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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上官鼎七步干戈-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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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天心虽知这趟怪刀法,可是并未见过,此时见孙帆扬一招招施出,真是妙到颠毫,不由心醉不已,他正凛神瞧着,忽然耳边一个轻轻的声音道:“喂,这是什么刀法?”

  齐天心回头一看,庄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齐天心见她肯和自己讲话,那就表示和好如初,他大喜道:“这是阴阳刀。”

  他接着便把这刀法来历很仔细说给庄玲听,庄玲听得出神。

  这时场中形势早变,孙帆扬占尽先机,那顾绍文不愧高手,他每至危境,都能发出救命绝招,逃出刀圈之外,两人边打边走,不由走近河边。

  顾绍文忽然右臂一振,挑开孙帆扬长刀,他飞快将右判交到左手,墓地飞起一脚交增孙帆扬左胁。

  孙帆场身子一滞,顾绍文倒窜三步,伸手摸出一个圆筒,口中狞笑道:“姓孙的,今日就是你末日到了,老顾放你生路不走,你却偏偏要往死路投来。”

  齐天心见顾绍文满面得意,心想那圆形铁筒不知是什么厉害之物,顾绍文好像稳操胜券。

  孙帆扬略一沉吟,双肩一抖往前退去,顾绍文哈哈狂笑,一按筒上机簧——

  蓦然漫天银光,直罩孙帆扬头上,齐天心失声叫道:“七巧银针!七巧银针!”

  他目不转瞬瞧着孙帆扬,心想孙帆扬纵有通天彻地之术,只怕也难逃此厄运。

  庄玲也闭上了眼不忍看下去,她虽不识两人,但见孙帆扬正气凛凛,心下早就希望他赢。

  忽然孙帆扬全身长衫鼓起,长刀缓缓划出,在头顶不停地划着圈子,短刀舞起一道白光,护住全身。

  齐天心只听见嗤嗤之声大作,那漫天银针如石沉大海,不是被短刀削去,便是被长刀吸住。

  孙帆扬一吐气,长刀上掉下无数寸许小针,针上乌黑,分明是煨了剧毒。

  齐天心喝彩道:“好一招‘万流归宗”呀!”

  孙帆扬一挺身,刀势直奔而上,顾绍文只觉眼前刀光闪闪,他知身临绝地,只是不住倒退,对方一刀直削面门,他闪无可闪,只有闭目待毙,忽然对方刀锋一偏,他只觉两耳一凉,鲜血流了下来。

  他为人阴险,虽在此时犹是沉着不乱,他见对方刀锋一偏,知道对方手下留情,他凝神瞧着一招破绽,双判直攻直入。

  孙帆扬刀势一偏,左胁自然露空,但见顾绍文临危一击,知道非同小可,眼看问避不及,反而迎身而上,长刀一回,仿若自刎,当地一声,顺势架开双判。

  齐天心心中暗忖道:“少林失传的玄玄刀孙帆场也学上了,大河南北只怕以此人为第一高手啦!”

  顾给文心知多留无益,连忙抱头鼠窜。孙帆扬哈哈大笑,朝齐天心船上叫道:“齐公子,在下尚有要事,公子大恩,孙帆扬今生不能报完,来生——”

  他尚未说完,齐天心接口道:“好说,好说,孙大侠仗义助人,我老早便听江湖上传遍了啦,孙大侠有事只管快去,咱们后会有期。”

  孙帆扬向齐天心恭身一挥,从树后拖出~只木筏,推下水中,杨波而去。

  庄玲道:“这人英雄气慨,瞧他为人又极正派,他连受对手暗算,并不赶尽杀绝。”

  齐天小心道:“那姓顾的手段卑鄙,上次逼迫孙帆扬走头无路,这次定是姓孙的找他算帐。顾绍文是公门内第一高手,他受了削耳之忧,怎能忍下这口怨气,常言道:民不与官斗,孙帆扬干脆把他做了可不干净利落?”

  庄玲道:“那姓孙的本事真高强,姓顾的就是再去找他,也未必能占什么便宜。”

  齐天心道:“他开镖局做生意,如果官家一味找麻烦,可也够他受的,哪天有便,由我出面去警告他一下,谅他也不敢再为难孙帆扬。”

  庄玲笑道:“你好威风哟!”

