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引-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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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都
云儿如期醒来，可这也给张若离敲了警钟，虽说多个人多个照应，但明显她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而且云儿的功夫也根本拿不上台面，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为了保险起见，张若离让已养好身体的云儿回了将军府，自己继续着旅途。另一方面，苏汐尘对她并未隐瞒赤瞳的事，也是要去找千机雪，她借着救了他的说辞，硬要和他一起走。可为什么总有种你情我愿的感觉呢。鉴于张若离想多游玩一些地方，苏汐尘也并未反对，这一站，便是越月国最为繁华的一座不夜之城，月都。
城中的干道宽阔的容得下十匹马车并行，纵横交错的道路，不打烊的酒楼，灯红酒绿，但最让月都出名的并非酒楼茶馆，而是比月汐多了三倍的青楼赌场，当然最让张若离兴奋的是去青楼开开眼啦。而且就苏汐尘介绍，近来，月都的花魁大赛正进行的风生水起。不过她有些郁闷苏汐尘为何懂这么多月都的事。
“汐尘”几日的相处，让两个人熟了起来，让张若离没想到的是这苏汐尘不仅是个大财主阿，而且做起事来细致缜密，几天的行程没让张若离吃一点苦，这不正吐着果皮不慌不忙的问着，“我们现在要去哪啊？”
苏汐尘宠溺的笑着，“你不是想见识一下青楼么，带你去啊”
一个时辰的路程，张若离如坐针毡啊，她好想快一点见识那个让无数男人失了心智的温柔乡。“汐尘，怎么还没到啊，还要多久阿，叫车夫快一点吧。”话音刚落，马车就停下了，下了车的张若离才真正意识到这城的繁华，灯火通明的街道，望不到尽头的商铺，熙熙攘攘的人群，但面前的北芯楼更是让她开了眼界，宏伟大气的镶金牌匾，雕梁画柱，微风时不时送来阵阵酒香花气，不似别的青楼，北芯楼的门口并未有招揽客人的姑娘，足以显现此地的高贵。
“怎么，站在门口干嘛，进去了……”张若离这才回过神来，心里又有些担忧，“喂，汐尘啊，这地方消费肯定很高吧，我们有没有这么多钱啊？”虽然非常想进去看看，但她也不得不为自己以后的路做打算，而且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依赖苏汐尘了，这让她有些不安。
“别担心，尽情玩就是了”苏汐尘说道。
穿戴不俗的老鸨把他们领进了三楼雅舍，还端来果蔬茶点，搞不懂状况的张若离问道“这里怎么看啊，门都关着怎么看？什么都看不到啊……是不是汐尘”
苏汐尘笑道“你开窗就是了”
“哦哦……”窗外整个大厅一览无余，“真是个好地方”张若离赞叹道，“汐尘，不过来看看吗？”
“你不用这么着急的。”苏汐尘回道。
张若离坐回了苏汐尘身旁，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怎么这么了解月都的事啊？”
“我家就在这啊”苏汐尘若无其事的说道“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的事。”
“这样啊，”张若离恍然大悟一般。
“大家静静”老鸨的声音让原本沸腾的大厅静了下来，“花魁大赛马上开始”
空中降下的花撒，预示着一场好戏的开场。
☆、心乱
白肤红唇，一头青丝随意束起，苏汐尘右手熟练的把弄着酒壶，晶莹的酒液滴落杯中，泛起涟漪，透过此刻乌黑的眸子，他静静的欣赏着张若离的侧脸；明眸皓齿，若非男子打扮，她也必是一个大美人了。
苏汐尘带些疑惑的问道“离儿，为何要是男子装扮？”声音不大，却让张若离紧张了起来，她急忙跑到桌子旁捂住了他的嘴。
“汐尘，这话不能当着外人说啊，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懂？”大眼眨巴眨巴的盯着苏汐尘毫无瑕疵的脸。他点了点头，这才放心下了手。
“喝不喝？”苏汐尘端起一杯果酒送到张若离的嘴边。
