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少十三夜-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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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畅饮一番。”
“喝喝喝!一大早就想着喝酒,先给我吃早膳,酒等中午再喝!”白洁瞪了丈夫一眼,目光移向白什夜身后的楚少楼和季云归,连忙施礼,“二位是我阿弟的朋友吧?我夫君为人率性,让你们见笑了,快进屋里坐,我这就去张罗几个小菜给你们左餐。”
袁喜年立即道:“让你们见笑了,我这婆娘凶巴巴的没个婆娘样,但她做的菜可是天下难寻的美味,今天你们可一定要尝尝了!”
于是三人随袁喜年进屋,一一落座。楚少楼看见餐桌上摆着一锅清粥和一小碟咸菜,一名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低头就着咸菜喝清粥,害羞地不敢看客人。
“这就是我儿袁绍。绍儿,来,见过白叔叔和这二位……”袁喜年这才惊觉一时兴奋忘了问明客人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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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乱 第六十二章 运筹帷幄
“忘了给大哥介绍,这是楚尚书之子楚少楼,这是梁州季云归。”白什夜介绍道。
“楚氏的少爷和季氏的公子?”袁喜年瞪大了眼,难以置信,连忙从座上起来,对楚少楼和季云归拱手揖礼,“有失远迎,多有得罪,还望二位公子见谅。”
季云归微微颔首,未说什么。楚少楼勾过白什夜的脖子,嘻嘻一笑,“你都可以和小白称兄道弟了,对我们就不用这么见外,我们只不过是你这位贤弟的陪衬而已!”
“贤弟?”袁喜年听得不甚明白。
白什夜斜睨了楚少楼一眼,轻轻拉下她勾在脖子上的手,对袁喜年说:“大哥见谅,往日为了行走江湖方便我才化名白夜,事实上我姓白名什夜,家中排行第十三。”
“十三?贤弟曾提过自己是沧都人士,莫非——”袁喜年恍然大悟,“贤弟是此次带兵前来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十三殿下白什夜?”
白什夜点头称是。
“我与贤弟相交十年,却从来不知贤弟竟是十三皇子,惭愧!”袁喜年捶胸顿足,突然扑通跪下,“殿下,听闻你已经攻下红南,珑北,贡城及蒙城,并且大败刘世杰,不知今天前来,是否为攻沛城?”
白什夜笑着将之扶起,说道:“我既知大哥在此,又怎会带人前来攻打,今天就我们三人前来,未有一兵一卒,大哥若不信可遣人出城一察。”
袁喜年连连摇头,说:“殿下误会了,我早已经不服刘仁的暴征暴税,他为了征集兵马粮草,月月来我沛城收缴粮草顺带抓壮丁入伍,弄得我沛城民不聊生,连下地的干活的人都没有,你看!”他指着桌上清粥咸菜说,“今天我们还能吃上一点清粥小菜果腹,再过半年,还不知道要饿死多少百姓。朝廷能派兵来,我心里甭提有多高兴,殿下,若你真当我是大哥,就立马去把大军开来。我在这随时帮你开城门,让你把刘仁驻在我这的一万六千军杀个片甲不留。”
白什夜说:“大哥,实不相瞒,十万王师已经被召回京城,如今我手中兵马三万不到,加上刘仁的大军已经逼近珑北郡,我不会也不能把把大军开来攻打沛城。”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王师为什么回去了?”袁喜年懵了,搔着后脑,皱起了浓眉,“我还以为这一次能一口气将刘仁那大逆不道的贼厮赶出燕州。”
“这你就不懂了!”袁夫人白洁和丫环各端了两盘小菜进屋来,边摆在桌上边说,“既然阿弟能在大战的紧要关头到这来,定是已经有了对策,你这个做大哥的,只要听阿弟说的,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就成了,阿弟,我说的对吧!”
“哎,婆娘,贤弟是当今皇子你怎么一点也惊讶?”
袁夫人扑哧一笑:“三年前阿弟再临沛城之时,我就猜出来了。只不过阿弟不说,我也就不提,哪像你这头脑简单的。”
袁喜年看着袁夫人,略略思索,再看向白什夜时,目光如电,烁烁生辉,“殿下可是要让沛城一万守军,不战——而降?”
