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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清贫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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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婆子抱过陷入回忆的艾芬,正式开始洗三儿。

    先是“添盆”。长幼尊卑依次往铜盆里添一小勺清水,再放一些钱币和东西。

    艾定邦和艾定国两兄弟一人放了个二两重的银锞子。艾定国妻子李氏放了个银簪子并一个一两的银锞子。余下的放荷包也有,手帕也有,铜钱儿也有,碎银子也有。周婆子和董家娘子根据放的东西说些相应的吉祥话儿--这些东西,都是这两个收生姥姥的。

    添盆以后,董家媳妇子操起棒槌往盆里一搅,周婆子托着脱了衣裳的艾芬进盆里洗澡。边洗还边得边念:“出生三天洗个澡。洗去五毒百病消。洗洗胸,不伤风,洗洗背,不伤肺。”

    刚洗完,那边的董婆子就拿着个剥了皮儿的红鸡蛋在艾芬身上和脸上滚了一遍,依然一边滚鸡蛋一遍念叨:“鸡蛋儿滚滚身儿,滚来康健到百岁。鸡蛋儿滚滚脸儿,脸似鹅蛋爱人儿”。

    滚完鸡蛋,立即裹上早准备好的新襁褓。

    周婆子从一旁的酒盅里拿出一根用香油泡了三天的绣花针。是给新生的女孩儿扎耳朵眼儿的。

    艾芬看见那绣花针上还穿着红丝线,很是新鲜。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谁想那婆子捏着针对着她的耳朵扎了过来!疼!很疼!疼死了!疼的她立马就哭了上来。一边哭还一边想:这也太残忍了吧?这才刚出生三天啊!实现没有消毒,事后没有抹药,这要是感染了咋办?能不能告她们人生伤害呀!

    不想艾芬这一哭,倒让大家都欢喜起来。原来洗三儿的时候,孩子越是哭闹越是吉利的好事儿。

    任由艾芬哭着,董家媳妇子拿过一颗大葱,往苏琴身上轻轻打,打一下说一句:“一打聪明。”再打一下再说一句:“二打伶俐。”打完以后拿起称陀比划几下,说:“称陀虽小压千斤”放下称陀又拿起锁头比划,说:“长大啦,头紧,脚紧,手紧。”

    比划完了以后,把还在哭的艾芬放到了一个朱漆的茶盘里。再将事先准备好的金银锞子和一干首饰全往苏琴身上一掖,说:“左掖金,右掖银,花不了,裳下人。”

    到了这个时候,夏满才赶紧将艾芬抱起来哄。见艾芬哭得起劲儿,夏满心里不免埋怨,虽然洗三儿哭是好事,这两个婆子下手的时候也不轻点儿。这扎耳朵眼儿,多疼啊!艾芬躺在夏满的臂弯里,后知后觉地知道了:这洗三因该洗完了。原来洗三是这么回事儿!

    艾芬在夏满怀里,撒娇儿似的蹭了蹭脑袋,停止了哭声。抵不住睡意呼呼睡去了。

    周婆子和董家娘子走到艾定邦跟前儿曲膝福了福:“给老爷道喜。姑娘长大了一定聪明伶俐惹人爱!”一句话说的艾定邦大喜,两人又得了一个赏封。

    至此,洗三仪式基本算上完成了。薛婆子上前把供奉的十三尊神像和敬神的钱粮连同香炉里燃剩下的香根儿一同请下,让下人拿到院中焚烧。并吩咐把烧过的灰用红纸包起来,压到床席下。好保佑大人孩子平平安安。

    洗三以后,女眷们相约走到内室去看陈氏。其余的亲戚族人就由艾定邦并艾定国招呼着去了前院大厅。依俗理,晚上还是要招待大家热热闹的吃“洗三面”。

正文 第三章 女人的价值

    听着外厅隐隐传来的笑语声,陈氏想着自己的女儿,却又不由自主地想到她的母亲。要是她的母亲还活着,见她现在有了孩子,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原来陈氏父亲早年是个穷得连吃饭都成问题的穷书生。陈母是个布匹商人的独生女儿。一年上元节,陈母上街游玩邂逅陈父。于是才子佳人,共结秦晋之好,也算是一场佳话。

    陈父娶了陈母以后,得岳丈家大力支持,几年下来也考了个举人,做了个小官儿。不想陈父做了两年官老爷以后,就开始有些嫌弃陈母目不识丁。过得几年陈父又亲纳了一个青楼清官做小妾,这个清官很是有些才气,琴棋书画,等闲是难不倒她。又有些撒娇做耍的本事。把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陈父哄的很是服帖。

