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色千寻-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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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着吃呢!”
“是。”边令城从怀中掏了些金叶子递给高大飞,“剩下的就是星月夫人赏你的,还不快去!”
“哦。”高大飞又飞速离开拜占庭,远远地朝着身材高大的白薯摊子主人喊道,“喂,你这火炉子里的白薯我都要了!”
站在二楼,环视着自己的作品。惆怅着,唏嘘着,天色渐渐黯淡了,这才不舍地抱着满怀热呼呼的白薯离开了拜占庭。
踩着边令城的肩跳上马车的瞬间,她轻描淡写地问道:“边公公想不想取代高力士,成为皇宫最有权势的总管呢?”
边令城浑身一震,双目紧紧地盯着已进入马车车厢内的人影。好半天,僵硬的身子才晃动起来,坐在了马夫的身边。
“陛下,我回来了。”千寻一回宫,就先来到玄宗皇帝的面前,快乐地喊道:“你看,我买了什么?”
“呵,是烤白薯!”玄宗皇帝摸了摸尚有余温的烤白薯,感慨道,“朕第一次在宫外吃烤白薯的时候才八岁!八岁啊,那时候,是姑母牵着朕的手,在京城生意最好的一家白薯铺子买的。朕永远也忘不掉,在下着鹅毛大雪的时候,站在火炉旁,闻着白薯香气溢出来的温暖感觉!千寻丫头,你很神奇,你好像总是知道朕最需要的是什么。”千寻耸耸肩,高举着手中的白薯,“有些凉了,千寻去把它们重新热一热,然后分成块。等一会儿咱们一起吃,好吗?”
“干吗还自己亲自动手呢?让奴才们去热好了。”
“不嘛!要自己烤的才好吃。这也是千寻对陛下的心意啊!怎么?您不喜欢?”
“呵呵,喜欢喜欢,怎么不喜欢呢?来人,把火炉给千寻丫头送去。丫头啊,你可小心烧着了!”
“千寻知道。陛下稍等片刻,一会儿就能吃到香喷喷、热呼呼的烤白薯了。”
“好!朕等着!”
玄宗皇帝一脸向往,愣了一会儿神,才有再次埋头在如小山般堆积的奏折里。高力士望着不再像刚才那般铁青着脸的玄宗,脸上凸现欣慰之色。他是为了让玄宗皇帝开心,才动用暗士将千寻掳来的。现在看到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心中的满足真是无以复加。
佑仪宫。
千寻坐在灼热的火炉旁,拿着刀子小心地把一个个白薯分成精致的小块。然后仔细地在银质托盘上摆放成好看的图案。如此,才配得上皇帝的身份啊,总不能直接去啃吧?
大功告成后,将托盘放在火炉上烤着。
宫女太监们远远地望着,千寻仿佛疲惫了一般,趴在自己的手臂上,抱膝团坐。
只有站在她的面前,你才能发现她隐藏在火炉后面的手中,握着一个沾满了白薯泥的纸条。她快速地打开纸条扫了一眼,而后悄悄投进火炉中。火炉中的烟气不停地向外冒着,赶走了寒冷冰凉。
寝宫里,烤白薯的味道越来越浓。嗯,已经可以吃了。
卡拉巴勒嘎孙,郊外猎场。
频伽骑着他那匹通体雪白的战马在朝阳的追随下如风一般来到了郊外猎场。他的父王穿着一身回纥王室最尊贵的服饰,远远地望着已经成长为可以接替自己掌管这片美丽土地的儿子。
寒冬的回纥草原上,仍旧是一望无际的壮观,枯萎残留的壮观!远处四季常青的冷杉树依山而立,一棵连着一棵,一片接着一片,几乎都要长到云端了。白色缥缈的水汽在冷杉树的枝头翻涌不止,如同汹涌波动的海洋。林端,偶尔有几只孤傲的山鹰飞出,盘旋在树梢顶端嘶鸣着。
“父王。”频伽拉动缰绳,准确地停在王上的面前。他只是笃定喊了一声自己的父亲,之后,蓝眸对着蓝眸,两人再没有什么话要说了。
王上仰天长啸一声,策马朝冷杉林中奔去。频伽也毫不示弱,紧随其后,炫白色身影转瞬没入了密林中。由于先前王上下过不允许其他人跟随的命令,所有的随从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们能做的,就是用耳朵崇敬地聆听两个王者在密林中策马狂奔的回响。
过了许久,终于看到从密林中缓缓而出的两人。众随从的心这才算是安定了下来。可是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似乎是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究竟哪里不一样,却也说不上来。
王上策马在前面走着,王子殿下与他错了半个马身,脸上再也看不到进入密林前的一丝嘲讽。频伽此刻就像一个第一次跟随父亲打猎的孩童,追随着父亲的身影,目光充满了一个儿子的自豪。
王上手中拎着一对奄奄一息的山鹰,脸上布满了得胜的自豪。
那一对山鹰是被一支箭同时射穿的,正中心脏!
