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又见他(清穿)-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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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道:“一转眼,我的小念已经十五了,虚岁也快十七了,长大成人了。”
小念微红了脸,垂睑道:“小念还记得几个月前皇爸爸说要给小念选两个通房丫头,小念当时吓了一跳……”
“真有他的……你才多大。”我忍不住翻白眼,“还有,儿子,妈可告诉你,”他抬眼看我,“今后你要真看上了哪家姑娘,可要对人家一心一意的,断不可始乱终弃害了人家。”
他眸光清莹,认真地点头。
“妈妈,始乱终弃是什么意思?”铃兰仰着头看我。
“就是应该负责却不负责的意思。”
小念扬唇道:“妈妈放心吧,小念明白。”
第二天一大早,刚洗漱完,用着早膳。忽然来了好些人,为首的是总管太监苏培盛,即从前的小盛子,身后跟着几个手捧品级妆奁的太监,再后面就是好几个低眉垂首恭敬侍立的宫女嬷嬷。
苏培盛道:“万岁爷下诏,封您正一品贵妃衔,为寿贵妃。还说免了跪礼。按贵妃级一应女佣八人,万岁爷特嘱咐说木香是您用惯了的,就不换了。”
我愣愣的起身,看着一群人规规矩矩的在屋里站好。
苏培盛堆着笑:“主子,奴才恭喜主子,万岁爷就封了两位贵妃,您还是头一个免了跪礼的。奴才跟这儿给您磕头了。”
我忙上前止住他行礼,对身后的木香道:“重赏。”
送走了苏培盛几人,我又坐回桌边,却再无食欲。想到从今日起,我的名字就要刻在绿牌上,和他后宫所有女人的绿牌放在一起,就觉得无比的讽刺。虽然早知道有这样一天,但是心里仍然不是个滋味。
“撤了吧。”
漱完口,我让木香给底下新来的人打了赏,木香又吩咐几个嬷嬷去领事,就剩下三个女孩站在原处。
我笑着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一个高一些的,目光温柔沉静,垂睑微笑着道:“回主子,奴婢叫初雪,今年十五。”
我点点头。另一个五官小巧的笑着道:“奴婢叫霜儿,今年十四。”
“这么说,你们两个一个是冬天生的,一个是深秋生的了。”
两人都抬眼望我,初雪笑着道:“回主子,是的。”
我又望向旁边一身浅绿的女孩,她梨窝浅浅,一笑起来弯着眼,道:“奴婢叫四儿。今年十四。”我恍惚了片刻,脑中浮现出一张干净纯真的面孔——那个可爱有时又稍显迷糊的女孩。
我笑了笑:“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在外人跟前该有的礼节还是得要,毕竟这是在宫里。关起门了,在我面前那些虚礼一应免了,省得我瞧着心烦。还有以后跟我说话看着我,不要躲躲闪闪的。也不要一口一个‘主子’的。”
那三个女孩面面相觑,又忙低了头去。木香倒是知道我的脾气的,走上前去对着她们道:“可记住了。”
她们愣了愣,都点了点头。
我便道:“木香,你给她们说说。”
说着便进了里屋。铃兰正揉着眼。
“妈妈。”她抱着一个大绒毛兔子,犹自迷糊的叫了一声。
我在床边坐下,俯下身轻轻地在她额头吻了吻:“睡得好吗?乖女儿。”
她搂着我的脖子点头:“妈妈,我梦见我们一家住在一个大大的蘑菇房子里,外面有很多可爱的小动物,它们有时候会来我们家做客呢……要是梦里的东西能变成真的该多好。”说完瞅了瞅我。
“呵呵,铃兰是不是想赖床了。”
她不好意思的缩进被子里,“外面好冷,铃兰不想出去。”
“懒丫头,醒了就起床……不然爸爸来了要打屁 股了。”
“爸爸这会儿不会来的……”她在被子里闷声闷气的道。
“谁说我不来的。”胤禛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看着隆起的被子笑着说。
“爸爸!”她一下掀开被子,爬了起来,扑进胤禛怀里。
我忙给她披上衣服,“别冻着了。”
她在胤禛怀里腻了半天,才让嬷嬷来领了出去。
“你从额娘那儿来吗?”
