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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千色千寻-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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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陀佛。施主少安毋躁,且让这位姑娘自己醒来便是。”营帐的角落里,一个穿了青灰色袈裟的老僧人面带微笑,对频伽说道。
  “她会醒来吗?她会吗?”
  “会的。”这老僧人身子圆滚,白白胖胖,笑起来就像个弥勒佛。谁在说话?频伽吗?是他,是他的声音!千寻努力地睁开双眼,在缝隙中捕捉到了一个恍恍惚惚的白色身影。毫无焦距地望着他,眼神纠结在一起,心痛的感觉袭扰上来,这才确定了眼前的人。
  “频伽。”伸出手,想要将紧皱的眉头抚平。
  “醒了?”频伽捉住她的手,狠狠地却又轻轻地咬了一口,“舍得醒了?”
  “你等了很久吗?”
  “比我的一生还要漫长。”说完,唇印上她的,久久不肯分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揶揄的声音:“阿弥陀佛!再吻下去女施主就会因呼吸不畅再次陷入昏迷的。”
  频伽身子一僵疆,像触了电一般离开千寻红润肿胀的嘴唇,转过身恶狠狠地望着那老僧人,“无因,你怎么还在这儿?”
  无因禅师苦笑,“贫僧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千寻撑起身子,看着坐在藤椅上的胖和尚,好半天问了一句:“无果禅师是你什么人?”
  无因笑得更苦了,“他是老纳的师弟。”
  “你一定常常欺负师弟。”盯着他白胖的圆脸看了好久,千寻冷冷地冒出这一句。
  无因“忽”一下从藤椅上站起身,飞也似的离开了王帐。
  频伽瞪大了眼睛望着千寻,稍倾,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直流。整个王帐都在他的笑声中颤抖着。
  终于笑到手脚发软,浑身无力地躺在千寻的身边,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湿润的眼环绕着千寻,宽厚的手掌摩着嶙峋锁骨。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我想你!”
  “我知道。”
  “我害怕!”
  “我也知道。”
  “我拼尽了一切要来找你。”
  “我都知道。”
  “我娶了王妃。”
  “我知道。”
  “我不喜欢她。”
  “我知道。”
  “我要娶你!”
  千寻觉得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
  “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频伽有些不服气。
  “我不是被剑刺中了前胸吗?为什么感觉不到一点点痛呢?”千寻伸出手探进自己的胸口,发现那里只有一个很小的伤口,而且已经结了痂。
  “说到这儿,还要感谢唐玄宗。”
  “什么?”千寻愣住了,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
  频伽伸出健壮的手臂绕过她的头,从枕头下面掏出了一个东西,“你看。”
  啊!是那把鱼牙梳子,只剩下了一半的鱼牙梳子。
  “是它救了你!”频伽望着那把残破的梳子,心有余悸道,“那把剑一下刺穿了它。若非如此,恐怕就是无因无果两个禅师都在,也救不回你了!”
  是吗?千寻怔忡望着那承载着唐玄宗对太平隔世承诺的梳子,顿时伤感起来:都结束了!已经失去的一切果然再也无法挽回。
  剔透晶莹的渌水蚕丝上沾染了斑斑血迹,残破的鱼牙梳子落寞悲伤,诉说着难以弥合的伤痛。
  从鱼牙梳子上别开眼,千寻转而望着频伽,问道:“听说你一直在西域,那天怎么会突然出现?”
  两人顶着皎洁的冷月聊了整整一夜。王帐之内忽而传来笑声,忽而传来叹息声,忽而寂静无声,充满了浓郁的温馨。
  茶壶盖在门口守了整整一夜,眼睛总是莫名其妙地湿润。
  自从玄宗皇帝仓皇出宫,他就失去了千寻所有的消息。想要西行打探,安禄山却下令封锁了所有城门。等到封锁令解除,他找到了西行的唐玄宗一众,结果竟是得知了千寻失踪的消息。那时李亨已经登基做了皇帝,去了西北,唐玄宗南下到了四川。乱世之中,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思来想去,只得抱了领死的决心回国。
  听完了他的禀告,频伽沉默。每天除了上朝时必须要说的话,其他时间再没有讲过话。西域之战,他英勇神武,几乎是豁出命在与其他趁乱占领西域走廊的小国作战。使得回纥以雷霆万钧之势占领了敦煌等丝绸之路的军事重镇。
  唐朝皇帝的求援信送到后,频伽顺势命迦陵王带领大军进入唐朝领地。自己也乔装了跟了过来,要亲自寻找千寻。却没想到两人竟是在那种环境下相见。也没想到频伽在一怒之下撕毁了与吐蕃、燕国的协议,转而攻击大燕。
  到底,天不亡唐啊!