张若离撇了撇嘴说“酒有什么好喝的。”又走到窗台边，厅里表演才艺的姑娘已走了几遭，长的倒都很美，一群寻欢作乐的男人也大饱眼福，可偏偏没一个入了张若离的眼的，苏汐尘那厮根本就没有看的打算。就在张若离准备失望而归的时候，一个女子着实让她眼前一惊，她穿着一袭火红低胸长裙配暗绣着凌霄花的纱衣，衬得她乌发白肤和殷艳红唇浓烈如画，举手投足间，让无数见了她的男人迷了心智。“汐尘过来看看啊，这女子好生貌美。”她兴奋的往苏汐尘那厮处望去，那厮却依旧事不关己般酌这小酒，不免让张若离有些扫兴，她接着说道“喂，你真不打算来看看啊，别这么扫兴好不好。”
苏汐尘浅浅一笑来到了她身边，“哪个，指给我看看。”言语里有一丝他自己都为意识到的亲昵。
“喏”张若离一指，眼神却没离开过苏汐尘的脸，这张脸太过完美，好像她稍不注意就会被卷入这温柔的漩涡。
“美吗？”苏汐尘一问，还醉于欣赏的张若离脱口而出“美。”又忽然回过神来，羞红了脸还嘴硬，“切，套我话。”
“那女子如何？”又追问道。
“一般”苏汐尘毫无表情的说。
“切，没眼光。”张若离不打趣的说。
“该走了，接下来要出价了。”苏汐尘提醒道。
“走什么，”张若离坏笑道“要不要我帮你挑一个，陪陪你啊。”
“随你”还是那样不带情感的回答，张若离觉得似乎这世上任何事都没办法在他内心激起任何波澜。
她亦不再坚持了，灯光依旧绚烂，在这样灯红酒绿的地方，时光最容易溜走，贪恋的人，容易永远沉沦。
“走吧”她说。
“嗯”他轻声的和着。一切都配合的天衣无缝，只是当局者迷。
北芯楼外，蒙蒙白昼替代了黑夜，天色如烟，细雨如丝。马车载着两人缓缓离开，烟花之地，不知食了多少人的韶华。
“还是尝尝吧”苏汐尘端出了那杯被拒之唇外的果酒。
张若离有些意外“咦，怎么带出来的啊，刚没看你拿啊。”
“尝尝”再次端到她唇边。
一饮而下，虽对酒本身没什么兴趣，但她不想伤了苏汐尘，不过这酒的滋味确与其他不同，没有浓烈的辣味，带了一股水果的清香，她忽然明了苏汐尘的用心。微微一笑，没说谢谢，只带了一句“不错啊”
苏汐尘安静的欣赏着她的笑颜，嘴角盛满笑意的想，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笑就能让他这般开心满足。
淅淅沥沥的雨，滴滴答答，开始奏乱了谁的心。
☆、寒明庄
马车走的不快，但路有些颠簸。“哎呦……”张若离已经发出惨叫好几次了，不过这一次她倒在的苏汐尘怀里，“耶？不痛啊，哈哈”嘴上虽没说什么，却觉得有些尴尬，极其不愿意的离开了这个温暖的怀抱。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舍，苏汐尘一把拉过她“就这么躺着吧，还要费些时间。”
张若离舒服的说道“我也说这样更舒服，呵呵”又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寒明庄”依旧简短的回答，“我家”
“哦哦”张若离若有所思的搭了一句，心里却想这家伙该不会不打算和她一路了吧，这么急着回家，她也是个急性子的人，藏不住一点秘密，“我说，你是不是想赖账啊，这么急着回家。”
“呵呵”苏汐尘发出生涩的笑声，“好好玩几日再上路，不好吗”
“哦哦，还以为你想赖账呢，呵呵……”也跟着干笑了几声。
雨声依旧，摇摇晃晃的马车把张若离送进了梦乡。收起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此刻他的目光是宠溺的，心乱如麻，遇到她后他少了几分运筹帷幄，只要事情关乎她，他就异常用心，害怕自己做的不好，甚至害怕她的疏远。开始在乎她的感受，开始懂了紧张这种感觉，他不喜欢这种状况，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开始患得患失，但他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次日清晨，雨已然褪去，明媚的阳光透过水雾射进窗台，照在了两个还在睡梦中的人身上，苏汐尘睁开睡眼，看着依旧睡着的张若离，脸上浮现了甜甜的笑，颠倒众生的笑。朱红色的房门被推开，怕吵醒睡梦中的人儿，苏汐尘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来的人明显被刚刚的笑怔住了，在她印象里，庄主笑的时候从没发生过好事，庄主竟然和别人一床，这更让她震惊。她当然不敢有什么疑问，虽然庄主杀人如麻但对待下手，婢女等时只要未犯什么大错，庄主都会由他去，不过，庄主最讨厌别人揣测他的意图，这也是她为何不敢有疑问的原因。苏汐尘看灵玉没有什么动静，有些恼怒的轻叱道“发什么呆”，被吓到的灵玉连忙跪下认错。
