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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谋夫计(VIP~HE结局)-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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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我用力搓了搓脸,理了理衣服,猛地推开车门!
  车外明晃晃的阳光刺痛了我的眼,让我一阵眩晕。
  我用手扶着车门,低头缓了会儿,然后,迅速跳下了车。


  遇劫匪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这几日一直昏睡,也不曾留意过周围的环境。不过我想,张义也应该急着赶路,毕竟还在大奕国境,对他来说并不安全,何况我们俩都是关进死牢的,万一事后大理寺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两个人再通辑我们的话,只怕更麻烦。
  待跳下车,才发现四周极是荒凉。已入四月,京兆已经四处飞花,可此地却依旧荒芜。我心中略是明白,只怕此处应该已近西北边陲。记得大学毕业实习时,曾经跟着一支医疗队到陕西甘肃一带巡诊,四月初陕甘交界处还在下雪,足见西北之地的偏僻寒冷。
  我就着车厢的掩护向后边瞧了瞧,不远处张义在一群人中极是显眼。他本来就高瘦,而且一身黑衣质地极好,面对一群人的缠斗,在刀剑之中,身形翩然,游刃有余,可见我刚才让他手下留情是对的。
  不过……我怔了怔,远处那十几个“山贼”衣衫褴褛,面有菜色,虽然手中都拿着刀枪棍棒一类的兵器,但分明就是当地食不果腹才落草为寇的村民。
  我不知道此时两国间的战争有没有打起来,但就算没有打起来,在这山高皇帝远的边境之处,靠天吃饭的百姓只怕生活也并不好过。如果再赶上边关征战,和自然灾荒,处境更是雪上加霜。
  我见张义几下拳脚就将其中一人冲上来的人打翻在地,那赶车的亲信似乎得了他的示意,也并不上前,只怀抱马鞭在一旁含笑而立。
  我心中一动,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我悄悄侧身,沿着车厢壁向反方向退了几步,耳边却听见不远处有人惨叫一声。我一怔,下意识回头,却张义微一侧身,闪过迎面而来的一根长棍,一只手直劈向那人的脖颈又快又狠,又一人应声倒地。
  我一惊!刚才跟他说过手下留情,而且他也瞧得出来这些人大多都不懂武功,虽然手上有兵器,但又怎么可能斗得过武功如此高强的张义?
  可是……我不由苦笑,他一向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菅,再说,他又凭什么听我的?我于他也不过是一件工具罢了。
  眼见又一人倒地,十余人已倒下五六个!我一咬牙,拎了裙子准备开遛——我就算心疼那些人又如何,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没准死得比他们还惨呢,我跟这儿当观世音,可谁又能当我观世音!我便是心眼儿太好了,老把人往好处想,才落得如此境地!
  刚刚迈出两步,却听又一声惨叫,我心里一哆嗦,闭了闭眼继续走。突然一个凄厉的声音突然破空而出,直入我的耳朵:“爹——你这恶贼,你……你杀了我爹,我跟你拼了!”
  我被这撕心裂肺般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身,却见一少年正挥着一柄大刀直砍向张义。看那少年颇有几□手的样子,我不太懂武功,但他几个劈砍动作却很是凌厉流畅,有招有势。张义似乎也微微惊讶了一下,但他一个闪身,向侧后方滑了半步避开,身形一扭,竟到了那少年的旁边,手指似乎在他手腕上轻轻拂过,那少年手中的刀一下就掉了下来。
  张义轻松一捞,就将那刀握于手中,我隐约听他笑道:“难得还有个练家子,真可惜……”眼见他手中的刀光突然暴涨,猛地直砍向那少年的脖颈,竟快如闪电!
  我大惊,却顾不得刚刚想逃跑的计划,直冲了上去:“住手!”
  但话音未落,却见张义一刀已劈在那少年的脖颈间,少年只是闷哼一声,便倒在地上。
  我被惊得心中直痛,一时顿在那里动探不得。
  围攻张义的余下三四人似也被他的身手吓坏了一般,怔在当场没了斗志。张义似乎笑了笑,方转头向我的方向:“我刚才心里在赌,我放倒几个人后,你才会出声折回来……”他笑着向我迈步过来,神色表情似乎没有任何因为刚刚的打斗而受影响,“我猜是六个,结果到第九个你才出声,恭喜你现在的心肠果然要硬些了……”
  我直到此时才从惊痛中明白过来,他是算准了我要逃跑,故意用这些人的惨呼来试探我。他知道我是不能真正绝情,做到不顾一切的逃开的,他知道我有泛滥的同情心,才故意戏弄于我!
