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安心做鸳鸯-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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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描描端着手中水碗,对着夕阳余晖去看,看不出什么异状来。再拨下发上钗来放进水中,拿出来时入水的那一截已经成了黑色——啪嗒一声,手中碗掉了下去,碎成了两块。
林嫂虽是山庄仆妇,却也知道银子能试毒一说,擦着额头冷汗道:“哪个杀千刀的做出来的祸事?”
玉真子闻得这边动静,转头来看时,见谢描描举着的半截钗上已然变色,也是吓得一跳,问道:“真有毒?”
谢描描走过去,将手中钗子递了给她,怒道:“毒应该是抹在碗上的。只是毒倒了这么多人,如果我没有猜错,定然是借别人不备将毒擦在碗内,这却应该不是一个人在一两日就能办得到的。还有那些不利于山庄内的谣言,定然不止一个人在散播。而且粥里用银钗试过无毒,想来不是水源的问题,不过还是查一下为妙。”她注目场中灾民,轻声试问道:“道长,这些灾民身份不明,想要混进来几个人再好不过,你看是不是应该让相公派庄中人手过来将这些人一一查明?”
玉真子讶异的看她一眼,似极是意外,叹道:“没想到少夫人心思如此细腻。若按着你的揣测有可能便是这样。不过这些流民身份不明,连朝庭都无法一一核对,你却有什么办法将捣乱的人揪出来呢?”眼前乌压压一片或坐或卧的灾民皆眼巴巴看过来。
谢描描轻笑一声,她在逃婚路上曾饿过一个月的肚子,与乞丐无异,此时想来竟然也算得经验之一,靠近玉真子用仅容二人听得到的声音道:“道长岂不知饿过一两个月与并未饿过的人之间的区别?”
玉真子大梦初醒,赞道:“还是少夫人脑子灵活。装流民的人自然身上还有点肉,若是饿了两三个月的灾民,怕早就骨瘦如柴了吧?”
火把照耀着草庐,亮如白昼,四周被庄中侍卫圈了起来。秦渠眉阴沉着脸站在当间,雷君浩一脸菜色立在他旁边。
“各位乡邻,近日诸位之中有人中毒,今查明乃有人恶意在各位碗内抹了毒药,非是庄中熬的粥所致。今秦某在此立誓,定将贼人查出。各位乡邻不必惊慌,分男女两队排好,容庄中侍卫检查可疑之人,并请诸位将自己手中碗弃了,稍后会有人从庄中带了碗来分粥。若有人知道散播谣言的可疑之人,还请告之秦某,因为散播谣言之人怕就是下毒之人,庄中请来的大夫至今解不了此毒,还需大家竭诚相助,将贼子揪出来。”
雷君浩在一旁嘀嘀咕咕:“大哥,你能不能带点微笑?这样也不怕把人吓跑了?有几个人能受得了你的冷脸啊?看着真像阎罗!”
秦渠眉怜他下午受了一通折腾,下手还算客气,只快捷出手点了他的哑穴,见他瞪眼瞧着自己,面上终是浮起了一抹轻笑。
庄中侍卫费了半夜工夫将还未倒下的灾民排查了一遍,只从中揪出一名身材短小如鼠的中年男子,目中精光时闪,且全身筋骨柔韧,竟然是个练家子。任是那男子如何狡辩,说是自己乃失了镖银的镖师,只因有家归不得,只得混在流民堆中混口饭吃,也不能让人相信,被秦渠眉点了穴道,下令锁了,送到庄中地牢内去。
那男子闻得锁进牢中,并无别的苦头可吃,目中喜色一闪而过,秦渠眉淡淡瞟了一眼,随口吩咐道:“当年老庄主在世时,曾用玄铁打造过一个笼子,将这个就锁在那玄铁笼子里,结实一点。”
那人立时垂头丧气,被庄中侍卫拖着走了。
这些灾民见真的从中揪出来一人,有人便记得这瘦小如鼠的人,此时也信了秦渠眉并无害人之心,内中有人嚷嚷道:“这人我认得,前几天还说庄主不怀好意,要将我们毒害。”
底下一片附合的声音。
谢描描与玉真子立在灶后,眼见着林嫂与另一名妇人又熬了两锅稠厚的粥来,从山庄之内搬了碗出来一一分发到灾民手中,这些人已经饿了一天,夜半天气严寒,腹中饥饿,人人端着一碗热热的粥,将惧意与寒意皆驱逐干净,人人面上放松了下来,虽仍是凝重,倒不见了惊惧之色。
玉真子江湖经验老道,见得谢描描放下心来,皱起眉头道:“少夫人,贫道总觉单凭那一个人怕是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来。应该还有人藏在灾民中间。”
“可是活着的这些人里面再没查出什么人来。”谢描描随口应道,心不在焉盯着秦渠眉与雷君浩。
“活着的人——那些中毒快死的人里呢?”玉真子脑中一亮,转头问道。
谢描描疑惑道:“有人喜欢装死尸么?”
