了眼,紧张的黜着眉,双手揪着衣角,风吹散了她的发脚,滑过她的额头。静静走近她,细细看她的眉眼,这是第二次,如此的靠近她,嗅着她温热的鼻息,有花的香味,紫馥,姹紫嫣红,馥郁芳香的紫馥。隔着稀薄的空气,抚上她倔强的眉,她紧闭的眼,她小巧的鼻梁。她的脸,只有一个人可以碰触吧。月华撒下,银色的光笼着她的脸,发出眩目的光,我是在梦里吧,我一个人的梦。轻轻撩拨她额头散乱的发梢,却不小心碰到她冰凉的额头,她猛然睁开眼,然后,我的梦便醒了。
公主醒了,配角的梦就开结束。
我笑着,东方朔,这样傻的人,应该是你吗?你不是应该笑眼旁观这样一个俗世凡尘的吗,什么时候,你也被这红尘羁绊了你自由的心?
番外 东方朔三
番外 东方朔三
我,是东方朔。
曾经的我,只是一个狷狂的市井之人,终日饮酒,闲时写诗作曲,流连花丛,醉意人生。这样的人生,很自由,很随意。
可,有一天,我的生命里,闯入了一个叫做卫紫馥的女子,从此,我的人生,便开始不同。
想象了很多次与她的离别,可离别真正到来的时候,我发现,心,还是会痛。她骑着马,向着杭州的家人飞奔,留下一句再也不见,就这样,绝尘而去,望着那渐渐隐去的背影,心,忽然抽空了。
以后的日子,平静的,有些让人窒息,看书,批公文,或是和刘彻纵横天下局势。闲暇时,吹着白玉萧,馥曲从细小的孔径中悠然溢出,只是听萧的人,此时不知身在何方。江浙瘟疫肆虐,不知她现下如何。
“先生这一曲,琳儿听了,好像看到漫山遍野的春花灿烂,鼻尖,也彷似有花香袭人。”侧过头,娉婷走来含笑的女子。
聚烟楼幽静的后院,淡淡的秋意在飘散。
刘琳,我的一个红颜知己,聪慧伶俐,这样一个女子,我知道,有着不寻常的背景,只是,没有兴趣去探究,除了她,其他女子,都扰不起我的好奇心。
喜欢和她聊曲论诗,因为她的眼和紫馥很像,因为她笑起来,脸颊上也有宛若紫馥的那个浅浅的酒窝。
东方朔,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秋天的上林苑,落英纷飞,漫天的红叶,将淡蓝的天,染得分外凄美。
随着刘彻来到这里散心,已经第三次了,乏味,无趣。只是这次,因为一个叫做霍去病的少年,让我的心,略微有些起伏,这个少年,带着几分桀傲,带着几分倔强,这个少年,会在将来的沙场上建一番功绩的。看了看刘彻满意的眼神,我想他的心思应该与我相同。只是他的眼神,他的背影,他说话时的语气,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我日夜想念的人。
东方朔,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夜,被众人斗酒的喧哗和眩目的篝火扰乱,上林苑的空气里,弥漫着炭烤的香味。在这样一个夜里,一个身着绿衣轻纱的女子,用她似梵音般的歌喉洗涤着喧嚣的气氛。
一曲终了,这名女子被刘彻叫住,她回眸凝望,轻轻幽幽的行了礼。
“叫什么名啊?”
“奴婢卫子夫见过陛下。”
我心头一颤,卫子夫,卫紫馥,这个尘世,还真是弄人。我看到,一旁的刘彻,在听到这三个字以后,身子,也微微一颤,那双平日用威严伪装的眼,也隐隐透出几分迷离,我知道,他,和我在想着同一个人。
只是我偶然,看到了霍去病,就在刘彻抱起那名女子时,他眼中的落寞和哀伤,是那么的熟悉。
卫紫馥,这次你回来,我不会轻易让你离开,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保护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庇护。
“东方朔,你喜欢过人吗?”
夸张的笑着,拍着她的头,“我是东方朔呃,只有人喜欢我,我呢,再慢慢挑。”
“东方朔,你的心,会疼吗?”
看着她泛着泪的双眼,猛然叩她的额头,“我是东方朔,怎么可能会心痛。”
一个又一个夜里,这个迟钝的女人,总是依在我的肩头,问着一个又一个愚蠢的问题,就这样,呢喃着,流着泪,濡湿了肩头,再迷离的睡去,只剩下我,独自在昏黄的桐油灯盏下,看她眼角忽明忽暗的泪光。
卫紫馥,你问我喜欢过人吗,我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是你,你问我心疼过吗,我告诉你,我的心,一直都痛,因为,你。
灯火在沉寂的夜里,静静闪动,肩头的女子,正在她的梦里,为另一个男人哭泣。只是,为何,在你为别人流泪时,却要我看到你的美丽。
约定之二 未央赋 东方朔 番外四
约定之二 未央赋 东方朔 番外四
我,是东方朔。
曾经的我,只是一个狷狂的市井之人,终日饮酒,闲时写诗作曲,流连花丛,醉意人生。这样的人生,很自由,很随意。
可,有一天,我的生命里,闯入了一个叫做卫紫馥的女子,从此,我的人生,便开始不同。
这个女子,总是喜欢做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然后,残局由我来收拾。
比如,她会抱走小贩所有的糖葫芦,然后扬长而去,丢下我替他付账。
比如,她胡乱的替人强出头,然后让我一个文弱书生独自面对十几个彪形大汉。
等到我气急败坏的赶回家时,她会笑着翘着二郎腿在回廊等我,还不忘说一句,“你说过的,你会保护我。”
还比如,她会频繁的和陈皇后会面,直到被意图不轨的人以扰乱宫闱的名义抓捕,她,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险恶。而我,能够保护她多少次,能够在她身边待多久?
独自倚在回廊坐下,仰头望去,天很蓝,云很淡,太阳,有点刺眼。闭了眼,静静的呼吸,东方朔,对她最好的方式,是把她送还给那个可以保护她一辈子的男人身边。
睁开眼,轻轻叹息,而后,缓步向汉宫走去,直到走到宣室那扇墨色的大门前,犹疑着,最终艰难的迈了进去。
“皇上,霍去病,杀不得。”
“为何?”
“他,”张开口,却知道,只这一句,便再也回不了头,卫紫馥这个女子,会离我,越来越远,“她是紫馥。”
我看到刘彻手中握着的竹简应声而落,眼中由错愕转为惊喜,脸颊显出平日难得一见的微笑,我以为,我做了一件最正确的事,卫紫馥,应该可以得到幸福了吧,而我,应该是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朕,不会再让她离开。”
我笑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