  我忽然颤抖起来,心中忽然第一次萌生了杀人的冲动!不是因为他随意玩弄于我在股掌之上的行为,而是因为他竟然如此漠视别的性命,只为满足他无聊的恶趣味!
  “只可惜,还是不够啊,你要是真头也不回地走掉,我倒还真要刮目相看呢……”他挑了挑眉看着我,“你能告诉我,你这是想到哪儿去么?此处荒凉偏僻,你一个单身女子,身无分文,只怕还没出这镇州地界,就被人给……”
  他话未说完,我一把抓了头上的簪子,直刺了过去,只觉得杀了他是为民除害——当然我也明白,以我的身手肯定伤不了他,但我只是有想杀他的冲动,只觉得不捅他几下,我快要被憋死了!
  一瞬间我想到过后果,亏我之前还对他动了怜悯同情之心,但此时我倒宁愿真能够激怒于他,让他一刀杀了我——我若被他要胁在手中,谁知道还会让他做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但我想不到,张义见我迎面而来的动作,似乎怔了怔,而我的簪子在他怔了的瞬间,居然真……扎进了他的手臂!
  下一秒,我的手腕就被他紧紧攥进手里:“你发什么疯!”
  刺骨的痛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我怒骂:“你才是疯子!你也看到了,他们只是迫于生计走投无路的村民,没有一个人是你的对手,杀了他们你很有成就感是么?”我用力挣扎着,“放手,你这个疯子,你有种也一刀杀了我啊……啊,对了,我对你还有用,可我不会让你这么残忍无耻的人利用的,这样的话我还不如去死!”
  张义一只手还是死死扣住我的手,也不动怒,只是冷笑:“在你眼中我果然只是杀人如麻的恶魔,是茹毛饮血的怪物是吧!可如今也就是我的武功比他们强,要是我武功不如他们,死的也许会是你我,就好像那天在死牢里一样!这世上本来就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那么简单的事情,那么让你选择,你是选择他们死,还是你自己死?”
  他的话理论上我无可辩驳,可是……“可你明明可以不必杀他们的,他们对你够不上任何威胁……”我正说到一半处,却见张义那亲信车夫用赶马车的鞭把子往躺在地上那些人的身上挨个点了点,片刻那些被张义打“死”的人,都相继呻吟着爬起来,就连那个被张义往脖子后面劈了一刀的少年,也捂着脖子踉踉跄跄地站了站了起来,见他爹也坐在地上,不由惊喜交加,大声叫着扑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地望着张义手中的刀,他似明白我的意思,松开我,抬起另一只手,他手中的刀,向下的不是刀口,而是……刀背!
  天啊,要是有个地缝儿让我钻进去算了!我虽然不懂武功,但也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叫点穴的东西——我只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开始不安起来,特别是……那根簪子还留在他的手臂上,看起来分外的触目惊心。
  张义随手抛了刀,将手臂上的簪子缓缓拔出来:“你说,这笔账又该让你怎么还?”
  笑,这人居然还有笑得出来。我不争气地直盯着他臂上渐渐往外渗的鲜血,虽然他的衣服是黑色的,可是还是很明显能够看得血浸湿了的痕迹。他是石头做的,不会痛么?还是因为受伤受的太多,早已麻木了痛楚的滋味。
  一时间我只觉得眼中又酸又涩,分不出是什么滋味。
  “喂,受伤流血的人是我,你干嘛哭?刚才见你扎我一下的时候可是勇敢泼辣得很呢,有点……那个人的模样……”我心中一动,自然明白他说的是谁,然而我却没心思回嘴,忽然觉得脸上痒痒的,发现自己真的哭了……我,哭了么?我又为什么哭?
  “我又没说要还你一簪子,哭个什么!虽然我这个人比较记仇,但以你目前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别说我不敢扎你了,你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我还得护着你好好活着,要不我这生意可就赔大了……”他唇边的笑意依然不减,似乎很乐意见我伤心内疚犯傻的样子。可我偏就是忍不住只是盯着他的伤口,心中钝钝的痛。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不理会那伤口,故意想让我难过!