“你这孩子!”玉真子只觉谢描描此语十分娇憨,近日与她多有亲近,也喜她心性纯直,难免失口,见她也只是娇俏一笑,并不曾觉得她有何唐突,遂放下心来。
秦渠眉得了谢描描的提示,调度人手将中毒之人一一排查,果真从中查出四名装死的人来,那四人见势不妙欲逃窜,被秦渠眉出手制住,也送进了庄中牢房。
不消一天功夫,秦渠眉便将这五人审问个清楚,结果不免令人大吃一惊。五人之中显是那身材如鼠之人正是头目, 也用不着庄内侍卫用刑,他便痛痛快快交待了前因后果:只因自家少主新研制出了一种毒药名叫含笑九泉,正愁无处试药,闻听得紫竹山庄秦庄主素有侠义之名,救济了一批灾民,正好拿来试药。
旁边一众听审之人皆觉得怒不可遏,几乎要上去将这几人打死,秦渠眉今日审问这些人,庄中来客得知有人在灾民粥棚之处捣乱,皆前来听审。只是草庐之处约有一半的灾民如今生死未知,若不能顺藤摸瓜将背后之人揪出来,只怕这些灾民便要枉死。
那身材矮小之人眼瞧着众人发怒,似觉得不可思议般,淡淡道:“你们这些自诩为武林义士的人也不过如此,明面上仁义道德,实际上做尽了龌龊之事。既然诸位想知道我家少主,某不妨告诉大家,我家少主姓叶,名初尘,正是闻蝶谷新任谷主。”
众人惊异万分,没想到闻蝶谷连紫竹山庄也不肯放过,前来挑衅,皆注目秦渠眉,看他如何解决此事。
秦渠眉沉吟委决之际,听得后面一把清糯的声音道:“相公,这有何难?放一个人出去给哪什么劳什子的谷主,让他送了解药过来,我们便放了他这几个徒众。”却是谢描描也赶来凑热闹。庄中来客见是庄主夫人,皆呼啦啦让开一道,只见谢描描笑意盈盈几步便窜了过来,立定在玄铁牢笼前面。
岂知那矮小如鼠的人见了谢描描,竟然一呆,将面上傲然之气尽数惊去,奇道:“姑娘……姑娘怎么在这里?”
秦渠眉心中猛然一沉,想起谢父谢母至今下落不明,不知生死,这人见了谢描描竟然一副相识的样子,小心转头问道:“这人你认识?”
谢描描遍寻记忆,竟然想不起来何时认识这样一个人,茫然的摇摇头。她身后来客见得此人熟稔模样,看谢描描的眼光不由带了狐疑之色,若非她是秦渠眉的夫人,怕是立时就将她划为闻蝶谷一脉了。
那人见得她的茫然之色,璨然一笑,道:“姑娘不必惊慌,今日不识,日后也必然会相识的。姑娘只要记得某叫老应就行。今日既知姑娘在此,还烦劳将我兄弟放走一个,想来谷主知道姑娘在此,怕是会将解药交来的吧?”
谢描描被他绕的糊涂,再见身边诸人神色各异,只觉奇怪,小心道:“你大概认错人了吧?”
那老应爽朗一笑,道:“姑娘可是姓谢?”
牢中诸人闻言无不变色。
破天机
ˇ破天机ˇ
两三天以后,那日放走的闻蝶谷徒众果真带回了含笑酒泉的解药,融了两大锅以后每个昏过去的人皆灌一碗下去,一个时辰之后便醒了来。依着前言,自然要将老应等人放走。秦渠眉虽有心相询,奈何老应从头到尾只有一句话:“谢姑娘的事情自然要她来问某才能说,我老应岂是那种到处多嘴的长舌之人?”
秦渠眉心内腹诽:前几日也不知是谁在适谣生事才被抓进了山庄大牢?
但到老应走的那日,谢描描都未曾前去询问过老应认识自己的原因。倒是好几次,玉真子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果真不想知道原因?”
她在第二日便通过玉真子知道了闻蝶谷的来历,思量了一番,此时见玉真子也有些巴巴的想知道原因,不由笑道:“道长可是世外高人,难道也喜欢听这些事情?”
玉真子眼中一亮,”莫非你知道个中原因?”
