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当妻-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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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目光顿时汇集向大殿门口,望向那个最先活着回来的皇子,那个妖魅倾城、风华绝代的惠王殿下。
“臣参见惠王殿下!”当蓝暄迈进门槛的同时,众位官员齐齐下跪。
众人明白,惠王殿下将有可能继承皇位。
蓝暄走过跪拜的人群,瞟一眼角落里的裴斯妍,一直走到迈向宝座的台阶前才停下步子,“诸位大人请起。”
巫抵起身后,立即向蓝暄恭声说道:“殿下,所幸您平安归来!如今皇上卧病在床,请殿下支持大局!”
“昨夜遇刺,所幸身边侍卫英勇,本王方才侥幸逃脱,”蓝暄高声说道,眼角再次看向裴斯妍,“发生此等惨剧是我蓝氏皇族的大不幸,如今父皇重病,还请诸位臣子随同本王一起向上天祈福,希望父皇能够早日康复,重掌朝政。”
“王爷一片孝心,定能感动天地!”巫礼连忙上前溜须拍马屁。
蓝暄温和客气的向他微笑:“此乃本王份内之事。”
“臣等跟随惠王殿下左右,一同向上天祈福,保佑皇上早日康复,重掌朝政!”诸位官员再次行礼。
蓝暄正准备带诸位官员前去祈福,曾太傅和钱公公一前一后进来。九皇子的突然离世,对年迈的太傅大人来说是一次极大的打击,佝偻着背,不停的咳嗽喘粗气,脸色灰暗颓败,每迈出一步似乎要花费他很多力气,身边的侍从小心翼翼的搀扶着。
人们的视线并没有在曾太傅的身上停留太久,全部被钱公公的手上捧着的明黄色册子所吸引,不由地一怔。
传位诏书!
皇上登基多年,一直未册立太子,虽然一直议论最有可能成为皇储的二皇子,但现在这副状况,已经是不得不宣布传位圣旨的时候了,而皇上唯一的选择便是这为常年不受待见的惠王殿下!
曾太傅好不容易走到蓝暄身边,蓝暄连忙免去了他的礼节。
曾太傅谢恩后,清了清嗓子,对在场的诸位宣布道:“刚才老臣拜见了皇上……”
裴斯妍有些诧异的看向蓝暄,她以为为了保证计划不节外生枝,昨夜蓝暄就让皇上驾鹤西去,然后再由她封锁消息,不让事情全都发生的那么“巧合”。
吏部尚书单灏焦急的问道:“太傅大人,您亲眼见到皇上了吗?”
“没有,”曾太傅摇摇头,“据太医说皇上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养心殿最好不要聚集太多的人,所以皇上的旨意统统由钱公公代为传达。”
裴斯妍明白过来了,皇上定然已经去世了,不过是钱公公按照蓝暄的吩咐在演戏。
钱公公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连冯太师都未曾能收买他,大臣们都相信他传达的旨意都是真的。
曾太傅从钱公公手上接过传位诏书,拼尽了全身力气高声说道:“皇上担忧无法支撑太久,要老臣当庭宣读传位诏书!”
众人纷纷下跪,低都听旨。
“惠王暄,朕之长子,岐嶷颖慧,克承宗挑,仁孝天植,睿智夙成,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宜上遵祖训,下顺群情,传位于皇长子蓝暄。
丧礼依旧制,以日易月,二十七日释服,祭用素馐,毋禁民间音乐嫁娶。宗室亲、郡王,藩屏为重,不可擅离封域。各处总督镇巡三司官地方攸系不可擅去职守,闻丧之日,各止于本处朝夕哭临,三日进香差官代行。卫所郡县并土官俱免进香。郊社等礼及朕祔葬祀享,各稽祖宗旧典,斟酌改正。
尚体至怀,用钦未命,诏告天下,咸使闻之。”
纵然已经猜到继承皇位的必然是惠王殿下,但是听到诏书后,大部分的人还是愣住了,忽然觉得世间的种种是那么的可笑——
被皇上所厌恶的女子所生下的孩子,被皇上刻意冷漠忽视的皇长子,最没有希望登上皇位的惠王殿下,到最后他的名字竟然被皇上亲笔写在了传位诏书之上。
裴斯妍见众人没有反应,索性第一个磕头高喊道:“臣遵旨!”
巫盼大人的一句话惊醒了诸位官员,他们也跟着连连向未来的帝王磕头。巫罗和巫礼不约而同的看眼裴斯妍,一个若有所思,一个眉头紧皱。
“儿臣遵旨!”蓝暄双手接过昨天夜里自己亲手篡改的圣旨,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易觉察到的笑。接着,他向仍跪在地上的官员们说道:“诸位请起。”
“谢惠王殿下!”
