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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烟帘柳落-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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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墨熟稔的从红木雕花柜里抽出棋盘,边放棋子边解释:“恰好碰上了,所以我就顺带带了过来,没有让丫鬟来。太医说多吃猪脚汤、鱼汤和排骨汤之类的汤品比较容易出奶。今天的是鲫鱼汤,刺都挑掉了,你趁热喝罢。”
  流苏蓦然想起她那个鱼和豆腐的比喻,彼时宣墨是卡在喉头的那根刺,苏柒然是无害柔软的豆腐,她无法忘记掉宣墨,痛并爱着;如今,却似乎又掉了个头,一切都反覆无常。伤人的小心翼翼讨好,爱人的变成被爱,终究一切皆是无妄。
  莲喜舀了汤到青花瓷碗里,流苏一边喝着一边看宣墨下棋。她懂得走象棋,对围棋就是一窍不通了。那些围棋的术语,什么天元、星、气等,她觉得艰深无比,因此看了看棋盘上黑白两色的棋子就有些头痛,自向朝阳窗口下的椅子坐了,感觉到背部沐浴在日光下,暖意融融。
  她开始觉得,其实如今这样的相处方式,也不是太难以接受。她并没有资格痛恨斥责宣墨,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宣墨是怎样的人,还是放任自己一步步沦陷。而扪心自问,从头到尾,她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手段和心机她也耍过。她实在没有立场和理由痛斥宣墨对自己的利用。只是因为爱了,所以才奢望对方付出同等的爱,当希望成失望,那样的落差太难以接受,所有的痛恨便转移到了宣墨的身上,付出多的人总是卑微。
  宣墨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抬起头看她,笑道:“做什么盯着我出神?”
  流苏随口答道:“没什么,我在想,我这些年来跌跌撞撞,爱过人也被人爱过,伤过人也被人伤过,所幸到如今,我们相见时,还能对饮到醉。彼时却绝无料到会有如今这日。”
  宣墨拿着棋子的手一顿:“是因为全都放开了,毫无留恋了,所以如今……才能笑着对饮到醉罢?”他的神色哀戚,眼里深处有一丝祈求和绝望,看似满不在乎的低头走棋,却握紧拳预备受那即将而来的痛楚。
  “是。”流苏轻轻颔首,不再看他。
  宣墨沉默了很久,一盘棋下的毫无章法,抬头问道:“孩子的名字想好了么?”
  他一问,流苏就开始蹙眉,她这几日几乎把这个朝代的字典翻烂,竟发现普天下九万多个洋洋洒洒的汉子,竟无一个如意称心。这才体会到做母亲对孩子的那份苦心。
  宣墨瞥一眼流苏纠结的表情便知道她肯定还没取好,随口吟道:“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朗朗如松下风,高而徐引——不如单名便取清罢。”
  流苏听宣墨这段话的意思,纵然觉得没有一丝像在描述苏柒然那个倾国倾城的妖媚祸水样子,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很希翼孩子能长成那样的人。
  她问:“那就叫凌清?好像女孩子的名字哦,不如取两个字的名字,就从刚才那段话里选罢。凌清肃?凌清爽?凌清朗?凌清松?凌清风?还是凌清高?”
  她每念一个名字,宣墨的脸色就黑一分,念到最后,连自己也觉得委实没有脸面再念下去。讪讪的说:“那就叫凌清罢。”
  宣墨放下手中的棋谱,走到摇篮前逗弄凌清:“清儿,清儿。”眼角眉梢俱是暖意和温柔。只是在看到凌清那双酷肖苏柒然的微微上挑的漂亮眼睛时,无可避免的掠过一丝黯然。
  宣墨没坐多久就走了,流苏知道他大约是去告诉掖庭令孩子的名字了。掖庭令负责撰写帝王起居录,记录宠幸日期时间,她也不知道他会怎样处理,怎样替这个身份不明的孩子摆正身份,怎样堵住宫内的悠悠众口。想起来,她是应该感谢他的罢。
  宣墨命高受良掌灯,如同往常一样,在灯下批阅奏折。一个小太监使眼色让高受良出来,嘀嘀咕咕在高受良耳边说了些什么,宣墨眼也不抬,问道:“高受良,什么事?”
  高受良躬身:“苍大人求见。”
  苍澜如今已是内阁首辅了,只是他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如今的宣墨已不是当初的宣墨,以往他能够开诚布公直抒己见,如今却必须得字斟句酌。君王难免有猜疑之心,因此他虽官居一品,平日里为人却甚是低调,唯恐功高震主落得什么罪名。这样私下求见的事,倒是少见。
  宣墨挑了挑眉:“传。”
  苍澜低头进来,先跪下请安。宣墨用手虚扶一扶,问道:“卿家有何要事相奏?”