见到王上一箭双鹰,随从们高举弯刀,朝着无穷尽的天空大声喊叫着,为他们尊敬的王上欢呼致敬。
“勇士们!”王上高举着猎物,环视说道,“这是频伽王子的猎物,你们的欢呼,你们的尊敬属于他!勇士们,大声欢呼吧!为了你们未来勇猛智慧的王上!”
频伽身子一震,湛蓝的眼眸浮出一阵软弱,“父王!我……”话语还来不及说,随从们第二波欢呼的巨浪汹涌地回荡起来。不仅如此,他们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一拥而至,把频伽狠狠地抛向天空。
父王,父王!不停飞向空中的频伽眼神中落寞一片,追随着那个金灿灿的远去身影。心中,不停地呼唤着:父王!父王!不,父亲,父亲……
王子寝宫。
沉重的步伐刚刚迈进宫殿,巴颖珊轻灵的脚步就追随过来。今天早上,她已经把寝宫里所有的姑娘都遣回家了。现在,这诱惑的机会是独属于她的,独属于频伽王子的未婚妻。
“殿下,小珊听说您今天在猎场一箭双鹰,勇猛得很呀!现在,回纥所有的勇士都崇拜您呢!在大家心目中,您已经是真正的王了。”频伽抬起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望着她,安静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巴颖珊好不容易点起的热情瞬间覆灭,她嗫嚅着说道,“我是想服侍殿下用膳。您今天辛苦了。”
“没事就让我静一静。”说完,没有看一眼膳桌上精美的食物,身影便隐没在宫殿深处。
走到谁也不允许踏入的领地,频伽颓然躺在宽阔的圆形床榻上,疲惫地蜷缩在一起。紧闭双眼,密林中的每一幕都清晰地在脑海中闪回——
远处冷杉树端上,两只山鹰盘旋往复。它们的鸣叫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不约而同地拉紧了弓箭。他们在寒冷杉林中缓缓逼近目标,动作老道娴熟,深谙不可惊吓猎物的狩猎法则。这两父子啊,竟是一个比一个骄傲,谁也不满足于一箭仅能射下一个猎物。于是,对这山鹰的射猎就变成了毅力与体力的竞争。不论是谁,如果先射箭却不能一箭双鹰的话,就是耻辱的失败。
两人几乎同时放箭!当频伽确认是自己的箭命中目标的时候,他走上前,高举手中的猎物说道:“父王,您老了!已经不再具有一个帝王应该具有的品质。您的意志不再坚定,您的决断不再果决,您的目光不再敏锐,您的……”频伽突然无语,因为在王上目光所及之处,一只身形硕大的黑熊躺倒在地。一支利箭穿透了他的咽喉,使他无力吼叫。只能躺在寒冷的地面上,任凭自己的生命慢慢流失。终于,毫无意义地抽搐无奈地抽动了最后一下,那曾经强大无比的躯体僵硬起来,如同身下这片冰冻的冻土。
那只黑熊被射杀的地方正是距离频伽方才站立位置的不远处。很显然,没有这一箭穿喉,下一刻,频伽很有可能遭遇黑熊致命的攻击。王上,在第一时间选择了救自己的儿子!
频伽手中的双鹰颓然落地,刚才所有的狂妄骄傲都荡然无存。他望着王上,眼神重又回到了自己小时候第一次跟父王打猎时的崇敬与崇拜,“父亲!”他缓缓走向王上,被那个伟岸无比的胸怀深深吸引。
密林中,父子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多年来的所有不理解此刻全部因爱之名而消融。频伽的眼眶湿润了,紧紧地抓着父亲的衣衫。
“频伽。”父王推开他,朝那一对双鹰走去,“你是回纥未来的国王,这是毋庸置疑的。而父王,已经决定离开!”说完,伏下身子把双鹰抓在手中。
“父王!”频伽身子僵硬,已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父王希望能够带着你的母亲云游天下,自在逍遥。这么多年了,我眼看着她变得一天比一天疯狂,一天比一天丑陋,一天比一天痛苦。原以为,自己的退让会让她感到快乐,可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她已经被内心的痛苦灼烧得连自己是一个母亲都忘记了。所以,我会带她离开,用我的余生治疗她的伤痛。频伽,这些年父王对你母后的退让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的损失。现在,这些都交给你了!父王知道,你一定会是一个好君主,一定会带领着回纥所有的子民,永远富庶强大!”王上高举垂死的双鹰,高喊,“走,让回纥的勇士们看看他们即将即位的王上有多么的勇猛!”
