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晴馥·夜续 官方txt版本-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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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一层。方位不明。前后左右都是一摸一样的石质走廊,光线极弱的壁灯好似随时都会灭掉。
我想起来了,虽然十年的时间差对不上,不过这里的确是大概八九年前,指环争夺战的时候,我被蓝波的十年火箭筒砸中,然后……然后……
太过不堪的有关未知的未来的记忆我不想回忆。呵,这句话的定语还真够长的……
结果,那时,我最终还是不知道那一枪到底有没有杀了我。但是,想要杀死我的愿望,却是真实的。
也许我也就真的——
狱寺的脚步声停在身后。
——到此为止了。
撤下了缠绕在身上的夜之炎,黑色的火苗消失在指环处。
但是、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如果在这个世界就这样死掉的话,等待着我的不知又会是怎样的时代、怎样的设定、怎样的经历。可我所想要的,结束这件事的研究刚刚进行到了一半。不可以就这么浪费掉。已经坚持了这些年,更不能就这样前功尽弃。更何况……Al和前辈,还有埃德蒙君,都在等着我,等着我与他们汇合。
有了同伴就会变强,还真是个符合热血漫的设定。在我身上,兴许就是有了同伴,便有了求生的欲望。
我轻轻转身,没敢看狱寺的眼睛,只是把视线停留在领口处。我们的距离不算远,我的话……两步就可以让他进入我的攻击范围。
要这么出手吗?只要一出手,就等同于断绝了名为“逃”后路。可我明明知道,我打不过。这个矛盾太大,大到连挣扎都开始无力。
指尖碰到了袖口中的匕首,迟疑着,该不该将其拿出。
对方明显没有我这样的耐性,先是几支炸药打断了我的思考,之后接二连三的攻击让我躲避得措手不及。
太勉强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左右的距离不过几公尺而已。
他也越来越不耐烦,暴躁的脾气终于在我跳开了又一次的攻击后开始爆发。
——为什么不反击。
似乎是怒吼,可最终传入到我脑中的,只有这个意思。
——既然没有在等死,那么为什么不反击。
因为想逃啊,想要逃开。
这本身就是个诡辩吧。
“那么,请给我一个可以攻击你的理由,狱寺君。”望着这个领命要杀死自己的男人,我头一次发觉原来自己的语气也可以是这样的正常,就好像再问晚餐吃什么一样。
这份淡然,和前辈他一样。
这一次我望向了他的脸,多么完美的外貌,却总是这种表情。不良系吗?多少少女幻想的对象啊。
……我在这种时候不该评论这些的吧。
在内心鄙视了自己一下,听到了这银发男人低骂了一句什么,随后开口道:“死女人,别摆出那种表情……”
可以感受到他强行抑制住的怒火,我却意外地想要笑。再生气也改变不了现实,我想摆出怎样的表情到头来还是我的个人自由,你又无法控制我的面部神经。那么把自己弄得那么急躁又有什么用呢?
“给我个理由吧,狱寺君,给了我就反击你。”用着与刚才同样的语气,我重复着刚才的话。
是的,我没有理由。
就算前不久已经用冲锋枪瞄准了他,我还是选择了用了另一种说辞而让自己丢掉枪。而这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没有任何可以攻击他的理由。
相反,他却有着足以让他抛开一切的动力: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
久久的沉默,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下来。
真是,只要有这种机会就要马上开枪干掉我的啊,通常电影里不都是说得越多就越会出意外吗?
