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化春风(1-3)-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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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了狠话沈烟却是表情不变,目光里满是沉静。
“这世上本就没有样样都会顺心的道理,不强迫,有些事就成不了。你知道吗,沈烟?我只相信一个道理——人,是被逼出来的。”
不知为何,说着这些话的尔苏炎让沈烟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可怜。这时,他又想起了在那夜里他同自己说过的话,以及在他身上爬满的大大小小的伤疤。
尤其是那道划在了他心口上的伤痕。
“尔苏炎,你真可怜。”
他这话一出口,尔苏炎满脸狂怒的表情瞬间凝固。
我可怜?
等他意识到在沈烟眼中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地位以后,冲上头的暴躁血性让他一口咬向了沈烟的脖子。
刺痛感却没有让沈烟产生丝毫的反抗之心,他的双手互相拧得死紧却始终没有去推开那人。
尔苏炎发泄完以后盯着他看了许久。此时的他眼中狂躁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复杂难辨。
“……我会等,等你自愿成为我的人,等你愿意待在我的身边……”
尔苏炎轻轻说着,同时左手摸上那个已经被他咬出了血的位置。
你愿等我?
沈烟心中苦笑。
我可不愿意让你等呐。
48
48、第46章 。。。
西厦败了。
往日肃杀的战场上分属两国的战将尸首已被各自收殓。然而,能够荣耀归国的只有胜利者。
失败的人——是没有资格得到任何奖赏的。
阵风骤起,有如号令一般让两方人马俱是绷紧了自己的神经。
唰……唰……唰……
印有“钟”“岳”二字的帅旗迎风招展飒飒作响,这般本该低调的标识此时此刻对所有人而言,更像是一种胜者的炫耀。而两姓中间,那个“关”字更是散发着股股无上的张狂之意,明黄的底色不仅仅代表了皇家的身份与地位,同时昭示了这场胜利最后的归属。
战场上,一边是落魄无神,一边却是容光焕发。而本是同等地位的两方将领,一个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一个却是屈膝跪在地上。
钟落鸿冷冷注视着跪在众人面前衣衫褴褛,根本就没有脸面再抬头,双手递上了自己贴身金刀的敌军将帅,唇边缀满了骄傲笑意。
对方的失败,在他意料之中。
虽然,这场胜利多多少少有些卑鄙的味道在内——他们和戗几乎就是前后脚的关系,仅凭西厦一己之力,始终是抵挡不住的。
但是胜了就是胜了,所有的凯歌从来只会为胜者而唱,而历史的笔墨,也永远只会为胜者耕耘。
钟落鸿闭了闭眼,仰头深吸了口气,似乎很享受此时血腥还未散去的空气。
啊……
是了。就是这种感觉。
胜利的感觉会让人上瘾,即使是他,也不由自主的会沉醉。
而眼前的这个降将……
钟落鸿眼中弥漫起一丝残酷的色彩。
真想好好折磨一下,让他后悔自己生在这个世上,与自己作对,害那个人被带走……
然而,这个念头只在钟落鸿脑中停留了不足一刻。因为他记得,有个人很不喜欢见到死人……
唇边勾起一抹苦笑,钟落鸿的目光投注在别处,有些迷离。
突然,自己的爱马打了个突踢了踢脚。
这叫钟落鸿眼里闪了闪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或许是因为屈辱,或许是因为害怕,或许是因为愤怒,总而言之看上去似乎就要跪不住的男人,这才想起按规矩来说这降将的贴身兵器是要由胜方的主将亲自去收的。
于是他不禁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那个永远都是一身玄衣,周身似是有无尽强势气场包围着的男人。而岳炅青显然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目光也是盯着关铭。
孰料,他俩盯了他许久也不见他有任何动静的。
钟落鸿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差点忘记了……这个关铭的兴趣,似乎就是破坏规矩。
