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入梦,炙瑷如玉-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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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魅惑的夜晚,又有几人能安心入眠呢?
第十九章 玉桥诗宴(上)
玉桥公子这次回皇都已逗留有几月,少年离家,在家待这么长的时间实属难得。
这日,玉桥公子在家中设宴款待皇都好友,当然其中也包括九皇子、偌绯和瑷曦。
不愧是音乐大家,府中浓墨淡彩,虽华贵却不会让人感觉有半点庸俗之气。大厅中檀香渺渺,墙上挂着知名书法家挥毫赠与府中的乐谱,厅中主坐后的龛上挂着一把琵琶,琵琶下放着一台古琴。据说这是玉桥的曾曾祖父用过的,也正是这个曾曾祖父当年凭借惊为九天玄乐的琴技跨入了宫廷,成为宫廷第一乐师。虽然朝代变迁,但是第一乐师之家因未涉足朝政而得以安享富贵祥和。
到了玉桥公子这一代,不但音艺非凡,并且文采斐然。但是玉桥却不愿继承父职,也不愿入朝堂。生性淡泊,喜爱游历,对世间各貌求知若渴。玉桥公子之能是最适合朝堂的,但是玉桥公子之性却也是最不适合朝堂的。
京中知名的才子才女今日都共聚一堂,大家能接到备受推崇的玉桥公子之邀皆倍感荣幸。
瑷曦带着月姬跨入大厅,只见厅中无论男女都文质彬彬,有几位还颇有儒雅之风,玉桥公子的朋友果然都不是凡夫俗子。瑷曦平时见惯英气勃发的人,此刻见到文人,便觉得有如春风拂面,像喝了菊花釀一样清新怡然,瞬间自己也倍感放松,心情悠闲起来。
厅中环视,没有见到玉桥公子,偌绯也好像还没到。于是瑷曦便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喝着侍婢端上的香茶,细细品赏着屋中的才子才女们。瑷曦喜欢这种感觉,虽然自己文采并不出众,但是就算只是坐在一边看,也感觉很新鲜,听他们引经据典的高谈阔论也非常有趣。
这时门口的侍从通报,九皇子硕熠和偌绯公主到。厅里一下就安静了,大家都向厅门望去。
偌绯公主是皇都和玉桥公子齐名的才女,当年在及笄礼上即兴一挥的墨宝被广为传颂。文人一般很难对其他的文人服气,但是大家心里对偌绯公主和玉桥公子却是非常佩服的。而九皇子近来在民间威望甚高,说不定就是以后的皇上,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见见皇上,那可是莫大的荣耀。
厅里鸦雀无声,还未看见人,就听门外传来威严而有磁性的声音:“今日大家都不必多礼,以文会友,没有身份之说!”
九皇子硕熠一身月白长衫,衫角用淡青色绣上了几只挺拔的翠竹,墨黑的头发也用白色带子系住,只有一块碧玉的翡翠点缀发冠。整个人少了几分威慑,多了几分儒雅。但是瑷曦却仍然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硕熠身后便是依旧人淡如菊的偌绯,一脸温和的笑意,雍容大方。偌绯身后跟着今天的主人玉桥公子和永远的隐形人梓潼。
大家听了九皇子的话也都恭敬遵从,对着九皇子和偌绯只是微微一福见礼。
玉桥一眼就看见站在角落的瑷曦,脸上浮现出喜悦,步履从容的走向瑷曦,抬手轻捋瑷曦额前的一丝乱发,温柔的说:“来了。刚才在门口没看到你,我还想你什么时候才到呢。”
厅中静默,所有人都有点惊讶,玉桥公子从来都淡定从容,虽然此刻也是淡定从容,却是让大家大吃一惊的情形。
瑷曦也有点尴尬,平时在瑷曦心里他只是玉桥,是好朋友,大家私下比较亲密也罢了,但是今日他是玉桥公子,当着这么多陌生人,大家都注视让她感觉非常局促。
偌绯看了眼身边的哥哥,见他眼中玩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偌绯虽心中憋笑,但是还是走到瑷曦身边,拉起瑷曦的手说到:“你原来早到了啊!来,我们一起坐。”说着拉着瑷曦坐下。
玉桥一笑,不置可否,朗声说道:“今日怠慢,诸位请便。”
于是大厅里各人都恢复了神情,再次热络起来。
硕熠嘴角带笑,两眼盯着瑷曦身后的月姬,踱步过来也和瑷曦、偌绯坐一起。在走过月姬的时候,硕熠迅速反手塞了一个东西给月姬。月姬摊开手掌低头一看,是块和他头上相同翡翠的头饰。月姬无奈的收起来,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塞东西给她了,以前每次她一说要还,他就恼怒,所以后来都为难的收下。他是觉得自己是钟爱珍宝的女人吗?用价值不菲的这些小玩意儿就可以打动自己?不过,自己也就是一个下人而已,皇子的屈尊降贵已是非常不易。但是自己并不钟情皇子,自己想要的更高,九天仙人才是自己想要的良君啊。
瑷曦和偌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硕熠也不插话,只是偶尔看看月姬,眼中闪着无比自信志在必得的光芒。
大厅拥挤,人都已到齐,玉桥公子便让家丁引众人到花园。
花园中一条窄窄的小溪蜿蜒着将园子分成两半,小溪两侧放着一张张桌子和蒲垫。小溪的源头是一处被几株柳树和桃树掩映着的假山,一张稍大的圆桌就安置在桃树下。玉桥、硕熠、偌绯、瑷曦便围桌而坐,梓潼和月姬就站在他们身后。
见主人落座,大家都寻位坐了下来。
玉桥接过仆人奉上的木盘,在上面放了十个酒杯,说到:“今日玉桥也效仿大文豪来个曲水流觞,让大家见笑了。不如先以春日为题,让大家互相熟悉一下。这木盘顺流而下,心中得句者取酒而吟,如何?”