    年岁一长,那小妾便衬得陈氏母亲不识大字是个村人。且陈母个性软弱,总觉自己是不过是商贾之女,嫁与陈父那是高攀。于是一味的讲究三从四德,贤良淑德。却不想越发被陈父嫌弃:没有情趣儿,跟个木头人儿似的。最后陈父一年也到不了陈母房里两三次。

    陈氏出生之后,陈父一见陈母生的又是个女儿。心下就更是不喜三分。恰缝小妾又生了个儿子,陈父便越发的懒怠管起陈氏母女来。家里头丫鬟奴仆们,自然知道老爷的风是吹向哪里的。小妾月子里,丫鬟奴仆成群的伺候着。到了陈母这里却是乏人问津。好在陈氏还有个大姐,不然估计陈母月子里连口热汤都喝不着。陈母快出月子时,大姐去河边洗涮衣物,站起来时耳晕目眩,一头栽进了河里。等捞起来时,身子已经肿胀的分不清眉目了。

    大女儿死以后,陈父不仅不心疼,反而怕于仕途有碍,直道晦气。后来再经小妾一撺掇,陈父就以要去外省上任,陈母身子赢弱不便同行为由将陈母和陈氏送回了陈母娘家。陈母经历了大女儿夭亡在先,丈夫抛弃再后,精神就变的有些恍惚。直到陈氏五岁那年掉落池塘差点淹死以后,陈母才大梦初醒一般。后来陈母对陈氏要求无比严格,不光是女红,厨艺这些一般女子都要学习的功课,还花大价钱特意请来先生,教陈氏读书识字。

    陈氏长到十多岁时,外祖父外祖母相续去世。双亲去世后陈母精神越发不好,性情也越发乖张。好的时候,还能和陈氏,春雨几个时常近身的人儿说说话儿。不好的时候,指天骂地,打人摔东西那是常事儿。就在陈母族人欲瓜分陈氏外祖父家产和陈氏并春雨一干丫头小厮闹得不可开交时,官老爷陈父出现了。陈父接了陈母及陈氏一班人回陈府,当然,顺便接回府的还有陈氏外祖父的家产。

    陈氏自小由外祖母并母亲养大,从来没见过生父。这次见父亲来接自己与母亲,还对陈父抱有一线希望:从此以后,一家人就团圆了。她不再是没有父亲的孤女,陈母也终于盼到了丈夫的回头。却不想陈父的出现只为了陈氏外祖父的家产——陈父将陈氏和陈母安置在府里最偏远的一个小院儿以后就不闻不问。慢慢的,陈氏心也就凉了。

    没过两三年,陈父早早的准备了几幅薄薄的妆奁,打算将陈氏远远的嫁了。陈母和几个陈氏在外祖父家跟过来陈府的四个丫鬟一个奶妈子也一并打发了去。

    几乎没有嫁妆,还带着老母并几个半大的丫头。当时还是小小杂货郎的艾定邦倒是二话没有。陈母的衣食住行,寻汤问药,艾定邦都必亲自过问。

    眼见日子越来越好,陈母的病却越来越严重,终于在陈氏成亲两年后去世了。

    秋露看着陈氏,呆着呆着,眼眶就发红,眼泪就掉了出来。不用猜就知道陈氏又想起老夫人来。秋露怕陈氏月子里哭坏了身子。于是劝慰道:“夫人莫伤心,要是老夫人得知夫人现今的日子,心里头也是高兴的。再说今天这好的日子,应该高兴才是。”

    冬霜放下手中的活,接口道:“夫人且放宽心想想,小姐这么小,哪里少得了要娘亲照顾呢。”

    陈氏擦着眼泪儿说到:“没事儿,我也不是不欢喜,只是想到了我娘,没怎么享女儿的福就去了,一时心里难受罢了。”

    “夫人快别想那么多!”冬霜将针在头发里划拉了一下,笑道道:咱家姑娘大了一定会好好孝敬夫人和老爷的。夫人您就等着享姑娘的清福吧。”

    正说话见,外间传来脚步声。陈氏赶紧把眼角泪水抹了,堆出笑脸儿来。

    *********************

    艾芬眨巴眨巴眼睛,觉得很无聊。一堆古代女人凑在一起八卦,除了张家长,就是李家短的。她本以为能听到一星半点些有用的信息。不想支起耳朵打起精神听了半天,依然是白努力,一句能让她获得点这个时代咨询的话都没有。从育儿经到探讨月子里的注意事项,众女眷那个热情,吵的艾芬肚子都有点饿了。饿了?哭吧。

    众女眷正聊的开心,冷不防传来艾芬的哭声。众人这才想起来,这奶娃儿已经被折腾半天了。于是七嘴八舌说道:

    “三姑娘是不是那里不舒服?这么冷的天儿,洗三儿又是在外厅,折腾了不少时辰呢。”

    “因该是尿了吧?”

