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名叫玛琪-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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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艾夏明年还会再来么？”
　　无视小刺猬关心则切的眼神我转身就走，“……也许吧。”
　　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疲倦，连那次从死亡沙漠里出来后都没有这么累过，如果停下，我绝对不会怀疑自己再也无法起来。
　　几十年的记忆就像潮水一般涌来，又像抽丝般离去，同时带走了全身的体力。
　　那些痛苦，忧伤，欢乐，茫然统统在一瞬间在脑海里散开无数混乱的烟花，连视线都有些在虚幻和现实中飘逸不定。
　　我只觉得身体就像在地狱里沉沦，无数狰狞的血影向我扑来，鲜血缠住我的身体，无法动弹……
　　玛琪的微笑就在眼前，却没有力气伸出手。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去。
　　“可惜了呢，那个421号。”豆面人端来几杯茶，在一边说道，“从各项素质看都不错呢。”
　　“活活……”
　　“那个421号啊……似乎心理承受能力还不够呢。”
　　“比斯琪小姐，除了那个420号的少年之外，就只有那个421号在那些游戏里呆的时间最长吧？在那个‘游戏天堂’里……”
　　“活……活？”尼特罗抚摸着胡子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你们让考生进了那个新开发的遗迹里？
　　“ma～不是结束了嘛，再说也有人把那些游戏通关了啊……”穿着粉红洋装的少女转身准备偷溜。
　　“到底是谁的主意？”
　　老头子轻飘飘的一句却令女孩顿时停住，露出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那个、那个，辛基说那个遗迹已经探明没有什么大危险，所以我就……”
　　“一个月。”
　　“不要啊，一个月的文件，会死人的——”
　　“活活。”老狐狸再次恢复了原先的笑容，好心情地捋了捋胡子。
　　至于他一开始究竟知不知道比斯琪他们的主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说是想要尽快赶回到玛琪身边，可是我却还是没有做到。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就昏倒了。
　　是在做梦吧……
　　那个熟悉的世界，有爸爸妈妈夏日，有邻居奶奶和蔼的笑容，一下一下地摇着手中的蒲扇，大团大团的紫阳花开得正艳，人来人往的大街，时而热闹时而安静的校园……
　　为什么没有人看的见我？
　　为什么没有我？
　　喂，
　　夏日，爸爸，妈妈——
　　为什么你们不要我了？
　　我是你们的小空啊……
　　“宝宝，来，跟妈妈念，艾—夏—”
　　怀中空无一物，女人却恍然不觉，似乎怀里抱着的是最心爱的宝贝。
　　“宝宝，不喜欢骑在爸爸脖子是那个么？那么我们来玩这个吧。”男人手中依旧空无一物，却仿佛一把抛起了什么似的，然后做出稳稳接住的动作。
　　父亲，母亲？
　　我在这里啊？
　　为什么你们看不见我——
　　“为什么是你……”卡莱站在垃圾山上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像是有人就站在他面前。
　　“我喜欢你啊……”玛莎的声音飘荡在风中，却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阳台上。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都看不见我？
　　我在这里啊！
　　“我明明就在你们身边啊——”
　　人生也许只是一场游戏，但如果真的只是用游戏的态度对待它，吃亏的只有你自己……
　　“小姑娘，你醒啦？”
　　中年女人的声音，四周也没有什么危险的气息。
　　小姑娘？
　　我长得并不女性化啊？
　　慢慢睁开眼装作刚醒的样子慢慢观察着这个房间，窗外的景色看起来似乎这里是二楼。
　　狭窄的房间里，老旧的木质家具被摆放得整整齐齐，古董般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看上去似乎大多是大学里的高等数学类的书，写字台上除了台灯笔筒一类的东西外，还摆放着一张照片，里面是一家三口的合照，看得出来是并不富裕却勤劳的一家人。