  “你没有把黛螺带回来?”千寻愠怒的声音从王帐中传来。
  “这几天只顾着照看你了,忘……”
  “忘了?忘了!”一阵脚步声响起,千寻像是跳下了床榻,“忘了?她要是也忘了我,我根本就不可能活着见到你!忘了?怎么,就因为她是个歌妓,在不需要的时候连存在的意义也没有吗?”说话声距离茶壶盖越来越近,只见帐子一掀,怒气冲冲的千寻冲了出来。迎着冷冰冰的朝阳,她快步跑到一个骑兵的面前,“下来!”
  那骑兵愣住,直到频伽给了他一个手势,他才缓过神来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我陪你去!”频伽先一步夺过缰绳,跨坐在马背上,朝千寻伸出充满歉意的手。
  千寻面色一黑,转过身子想要再找一匹马。
  “不要别了。”频伽弯下腰一把揽住她,“我们分别的时间还不够长吗?不要再因为任何一种原因而分开了。”
  望着环在自己腰际的手臂,吸着隐隐约约的阿末香气,千寻僵硬的身子松软下来,任由频伽将自己抱上马背,紧紧拥在怀中。
  “披风!”频伽对着茶壶盖命道。
  “驾!”黝黑的战马刺破冬日早晨的浓雾,朝着东边太阳升起的方向飞驰而去。身后,数百名骑兵紧紧跟随着。


  千寻被他仔仔细细地围在披风里,头紧贴着他的胸膛。那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稳健地传出:扑通,扑通,扑通……
  频伽,我们真的重逢了!真的重逢了。
  浓雾渐渐散去,温暖的冬阳打在身上,舒服极了。感觉奔驰的战马停下了步子,渐渐站定了。
  千寻从披风中钻出脑袋,不悦道:“怎么停了!黛螺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快走啊!”
  频伽低下头,宠溺地耳语:“你看看前面。”
  前面?千寻赶忙转过头,望着浓雾消散的前方——那里,黑压压的军队庄严而来,回纥的大旗迎风飞舞着。迦陵王策马走在最前方,身前的披风里同样钻出一个熟悉的头颅。
  “黛螺!”千寻又惊又喜,急忙从频伽怀里挣脱出来,跳在了冻得干裂的大地上。
  “千寻!”黛螺也是如此,不顾伽陵王痴缠的目光注视,像一阵风般奔向千寻。
  “黛螺,”千寻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研究着,好像想起什么,赶忙拉起她的衣袖、裙摆,迭声道:“黛螺,你没事吧?那些人有没有欺负你?有的,有的,他们一定欺负你了对不对?”
  “千寻!”黛螺的眼泪冲了出来,泣声道,“千寻!没事,没事的!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倒是你这傻丫头,哪里来的勇气为了我杀人呢?你一定吓坏了,吓坏了!”
  “我不委屈,你才委屈,为了我,为了我每天都要去受那变态军医的欺辱,后来还受那些畜生的……”
  “傻丫头,要不是这样,我怎么会遇到他呢?”黛螺的脸上忽然扬起一阵淡淡的笑,转过头去望着那个“鸡立鹤群”的男子。表情竟然有一丝幸福的红晕。
  “迦陵王?”千寻诧异地望着他们两个,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们,你们怎么会、会……”
  “怎么不会?”黛螺骄傲地说,“你看他,杀敌时勇猛非常,丝毫不输给平常个头的男子。身高怎么样?侏儒又怎么样?”黛螺面颊一红,喃喃说道,“世间再也找不到他这样纯粹的男子了。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回纥的大军在洛阳城烧杀抢掠,他们把所有的妇孺儿童集中在一起。迦陵远远地站着,冰冷冷地说了两个字:坑埋。当时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哭天抢地的,我却不怕,喊了一声:你还是个处男吧?他竟然听到了,隔了那么大老远听得清清楚楚。策着马流星般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把将我拽上马背。他死死地盯着我,脸上竟然有些害羞的红,问道:你怎么知道?哈哈,他很可爱是不是?然后我就在他耳根子轻轻地说:我不但知道,还能治好你。然后,然后我们就去‘治疗’。然后他就痊愈了。然后就下令驱逐所有的妇孺,不再坑埋。然后就是你看到的样子了。千寻,不用怀疑,我是幸福的。”
  千寻整个人都傻了,看看迦陵再看看黛螺,好半天才接受这个事实。她伸出手,一把抱住黛螺,“我为你高兴,黛螺,你一定会幸福,你也应该幸福!”