这吵醒了正在做美梦的张若离，不满的说道“吵什么啊，苏汐尘，不想混了是不是”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缓缓的坐了起来，没注意到苏汐尘的慌张，而是看到跪着的灵玉，疑惑中。
苏汐尘有些慌张，而跪着的灵玉却为张若离捏了一把汗，但想象中血肉横飞的场景迟迟没有出现。
“离儿，吵着你了，没事吧？”苏汐尘试探性的说着，他害怕张若离生气。
张若离却没回他，问道“她跪着干嘛？”还疑惑的看着苏汐尘。
而一边的灵玉早已怔的外焦里嫩，庄主竟然向人道歉，庄主竟然向人道歉，她无法相信啊。
“灵玉，还不快起来”语气里透着慌张。
“哎……一大早就让人跪，你也不怕折寿。”张若离白了一眼他。
见张若离对他的态度没什么变化，苏汐尘稍稍松了口气。
灵玉见气氛有些缓和，连忙说“庄主，这是您的衣物，洗澡水已打好”她想快点离开这。
苏汐尘接过衣服，说道“准备一套我娘的衣物给若离姑娘。”灵玉立马奔了出去，苏汐尘张若离不知道的是，庄主带了庄主夫人的消息一瞬间传到了寒明庄的每一个角落。
张若离有些生气的说道“苏汐尘，不是说了别告诉别人我是女人嘛，你可不可以有点信用。”
苏汐尘连忙解释道“离儿，她们都是我的属下，在这就当自己家一样，不用怕的。”
张若离松了口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苏汐尘，咋俩为什么睡一张床？”
苏汐尘有些结巴的回道：“昨天……好累……所以……”偷偷瞧了一样张若离，张若离没太在意他的解释，准备跟着过来的灵玉去洗澡。
“待会见”抛下一句话给苏汐尘就离开了。
苏汐尘摸了摸狂跳不止的胸口，昨天，其实他是故意的，“还好还好……”他嘴里喃喃着。
☆、观雨台
阳光照射的湖面泛起粼粼波光，位于湖心的观雨台，张若离毫无形象的吃着早饭，苏汐尘嘴角噙着笑，优雅的勾起一勺白粥，送入口中，好像在品尝什么人间美味。张若离满足的眯起眼看着他说“白粥有什么好喝的……”然后又专心致志的吃起东西来，细弱无骨的手臂露于袖管之外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微风卷起的发丝飘散空中，穿着女装的张若离多了几分温婉可人，行为举止却还像个贪玩的少年。
“月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张若离一边擦拭着嘴角，头枕到了苏汐尘的腿上，才几日，她便习惯了这样。
“妓院，赌场，你想去么？”苏汐尘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
“罢了，这种地方不适合我。”张若离对第一次逛妓院的印象不怎么样“我就想在这呆着，你陪我？”
“嗯”坚定的语气。
“汐尘，你也想找千机雪吧”阳光有些耀眼，刺得她眯起了眼睛，“是因为赤瞳吧”她有些了然的说着。
“嗯，”他不想瞒他，即使这是他最致命的弱点，“赤瞳时，武功尽失。”
张若离倏然的坐了起来，她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汐尘，这件事，其实你不必告诉我的。”
“为什么”他慌乱的抱住她，就像一个受了伤的孩子“你不愿意知道，是不是，离儿……”张若离有些吃痛的想挣脱怀抱，却被紧紧的钳制住，“汐尘，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苏汐尘附上了那张微微颤抖的红唇。紧紧的抱着，就像要把她嵌入自己的灵魂里，直到她呼吸困难才依依不舍的放开。
“离儿……我……我……”他不知如何解释，“别离开我，好吗”几乎是祈求的语气。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汐尘，我张若离何德何能拥有你的心，萧瑟荒芜的漠北，缱绻缠绵的江南，短暂如斯的一生，若能与你走一遭，也不枉此生了吧，可未来，我们能否如此般坚决。凝望着那双坚定的眸子，她依偎在了他的怀里，无声的回应，苏汐尘心里泛起了一阵甜蜜。
“汐尘，上了我这条贼船，你可别想下去了。”她坏笑道。
“自然”苏汐尘宠溺的望着她“舍不得下去”
“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