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完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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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个什么样的人?扶额仔细想想,好象从上辈子开始,这个问题就没有在岑染的脑海里出现过。很小很小的时候,岑染便已经对婚姻失望。如今自然更不必说。如果在婚姻自由,法律明文保护一夫一妻制的二十一世纪都无法保证婚姻的忠诚可靠,那么在这么个见鬼的的诡异世界里,沈世雅又为什么要对婚姻有所期许?
见妹妹目露迷惘,沈世宗心头更加酸涩。父亲的薄情,到底是伤了妹妹的心。自己是个男儿,可以自我掌控大半人生,世雅的命运却要由另外一个男子来布置。想安慰一下世雅,世上男人不是都如父亲一般。可转头想想入京后的所见所闻,还有母亲把世雅送到净心庵‘学笛’的苦心,便更觉得今天这个话题开得不算理智。
故意打了一个哈欠后,笑着揉了揉沈世雅那嫩嫩的面颊:“快别做这副酸样了,反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要你心里上了这个心便好。想好了,便和哥哥说,记下了?”
岑染点点头,看看沈世宗一脸的倦色,便赶紧劝他回屋休息了。
在未来盛华朝前,岑染对‘张生崔莺莺’私会定终生的戏码没有多大的感觉,除了感叹一下崔莺莺的不长脑袋和张生‘终于理智’之外,具体情形不予置评。然后……
隔着纱帘,看看五六米外睡在美人榻上的青沅,很是撇嘴。这还是楼上,楼下耳房里睡的翠浼和林妈妈。荫玉阁墙围的抱厦环廊里睡的服侍沈世雅的六个二三等丫头。这等铜墙铁壁下,想发生张崔的那类事件,实在是需要‘脑补’。都说湖南台的于正脑残,如此看来那位元大才子估计也是个正经没见过世面的。亦或者……唔,权倾势倒,大厦倾覆后,那样的事也不是不可能的。沈庭的官位虽然做到了正三品,可是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怕是再往上升难了。沈夫人到底想怎么收拾这位夫君,又和‘娘家’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岑染全部一无所知。可能会好,可能会差,亦有可能……
或者干脆套句大流行的话语,任何事情皆有可能。恶噗!
嫁人?
太高深的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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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老天爷可怜那三日被累苦了的仕子,从第二日开始便开始下雨。或者倾盘,或者绵绵,一连气下了四五天,待转进七月,才算是渐渐停了下来。
有雨不能外出的日子里,沈世宗先是补足了觉,然后便和妹妹一道在母亲跟前尽孝。一个多月的暑假,终是可以好好陪陪母亲了。上午陪母亲玩笑,下午母亲礼佛的空当,则和世雅一道练字,听她吹笛。指法虽然好却,可是碍着嗓子,音色却差了许多。不过好在的是世雅心中早有数,也没如何不悦。表情甚至淡淡,不是假装的,而是正经的。
看着世雅‘长大’的模样,沈世宗突然觉得自己好象‘老’了。竟然有种嫁女忧思的心境?
摇摇头,苦笑又觉好顽。
好在是,天色终于放晴了。
沈世宗终于可以兑现与妹妹的承诺,带她去城外月儿湖垂钓。家人才备好了东西,套好了车,却不想临了居然有客来访。
来客居然还是申世媛?
“申小姐?”
岑染也对这种天外来客十分讶异,虽然见面也很多次了,可是却没有正经说过话。这么位京城闺秀典范,一大早的冲到沈府来……真不是岑染夸张,今天这位申小姐见客的架势确实极冲。从在府门口下车,亮了身份,到一气冲到荫玉阁,前后没有花了一刻钟。完全不复平日的沉稳形象。更别提进门后,连客套都没有,直接坐在椅子里咬牙喘气的神情了。
看看天,又看看跟来站在门外的沈世宗……眼神交流,外头有什么关于这位的传言吗?
沈世宗也很讶异申世媛今天的反应,想想这几天小厮报来的消息,没有什么和申府有关的啊?
缓了半天情绪,申世媛终是可以稳下心神来了。起身冲沈世宗行了一个二分礼后,不无羞愧的解释:“因今日有些私语想和沈小姐叙谈,所以……”
沈世宗听弦歌知雅音,当即回避。
岑染也让屋子里一干丫头仆妇全出去了。然后……坐在主位上,看看申世媛,再想想几番见面的场景。沈世雅和这位好象属于前不曾见过,后不曾交往的绝对路边党吧?这么个主,什么时候有私语想和沈世雅叙聊了?