  “我们都会幸福。千寻,灾难都过去了。”
  一月底,大地被整整一个严冬的寒彻撕裂了表皮,沮丧的干皱。她两个站立的脚边,竟然有一株坚韧的野花迎风飞舞着。淡淡的白,浅浅的黄色花蕊,简淡,却坚韧。上面的两朵小花相依相偎,在瑟瑟寒风中竟送来一股浓情。紧密地包裹着在场所有的人。
  王帐夜晚也被两个女人侵占。
  当一脸郁闷的频伽出现在迦陵王帐中的时候,两个人都苦笑不已。
  消失了一天的无因禅师突然跑了来,圆圆的胖脸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笑嘻嘻地说:“你们两兄弟可真是有缘分啊,当真是几世修来的。”
  频伽一脸不悦地望着他,问道:“这一天跑哪里了?不是说好了一见到千寻就帮她诊治的吗?”
  “贫僧诊治了啊!”老和尚还是一脸的笑嘻嘻。
  频伽神色一凛,正色道:“禅师怎么看?”
  “施主还是喊我老和尚好了,什么禅师,听着就闹心!”
  “你这老和尚,还不快说!”
  “呵呵,这就对了嘛!”说到这他的神色也是一正,蹙眉说道,“女施主的病症果然如王上所说,从脉象上看难以定论。不,出家人不打诳语,请恕贫僧直言,是根本无法确诊。”
  频伽面目的表情越来越失望,“千里迢迢地把你找来,竟是一样的结果。”
  “施主,贫僧见了女施主一直有一种感觉,她不像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频伽回想了一下,说道:“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说自己是法国人。”
  “法国?”无因思忖了半晌,摇头说道,“从未听说过。不是贫僧自负,若是贫僧不曾听闻过的国家,这世上就根本不会再有人听闻过了。”
  远远的,王帐内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这厢两个男人一个和尚互望着,各自陷入深深的思绪。
  一整天,你都能看到回纥大军军营中两个快乐穿梭的身影。她们压抑了许久的快乐心情终于能够全部释放,欢颜真实地在脸颊绽开。
  一时两人在马厩里牵了两匹健壮的回纥矮种马,千寻骑了灰白色的,黛螺的则是枣红色。两人衣裙翩然,在冬日暖阳的追逐下自在如风。忽而一个胖乎乎的青灰色身影从千寻眼中掠过,她赶忙放慢速度,扭过头对黛螺喊道:“我带你去见一个好玩的人。”


  两人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帐篷前,一股浓郁的烤肉香气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息。千寻眉毛一挑,恶作剧地笑了起来。她转过头对黛螺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而后小心翼翼地掀起营帐的一角,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
  黛螺略有些紧张地竖着耳朵听着,可是里面居然好半天都没有一丝声响传出,寂静得令人不安。按捺住性子又等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千寻!”一边喊着一边掀开了帘子。
  一进去,整个人就愣住了:千寻双手拿了串烤得恰到好处的肥羊肉埋头大嚼着。旁边坐了一个胖和尚,苦着脸,扁着嘴,巴巴地望着千寻吞咽时的满足表情。胖和尚一见黛螺来了,眉眼皱得更加厉害,火架子上一串烤肉“??”作响,他白眼一翻,认命地拿起来递给了黛螺。
  陪着千寻骑马顽笑了大半天了,一闻到这烤肉的香气,腹中的饥饿感一时作祟得厉害。接过烤肉咬下第一口,香甜的肉汁顿时盈了满腮,真是美味啊!
  这会儿千寻大概吃得差不多了,拿出手帕抹了抹嘴诧异问道:“胖和尚自己怎么不吃?”
  “柴火不够了!”无因望着渐渐微弱的柴火,摇头说道。
  “这营帐之中难道就没有柴火了?找人送了来就是。”
  “女施主有所不知,这烤肉之所以美味无比完全是因为用了胖和尚从山里砍来的胡桃木做柴火烘烤而成。一般的树木又岂能烤出这样的香味?”无因摸摸自己饥肠辘辘的圆滚肚子,又道,“看来,今天胖和尚只能吃些斋饭充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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