  我低头掀了内裙的一角,想扯下来替他包扎,可撕了几下都没撕动。我有些疑惑,原来看电视里面演的,女主角不都是可以轻易就撕下自己的裙摆替人包扎伤口么,怎么到我这里就变了?
  耳畔传来张义低低的笑声,我脸嗖的就红了。我不甘心地瞪回去,却见笑意自他眸中缓缓荡漾开去,让他整个人都不复以往的阴沉,在明晃晃的阳光下,竟显得极是风流俊朗——第一次发现这人神态一旦不猥琐了,长得还真是不错。
  只可惜见了朱离与水清扬,我对帅哥颇是免疫,才不至于在他面前出丑。他却不多说,只是笑笑指指我的衣襟。我低头,见左侧衣襟处别了条手帕,脸继续红了下去。
  谁说包扎伤口一定要用裙摆,真是被电视剧荼毒不浅!我抽了手帕递给他,可转念一想,他一只手也没法包扎。于是认命地叹了口气,我替他隔着衣服草草裹在伤口处。
  正想着那簪子毕竟不干净,万一感染了怎么办,回头怎么给他消毒的问题,却忽然听得张义在我耳畔笑道:“这么敷衍啊,你给朱离处理伤口的时候可比这个细心得多。”
  我心中一紧,手想也没想就狠狠捏在他的伤口处。这个混蛋永远能挑得中我心中最痛最深的疤痕,然后出奇不意地再捅上一刀。但偏偏这疤痕就永远摆在那里无法愈合,所以每回他捅上时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我盯着他冷笑:“你凭什么跟他比?朱离是我的夫君,你不过是我的奸夫……”


  逢敌手

  我盯着那血在瞬间渗出浸透了浅绿色的帕子,只是退了半步盯着他咬牙一字一字道:“你凭什么跟他比?朱离是我的夫君,你不过是我的奸夫……”
  这话出口时,我的心也狠狠痛了一下,但我相信有人会更不舒服。
  果然,不知道是我刚刚在他伤口上狠狠捏了一下,还是因为我的话里的挑畔,他似是面色微白,沉默了下却忽然点头笑道:“好好好,比初见你时长进不少,也能下得去手狠心伤人了……这样才好……会伤别人,自己才能不那么受伤……”
  话说到最后,却渐渐低了下去。我怔了怔,细细啄磨的他话,只觉得心更痛了几分。他却忽然转了身淡淡道:“阿呼尔,上车,继续赶路吧。”
  那名唤阿呼尔的车夫一直冷眼看着那十来个几乎在鬼门关转了一眼回来的人,闻言道:“爷,那他们……”
  但还没来得及听张义回答,却听那些人突然面色惊恐地低叫着:“阿呼尔,是西辽人……他们是……西辽人……”
  “对,是西辽狗,杀了他们……”
  “在他们刀下,咱们哪有还有活路,上!”
  说罢有几个人几欲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冲上来,阿呼尔忽然手中长鞭一甩,啪啪两声,其中二个人便应声而倒,他长鞭当胸而立,冷笑道:“我们爷都说放过你们了,还有不怕死的就冲过来试试……”
  “你……”
  我望着爬在地上呻吟的那两个人,心中跟着一痛,但话还没说完,却听张义笑道:“阿呼尔,走吧!世子夫人难得求我手下留情一次,总要卖她几分面子不是。”
  我嚅嚅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这个时候,民族间的矛盾,只怕是最不可调和的,两国的交战,死伤的百姓,又岂会因为张义的示好而罢休?
  张义却忽然转过头,目光凌厉地直逼向我:“这是最后一次,你若再想逃走,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中发冷,那目光中的阴鸷冰冷仿佛回到了最初我们相处的时刻,而我宁愿我们之间只是这种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我宁愿我扎了他一下让我还我一刀或者再给我一巴掌,总好过现在我心头挥之不去的内疚与矛盾。
  静默了片刻,我抬头:“除非你把我现在就杀了,否则有机会我还是会逃的。”
  他忽然不出声了,只是静静地盯着我。那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着幽冷的色彩,仿佛可以直直逼进我的心。
  我摒息与之对视,一字字道:“你明白朱离于我意味着什么,除非我死!”
  说这话时,我的心却莫名地一跳。我句这话,究竟是想表达什么?是向他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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