满头雾水!
然后……正应了狗血的常理,天雷轰轰劈下。
“沈小姐,我知道今天这话说得有些唐突。可是,世媛真的很想知道。你……你与叶公子、叶世沉……”说到后面,申世媛的脸皮都快渗出血丝来了,一双温和清淡的眼眶里潋光淋淋,竟似快哭出来了。
这情形?
这理由?
吓得岑染赶紧站起,过来站在申世媛面前,想张嘴却一时说不太出来,原地转了十七八个圈后,总算是调整好情绪了:“申小姐,不论您听到的是什么传言,世雅可以肯定,您完全误会了。第一,世雅确是叶公子的书迷。不过我对叶公子的敬仰完全因为书法而已,我和他见面的次数确实没有和你见面的多。而所谓敬仰……那个、我对王羲之也很敬仰、颜真卿、柳公权,总之但凡字写得好的,世雅都很敬仰;第二,叶公子送我字帖实是因为长兄的拜托。你是知道的,我右手废了,正练左手书。左右精于此道的只有叶公子一人尔。叶公子急功好义,义助一二,世雅很是感激。但是仅此而已,绝对没有别的。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我的丫头。叶公子的字帖送来都是放在哥哥那里的,回礼也都是哥哥送的,世雅只是承沾长兄余荫。”
MD!
才把‘想嫁’的事情挑到明面上,居然就冒出个三角恋来?
而对象之一,居然还是那位沈世雅曾经十分迷恋的沉香公子?
岑染解释得几乎想吐血,这算什么事啊?二十一世纪咱当正牌大夫人的时候,都没碰到这种场面。怎么搞到盛华朝,八字连一撇还没有时,居然有情敌冲上门来了?
命苦噢。
不知是沈世雅的解释让申世媛终于满意了,还是……总之,在情绪爆发完毕后,申世媛的脸色总算是象那么回事了。
歉然的看沈世雅:“让沈家妹妹看笑话了!今天如此失态,实是因为……”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种事似乎不太方便和外人讲,又停下。
岑染赶紧表示理解:“你我皆为女子,这等事……情有可原。申小姐敢于真情流露,那个……”
也算是我辈中人吧?
岑染很想这样自嘲一下,毕竟沈世雅的名声啊,似乎真的很‘复杂’。
屋里一时无语,申世媛和岑染均都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
最后还是申世媛要求净脸的话头打破了坚冰,岑染赶紧招呼青沅和翠浼两个进来,服侍申小姐净面涂脂重新上妆。恢复如常后的申世媛重新又是端庄娴雅的大家闺秀模样一个。如此装扮情绪的高手!岑染突然之间很想劝一下这位申小姐,单恋是苦涩的,暗恋是绝望的,加在一起的这杯苦酒,您老人家还是相忘于江湖算了。
于是,不能讲给申世媛听的话,在出城的路上,沈世雅说给了沈世宗听。
沈世宗听到理由后,也让吓了一跳。在学里根本看不出来这两个人有哪里不一样的地方啊?可如果不是真有‘私情’,以申世媛的性情大概也绝不会做出今天这类行径来吧?申世媛和叶世沉?
“哥,是不是门弟不配?”申家是次辅,叶世沉已经是十代皇孙,不在玉碟之列了。以申世媛的条件来讲,嫁叶庭煜呀,叶锦昭之类的人物才算是值回票价。叶世沉……想想那位沉香公子冷漠孤傲的样子……话说,那位似乎也是个杯具代言人啊!
“我倒是没听说申家有替申小姐订婚的传闻,学里也没动静。不过如果是昨今的事,想必很快就有消息出来了。”到时候再细想也不迟。
沈世宗话虽然这样说,可是从那日起便让小厮仔细打听申府的事项。除了申大人的妹妹带着女儿上京来串亲戚之外,申家一如既往的平静低调。叶世沉那边,沈世宗借着还书帖的名目也去了一次。叶家上下平静安然,看不出丝毫异动。叶世沉本人除了略清减些外,也看不出什么来。
“没有问题,便是最大的问题。”
岑染拍板定论,惹得沈世宗拍她脑袋好大一记。这都什么话啊?不过说起这事来,沈世宗倒是想起了另外一宗:“贺世静最近怎么没见?”暑假开了到今,也半个月了。贺世静一次没出现,甚至连个手信都没传。
“怎么?哥,你终于对她有点心思了?”