  齐天心道:“小可在江湖上薄有小名,像姓顾的那多人,只稍吓他一下便可镇住了。”

  地半开玩笑地说着,其实此事倒真不假,齐天心这三年来在江湖上闯下极大万儿。”

  庄玲道:“齐大侠,啊!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真是冒犯虎威,请大侠饶命,饶我一条小命。”

  她又说又笑,那模样就如盛开鲜花,齐天心不由得看痴了。他心中忖道:“别人说少女的心意如黄梅天气,变幻无穷,刚才还凶霸霸的要死要活,现在又笑得这样开心。”

  庄玲忽道:“喂……齐大哥,你刚才是不是答应我什么事都听我的?”

  齐天心不善打桩,只有点点头,心想这姑娘不知又有何主意。庄玲道:“你只要依得我一件事,我永远不向你发脾气。”

  齐天心想这事一定非同小可,可是事到如此,只有硬着头皮问道:“什么事?”

  庄玲正色道:“你永远不要再见那什么小萍姑娘。”

  齐天心忖道:“我和柔云剑客不过是萍水之交,我看不顺眼别人欺侮他,这才出手助他,那小萍姑娘更说不下什么交情了.日后咱们天南地北,想要见面也不容易,我答应庄姑娘却又何妨?”

  庄玲见他沉吟不语,脸色一寒,正待反唇相讥,齐天心道:“这个有何困难?”

  庄玲喜道:“你说话可不能不算数。”

  齐天心道:“这个自然,我不去找他们,怎会见着她,除非在路上遇上。”

  庄玲道:“在路上遇到也不准理她。”

  齐天心好生为难,但见庄玲俏脸板起,便道:“一切都依你。”

  庄玲大喜,她柔声道:“齐大哥,我老早就告诉你我脾气不好,刚才对不住啦!”

  齐天心只觉受宠若惊。庄玲又道:“齐大哥,我如再向你使气,便是顶坏顶坏的人,你也别再理我了。”

  她说得十分口甜,一时之间态度大为改变,不停讨好齐天心,只要是齐天心所说,她不管懂是不懂,都先律上两句,她拍马之术极是高明,不露痕迹,齐天心只觉受用无比,句句话都说到他心田里,不由大起知己之感。

  这时天色已是全黑,齐天心放舟回行。庄玲忽道:“齐大哥,你再过几天便要走,是不是?”

  齐天心点点头道:“明日我便要离此北行。”

  庄玲道:“不行,至少还要陪……陪我们三天。”

  她原本是说陪我三天,可是话到口边,只觉太过明显,便改口了。齐天心道:“好,三天就三天。”

  庄玲道:“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看我们?”

  齐天心道:“我尽量快点便是。”

  庄玲想了想道:“齐大哥你对我们好,那是没有话说了,我……我还有一个请求。”

  齐天心双目凝视着她不语,庄玲很不好意思地道:“齐大哥,自从我与你认识以来,都是见你雍容摧敌,散财行侠,其实我知道你是文武全才,文的方面更有惊人成就。”

  齐天心被她赞得大感不好意思。庄玲又道:“你琴棋书画一定无所不精,齐大哥,我请你吹一曲《十面埋伏》如何?”

  她从身旁又拿出一管洞萧。齐天心怪道:“你不是击断了吗?我对音韵可是一窍不通。”

  庄玲道:“我可不信,你不吹便罢。好,好好,我唱了很多歌给你听,你也该唱一个给我听啦!”

  齐天心双手乱摇道:“我什么都不会唱,从来没有学过。”

  庄玲道:“过几天你便要走了,齐大哥,我这个要求你都不答应?”

  齐天心被她说得没有办法,他搜尽脑中所忆,却还记得儿时在山上听到樵夫的山歌,他满面羞渐地道:“我唱得不好,你别见笑。”

  庄玲拍手道:“齐大哥,我爱听你唱,快啊!”

  齐天心提起嗓子唱道:

  “山高路又险哟,打柴艰又难哟!

  穷人生来骨头硬哟!不怕虎与狼哟!”

  他唱着唱着,越来越是走了调子,忽见庄玲眼圈一红,泪水直流下来,但心中不解住口不唱了。

  庄玲柔声道:“齐大哥,你待我真好,我心里明白。”

  这时船已靠岸,齐天心、庄玲双双走到岸上,并向往城里走去,那通往城里的路又长又直,远远看不到一个尽头,齐天心忽觉得手中一紧,一只又滑又暖的小手紧握着他的右手,顿时他只觉勇气百倍,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这富家的公子,在他心灵深处,还保存着最完美的纯洁的情感。