“巫盼大人。”蓝暄客气的喊道。
裴斯妍一听蓝暄在喊自己,随即站出人群,“王爷有何吩咐?”
“女子向来心思细腻,请您负责调查刺杀一事,一定要查清原因,追捕所有与之有牵连瓜葛的人和刺客。”
“是,臣遵命。”裴斯妍领命,快步退出大殿。一走下台阶,裴斯妍的脸皱成了一团,唉声叹气——原来自己所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全部结束,依然要装模做样的演戏,看来一直要到蓝暄顺利登基才罢休。
那时候如果不寻个理由放自己一个大假,那简直是自虐,是亏欠自己!
裴斯妍暗自这么决定了,心情又好了些,立刻叫来人马追查刺客。
两天后,皇上驾崩。整个帝都一片缟素,街道两边和城墙上都悬挂起白绸布和灯笼,哀伤与悲痛充满了大街小巷,哭泣声宛如鬼魂的吟唱在空气中飘散。
蓝暄独自一人坐在母妃生前所住的景宁宫,惨淡的阳光透过窗纸洒在他的白衣上,绝色倾城的容貌依然光彩熠熠,丝毫未被父亲的去世而影响到。他白皙修长的手指间,玩弄着一支小小的簪子,那是母妃曾经用过的饰物。
在他的一再恳求下,景宁宫才能多年一直保持原样,窗明几净,梳妆台上整齐的摆放着华贵的首饰,铜镜上没有一丝灰尘,床上的被褥叠放整齐,仿佛原本居住于这里的那个明艳妖娆的女子从未离去一般。
“母妃,您对我所做的一切感到满意开心吗?”蓝暄对着空无他人的屋子笑道,“他待我们母子如此,我让他遭到了报应,你们现在在九泉之下相遇了吗?不知道您会对他说什么呢?”
“文妃娘娘恐怕很担心您吧,未来的皇帝陛下。”
冷不丁,从幔帐后面传来一个甜润优雅的女子声音,余音在偌大的宫殿内回响,犹如某个怨魂在低低倾诉心中的苦悲。
蓝暄眉头一皱,放下簪子,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一手掀开绣有大团牡丹花的红色幔帐,待看清那后面站着的人,神色不由地一怔。
“你是……”
那人轻笑一声,娇嗔道:“暄哥哥,不过几年没见,你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吗?”
三个月后,盛夏来临,帝都内举行了盛大的登基仪式,蓝暄终于穿上梦寐以求的玄色龙袍,坐上万人瞩目的金色宝座,接受天下所有臣民的叩拜。
仪式结束后,他牵起裴斯妍的手,来到宫门城楼之上,指着万里河山,语气坚定不移:“这天下都是朕的了,而朕愿意为巫盼大人好好守护澹台家族!”
“谢皇上隆恩。”裴斯妍屈膝行礼,这三个月里大大小小的事务不间断,没能好好休息过一次的她脸色不大好,眼下一片青色,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常低了不少。
蓝暄注视着她,唇角一勾。
注:本章中遗诏参考自明嘉靖皇帝、清康熙皇帝遗诏。
正文 番外一 流年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0…14 9:37:26 本章字数:4434
生无可恋,死又何妨?
——澹台妍
黄泉之路在我眼前展现,路的前方有一个人在向我招手。
我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是感觉到深到心底的熟悉。
我转眼看向面前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女子,在临死前,撒下今生唯一的谎言。
我,出生于巫盼家族的嫡系长房。
在我出生之前,长房只有三个人——父亲、母亲与姑母。
父亲一生钟情于母亲,就算成亲多年一无所出,仍然不肯纳妾,生怕让母亲委屈。父亲唯一的妹妹,澹台茗章,据说是眼光太高,从未遇到过能令她倾心的人,所以宁愿不嫁,在孤独中渐渐老去。
而我的出生,对于这个人丁单薄的嫡系来说,无疑让他们对未来重新充满了希望。
自一出生,我的命运便被别人所决定——
我会接替父亲成为巫盼,我将来会是除了皇后以外,蓝国最尊贵的女人;我还会嫁给一个家族为我万中挑一的夫婿,就算我们从来没见过,我也必须嫁给他。
从来没人问过我,愿不愿意。
从懂事起,我所能看到的,惟有成群的侍女仆从,胡子花白、学识渊博的先生以及堆积如山的书本。
我没有朋友。
我没有欢乐。
我没有……
除了手中握有的身份和将来的权势,我什么都没有。
尽管家人们对我宠爱有加,可我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深深的孤独与寂寞,没人来听我倾诉。
短短的岁月仿佛变成了蜿蜒千万里的河流,静静奔淌,清澈见底,却长到永远看不到尽头,如同无穷无尽的降临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永远找不到摆脱他们的终点。
可是,我心有不甘,追逐着河流,不停地奔跑,身上背负的担子越来越重,但我仍要拨开那重重雾霭,翻过那崇山峻岭,找寻到河流的尽头,让痛苦全部结束。
当我精疲力尽、无力再奔跑下去的时候,我停下脚步,看到前方的路还很长。
一切都是徒劳。
逢年过节的时候,府里最热闹。长辈们拿来爆竹,孩子们欢天喜地的接过,奔到府邸前的空地上玩,妹妹小姒也跟着跑去了,笑声、爆竹声响彻了整条街道。
我走到阳光撒满一地的庭院,远远的看着他们。
长辈问我:为什么不一起过去?