他点点头,在我身边坐下,“太医说有点受寒,不太要紧。”
我沉默半晌,他握住我的手,看着我道:“怎么不高兴?”
我想了想:“我昨天听说你把……把二哥移到郑家庄,还派重兵看守,虽说那里面条件不错,可是那样的日子,没有自由,最后只剩下绝望……”
他的脸色渐沉,握住我的手紧了紧,“他是废太子,涉嫌谋逆的大罪,朕也只是囚禁他而已。”
“可他也是我们二哥,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对待他呢,他已经一败涂地,如今就连人身自由也没有了,他会有多痛苦。”如果我没记错,胤礽是雍正二年病死于所的。
他忽然甩开我的手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胤禛!”他闻言一震,停下脚步。我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寒光湛湛的眼,拥住他,靠在他的肩头:“为什么生气?你明明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还是生气?”
他身体一颤,叹了口气,搂住我道:“我怎能不生气,我虽知你对他多为怜惜,可他终在你心里占着一席之地……他是罪人,不被囚禁如何对得起皇阿玛,更何况皇阿玛临终有此遗言。我知你不忍……”他顿了顿,紧紧搂着我,“……你去看看他吧。”
祁县郑家庄。
一座称得上是壮观的行宫府邸,因了外面层层侍卫把守,在这个天寒地冻的雪天却显得阴冷孤寂。
我下了马车,把手谕拿给管事的总兵,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阵,才确定无误,让人打开了门。
一进大门,便是一进院,正屋宽广阔气,厢房连着一条条穿廊,一直延伸进去。只是依然有士兵肃然而立。前面领路的打了招呼,出示了手谕,院门才被打开。
如此又穿过二进院,入了三进院,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精美的园子,沿着积雪的小径往前走,转过假山游廊,便是胤礽常住的正房了。
我轻轻推开了正房的门,屋中虽然摆设不亚于毓庆宫,但却透出一股冷到骨子里的萧索清寒。
里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
我慢慢走过去,一眼就看见胤礽靠坐在床头,屋中的华光珠玉映衬着他,越发显出他的凄寥。他头发灰白,发丝凌乱,面容枯槁。
我的泪夺眶而出,差点哽噎出声,忙捂住了嘴。
他转过头,向门口望过来。黯淡无光的眸子定定的瞧着我,怔忡在那里。
“胤礽……”我一步一步走近,终于忍不住扑在他床边,“胤礽……”
他缓缓地抬手,抚上我的面颊,眼瞳中泛起一层水光,泪,顺间落下。
“松萝……”声音沙哑无力,“是你么?”
我握住他枯瘦的手,点点头:“是我……胤礽……”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擦掉我的泪,笑了笑:“你嫁他了,二哥替你高兴……怎么又哭了……咳咳咳……”他掩住嘴咳嗽起来。
“二哥……”我忙替他顺气。
“水……咳咳咳……”
我忙拿了水来,喂他喝了好几口,他才渐渐止住咳嗽,又拿出绢子替他擦了擦嘴角。
“……太医来瞧过了吗?”
他微微一笑:“瞧不瞧都那么回事儿,我知道自己这副身子是长不了的。”
“二哥……”我的泪又涌了出来。
他摸了摸我的头,垂下手:“走吧,回去吧。这地方以后不要来了。”
“二哥!呜呜呜……”我不禁伏在他的身上大哭起来。
半晌,只听见他说道:“松萝……二哥有一件事一直想跟你说,可一直又没那个勇气。如今我日子也不多了,今天告诉了你,我也能安心的去了。”
我抬起头,擦了擦眼泪,看着他。
“那个叫青柳的宫女……”
“青柳怎么了?”我的心悬在空中,紧紧凝视着他的眼,可是那里雾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青柳是我让人做的。”
“轰”的一声;心里有一个地方瞬间坍塌,脑中空白一片。
好半天,我反应过来,指甲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痛:“……你说什么?”