而岳炅青额上的青筋似乎从来到这里以后就鲜有平覆的时候。此时此刻,更胜以往。
无奈之下,他只得御马上前去接那个呈了许久的敌将金刀——指望钟落鸿接这眼色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以免让敌国的降将们以为他们是赢了战斗却还要羞辱于他。
没想到他刚下马弯身,那双捧着宝刀的手立刻就化做了索命的无常直朝他颈上抹去。
岳炅青脸上诧异一闪而过,随即他脚步灵巧地向后一退险险避开,身旁的马儿因为他们的这一冲突吓得嘶鸣了一声。
一时间战场上干戈四起,似乎是有任何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第二场战争就会立即爆发。
此时,坐在马上的钟落鸿一看陡然发生的变故眼中立刻泛上先前被他压抑下去的兴奋光芒,随即唇边勾着残酷的弧度,不等旁人反应伸手就抽走了三支长羽箭,随即夺过旁从的弓对准了那个敌军的首领——
咻——
一道破空声轻巧划过,刚刚还威胁到岳炅青性命的人瞬间倒退了好几步,最终瞪大了眼,却是死不瞑目。
三支箭,两支扎在男人的腹部和右大腿上,一支正中穿膛而过,挂满了血的箭羽恰恰落在敌军阵营之前。
见状,钟落鸿这才满意地一颌首,把没用的弓往旁随便一丢。
岳炅青稍一愣神,过后干脆地拿起金刀昂首挺胸翻身上马。只是在经过钟落鸿身边时,他望向对方的目光复杂难辨,似有衡量似有猜测似有杀意……独独缺少了感激。
再看他们年轻的主帅,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从最开始的发生到最后的血腥结束,竟然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他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得知西厦落魄兵败的尔苏炎冷哼了一声,面上神情更是似笑非笑。他睨了跪在地上的虎斯和豹子灵二人一眼,后者便明白在他心中定然是想着:如果当初他们不拦他,这时孰赢孰败还指不定呢。
这回倒好,叫庆国捡了个大便宜。
可这回他们二人却觉得有些冤枉了。因为真要说是他们拦的,那也不对——最终是王自己打消了念头的。
而同样知道庆国胜了的人当然不止他们几个。
胜了……
沈烟感觉着自己的心跳脸上的表情叫做喜不自禁。最重要的是——
关铭还活着。
一想到这里心里的喜悦与安定便扩散开来,叫几个常来服侍他的下人见着了他这番欢喜模样竟也会不自禁的跟着觉得欢乐。
只可惜,他们听不懂他说的话,而他也讲不来戗国的语言。更何况,王禁止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与他交谈。虽然他们都对这个命令感到奇怪,但是谁也没有那个胆量去问一声,这究竟是为什么。
日坠轮作夜。
沈烟在床上躺着昏昏欲睡,感觉就像是白天的喜悦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
转了个身,只睡了他一个的床铺显得有些空荡。
说来也怪,自那日以后尔苏炎可说是夜夜与他共寝,可每每他都规规矩矩地搂着自己纯睡觉而已,从来也不干让他觉着羞耻不愿的事。这叫沈烟暗感纳闷之余却也放下心来,心道这个尔苏炎倒还真是个信守承诺的男人。
至少他说了等,便真是乖乖等了。
沈烟再次苦笑。
“呼……”的一声风响,室内唯一的烛火瞬间灭了。
而沈烟本就昏昏欲睡,灯灭了他自然不会高兴再去点,反正取暖有火盆,谁也不会傻到去指望一根蜡烛。
但是,脚踝处一阵又一阵的泛着钝痛,闭着眼的沈烟在被子里蜷成了一团。
这里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
他感觉自己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醒了。让他醒的不是别的,而是他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正被人温柔地抚摸着。
难道是尔苏炎来了?
这份猜测叫他朦胧地睁开眼,可看见的影子总感觉和平时不大一样。
见他醒来,那影子只晃动了一下床上的人就失去了意识。
半个时辰过后,尔苏炎顶着满身寒风进来,才感觉到暖一些心就凉了。
床上,空无一人。
'来人!'
暴怒的吼声惊得殿外的侍卫以为遭了刺客,赶忙冲进室内。
站在那里的尔苏炎背对着众人手里死死的捏着那床被子一角,高大昂藏的身躯散发出无穷的压力。
'给我找!找不到他,你们通通给我提头来见!'