……
这就是我的父亲吗?我从来没能真正了解的父亲?我以为,并不爱我的父亲?
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母亲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为什么?
频伽辗转反侧,这样的结果是他想要的,可是得到的过程却完全击垮了他一直以来所认为理所当然的自信。
然而历史从来都是必然与偶然的结合,没有人能够阻挡它悄无声息却强大至极的脚步。安史之乱不像安禄山想的颠覆那样简单,不像频伽与尺带珠丹想的瓜分那么容易,更不像玄宗皇帝想的那般如骑士决斗般的浪漫。它是一个巨大漩涡的开启,这个时代所有的人无一幸免,全部陷入乱世动荡的飘摇中。
长安,皇宫,暖阁。
暖阁的四周是皇宫中最瑰丽的御花园。此刻虽然是一片凋零,却也隐约可见其中的壮观。想来到了春天鸟语花香之际,这里的美景怕是会将人溺毙了吧?
玄宗皇帝独自一人信步前行在假山之中,不为别的,只为赴约。赴约?是的,今天,有人约他在这里见面,这是一个旖旎的约会。高力士远远地望着,唇边浮现出快乐的笑容。
快要走出假山时,一阵宛如天籁的笑声钻进耳中。那声音熟悉而又悠远,在十五年前温暖了他孤寂的心。究竟是什么时候了?玄宗蹙眉想着。对,是武惠妃去世的那段灰暗难挨日子。那时候,原以为自己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春天了。可正是这宛如天籁的声音让他有重新有了爱的冲动,尽管声音的主人是他的儿媳。
走出假山,玄宗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此刻真的是寒冬腊月吗?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一个缠满了绿色藤蔓的秋千在空中荡来荡去?为什么秋千的旁边,到处是盛开的牡丹?为什么秋千上飘逸的淡粉色身影竟是仿若十五年前般的清纯?那眉眼,那红唇,那肌肤,那粉颊,分明就是第一次见到的阿环的模样。
“你是谁?”玄宗此刻真的眩晕了。眼前的一切都如同身在梦境。
秋千缓缓停下,杨玉环轻盈地跳下来,脸上娇羞无限,“陛下,儿媳杨玉环。”
“是你?阿环?真的是阿环?”
“是的,陛下。”
“你过来,让朕看看你!”
“陛下。”杨玉环羞红着脸,走到玄宗皇帝身边,手中的一方手帕早已被手指拧得皱成一团。然而再皱,也及不过此刻小鹿频撞的心跳。
大手毫无顾忌地抚摸着佳人的柔嫩脸蛋,玄宗的心也跳得很快。儿媳?什么儿媳?全天下的女人在他面前只能有一种身份:等待宠幸的女人。一想到这儿,还有什么迟疑?伸出手,将杨玉环横抱怀中,然而任凭佳人如何惊呼哀求,也难阻挡自己被抱入暖阁的桌案上,褪去绝美的轻纱,与普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激情碰撞。
过了许久,暖阁内蓦然升高的温度才缓缓降了下来。
“阿环,你、你都是怎么做到的?”
“陛下,臣妾见您最近总是为朝堂之事忧虑烦心,就想到了这个办法。臣妾想要陛下知道,十五年前的初夏,臣妾经历了人生中最美妙的时刻。被您宠幸,是阿环做梦也想不到的福气。”
“阿环!”玄宗疲惫的神色中带着一抹男子的满足感。他望着满布红潮的杨玉环,再一次朝红唇掠去。
“陛下,陛下!”火热的唇瓣分开的一刻,杨玉环红着双眼,紧拥着玄宗的腰喊道,“陛下,您不要去亲征好不好?阿环一刻也离不开您,陛下,您答应阿环,好不好,好不好?”
“这……”玄宗是个性情中人,刚才惊心动魄的激情在他这个年纪已是不多见了。现在正是对杨玉环无限眷恋的时候,他自然是不愿分离的,“可是朕已经下了旨啊!”他有些担忧地说道。
“陛下,您是圣上,是天子,如此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