众才子才女点头示好。
玉桥面容闪着如玉的光辉,接着到:“这酒是四年前玉桥游历到西潘戈所得,与皇朝的青梅酒有些许不同,大家尽可尝尝。”
说完便把木盘放在水中,木盘顺水开始缓缓流动。
瑷曦一听是自己没喝过的美酒,双眼就有点发光。武家出生的她对于酒有特别的偏好,经常与哥哥把酒言欢,而且常常也和偌绯小饮怡情。这青梅酒偌绯给她喝过,当时她就觉得甜甜的很好喝,现在又听玉桥说这种青梅酒更特别,于是心里就痒痒起来。
玉桥当然把她发光的小脸看在眼中,宠溺一笑,便让侍从又递上六个杯子,一一倒满。对桌上人说到:“九皇子、偌绯、瑷曦,你们也尝尝。”然后拿了两杯起身递给梓潼和月姬,说到:“你们也尝尝。”
梓潼接过一饮而尽,双手将杯奉还,没说什么。这酒对梓潼着实是淡了些。
月姬接过杯子轻抿了一口,温柔抬头说到:“谢玉桥公子赏赐,很好喝。”
玉桥微笑点头,转身坐回位置。
刚坐下,瑷曦便把手中的空杯子往玉桥面前一递,说到:“还没尝出味儿来就没了,我还要!”
偌绯掩嘴笑道:“你这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呢,看你这馋样儿。”
玉桥仍然温柔的笑着,又给她斟上一杯,温言说到:“慢点喝,这酒后劲很大,小心别喝醉了。”
硕熠带笑,故意嫌弃的撇了瑷曦一眼,说:“人家都要吟诗才能得一杯佳酿,你这倒好,一句都说不出,还准备当个霸王酒桶!”
一桌人闻言都笑起来,瑷曦不好意思的拍拍脸颊,说到:“嘿嘿,九皇子教训的事,瑷曦自慎无才,也不敢再要这青梅酒喝了!”
大家讶异地看着她,什么时候她这么听话了?!
果不其然,瑷曦接着对玉桥说到:“不过玉桥公子非要把其他收藏的佳酿给我尝尝,我也是不拒绝的。”
噗,一声,连九皇子都忍不住,大家大笑了起来。这个瑷曦的脸皮还真是厚啊。
第二十章 玉桥诗宴(下)
第一盘的十杯酒还没走到一半就被才子才女们抢光了。于是家丁捞起木盘,又从新奉上十杯酒。
正要放下木盘,大家都起哄,要让玉桥、偌绯做诗。
玉桥微笑取杯,盈盈而立,桃树上的桃花花瓣随风飘落,衬的一身玉白长衫的玉桥有如桃花仙人般风姿卓越。
分不清那是桃花瓣还是红润的唇,缓缓张开,温声轻吟到:“
胜日寻芳泗水滨,
无边光景一时新。
等闲识得春风面,
万紫千红总是春。”
大家低头微思,心中把诗转了一下。诗中的“泗水”暗喻孔子之道,“寻芳”暗喻求圣人之道,“东风”暗喻教化,“春”暗喻孔子倡导的“仁”。玉桥公子的诗把哲理融化在生动而美丽的诗句中,不露说理的痕迹,确实高明。
众人叫好,玉桥淡笑饮下杯中酒,再取了一杯递给偌绯。
偌绯起身,婷婷玉立,轻啜杯中酒,大大的眼睛看着远方,念到:
“天街小雨润如酥,
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
绝胜烟柳满皇都。”
(注:本人实在是没才华写诗,只能借用名句,千万体谅!)