没有移动脚步,我等待着他的答复。
——“因为,我们是黑手党。”
他微微垂目,前额留出了大片的阴影,嗓音比平时还要低上那么几分。
我想要笑得像个变态疯狂一点,嗓子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当初,那个雨天,我问他身为黑手党的我们能否拥有爱情时,得到的便是这句“我们是黑手党”。
今天,当我要求他给予我们一个可以相互残杀的理由时,得到的依然是这一句“我们是黑手党”。
好一句黑手党。
当我决定迈入这个世界时,可能就已经注定要万劫不复了。是的,正因为我们是黑手党,所以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从头开始就什么都没有。“有”的前提是错误的,所以之后的“存在”也是错误的。
不、更重要的,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而我也无法在这个世界证明另一个世界的真实。
真的无需证明,因为它本来就是。
任何的证明都是在为虚假找借口。
整个世界都是假的,这不是我所经历的真实;
没有一个真货存在,所有人,都在伪善。
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劲,我冲上去直直地给了他一拳。没有错,是一拳,而且是他应该可以躲开的一拳。
一般的女主都会是冲上去给一巴掌的吧?事后我反问着自己,有些反感这没有经过大脑的冲动。
面前的男人侧着头,而身体却没有丝毫的移动,脸旁的碎发完全遮盖住了上半边脸,唯一能够看到的嘴角带着一丝血痕,那唇齿动了动,说:“漂亮的右勾拳,可惜力道不足,馥。”
馥。
我感到自己的全身在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都这种时候了,还要突然这样叫……
内心有的不是感动,取而代之的是耻辱。
膝盖猛地顶去,被后退躲开。有了距离后上前一小步,回旋踢,脚腕被抓住,转身另一只脚踹向他胸口……
我知道自己现在没什么章法,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一样,只剩下不停地攻击、防御、攻击、攻击。
太过安静,好像除了我自己的喘息声之外,剩下的便只有打斗的声音。
右臂再一次被反剪到背后,我发现其实狱寺君的近身搏斗也不算差。想要在跳起后翻身改变局势,结果在空中就好像已经被察觉了目的。被甩到一侧墙上时,我只感到被撞得头昏眼花。
左腰处一阵让人吐血的剧痛,我本能地伸手按住。
……那墙壁上有一段突出的铁棍,似乎是多年以前用来放蜡烛的遗留物。黏糊糊地……挂着不知是我身体的那部分。
好痛。
大脑被痛得嗡嗡作响,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什么,只是感到手掌碰触到了什么粘稠温热的东西,像是在整理抽屉一样,把它们塞回到身体中。
身体的那个破掉的缺口太小了,结果也不知道是把该塞的塞了回去,还是把周围的衣服给塞了进去。
……真的,太痛了。
身体痉挛般地发抖,不断涌出的液体散发出刺鼻的味道,打湿了衣服,在身下形成了一小滩血洼。
蜷缩在地上的我视线开始模糊,口中也出现了反上来胃液与血汁。夜之炎在这个世界特有的那点儿治疗属性,估计本身就微不足道,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效果。
这个出血量,还真就是到此为止了。
一双黑色男式皮鞋出现在了眼前,有什么带着寒气的金属块隔着头发与头皮接触。
我抬头,怎么又是仰视的角度?
喂,我说,至少也要表示一下你很伤心吧;
稍微有一点舍不得的表情也好啊;
最最少,眼神中带点儿怜悯啊同情啊我也就知足了;
喂喂,听到没有,求你了……
……虽说,也不指望你这种傲娇的家伙会情感外露。
——呯!
【第二卷:夜梦无边】FIN
1、臆想真实
嘀嘀嘀——
滴答滴答滴答——
有什么……机械与水花的声响。
嗞嗞嗞——
这是电流通过电容声音。
发生了什么?又发生过什么?
空气中,可以分辨出的……双氧水、碘酒、消毒液、酒精。
……什么影像:淡黄色的袋装葡萄糖,透明软塑料……生理盐水吗?
有刺痛。冰冷的液体被注入到了身体中。
无法动弹。全身的关节像是缺少了润滑油的机器。
啊。
还是有眼睛这种东西存在的呀。
如此熟悉的存在感,就好像活着一样。干涩的眼珠无法适应接触到的空气,不知经过了多长时间才聚焦成功,彩色的信息反馈给了大脑。白色的天花板、普通人家的装潢……
怎么回事?!!
