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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基督山伯爵之伯爵夫人 正文完结-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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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领她从一条秘密雨道走进了维尔福先生的办公室。
  维尔福一本正经地在桌上写什么东西,听到有人进来,他没有动。但等到接待员关上门出去以后,他就立刻跳起身来,门上门,拉上窗帘。“夫人!您这次来,是关于腾格拉尔先生的死,是吗?”他递了一张椅子给腾格拉尔失人,“我想您一定非常痛苦。”
  “阁下,”腾格拉尔夫人苦笑,“我很抱歉,目前我没有其他人可以信赖,只能找您了。”
  “您请说吧,我能帮您什么忙?”
  “您看到新闻了,我丈失死了……我们的房子也烧没了。可能你还听说了,欧热妮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现在是孤身一人了!”
  “是的,失人。非常不幸。”维尔福说,“我的家里也接二连三地发生不幸的事,我能理解
  “我们的事情,腾格拉尔男爵都知道了。”爱米娜说。
  维尔福吃了一惊。她接着说:“我们为此吵了一架,在房子着火之前,我已经离开了家。现在男爵死了,我该怎么办?我还算是他的妻子,理应为他举行葬礼,可是我……”
  “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我认为这是您应该做的。”维尔福说,“您可以只举办一个简单的仪式,不请什么客人的那种,您说呢?”
  “您说的对,您会帮我吗?”腾格拉尔夫人拉住维尔福的手。
  “我该帮您,可是您知道,我们不适合走得太近,尤其是这种情况下,万一有其他人知道我们的事情……”
  “唉,我明白了,阁下。”腾格拉尔夫人擦了擦眼睛,“谢谢您,您愿意见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我不能亲自出面,但我答应派人帮您好吗?”维尔福说道。
  “哦,太谢谢您了!”爱米娜这才松了口气。
  “男爵自杀这件事,您觉得合理吗?”维尔福站在职业立场上问,“以男爵的性格,仅因为破产就会做出这种事吗?〃
  “起初我也不相信,”爱米娜摇头,“可是他不止一次地说过金钱就是他的生命,是他的血液。我想,他是太绝望了!
  “是啊,夫人。”维尔福默哀了片刻。“您今后的生活怎么办?”
  爱米娜想到自己离家之前带走的那笔不算少的钱。像是怕自己的行为被发现,她低头,“我想,我只能先回娘家住一阵子了。”
  “好吧,夫人。”维尔福点头。他因为家里的事也已心力交瘁,没法帮上爱米娜更多的忙了。
  “欧热妮走了……”爱米娜喃喃地说,“我又失去了一个孩子。”
  维尔福听到“又”字哆嗦了一下,脸色惨白,“不要再提了!我们已经说过了,那些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这么多年我们也是如此遵守誓言的;您忘记了吗?〃
  “哦,这种痛苦只有做母亲的才知道。”爱米娜摇头,“二十年来,我始终一个人忍受着这份煎熬。您教教我,要怎么才能像您一样做到铁石心肠。”
  “铁石心肠,夫人,您错怪我了!”维尔福激愤地喊,“我何尝不是像您一样感到痛苦呢如果我告诉您,那个孩子并没有死……”
  “你说什么?”爱米娜猛然抬起头,抓住他的衣服。
  “请您冷静些,听我说。”维尔福抓住她的手,轻轻安抚。“您还记得那个悲惨的晚上吧,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了,他不会动,不会哭,也没有不会呼吸,我们以为他死了。我就拿了一只箱子暂且代替棺材,把他放到了里面,把箱子埋进了花园的一棵树下。就在这时,一个科西嘉人突然窜出来,把刀子捅进了我的肋间。我以为我死了,可最后还是醒了过来,我被带回到凡尔赛,和死神挣扎了三个月。最后,我又回到马赛,在那里养了六个月的伤,这才痊愈。当我回到巴黎的时候,我才知道您已经嫁给腾格拉尔先生了。”
  他安抚着爱米娜,继续说,“回到巴黎,我始终忘不了那孩子的尸体,他每天晚上在我的梦中出现,从地底下爬起来,气势汹汹地盘旋在坟墓的上空。于是,我回到了那座房子里。把整个树丛都搜索了一遍,您猜我发现了什么?那只箱子不见了!〃
  爱米娜惊叫一声。
  “我把整个院子都翻遍了,可是哪里都没有!”