偌绯寥寥几字便形象的描绘出皇都美景,闻者清润浸骨,确实是蕙质兰心。
才子才女纷纷叹服不已,气氛越来越热络起来。之后大家又以“花、酒、友、志”等等为题作诗,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府中仆人不停给大家斟酒上菜,整整大半日,大家开怀畅饮,舞文弄墨,酒酣耳热。戌时,宾客中很多人都不剩酒力,皆已陆续告退。只留下九皇子、偌绯、瑷曦还在和玉桥公子把酒言欢。
今日玉桥公子和偌绯皆是焦点,也是大家都想亲近的对象,所以难免多喝两杯。纵使平时酒量不浅,也经不住今日大家的热情。
梓潼看着双颊红润,大大的眼中一泓碧波的偌绯,担忧的揪起两道浓眉。忍不住上前对硕熠躬身说到:“九皇子,公主已不胜酒力,还是早点回宫的好。”
硕熠看了一眼犹似在梦中的偌绯,点头:“也罢,今日大家都乏了,摆驾回宫吧。”
玉桥、瑷曦皆起身,瑷曦想偌绯都走了,自己也该走了。今日虽然她并未开口吟诗,但是这酒却喝的不少,现在也有一点飘飘的了。
玉桥轻轻拉了瑷曦的袖子一下,悄声说到:“你稍等一下,我派马车送你回去。”
瑷曦想想,也好,自己现在晕晕的,若是走路上碰见调戏月姬的登徒浪子,此刻却没有把握能制的住,玉桥安排马车送正好。
瑷曦和玉桥恭送了硕熠和偌绯,玉桥揉揉额头,今日他喝的还真不少,这帮才子才女怎么劝起酒来一点都不文绉绉了?!
瑷曦看他颇为疲累,便说到:“今日你也很累了,要不你就让侍从帮我们准备马车吧,你快去休息吧。”
玉桥摇摇头,轻声问道:“可以再留一下,陪我在园中吹吹风吗?”玉桥的话问得小心翼翼,这是第一次和瑷曦单独相处,不是凭借酒力,他也不会说出如此不妥的话。但是此刻,他真的就只想静静的,看她一会儿。
瑷曦想了想,点点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相熟,他想让自己陪会儿就陪陪吧。
两人静立在园中,月姬站在一旁。虽然快到夏日了,但夜晚还是有丝丝浸人的凉意,瑷曦看到月姬经不住寒意有点发抖。月姬一向娇弱怕冷,于是瑷曦关心的对月姬说到:“冷就进屋里待着吧,一会儿我就来。”
月姬正要摇头,就看见玉桥公子对她点点头,于是月姬也不好说什么了。心中微微酸楚,其实自己就算冻病了也想珍惜能看见玉桥公子的时间。但是玉桥公子并没有要挽留她的意思,自己待在这儿也是自讨没趣,于是月姬惆怅的迈开碎步往屋里走去。
月光如水,如月色一般迷离的便是玉桥公子的眼。玉桥缓缓开口说道:“玉桥常年在外,这次回家几月已算时间颇长。作为儿子,玉桥并未对父母尽到该尽的孝道。如今父亲年事已高,盼我能子承父业,但是在这里除了责任并没有能留下我真心的事。玉桥时常迷茫,是不是应该改变自己,满足父母的期盼。又或者能有幸找到牵畔我心之事,让我心甘情愿的留下?”
说完玉桥如墨玉般的眸子深深的看着瑷曦,目光深邃如秋水,带着几分探究几分期待。
瑷曦被他看得脑袋更晕了,直觉性的迅速回答到:“玉桥公子之所以被大家传颂,不仅仅是因为你的才华,还因为你的淡泊名利、温润洒脱。若你改变了你便不是大家认识的玉桥公子了,原来喜欢你的人也就不再喜欢了。当然,也会有因为你的改变而喜欢你的人。但瑷曦认为,一个人总有人欣赏或不欣赏,改变了自己也是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所以不如坚持最真的自己,别人怎么评价都顺其自然。”
玉桥看着瑷曦的眸子墨雾越来越重,越来越意味深长。玉桥声音有些许沙哑,小心的问道:“那瑷曦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
瑷曦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喜欢啊,我还没听说过有谁不喜欢玉桥公子的呢!”
月光那么柔,那么长,突然,玉桥一低头,瑷曦的樱唇便迎上一片温暖。瑷曦心中巨震,赶忙想将头后仰,但是玉桥已经用手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