  苍澜定了定神:“吏部尚书王奉、中书省张攻势力坐大,臣以为,皇上需拔除这两大势力,以免后患。”
  宣墨面色平静:“朕放任两股势力坐大,是因为朕需要他们互相牵制掣肘,朕如今根基不稳,前些日子又架空了几大家族。如今若轻举妄动,只怕会引起众人怨怒,放手一搏。”
  “皇上所言甚是。臣只怕,若这两人互相勾结,拉帮结派,朝中势力必定动荡。”
  宣墨面色一凛:“卿家可是知晓了些什么?”
  “是,这两人今日来交往甚密。”
  “康凤呢?”兵力在康凤手中,只要他不变节,文臣并不能举事。
  “康将军行事磊落,皇上大可放心。不过皇后娘娘招了康将军入宫,不知所为何事。”
  宣墨慢慢皱起了眉,他一直将流苏保护的很好,可是世上没有滴水不漏之事,他担不起流苏出任何意外的风险。他将折子随意一甩,疲惫的靠向椅子。等我,流苏,再等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了,你便是整个后宫唯一的主人,我能做到你要的唯一。
  康凤跪在地上向重重纱帘后的人叩首。那人矜持高傲:“叔叔,不必多礼,起来罢。合欢,赐坐上茶。”
  隔着纱幔,康凤看不清自己侄女的脸,不过那满身的珠光宝气和发髻上华彩的发簪,还是透过层层轻纱耀花了他的眼。
  “叔叔,自皇上登基以来,从未临幸过本宫,也未临幸过后宫其他姐妹,这可如何是好?”
  康凤不置可否,敷衍道:“皇上曾说过,大修初建,国事繁忙,不可耽溺于私情,故一年之内不临幸后宫。天子一言九鼎,如今一年之期尚未满,自然不可临幸。娘娘只要耐心等待便可。”
  康皇后美艳的脸有些扭曲:“本宫以为,皇上那不过是借口!如今皇上被那凌风雷的女儿迷得失魂落魄,那狐媚子生下的杂种,皇上甚至命令掖庭令记录说是自己的长子!本宫以为,这样的女子绝不可留!叔叔,本宫希望明日上朝您能联合朝中各大臣,特别是吏部尚书王奉和中书省张攻,这两人势力庞大,督促皇上不可耽溺于女色,将罪臣之女处死!”
  康凤低头默默不语,他其实不喜欢这个侄女,只是他尚未有孩儿,而宣墨又念他辅佐有功,便娶了他的侄女为后,他康家光耀门楣,显赫一时。他却战战兢兢不敢坐大,只怕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流苏他是知道的,本就是宣墨的正妻。如若当日流苏并未逃离又碰上苏柒然,牵连出以后种种事情,那么如今这皇后的位置,必定是她无疑。他自然不会为这去触宣墨的霉头。
  “叔叔,皇上能有今日全靠叔叔护主有功,只要叔叔提出,皇上也必定有所忌惮。还望叔叔为大修江山的延续,皇室后裔的繁衍着想。”
  康凤最痛恨别人得意洋洋的提起康家的显赫,他知道功高震主的道理,也冷眼看到前些日子的家族势力如何被一步步架空,况且宣墨是他真心想扶持追随的,这与给不给他权势荣耀并无关!当下便冷声道:“恕臣难以从命。大修有律例,朝臣不可干涉后宫事宜,还望娘娘恕罪。日后娘娘和微臣也还是保持距离为好,免得传至有心人的耳朵里,被皇上有所误解。另外,容微臣多嘴,皇上的心计谋略绝非我等可比,即使没有我康凤,他也有办法将龙椅坐稳,娘娘还是不要动心思的好。否则,日后臣也无法为娘娘开脱。”说完也不等康皇后反应,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康皇后气的口不能言,尖尖十指掐进合欢扶着她的手掌里,合欢痛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却不敢出声。她的嘴脸扭曲,在心底暗恨:凌流苏,凌流苏,我就是拼了这条命这个后位,也要把你拉下马来!

  番外一

  夏侯楠其实是个可怜的人。我经常站在离宫的水榭外面看他独自饮酒,或者说是灌酒。他总是狂放的将酒壶对着嘴倒,一半的酒喝进去了,更多的酒就洒在了他的衣襟上。我想我此时的眼光大约是带着些怜悯的,因为夏侯楠每每看到我看他的眼光,就会讥讽的一笑,摔出一个酒壶大笑:“苏柒然,你可怜我?倒不如可怜你自己!你这个野种,连你爹是谁都不知道罢?你连名带姓都是我取的,你凭什么可怜我!”