我说:看看就行。
长辈又问:妍儿,你为何从来不笑。
我注视着他们,良久后问道:笑?那是什么?
笑是什么?
先生们夸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诗词琴棋无不精通,丝毫不输给男人,才学足以成为蓝国数一数二的才女,将来一定是国家的栋梁。
但是我始终不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因为我有一样东西不知道,那就是“笑”。
直到到临死前,我才明白过来。
时间缓慢流逝,于我仿佛是一场漫无止境的煎熬。我常常望向湛蓝如洗的天空,或是清湛碧绿的湖水,看着我一点点的长大,一点点的变得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十岁的时候,父亲领来一个比我年长一些的男孩子,告诉我,他叫离轻染,他今后将守护在我身边,不让我受到一丝伤害。
父亲对离轻染的身世讳莫如深,我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从前是什么样的身份,他又为何能以小小的年纪便博得父亲的信任,来到我的身边。
离轻染是个很淡漠的人,他很少说话,更不会笑,眸子幽深的像一口千年的古井。他守护着我,我能觉察到他的尽心尽力,但是到死,我都猜不透他的心思,尽管算来,我们相处了整整十年。
也许他的过去叫人悲伤,也许父亲有恩于他,也许……
真相如何,我永远无法知道。
十八岁那年,父亲为我定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沈老将军的孙子——叔策。当我踏上权利颠峰的时候,他会成为我的丈夫。
沈家几代在朝为官,与澹台家乃是世交,交情不浅,有过几次联姻,不过皆是双方家里庶出的小姐公子间的。
沈叔策,小时候我见过他一次,是个面容雅致、气质温柔的少年,他的眼睛清澈如高原之上的水流,不染一丝尘埃污垢,他举手投足自然而优雅,仿佛一只翩翩的白鹤,他笑起来的时候,阳光好像更加的明亮了,有如水般的光华在他浅色的长袍上流淌,散发出无法让人忽视的光芒。
有他在的地方,总有欢声笑语。
我反感的抵触这桩指定包办的婚事,我不想连相伴一生的夫婿都是家人帮我挑选出来的。
至少,请在感情的事情上,让我自由一次。
我冷言冷语的对待上门拜访的沈叔策,希望他能先向家人抱怨以取消婚事。可是这个家伙……
不仅依然笑得温文尔雅,甚至来我家的次数渐渐多起来。
每次他来,总是给我带来许多新奇的玩意儿,他说:希望我能开心的笑起来。
我沉默不语,在阳光的沐浴下,漫不经心的听他说话。他的话,有时候听进了耳朵,有时候什么都没听见,有时候听见了,事后却想不起来。
他来的多了,我有些厌烦,可是澹台家和沈家关系亲密,我怎好与他翻脸。
听到有人夸我们两个“感情好,以后一定是恩爱夫妻”,我真是相当无话可说,真不知道他哪只眼睛看出这番情形。
日子悄悄的过去,有一天,我猛然发现我不再厌烦他来澹台府了。
我想,一定是我习惯了,对他来不来已经无所谓了才会这样。
原本,我以为自始至终,我从来没有爱上过他,一点点都没有,可是……
沈叔策奉命出使他国,在回来的路上遇到暴风雨,海上掀起遮天敝日的风浪和可怕的旋涡,船翻了。
所有的人,葬生于海底。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眼睛酸疼,然后有泪水缓缓流淌出来。我摸摸湿了的脸颊,心没来由地刺痛,好像有人拿了尖利的东西在狠狠地戳我的心。
我记得,他在临走前,曾笑着和我说:我会带礼物回来送给你,要等我。
这是他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