又一记狠敲,岑染撇嘴:“我倒听母亲说了,说是七月七乞巧节,宫里皇后娘娘办了百花宴。贺大人正二品,她们母女都是要参加的。”入宫毕竟是个麻烦事,更何况还是传说中以‘相亲’‘赐婚’为目标的百花宴。贺家上下大概现在都很忙,贺世静的心情……岑染看看窗外,大概不比申世媛来得简单平静吧?
首辅次辅不抱团是大家都知道的事,皇后娘娘纵使想耍把戏,大概也不会对申世媛下手。可贺世静就保不齐了!
突然之间,岑染很有感想:“亏的是父亲如今没有叙上职。”
听说百花宴的规矩是正三品在职在京官眷携女参加。沈庭的品秩够,却败在如今‘闲置’没有实缺。是以,沈家没有接到百花宴的名帖。
老爸退居二线,说来还真是有‘好处’啊!
沈世宗看着妹妹那摇头晃脑的幸灾乐祸样,好笑摇头:“你个傻丫头!”
雪海
盲婚哑嫁据说是封建习俗,字面意思和实际内容其实一样,就是把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瞎凑在一起过日子。
听说很悲惨!
尤其是在不能无影响离婚的封建社会,那四个字几乎可以成为许多女子一生悲苦的写证。
但是……岑染却觉得这四个字,其实很有深义。
比方说:结婚前要闭上眼,不只只瞧着男人帅不帅,家里银子闪不闪,宅子大不在。用心去体会这个男人对你的态度便好。再者既然不甘愿也嫁了,那么不管是抱怨还是责问,都再不必要了。紧闭嘴巴,面对现实便好。
于是故……在翻来覆去的思量了好几天后,终于在七夕节前,岑染把对未来夫婿的想法告诉给了哥哥:“我不需要他家里有多少产业,甚至少些也没有关系。人忠厚或者有良心就好,家里成员简单些便更好了。”
过于简单的条件听得沈世宗当时发了怔。停下笔扭过身来,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从小眼高于顶的妹妹。想想刚才她的所谓要求……简直……“世雅,其实你的条件算是好的。”母亲若非离京便可封为郡主,不封也是皇帝小气,不是母亲的地位。世雅作为郡主嫡长女,本该平平稳稳获个县主的封号的。虽然再往下便不行了,可世雅是能得的。就算不提封号的事,正三品大员的嫡女,世雅又这般品貌,虽然说不可能随便挑,但是过上三重筛子四斗蒌子的也是常事。怎么就?
“哥!当时嫁得好没用,长久能维持下去才是正经事。”就象沈夫人那般,当时婚嫁时惊天动地,可不过两年就……
沈世宗知道妹妹的意思,当下脸色便又难看了几分,往西窗冷冷的横了一眼后,才转回来说话:“那也不需要……”
“哥!你听我说。男人长得好,便自己没有心思也会有人勾搭;家里若太有钱有权,那么你不主动找也会有人送上门来。与其吃金享玉,不如心境安泰。更何况红颜枯骨,百年身一过,哪个不是鸡皮鹤发?再者……”岑染无奈的过去揽住哥哥的脖子,眼光遥淡:“我这样的脾气若真进了豪门大宅,未必是好事。说句不好听的,哥哥再出息十年之内怕也是比不过高嫁门楣的。与其这般,不如低嫁。哪怕有个一二,哥哥也能给世雅做得起主来。不是吗?”
沈世宗听了当即闭目,其实世雅说的这些沈世宗都知道。世雅的性子太烈,与其创造机会给她找个有情有义的,不如找个安份守已能拿捏住的。只是到底委屈了世雅……
“你可想好,女子不同于男子。一生无所情爱,只求安逸,你果真受得了?”
沈世宗问得认真,岑染回答得也异常认真:“这世间的事,不过一句话是真的:受得了也得受,受不了也得受。”
不是妹妹果真愿意过那样的日子,只是两者相害取其轻。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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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方向已经定了,决心也下了,那么许多事便要避开了。
那天申世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