谢描描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总觉得似乎是不好的事情,有点怕,所以不想去问也不敢去问。”她倒从来不讳言自己的胆小。
这晚从草庐一个人慢慢走在回庄的路上,只觉寒月素星,平添无限凄凉之意,她虽知自己左近必有暗卫相随,但那些人连自己的影子也及不上——影子有时候至少还在目所能及之处。
进了山庄之后,过中堂抄游廊,她今日反复将庄内银子算了一遍,可也及不上亲自去帐房清点来得明白,只得拐个弯向着帐房面去。
帐房院内也与紫竹院一般栽着许多竹子,风过竹叶婆娑,房内漆黑一片,她抬脚欲进之时,忽闻得旁边竹丛摇动,屏气而定,只觉竹后似有人隐藏,不由颤声道:“谁?出来!”
谢描描平生两次夜间撞破别人的尴尬之事,皆是无心之失。她事后回忆自己当时见到的一幕,虽谈不上震惊也相去不远了——不用她再喊,竹丛微动,从里面走出一对牵着手的男女,凭着朦胧月光,仅从轮廓上分辨,女的正是苏宁,男的似乎是近日在山庄做客的海非川。
“海公子?”
“嫂夫人!”海非川倒算得上坦荡之辈,见谢描描立在此处,苏宁微缩着身子使劲往他身后躲去,且挣扎了几下想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挣脱,似是对这位表嫂十分忌惮。他转尔一想便明白了,谢描描身为山庄主母,管着庄中银钱帐务来往,苏宁寄人篱下,又是这般娇怯怯的性子,怕是受了委曲也不肯说出来,不由对她愈加怜惜,牢牢攥紧了她的手,对着谢描描郑重道:“明日海某便向老夫人提亲,带着宁儿回东海门成亲!”
峰回路转,谢描描被惊的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还未想明白这两人为何能凑在一处,便见海非川拖了苏宁的手离开了此地,留她一个人立在寒风中良久。
果然第二日,海非川便请了玉真子向秦氏提亲,求娶苏宁。只因东海门距紫竹山庄路程颇远,一来一回很是不便,他更提出带苏宁回东海门择日成亲。
秦氏初时只道容她考虑一二,以还要知会其父苏梓青为由拖了两日。等遣开房中之人,她私下询问苏宁的意思,见得她一脸娇羞之意轻点螓首,方明白原来此事她早已情愿,不由急道:“你不是恋着你表哥吗?若不能当正妻至少做妾是没问题的!”
苏宁冷冷一笑,反问道:“姑妈到底是为了宁儿着想还是为了自己着想?”
秦氏一呆,没想到她竟问出这句话来,心中已有怒意,一时之时倒也强压了下来,苦口婆心道:“姑妈当然是为了宁儿着想!想你自小丧母,本就是姑妈拉扯大的,姑妈凡事自然要为你着想。你若跟了你表哥,姑妈一闭了眼也好给你娘做个交待。更何况若有姑妈在,就算你是小妾眉儿自也不敢轻视于你,何苦要跟着那海公子跋山涉水去一个全然不知的地方?”
“姑妈与自己儿子关系不佳也不必拿宁儿的终身大事来缓解你母子二人的心结吧?”苏宁全无往日柔顺恭谨之意,倒似对秦氏有一肚子不满欲在今朝全部吐完。
秦氏腹中怒火噌噌往上窜,忍也忍不住,与儿子关系不佳是她一辈子的痛处,她做梦都想不到往日疼爱有加的苏宁竟然毫不顾忌的揭短,恼羞成怒,颤抖着手指指着苏宁怒骂:“我连自己儿子都没养,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早知道就该放在你爹那里,有你受不完的苦!”
苏宁微微一笑,容颜愈加娇美如花,只是口中全是刻薄之语:“你自己的儿子只是因为你脾气不佳,要不到罢了。收养我也只不过是排遣你这么些年来的寂寞,真正养着我的不过是些嬷嬷丫头,你可曾真心疼爱过我一分一毫?若真心疼爱,又岂能打着算盘要将我当作棋子操控?是,我以前是喜欢表哥不假,可表哥对我不假辞色,看着我的眼神跟看着块石头没啥两样。纵然他不待见我,娶了妻,你也不忘要将我塞给你儿子做妾,难道我苏宁生来便是作妾的料?姑妈,你也真正太过小看我了!姑父说的没错,苏家的女儿没有一个好相与的!我既得不到表哥的疼爱,自然要找个喜欢我这副皮囊的男子来好好的为自己打算一番了。”
秦氏脑中轰然作响,怒气翻滚,几欲晕倒。她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