反应过来的我想要起身,可全身的筋肉就好像扭住了关节一样,僵硬麻木得移动不了分毫。还活着?还是又进入了什么奇怪的设定?我必须弄清楚现在的一切。虽说,还继续活着的可能性,小于零。
意志终究还是大过肉体上的负担,尝试几次后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变换了位置。
一阵金属器具相撞倒地的乒乓声,摔到了地上。点滴的针头从右手手背上划出,在狰狞的伤疤上留下了一道细长的血痕。
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以及……还留有那些伤疤。
我盯着自己的右手看了许久,它一点也没变,甚至那疤痕的细微之处也与从前一样。得到的结论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这具身体还继续活着。
……怎么可能。
不知移动了多久,一点一点,全身恢复着应有的知觉,我把手移到了额前,指尖有某种触感,但是渺茫的神经末梢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值得庆幸的是,我的额头没有被什么触摸的感觉。所以,应该是绑上了纱布、绷带之类的东西,隔阂了两层皮肤。
脑袋还是完整的,这件事本身就离奇得可怕。没有错,我感到了恐惧,因为根本就不可能还活着。以那个角度,直接用枪射击头部的话,可是连整个头骨都会被炸开成两半的。
那么,现在……算是什么?是梦境、还是死后的臆想世界,难不成……是所谓的真实?
喉咙干涩得厉害,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倒是反上来的点点腥甜让它好受了一点。左腹传来了隐隐的疼痛。好吧,其实,有时候,梦境也是会感到疼痛的。
【不、还活着。】
房间的木门被打开,一位陌生男子盯了我半响,之后一脸惊讶地快步走了出去。
那是谁?完全不认识。
我如今的处境……到底算是怎样?
+
那件事告一段落,以我被彭格列枪杀为结局。
就如同大多数的事件一样,这个名为「诺特」的小风波很快便过去得无声无息。而先前吵闹的那些个所谓的利益问题,也再也没有被谁提起。
这其中直接获利者是谁?
我懒得去推测。
我现在是个死人——最起码在外界是这样。
+
今年的秋季来得很快,气温的下降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没有更多的征兆。病态的高温一下子崩溃了下来,在早晚的空气中打下了细碎的烙印。
我的身体……康复到了勉强可以下地走路的程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作为证据,狱寺君拿走了我的指环。而备用的那些指环似乎与这具身体还处在磨合期,本就不显著的治愈能力更是难见效果。
算上现在戴在我手上的,还剩下四枚、四枚夜之戒。几年前无缘无故碎掉的那两枚,前辈说死于Z之手:瓦立安成立之初的暗杀夜以及……三代夜。
暗夜监督者……还真是个复杂的关系。我说了,我才懒得去思考剩下的人都躲在哪里。
被勒索的私人医生每日依旧唯唯诺诺地为我换药,绷带用了一卷又一卷,鲜红的血迹却从来没有变暗。
哦、对了,应该简单说一下这个快被逼疯的家伙。
据说,当时Al他们找到我时,我还留有一口气。
据说,那时虽然额头上有枪痕,但无论怎样看都不像是从近距离射杀的样子。
总之,倒霉的就是这位私人医生。
埃德蒙君绑了他的妻儿,而我们也一直这样,在他家住了几个月,一直到现在。
“讷讷,前辈,再仔细回忆一下,我当时的脑袋真的是完整的吗?”这是我几乎每天都要问的问题。
也许这个世界本就是假的。
我在内心深处有了这种疑问,有了这种怀疑;却无法将这荒谬道出口。
“如果不是,你还会活在这里吗,小馥?”得到的,是反问。
然而他也应该清楚,就算这样,那子弹穿过大脑所造成的伤害也是无法弥补的,到头来结果都一样、与脑袋有没有变成两半的结果都一样,都是会死掉。
所以说,不是我在做梦,就是大家都疯了。
“谁知道呢,大概是‘臆想’吧……”低低地笑了两声,面前的男人如此说道。
仅有一瞬,我觉得他的失笑和我很像。
这份臆想,是无法摆脱的被附加于身的夙愿。
谈不上沉默的空白,也不是苍白的缄默。Al依旧每天换着不同的衣服,把我揉在怀里笑得最开心。
——“干脆就这样不管了,就这样下去吧~!反正最后也不过是会落个什么‘不死之魔女’的'哔——'称号呢~~~”
我说,大小姐,你最近又看什么奇怪的漫画了?
不管怎样,淡出黑手党这个舞台的诺特家族逐渐被众人无视,是个很好的结果。以后的行动不会再受这样那样的制约。暗夜监督者,到底监督了什么?
可事情的发展总能给你来个180°的天旋地转。
引用一句谚语吧,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不知是我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