　　“啊拉，你昨天在我们家门口晕过去了呢，我家那口子就把你抬进来了。”照片中的女人边扫地边滔滔不绝地说着，“还好请来的医生说你只是疲劳过度，休息几天就好了。我们家小小很喜欢你呢，你昏迷的几天一直都在房间里照顾你呢……小姑娘你长得真俊俏，干脆嫁给我们家小小吧，虽然我们家小了点，但小小很能干的，再过几个月就可以从大学里毕业了，小小可是我们这个街区里唯一的大学生呢，工作也已经找到了……”（某云：嘿嘿，碎碎念果然是某云的专长……）
　　“那个，大娘。”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她的话，“……我是男的。”
　　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妈，我回来了。”楼下传来年轻男人的声音。
　　然后门被打开了，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走了进来，大约十七八岁，比照片里的人大不了几岁。见中年妇女呆呆的样子，连忙呼喊了一声，“妈，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这位姑……不，小伙子……”
　　“没什么事，只是大娘把我当成女孩子了。”笑着从床上爬起来，我拉了拉脸，无奈道，“我其实都已经有一个女儿了，只是这张娃娃脸，所以老是被弄错……”
　　“哈……我说嘛，一开始就说他不是女孩子你还不信……”年轻人愣了一阵，这才尴尬地说，“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应该饿坏了吧，我妈应该已经做好饭了，下去吃点吧。”
　　“谢谢你们救了我，可是，我的女儿还在家里等着我……”
　　“你们家应该不是在我们镇上吧？你身上又没有钱，就算走去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嘛！”不由分说，年轻人的手就朝我伸来。
　　我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有选择闪避，让他拉住了我，跟着走下楼梯。

　　麻烦X留下X黑影

　　夕阳的余晖慢慢撒在了这个平凡的小镇上，给所有的建筑都镀上了层金边，也把镇上的人的脸照得红红的。
　　我熟练地推开窗，收进挂在窗外晾了一天的衣服，灰色的斗篷，磨破了左腿膝盖部分的长裤，还有半旧不新的外套——我被这一家人捡回来时的全部家当。
　　此刻我穿的是哪个乳名叫小小的年轻人的衣服，他的全名叫列格·斯特尔，十七八岁的身材和我差不多，所以勉强凑合了。
　　那天我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他下楼吃了顿便饭，他们家是做饭馆生意的，吃到一般的时候就出现了无比恶俗的一幕——几个小流氓来收保护费，被我毫不客气地打跑了。
　　真是的，看来不论哪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人存在。
　　我没下狠手，虽然我在流星街呆了多年，杀人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但我好歹还是个穿越人士，道德这种东西，还是没有完全泯灭的。如果换了库洛洛，富兰克林等人，早把他们大卸八块了，还美其名曰：“不留后患”。
　　当晚，我就听见了大娘惊恐的声音。
　　“……替我们打跑那群无赖，完了，会死人的，捡回来的时候见他那身打扮就知道是个麻烦……他打完了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我们一家怎么办？”声音尽管不重，可就这么点大的屋子，我就住楼上，怎么会听不到呢。
　　“妈，艾夏他也是好心嘛。”列格先是不以为意，反而有些埋怨母亲胆小怕事。
　　“好心，我当然知道他是好心了。可是好心也会办坏事啊！今天他打跑了两个，明天来的就是两百个啦……”女人的声音里还透露出隐隐的惊恐，不，是惊恐得连声音都开始压低。
　　“两百个？”
　　“小小你别不信，这可是你妈我亲眼看到过的。你从小就在外地读书，所以不知道这件事儿，还记得小时候抱你却被你尿了一身的欧吉大叔吧？”女人开始讲起当年的隐晦，声音里渲染了恐惧。
　　“记得啊，他人很好啊，经常送东西给我们，后来妈你不是说他们一家搬走了么？我记得是小学三年级时的事吧……”
　　“傻孩子，那时候你还小，妈哪能告诉你实话，其实他们一家在那年就全死啦！”女人苦笑。
　　“什么？！”列格满是难以置信的语气，以他的人生观，看来是无法相信真有这种穷凶极恶的人存在吧。
　　女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动手的就是那群混混的老大。我还记得那一天，老欧吉还乐呵呵地送了只鸡来我们家，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们全家没一个活人，都死干净了。警察布下的警戒线包围了他们家的屋子，一具一具的尸体蒙着白布从里面被抬出来，一家5口，没一个活下来……就因为他打跑了那群前来勒索的人……造孽啊……”