  “天哪!这已足以使您发疯了!”
  “您说的对;夫人。”维尔福说,“当我的理智恢复过来的时候,我就想:‘那人为什么要把死尸偷走呢?〃
  “首先我想到,他是不是要把尸体当做证据,来控告我们?但是一年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以你认为他并没有死?”爱米娜浑身发着抖。
  “我当时就想:那孩子当初也许还活着,那个刺客救了他!”
  爱米娜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抓住了维尔福的双手。“您活埋了我的孩子,阁下!您没有确定我的孩子是否真的死了,就把他埋了!啊一一”
  “我急忙赶到了医院,发现那天晚上的确曾有人送了一个婴儿到那儿,他是裹在一张特意对半撕开的麻纱餐巾里送去的,在那一半餐巾上,有半个男爵的纹章和一个H字。”
  “对呀!”腾格拉尔夫人喊道,“我的餐巾上都有这种标记。感谢上帝!我的孩子没死!”
  “他没死。”
  “阁下?他在哪儿?我的孩子在哪儿?”
  “唉,不,我不知道,大概六个月以后,一个女人带着另外那半块餐巾来要求把孩子领走了。我当时以办案为借口,发动了所有最机警的密探和干员去搜索她,最终没能找到。”
  “他们没能找到她?”爱米娜问。
  “是的,没找到。”
  “您为什么才告诉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将再也见不到他了是吗?”她一下子倒在椅子里,用手帕捂着嘴嚼泣起来,“啊,我的孩子,我那可怜的孩子!”
  “很抱歉,夫人。”维尔福无奈地垂下了肩。
  两天后,给腾格拉尔办了简单的葬礼之后,爱米娜回到旅馆,整个人恍恍惚惚地。这时,有人轻轻地敲门。“是德布雷!”她想着,马上跑去开门。可门口的人并不是她心里盼望的那个人。
  门口的人身材高大,帽子掩着眼睛,她看不清他的脸。来人递给她一封信,低声道:〃是腾格拉尔夫人吗?这是给您的信。”说完就走了。
  爱米娜拿着信,进屋把门关好,只见上面写着短短的一行字,“想要得知男孩的下落,就去观看强盗的审讯,不要告诉任何人。”信纸末端画了一个图,是半个男爵的徽章和一个H。
  〃啊!〃爱米娜跌倒在沙发里,信里说的男孩一定是自己那未死的儿子,那图案已说明了一切!可是谁会知道这件事?又为什么突然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冰冷的恐俱袭上来,她一动不动。“强盗的审讯”指的是审讯罗吉·万帕吗?她知道维尔福会是那件案子的审判长,难道是他得到了关于男孩的消息;要告诉自己吗?那样的话他就该直接说的,也不太可能去特意画那个图案。
  等到身子恢复一些力气之后,爱米娜翻出报纸,在上面查到了审讯的日期,就在明天。她又读了一遍信,确认自己不是出现了幻觉,她决定按照信上说的去法院观看审判,如果这是谁的恶作剧,她也可以在审判后找维尔福商量一下。
  开庭的前两天,维尔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以一种狂热的心情准备控告强盗头子的材料。这件案子已轰动了巴黎,维尔福要借这次桃战来排挤掉最近的各种压力。他已下定决心,希望把这件谋杀案排为大审中的第一件案子。
  开庭前,维尔福一直工作到早晨五点钟,他又重新审阅了预审口供,编纂证人的阵述词,写出了一份他生平最雄辩有力的起诉书。
  他抬头看向窗外,这时天气阴沉,但这位检察官却充满斗志,“只要是有罪的地方,那个握着法律之刀的人就必需打击一切罪犯了。”
  维尔福带着文件,手里拿着帽子,向他妻子的房间走去。维尔福夫人正坐在一张长榻上,正在那儿不耐烦地翻阅几张报纸和一些被爱德华撕破了的小册子。
  “啊!你来了,阁下,”她用她那种很自然很平静的声音说,“你的脸色不太好!你又整夜没睡?”
  “爱德华!”维尔福用一种威严的语气对孩子说,“到客厅里去玩,我要和你妈妈谈话。”
  爱德华抬起头来,看看他的母亲,发觉她并没有认可父亲的命令,便开始割他那些小铅笔头。
  “爱德华!”维尔福喊道,他的口气严厉异常,把孩子吓了一跳,“你听到我的话了吗?去!”