他扬了扬唇,神态是我想象不到的安静:“青柳是我的人做的。”
一股寒凉从脚底升起,一直撞进我的心里,我站起来,惊恐的后退,为什么,为什么我印象中那个有着温煦的笑容谦和的表情的胤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可能,你骗我的……”
“是真的。”他的笑容再一次如重锤砸在我的心头。
“为什么……”我的声音颤抖,手扶住墙站稳,“为什么……”我忽然想逃离,想远远的逃走,再也不要看这样的笑容,可是脚下却如千斤一般沉重。
我已不知是如何上了车,只觉得浑身凉透,只有抱紧自己。这一切来的是那么突然,突然到我根本不能回想。
青柳……是我害了你……
手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伸开手,看见丝丝鲜血从手心渗出。
血,我的手上有血……
回首又见他(清穿) 第74章 番外之胤礽
我看着手中她留下的雪白的绢子,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失声痛哭……
记得在红叶掩映阳光绚烂的香山,我们并肩而坐,看着远处隐隐约约的群山,你说你的愿望就是希望我每天都和那天一样快乐,我的心当时柔软一片,就像被春雨浸润的湖,漾出圈圈涟漪。我看着你的眼睛,那里有晶莹柔和的流光溢动,而在那后面,却是我看不懂的朦胧雾霭。
重阳节的那天,我看见你望向老四的眼神,欣喜而温暖,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想起你每次见到我时流露出的淡淡的疏离,让我忽然发现你已在离我远去。
西巡回来的路上,你受伤了,昏迷不醒。我一直守在你的身边,握着你的手,你会无意识的回握住我的手,口中喊着他的名字。
我的心揪在一起,可是看着你汗湿的额头干裂的嘴唇包扎的肩头,我又是那么难受,只希望你快点醒来。我轻轻的替你擦着汗珠、喂你水喝,至少在你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在你的身旁。
你的手指戴着一枚光洁的指环,硌着我的手,冰凉渗骨。
可是我不能放手,我没有勇气看着你最终向他走去。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除夕的那天,我把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绣成的荷包递到你的手上,你惊讶片刻,眼中渐渐泛出惊喜的光彩,我握着你冰凉的手,只觉得这一切都值的。
然而,我还是失败了。无论我多么努力,还是失败了。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你,而你正凝望着他,双眸闪亮,让整个人沐浴在一层淡淡的光晕里。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你看我的时候,眼底的雾霭是什么。
是怜悯。
只是怜悯。
可是我宁愿从你眼中看到的是生气、是愤怒、是傲慢甚至是不屑,而唯一不想看到的就是怜悯。
它会提醒我,自己永远都不过是一个失败者。
我愤然离去,回到毓庆宫。一个行色匆匆的小太监竟然敢撞了我,心中的怒火瞬间腾起,忍无可忍,我让人将他杖毙。
然而你却来了,站在我的面前,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愤怒激烈,却只是为了一个被打的小太监。
我打了你。
打完我愣住了,后悔了,因为心很痛很痛。我知道自己最终要失去你了。伤害一旦造成,永远无法弥补。
只因为我是一个不会掩藏情绪、不会控制自己的人。
那个宫女我还记得,那还是炎热夏季的一天,你披着头发站在台阶上正在给她洗头,晚霞照在你们身上,泛出一层金色的光晕,你那时的笑容,像极了春日的桃花,沁人心脾,令我浮躁的心渐渐宁静下来。我没有上前,只站在院门外静静的看着你们。
其实很多次,我都是这样远远的看着你,只是你的眼里从来都不会出现我而已。
后来你生病了,搬出了漱芳斋很多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病,只隐隐猜到和老四有关。皇阿玛说,等你完了差事会把你许给我。我的心里阴霾扫尽只觉得一片透亮,笑容不自觉地溢出。再后来又听到推迟两年的消息,我在心底笑了笑,推迟两年,我要让你有时间终能爱上我。
然而还没等我付诸行动,你的一句话就打碎了我的所有希望。
你说,对不起,你的心只有一个,一旦装满了,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了,而你的心里已经全部是他了。你让我放手,让我忘了你,可是我如何能放手,如何能忘了你。
那个怀抱,还没有来得及暖化我心中的寒潭。
我微笑,可是身体里有一个地方裂开来,我说我不相信,我还有时间。等你嫁给我的时候,你不会再说这样的话。
转身离去,只是不愿再看到你的眼底那种深深的怜悯,我怕自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