　　可以听出女人甚至开始啜泣起来，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那天晚上……你欧吉大叔家……火光冲天，我和你爸躲在屋子里……都……都可以听到那些人的声音，连续好几天，我们都担惊受怕，连梦里都是梦到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杀掉……”
　　“妈，不会有事的，有警察啊，我们可以去报警……”年轻人安慰起来，却不知是安慰母亲，还是安慰自己。
　　警察啊……想起当年，我的观念里也是有事找警察。这是这里是猎人世界，对付普通人，也许他们很有能力，但是如果对方是念能力者呢？
　　“报警？报警有什么用！那群流氓混混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女人的声音充满了又恨又惧的语调，“他们的头儿可是猎人，连警察都拿他没办法！”
　　是猎人？那么他应该有猎人证了？
　　“不会的，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家里有事的。”只是年轻人的底气也有些不足。
　　“小小，你别怕，妈，妈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是妈的命根子，妈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人是他打的，凭什么让我们替他承担后果，没错，他做的事他自己负责……要稳住他不能让他走，要死，就杀他好了，跟我们一家没有关系，不能让他走……”
　　这就是人性啊，无比现实。
　　因为是无关的人，所以就可以牺牲掉么？
　　那么外边和流星街又有什么区别呢？
　　哪里都一样啊，冷漠和麻木，我开始怀疑当初带玛琪离开流星街的想法了，带她离开之后呢？在这样一个世界里生活，长大，学习，就像当年我和玛莎说的那样，找一份工作，再找个人结婚生子，再把小孩送到学校，然后为生活操劳一辈子？
　　不，这不是我的希望，我的玛琪，要有她自己的希望，做她自己想做的事，只要她过得幸福……这才是我决定去考猎人的初衷！绝不会让玛莎的遗憾再度降临到你的头上！
　　第二天的时候，我就对斯特尔一家说道：“我会留下来，处理好那些混混的事，不会连累你们，他们来的时候就让他们来找我好了。”
　　年轻人的脸红红的，满是尴尬和歉意，男人则是呐呐的不说话，我可以听到我走出门口时他喘了一口气的声音，像是终于放下了心。
　　而女人却跟了上来，有些喋喋不休地问道：“那你现在上哪去啊？”
　　不放心我离开，怕我跑了么？我冷笑一声：“找房子，住下。你放心，我不会走的。”
　　女人见被我戳穿了心事，窘迫得说不出话来。
　　我转过了身，一字一句道：“大娘，我很感谢你们一家救了我，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就让那些个混混冲我来好了，我会处理的，绝不会到连累你们的。”
　　说完，把他们甩在了原地。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生气，这种事情其实很平常不是，他们只是普通人，根本没有力量抵抗强者，把我交出去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
　　祸水东引，我也不是没有做过。
　　也许是太像当初的我了，软弱，麻木，胆小，完全忘记了父母姐姐的死，把自己缩在壳里，当个乌龟，便可以欺骗自己只是想要活下去，没错。
　　所谓借口，就是这么来的。可是又能责怪他们什么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更何况是不相干的人……
　　“艾夏哥哥，收衣服呐？”邻居莉莉的声音，黑头发的少女在隔壁阳台上探出了脑袋。令我开始无比怀念小丫头的笑容。
　　“恩，刚下班呢。”我现在在斯特尔家对面的租书店里打工，晚上则住在楼上，莉莉一家就是邻居。
　　“我妈晚上炖了土豆牛肉，你也一起来吧。”说完，小姑娘就吐了吐舌头，窜回屋了。
　　莉莉一家很热情，刚来的时候看我一个单身汉住，就请我去他们家吃饭，由于我的厨艺实在……便却之不恭了，后来他们就经常拉我过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我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也没有见到那群混混再来。在这我又人生地不熟的，只有等那群人自己先上门我在动手了。好在这期猎人考试只花了两个礼拜不到，先不回去也没关系。
　　从莉莉家吃过饭下楼，便是看管租书店的时间，书店老板黑啊，咬定了一天12个小时要在店里，才肯把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