  那孩子站起身来,面无血色,不知道因为,喷怒或是害怕。维尔福走到他身边,抓住他的胳膀,在他的前额上吻了一下。“去吧,我的孩子。”
  爱德华跑了出去,维尔福关上门。
  “夫人,我问你,”维尔福继续用一种十分平静的口气说,“你用来害死我的岳母圣·梅朗夫人的那种毒药,藏在什么地方?”
  “啊,阁下!”她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明白……”
  “自从圣·梅朗夫人去世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的家里住着一个杀人犯。你以为你能瞒过所有人,可阿夫里尼先生早已提醒了我。现在,你已经不再是对丈失说话而是在对法官说话了。”
  “您怎么能够怀疑我!”她哆哆嗦嗦地说,“圣·梅朗夫人的死,直接受益的是您的女儿,你该怀疑的是她!”
  “胡说,瓦朗蒂娜早晚会得到她的遗产,她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亲人?整个家里,只有你醉心于那些瓶瓶罐罐的药剂的研究。你把那些最有效、最可靠、最致命的毒药藏在了哪里?你还想接着用它们来对付谁?”
  维尔福夫人紧握着双手,跪了下来。“不,请您不要这样指责我,请您看在我们的儿子的份儿上!”
  “那么,你应该明白。作为首席检察官的妻子,你不该去站污一个清白无瑕的姓氏,更不会同时让你的丈失和孩子落到声名狼藉的地步。”
  “噢,不会的!”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什么都不懂!我的上帝呀!”她抓着自己的头发站起来。
  “夫人,我知道你还收藏着那些毒药。”
  “不,不!”她呼叫着,“太可怕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所希望的,夫人,是你不应该在断头台上送命。你懂吗?”维尔福问。
  “噢,发发慈悲吧,发发慈悲吧,阁下!”维尔福夫人瘫坐在地。
  维尔福平静地转过身,推开房门,没有理会门外吓呆了的爱德华。
  离奇的强盗案子引起了所有巴黎人的关注,特别是这名强盗还跟基督山伯爵有交情。人人都想到法院里去看热闹。从早晨七点钟起,铁门外便已排起了长队,在开庭前一小时,法庭里便已挤满了那些获得特许证的人。
  清晨的阴云逐渐散开,这是一个夏季过后的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是九月里最温和灿烂的一天。
  波尚作为记者,早早地来到了现场。
  “阁下,”夏多·勒诺和他打招呼,“你可有什么内幕消息”
  波尚说,“这件案子的消r}封锁得很严,我知道的不比你们多多少。”
  “呀,你看,是腾格拉尔夫人,她竟然来了。”夏多低声说。
  波尚惊讶,“她女儿出走才几天,她丈夫也刚下葬,她就到外面来了。”
  他们又看到德布雷在一群官员中间坐着,仍架着单片眼镜,带着严肃的表情,并没有因腾格拉尔夫人的出现而表示出特别的关心。
  “我没有看见基督山伯爵,他为什么还没来?”夏多说。
  “他是不爱揍热闹的。”波尚说。
  “但我确定他会来。”夏多说,“万帕是他的朋友,他不会袖手旁观。也许他会像阿尔贝说的那样,再次神奇地从死刑架上解救一个人。我今天正是来看这一幕的。”
  “我也有这种心理。”波尚说,“我有预感,今天会出现百年一遇的新闻素材。”
  “看,阿尔贝与弗兰士也来了。”夏多冲他们挥手。
  这时,法庭里响起一阵骚动声,人们看到基督山伯爵出现在门口,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伯爵夫人;和很少露面的那位希腊美人!
  海黛的举止依旧镇静优雅无可挑剔,只有最熟悉她的人才会感觉到她眼中所散发着的哀伤。她一进门就飞快地看了一眼被告席,看到那里还没有人,嘴角露出一个惨淡的笑。
  他们坐到很靠后的位置,似乎是不想引起人们的注意。
  “开庭了,诸位!”司仪尖锐的声音喊道。
  法官在一片肃静中入座,陪审员也纷纷坐下,维尔福先生是大家注意的目标,甚至可以说是大家崇拜的对象。他坐在圈椅里,平静的目光四周环顾一下,“带被告。”
  70。
  庭上所有的人都屏息静气,视线全落在一扇门上。门被推开了,两个卫兵押着犯人走了出来。
  犯人走在最前面,他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浅色头发,仪表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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