白什夜点头,“正是。”
袁喜年为人从不拖泥带水,主意一定立即拍案,“好,但凭殿下吩咐!我窝在这沛城也够久了,也是该活动活动的时候!”
是以,白什夜将来时已经存于胸中的计策如此这般说与袁喜年夫妇。当日,袁喜年便斩杀刘仁派守在沛城的守军将领,夺下兵权,同时拔出五千兵随白什夜返回蒙城,被后者断然拒绝。
白什夜让他勤加练兵,只说沛城这一万军日后还有用途,随后和楚少楼、季云归启程回蒙城。出了沛城之后,楚少楼问起白什夜和袁喜年夫妇的关系。毕竟三言两语就拍案定乾坤外加无条件听从安排,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是一件容易理解的事。
“十年前,我初次离开沧都游历各地时,遇到了省亲途中被流寇袭击险些丧命的袁喜年夫妇,当时白洁正待临盆生产,是我救了他们一家三口。白洁因为动了胎气提前分娩却发生难产,说起袁绍任还是我接生的。”白什夜为她解惑。
楚少楼奇道:“你当时多大,还会接生?”
“十四,从医书上看到过,情况紧急,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一个十四岁的小男孩,为什么会这么拼命的去救人?”楚少楼对此表示怀疑,“我看你的性格不像那么热心!”
“因为我当时就知道他是新任的沛城太守,为人最重情义,是个顶天立地知因图报又不畏强权的汉子。”白什夜说罢,斜睨她,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问,“可以了吧?”
“当然可以。”十四岁的小男孩就已经知道如何广结人脉了。楚少楼咕哝道,“再一次确定,小白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男人。”
白什夜却别具深意地说:“我再如何可怕,对你来说都不算可怕。”
楚少楼耸了耸肩,笑笑,不说话,只是策马前奔。
四月初十凌晨,三人回到蒙城。此时的蒙城,已经被刘仁的十万大军团团围住,蒙城城门紧闭。三人避过刘仁大军的耳目,在夜色的掩护下进城。
守军报说,昨天午后刘仁的大军就在蒙城城下叫阵,守军拒不出战,刘仁并未强行攻城,而是后退十里安营扎寨,并将蒙城围于其中。
由于蒙城没有主将,只有几名校尉队长,还是由玄衣铁骑中选出来的小队长。白什夜一进蒙城便连夜召集众校尉在郡守府议战。季云归没参加,一进城就消失无踪。楚少楼倒是参加了会议,只不过她是坐椅子上没过一会就大刺刺的睡着了,也不知她究竟听进去了多少。
经过在地图上的一方讨论,最后白什夜和几位校位一致决定九千军兵分两路,由白什夜率六千军出西城门正面迎,余下三千铁骑由白什夜的玄甲骑兵校尉白奕白连带领,趁大军注意力全在西城门时,由北城门悄悄出城赶往潜龙岭设伏。
“此战敌众我寡,若按兵力论,我军不可能打赢刘仁的十万大军,但刘仁不善用兵,这是我们制敌的关键。”白什夜端坐于正中主位,“这一战最好的方法是让刘仁粮草不济,只要刘仁举兵追讨我方,夕宇便可从后方攻袭他们的粮草军,正好现下天气干燥炎热,若趁午时放一把火烧了粮草,一怒之下刘仁必会追入潜龙岭,而这时我们可借潜龙岭的一线天地形厄住要塞,三千铁骑全部在前,余下六万兵作为后援,在刘军阵脚大乱之时冲入他们阵中,便可一击制敌。”
熟睡中的楚少楼突然睁开眼来,“一线天地形?”