听到修罗一般阴冷的命令,没有人敢再待在这里不动。
而那个发布命令的人目光始终没有从空空的床铺上移开。目光里的惊怒已然沉淀,化作了更深沉的怒火灼烧在心间。
沈烟……
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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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7章 。。。
原本只剩值班守城士兵和更夫才会清醒的深夜,这时却一反常态。所有犹在睡梦之中昏沉的军队官兵都被从皇宫里发出的紧急命令给惊得差点跌落自己的床铺。
沉睡的城市就像被惊醒的孩子一样噪动。墙头哨岗明火窜动,连一个角落的黑暗都不容。直至早晨天还未大亮,又开始了对进出城门的人新一轮的严查。
早起的货郎和小贩和往常一样正准备出城,结果往日简便的出城步骤在今天却叫他们直到天已大亮出去的人统统数下来竟然都还不满十个。
不明所以的人们不禁面面相觑,疑惑不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每一个进出的马车都被掀开了底盖,看样子就像是在找什么丢了的东西似的。而且尽管搜查的官兵动作粗鲁蛮横,却始终没有人敢抱怨一句。
——在那位大人面前,谁敢?
'豹子头,我们究竟是在做些什么啊?'满脸蓄须的大汉仰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两只铜铃一般的大眼尤是浑浊的望着自己的顶头上司。
原来,这领了人封城严查的人正是豹子营的头领——豹子灵。他骑在马上视线紧紧盯在进出城门的人群之中,几乎就是目不转睛的样子让大汉不明所以的跟着他的方向一同望去,结果看了半天还是弄了个糊涂。
'宫里少了个人。'
半晌过后,豹子灵才轻轻说到。
'少了个人?谁啊?'大汉挠挠头,猜不出会是谁有那个能耐让他们豹子营都出动了。
这时,豹子灵大手一挥,一辆宽敞的马车立刻就被带到一旁严查。
'一个对王来说很重要的人。'说完以后,豹子灵竟先暗叹了口气。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狂怒的尔苏炎。
整个曾经不让人轻易进入的寝殿几乎就化作了废墟,里面狼籍一片,处处都透露出了残暴的气息。饶是与尔苏炎相熟的自己,也不禁愣了。
而面对着那样的他,豹子灵清楚的知道问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所以他决定先执行尔苏炎的命令,然后再悄悄打听这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让他如此生气。
后来几个同他颇为相熟的侍卫把那夜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同他一讲,内容不用细说他便明白了。
——那个庆国公子逃跑了。
豹子灵初闻此时既惊奇又泛恼。
胆敢从宫内逃跑的人这还是他知道的头一个。
然而,这个胆子大到敢从宫里逃跑的人,在他心中也成了“忘恩负义”的代名词。
王他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是豹子灵始终相信他对待自己心爱的人至少是不差的。尤其是在他的记忆之中,王还为那个人破过例。可就是如此那个人还是背着王逃跑了——这,就是活生生的背叛。
豹子灵眼中闪现浓浓的冷冽之色。
对于任何背叛王的人,他绝对不会原谅。
所以他决定帮王把人给抓回来以后,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好好教导他——什么是忠诚。
随着日头愈渐上升,门口盘查的队伍还是没有减少。
人们由一开始的疑惑转变成了抱怨,有几个性格比较暴躁的商人更是直接从队伍后方冲上来质问。而这质问演变到了后来就成了不干不净的嘴边骂咧。
然而,还未等他们把话说完四个模样不怎么凶捍的士兵走过去直接将他们给带走了。人群好奇的朝向那些人被带走的方向张望,突然的,凄惨的叫声瞬间响彻天际。
随后,豹子灵将温和与肃杀奇妙融合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他骑在马上样子有点高高在上,双眼一扫,众人下意识的浑身打了个机灵。
'继续。'
望着众人的他说话的对象却是手下的官兵。只是这回,再也没有人敢破坏他一手建立的秩序了。
那个从宫里消失的人,确实是沈烟。只是此时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
举目漆黑,真真正正是伸手不见五指。这叫他初醒之时心里大惊,以为自己是眼睛被人给弄瞎了。还好后来偶尔闪过一线光亮才叫他暗松了口气。
可同时也叫他意识到自己待的地方绝对不一般。
静下心来的他侧耳一听,熟悉的声音配合着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