    “依我看三姑娘肯定是饿了。”

    艾芬觉得这一哭真管用啊,终于有人正视起自己来了。

    陈氏抱过艾芬,摸了摸额头,然后把襁褓拆开检查了,确定不是尿了。便知道艾芬是饿了。抬眼一看,见众人都看着她,她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咋给孩子喂奶啊?

    有年长的女眷看见出陈氏不甚自在,笑道:“定邦媳妇儿,给孩子喂奶有啥不好意思的?仔细饿着三姑娘,那可是大事儿。”

    另一女眷也附和道:“我听人说,庄妇人家下庄稼干农活,孩子饿了的话就在庄稼地里喂奶呢。更何况今日在坐的都是成了亲的女眷儿,没啥好避讳的。没生养过的,学点经验也好。”

    陈氏这才慢慢得开始给艾芬喂奶。

    艾芬吃着奶心道,不就是当众喂个奶嘛。现在那些女个明星,不喂奶还袒胸露乳呢。

    一女眷见陈氏亲自喂奶,有点奇怪地问道:“五姑娘还没相到合适的奶妈子?”这孩子都出生三天了啊。

    陈氏心里叹一声,自己虽然三十好几岁了,可这艾芬却也是头胎。家里又没有个婆婆母亲可以帮忙打理。有个弟妹李氏生养过孩子,平时又住在西院儿。虽然时不时也来探望,却也应为那边院儿里事情多,每次都匆匆忙忙。都快足月了才发觉最重要的奶妈子没人请。急急之下找人,那里就有那么合适的。

    “不说生产之前就托人相看的。单这两天,也相看了好几个了。一个合适的也没遇着。”陈氏有点无奈,心里一动,说到:“何况这事儿,急也急不来啊。你们谁有合适的奶妈子?只要是好的,价钱贵点也无所谓。”陈氏给艾芬喂完奶后,将艾芬竖起来抱,免得艾芬倒奶。

    众人听到这里,也都知道陈氏的意思。女眷中有人说到:“要说别的我没有,要说奶妈子,我还真知道个合适的。据说模样儿也周正,性子也端庄。开始只说是愿为奴婢,也不肯签死契。因她带着个吃奶的娃儿,好多人家都不愿用她。拖的时日久了,日子实在艰辛过不下去了,才松口说不论为奴为婢奶妈子。但是有一条,她死活要带着孩子上工。”

    听到这里,有人起哄道:“快说说怎么回事儿,若真是个好的。介绍给我们大嫂子,解了她燃眉之急,也算是你的功德一件。”

    那女眷喝了茶,继续说道:“这也是我家买丫鬟时听牙婆子说的。这小娘子二十多岁。也是个好人家的女儿。”

    “既是好人家的女儿,却又为何沦落到这般田地?”话里话外匆忙了好奇。

    那女眷笑了笑,叹了一声命运无常,继续道:“还不是因小娘子的丈夫染上了赌隐。都说这赌博害死人,没一年功夫儿,输得家里连张像样儿的椅子也没有了。”

    “后来呢?”有忍不住的急急发问。

    那女眷笑着看了眼发问的人,慢条斯理道:“后来就是有一天下午,小娘子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纺布。同村交好的一个女子慌张前来给小娘子报信。说是小娘子丈夫输得狠了,连小娘子也输了出去。”

    艾芬心里嘀咕,这古代的女子太没有人权了吧。小时候家里贫困,父母为了生活将女儿卖人大户人家做丫鬟。这倒也认了,毕竟是父母;这长大了嫁了人,还能被老公为了低赌债卖给别人做奶妈子。再一想,那也不对啊,人是输给了赌场还是输给了个人?要是输给了赌场的话,那赌场卖也因该是卖青楼吧?小说里电视上不都这么说?赌场和青楼从来都是两兄弟啊。

    “小娘子的婆母倒是个好的。听说以后赶紧给小娘子收拾了几样衣物,让她暂时先逃走躲一阵子。等事情过去了再回来。赌场来人后遍寻不着小娘子,便将小娘子的丈夫好一顿胖揍。从小娇养的身子那受得住这个,当夜人就没了。可怜小娘子的婆母,没两日也跟着去了。小娘子逃回娘家不几日,后母听说她丈夫死了,逼她再嫁。小娘子有心一死以全名节,却发现已经怀有身孕。连夜逃跑出来。东躲西藏到今日,孩子也生了,银钱也用光了。”

    听完以后,众人皆唏嘘起来。一个女人家,带个孩子,又没有营生。日子过成啥样,想的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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