白什夜点头,“潜龙岭有座一线天,为了南北往来方便,蒙城到石头城的官道有一段路是直接穿过潜龙岭的一线天。那段路只容两辆双骑马车并驾,两边则是高崖山壁,从那里伏兵截杀刘仁可事半功倍。而刘仁的大军昨天刚刚从那里经过,以他的脑子想不到我们会去那里设伏。”
楚少楼眼里闪过一抹兴味,“这样啊?那明天由有率铁骑先去那里设伏吧。”
白什夜将她的笑容收入眼底,点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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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乱 第六十三章 大获全胜(二更)
四月初十,辰时时分,刘仁大军再次来到城下叫阵,却意外看见城楼之下摆有一桌,边上竖起一顶华盖,一人黑袍玉冠的端坐于桌后,优雅的品茶。正当刘仁疑惑不前之际,蒙城独出一骑来报:“我主十三殿下请燕王城下一会。”
刘仁自持有十万大军,又杖自己身负削铁如泥的青天剑,并不将对面冠玉之姿的翩翩公子放在眼里,是以单人单骑至蒙城下。
白什夜见他一骑飞来,姗然起身,远远揖手相迎,“久仰燕王雄才大略,燕州兵精马壮,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如今天色尚早,容本殿与燕王共饮一杯闲谈片刻,再战不迟。”
与此同时,楚少楼和季云归率三千骑趁刘军不注意由北城而出,直奔蒙城二十八里外的潜龙岭设伏。一到潜龙岭,楚少楼就令几名士兵扛着几麻布袋上了一线天悬崖顶。
“花岗岩结构,果然不出我所料。”楚少楼摸着峭壁上的岩石,察看着周边册势走向。
季云归紧跟在她身后,手中提了一麻布袋“不明物体”。
楚少楼跃上一陡壁,手攀在横生的枝桠上,回头对季云归说:“把麻袋里的东西给我几个。”
他依言将麻布袋解开,从里面掏出几个怪模怪样的东西抛给她,见她接过手后塞入岩缝中。接下来,她在崖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放上一两个,若遇峭壁较平滑处,甚至借了他的佩剑去挖坑,再将那团怪东西塞进去。
楚少楼至少在一线天两边山崖上安放了二十个“怪东西”,随后又指点着士兵们在一线天之下的路口各处安放几个,然后教他们等会儿敌军到来时要如何点火如何撤退。一切打点妥当也才过了半个时辰光景。
山崖高处的哨兵遥望蒙城方向报说未有敌情,是以楚少楼又打起了呵欠。“口好渴,云云,我们去找找山上哪有水源吧?我记得地图上标法这一带有瀑布之类的。”
白奕校尉说:“楚少爷,找水源就让属下们去办吧,殿下随时会引刘军过来,若您不在,我们在这山上山下布的‘怪东西’出了意外如何是好?”
“不忙,不忙,我跟小白说了拖刘军一个时辰的时间,现在一个时辰还没到,相信他一定不会让我失望。你们现在可以坐下来养精蓄锐,只要记住别去碰那些‘怪东西’就好,否则动一个,你们就会先死无葬身之地,我可不是唬人的哦。”
“楚少爷放心,殿下命我等听从于你,军令如山,无论如何不会有失楚少爷嘱托。”
“那就好!”楚少楼点点头,和季云归一前一后沿着山崖往一线天里走。
穿过潜龙岭一线天的官道,长不过两里路,两人一路走来,很快便在一线天尽头处山岩顶发现了一处不小的瀑布。官道东北至西南走向,瀑布水因被山岩阻了流向而往正北山涧。
季云归看见楚少楼绕着瀑布转圈,有些了然,“水淹刘军?”
“是啊,先烤得他们外焦内嫩,再来个清汤煮熟鸭,嘻嘻!”楚少楼很久没像现在这么兴奋了,拈着几团“怪东西”跳上爆布顶的岩石,先察看了一遍周围水流走势,间或又蹲下来拿个石子在地上列出公式推算炸石引水的可行性和适当距离,最后终于得出结论,扔掉碎石站起来,开始着手埋“怪东西”。
埋完之后,楚少楼回到冷眼旁观的季云归身边,“云云,我知道你不想介入小白的战争,但这次是我私人拜托你帮个小忙,可以吗?”
季云归望进她的眼,沉默了半饷,最后微微点头,“只此一次。”
“我懂,就帮我这一次,下不为例。”楚少楼一手拍上他的肩,绽颜一笑,“一会儿等小白率军通过此处,你远远看见刘军追到前头那棵桃树的距离时,就按从上到下的顺序点燃那团‘怪东西’的引信,全点完后立即到十丈外找个地方躲起来,记住越远越好,不然你也会受伤的。”
“明白。”季云归点头,目送楚少楼掠下山壁往来时路走去。
约摸又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一线天下马蹄踢踏声漫山响起,回荡于山崖石壁之间。一线天官道上一队人马夹着烟尘而来,当先玉冠黑袍者,广袖飘逸凌风,正是白什夜。
季云归高于高崖之上,看着六千军骑一一通过一线天,又隔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