  天上繁星闪烁,这是进城大道的起点,那尽头之处黑压压地没有人能看清楚,在人生的路途中,庄玲、齐天心携手出发,那终点目的地是什么,却也无人知道。

  时间倒退十天——

  天边一片火红,夕阳西下。

  小镇上,逐渐嘈杂起来,来往投店打尖的,人呼马嘶结成一片浑厚的声音。

  镇中心唯一的一条道路上,来往行人熙熙攘攘,好些屋堂深的人家都已点了灯火,那火红的太阳在云端闪了闪,终于落下去了,立刻一片暮色苍苍。

  一阵马蹄声传来,暮色中一骑缓缓驶向小镇,那马儿分明已走了不短的路程,蹄声轻重不匀,口中不断喘气,马上坐着一个大汉,一身灰白衣衫,面上忧苦重重,只是双目炯炯有神。

  一人一骑来到镇上,那大汉缓缓跨下马来,走到一家客栈前,犹疑了片刻方才举步踏入。

  屋内灯光一照,只见这大汉头上斜斜载了一顶帽儿,衣衫破烂不堪,但举止之间,却威武凌人。

  小伙计上前招呼,那大汉叫了一斤酒和几盘卤菜,一个人据着一张桌子,抱林独饮。

  他似乎满腹心事,不时叹气吁声着,好在这时客栈酒楼之中,人声鼎沸,无人注意他。

  他喝了一阵闷酒,呆呆沉思一会,忽然一个人流起泪来。

  这时,客栈门口忽听辔铃之声一响,两匹骏马猛地收住了蹄势,下来一老一小两个人。

  那老年人大约有六十开外,双目之中精光吞吐不定,一手挽着一个年方十三、四岁的孩童,一手拂拂轻袍,招呼伙计道:“可有房间吗?”

  伙计接下马匹,那一老一少走入店中,只见灯光下蒸气弥漫,人声嘈杂,老人不由一皱眉,心中暗道:“人这么多,遇到熟人可不好……”

  他心中虽是如此思念,但脚下已走入店内,那男孩拖着老人家东望西找,却没有一张空桌。

  那孩童扯了扯老人衣袖道:“爷爷,没有座位了。”

  老人嗯了一声道:“安儿,咱们还是换一家——”

  那安儿这时忽然瞥见右方那正在喝闷酒的大汉,他一人斜依在桌沿,那张桌子还可以坐好几个人。

  老人随着安地的目光一看,沉吟了一下,方才说道:“好吧,咱们就坐过去。”

  一老一小入得门来,确实惹了不少人注视,老人走到桌边,微咳道:“这位壮士请了——‘”

  那大汉满腹心事,根本没有理会他说些什么。那老人双眉微皱又遭:“店中客满,座无虚席,老朽和小孙可否——”

  他话来说完,那大汉猛一抬头,双目一扫,看了老人一眼,心中猛然一震,暗暗忖道:“这老儿——这老儿好生面熟——”

  他心中一震,面色却是不变,那老者似乎也是一呆,大汉又看了两眼,心中仍记不起老人是谁,微微一笑道:“老文别客气,请坐,请坐。”

  那老人面上笑容不消,目中却寒光一闪,他心中暗暗忖道:“穆中原,你戴了帽子我就不认识你了吗?”

  原来那大汉正是丐帮十侠醉里神拳穆中原。

  穆中原葬了萧五侠后,一路兼程赶到少林示警,他日夜不停赶了好久,这日已距少林不远,于是便打算歇歇再走。

  且说那老者带着安儿坐了下来,穆中原虽想不起老者是谁,但却已肯定这老者必是武林中有名人物,他身为丐帮十侠之一,江湖经历可说老之又老,表面神色全然不露,心中却生警惕。

  这时伙计已端上酒菜,老者亲手斟了两杯酒,举杯一饮而尽道:“敢问壮士贵姓大名?”

  穆中原双目一转,他从方才那老人一征之口,已确定那老人对自己必然也面熟得很,不知是否已认出自己是何人物,这时听他一问,忙举杯饮了一大口酒,微微一笑,说道:“不敢,在下姓穆。”

  那老人嗯了一声道:“穆壮士。”

  穆中原面上笑笑.心中却也识不透那老人倒是否早就知道自己身份,他心存警惕,外表却毫不在乎,举杯又饮了一大口酒道:“老丈行色匆匆,不知要到哪里去。”

  那老者道:“老朽要——”

  他话未说完,那安儿枪口说道:“咱们要到嵩山。”

  穆中原心中猛吃一惊,神色不由微变,老者神色也是一变,忙举杯掩饰。

  穆中原唤了一声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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