  我默默低头收拾那一堆狼藉,无话可说。他说的没错,我的确比他更可怜。
  回去的时候我碰到夏侯阿囡,白润中透着粉红的脸蛋,两个圆鼓鼓的发髻上扎着丝绸带,如同一尊瓷娃娃。她看到我就粘上来,软软糯糯的叫:“然哥哥。”
  我没有理她,我还有很多功课要做。她跟了进来,乖乖站在我的书桌前,有时候我猛一抬头,会觉得她其实和这案上的笔墨纸砚一样,都是一种静态的摆设。
  我常常觉得我的经历太过黑暗,我不想日后变成仇视世间一切的偏激狂魔,所以我想我应该找一个充满温暖阳光的救赎,朝着它前进。可是离宫所有的人都有阴冷的过往,唯一显得不那么可怜的人就是夏侯阿囡,她是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不知世间疾苦,整日颐指气使飞扬跋扈。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能成为我要追随的明亮,因为夏侯楠看她的眼光中,总隐隐有一种痛恨和厌弃。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我想也许和夏侯阿囡的娘亲有关,再深入一步,就是与人们常说的所谓爱情有关。
  纵然我觉得夏侯楠救起我把我带进离宫,纯粹是他一时兴起,可是我还是感激他的。于是他对我的培养我都是很尽心尽力去做到最好。譬如十五岁那年,夏侯楠说要把我丢到兽园去训练,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他就让我当下任宫主。他说这些的时候显得很心安理得,所有的人认为这也是合情合理的,可是我知道,他当初一时兴起把我救回来,如今又一时兴起不想我活着了,所以把我丢去自生自灭。
  因为要我死,所以他没打算给我武器,连流采都被他没收了。可是我不想死,我在出发前一天去找了画歌。
  画歌今年及笄了。不过她看上去还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稚气未脱身量未足。这是她的家族拿她试药的结果。所以这小姑娘一直都有些愤世嫉俗,尤其嫉妒和她同年龄却发育正常的女孩子。不过我从她愤恨嫉妒的眼神中,总看到自卑和渴望。我们是一样的人,所以我们互相心照不宣。
  她不耐的抓了抓头,置气的把一堆瓶瓶罐罐甩在桌上,震的啪啪响:“你要哪种?”
  我不懂药,所以我说:“毒的,可以对付野兽和人的。”
  她挑了几瓶扔给我,轻蔑的看我一眼:“你真不济,原来这么怕死。”
  我冥想了一会儿:“人活着总是很好,活着总比死了好。”这是一句大白话,也是一句大实话,毕竟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
  她默不作声了,大约想不出反驳的理由。于是愤恨的赶鸭子似的把我赶出了她的园子。
  第二天我在兽园门口和离宫的几位掌事告辞作别,夏侯楠的眼神幽幽的一闪一闪,似笑非笑的对我说了句:“苏柒然,我相信你。”
  我也作出一副英勇的气势来,向他一抱拳:“柒然定不负宫主所望。”在外人眼里,我们师徒的感情一直很好。
  所幸夏侯楠还未灭绝了良心,起码我进去时,那些野兽刚被喂饱,懒洋洋的看我一眼也不怎么搭理我。我径直走到一处虎洞前,随便挑了一瓶药往里面洒了一点,洞里面的老虎吼了几声便悄无声息了。我在洞外百无聊赖等药性散尽,再进去将老虎的尸体拖了出去,随便拢了些稻草柴火在洞口点火,这样可以阻止日后几天那些饿晕的野兽袭击我。
  到第二夜的时候,那些饿了的兽开始在我洞外徘徊,黑暗中一双双发着绿光的眼睛特别明显。它们焦急的来回走动,却惧怕洞口那堆火光不敢走近。我以为我会这样一直和这些野兽僵持到试炼期满,不过最后是我放弃了。因为我在狭小的洞内,被那堆无休无止燃着的柴火的浓烟呛的开始头脑发晕。
  我趁它们下一波袭击还未到来之前踩灭了火堆,出去透了一口新鲜空气。但显然我是低估了饿极了的兽类坚韧的耐性,那一刹那蛰伏在四周的兽突然纵身跃出,形成包围圈慢慢朝我逼近。我洒出画歌的药,一批兽类倒下了,另一批却又围了上来,我开始怀疑起夏侯楠究竟豢养了多少兽,怎么会无休无止。
  最后一瓶药也用尽的时候,我随手拣起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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