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皇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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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带着兄长还有几位门生演戏骑射,照例带她旁观,只是这次,围场来了一位贵客。说是贵客,其实只不过是卑微的皇四子陈王。
王晗仔细打量他一番,只觉得他沉默寡言,丝毫没有皇子应有的气派,更觉恼怒。
演习看到一半,王晗忍无可忍,忽然说自己也要骑马。
陈王不知何时走到跟前,对她说:“我扶你。”
王晗回头去看他,只觉得他一双眼睛清澈温润,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憎。然而高傲的她还是甩开陈王的手,翻身上马道:“凭你也配?”
说罢,她狠狠的一甩鞭子,马儿像离弦的箭一样弹了出去。
她骑的是她从小养大的‘追风’,那马儿极通人性,跑的也极稳。
可那天她心中带着怒,下鞭子的时候,也失了分寸。马儿下蹄太重,踩到一块尖石,刺痛脚心,忽然发狂似的乱跑起来。
王喊一时间竟无法控制它,不一会就迷失在老林里。
天很快暗了下来,父亲的人还没有找到她。
林子里传出的狼叫声让马儿躁动不安,王晗有些害怕,却咬牙强作镇定。
那种感觉,王晗发誓,一辈子也不想体验第二次。
虽然只是回忆,王晗还是清晰的回忆起当时的恐惧和战栗,她下意识的抚摸自己冰凉的手臂。
这个时候,冯女官走进寝殿,喊了一声:“皇后娘娘。”
打断了王晗的回忆。
王晗松开怀中的李贞,放她自己去玩。
冯女官接着道:“翎皇子来请安。”
王晗闻言皱眉道:“皇子请安不是这个时辰。”
冯女官接着道:“听高公公说,今日陛下带翎皇子去见谢国使节,耽误了来请安。”
王晗冷冷一笑,道:“叫他回去吧,既然早就算准了,又何必故作姿态,白来云华宫一趟?”
冯女官答一声:“是。”
王晗重重的闭上眼睛,显然是动了怒气。
自皇贵妃入宫以来,从来没来过云华宫请安,皇子翎请安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像这样不按时辰请安,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对母子,简直太不把人放在眼里。可说到底,还是皇帝在其后纵容。
当初嫁给这个人,简直就是一生的耻辱。
王晗恍惚又想起那天入夜的情形。
一头独眼老狼带着几只恶狼朝她围过来。
‘追风’是战马,身手敏捷,当先踹死了两头恶狼,独眼老狼却极刁钻狡猾,故意耗井追风’的体力。
当‘追风’已经无力反抗的时候,独眼老狼和剩余的两头恶狼忽然奋起朝马上的王晗扑过来。
那一刻,王晗吓得几乎要从马上跌落下来。
就在此时,耳边忽然传来羽箭破空的声音,嗖嗖几声,原来竟是三支连珠箭,正把三匹围攻王晗的恶狼当空射下。
王晗顺着箭来的方向一看,只见她父亲的学生楚贤正弯弓搭箭,骑马向她赶来。
她立刻策马向楚贤走去,却见楚贤忽然拉了满弓,向自己发箭。
王晗早已处于崩溃的边缘,见到这种诡异情景,脑子已经不能思考,两眼一黑,跌下马背。
醒来时,她正躺在楚贤的怀中,漆黑潮湿的山洞虽然生了火堆,依旧冷的彻骨。
王晗其后才知道,原来那只独眼老狼没有死透,趁王晗转身,凌空扑向马上的她,最终还是死在了楚贤的弓下。
王晗忽然觉得,她所期盼的盖世英雄,也不过如楚贤这般,也许没有煊赫的身世,却值得她安心,托付一生。
想起父亲选中的陈王,王晗当真觉得忍无可忍。
所以那晚在山洞中,王晗做了一件放荡又大胆,她十几年来连想都不敢想的荒唐事。
可是她没有害怕,因为楚贤跟她说,他会去向他父亲求亲,会保护她一辈子。王晗毫无保留的楚贤的话。
她相信,楚贤是真心爱慕她,其后十几个春秋寒暑,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然而很多人,很多事,并不是相信就够了的。
得知此事之后,宠爱她的父亲把她软禁起来,楚贤也从此没了消息。
倔强王晗一直不肯妥协,直到她发现自己怀孕,直到父亲逼她拿掉腹中胎儿。
她才找到陈王,与他做了一笔交易。
她嫁他为妃,王家一力扶植他登基,而他,要替她养大腹中孩儿。
其后漫长的岁月,她与陈王,也就是现在的皇帝,一直守都着当初的交易,互不干涉,只是偶尔,如现在这样,想起当初种种的时候,王晗总是会忍不住鄙薄陈王。
连这种耻辱都能容忍的男人,纵使成了九五之尊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茕茕白兔
被李翎推下车后不久,我便被追兵擒获。
他们盘问我李翎在何处,我告诉他们,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因为李翎推我下车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明白的做出了选择,他不会为了我放弃这天下。
押送人犯的车队缓缓进入了京城,梁国上京靠山而建,城内以玄武门为轴心,对半划为城南城北。街市民宅都按九宫格布置,在城内看不出,唯有遥遥登上山顶,俯瞰这都城,才能大致看清城如棋盘。
皇宫在这城中心,离我这么近,又那么远。
这是我第二次回京,上一次回来,我找到李翎,以玉珠之名,策动他夺回皇位。我本以为有我暗中襄助,扳倒年纪尚幼的李谦根本易如反掌。然而一步步走到如今,我和李翎竟被逼上绝路。
似乎我这一生,就没有赢过谁,又或者说,永远赢不过命。
我总以为,我会被拷死在牢中的,然而有一天,牢门忽然大开,两个狱卒将我扯出来。换由两个一队羽林押送,一路走到定乾门。
定乾门后是云华宫
这条路,我曾走过。
当年送顾长东出宫的那个清晨,一如今朝一样,白雾茫茫。
然而同一条路,走的心情却变了。
我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审视皇宫,恢弘的宫室,金红耀眼的琉璃瓦,朱檐玉砌,绘着绚丽的图案,墙壁上的石砖,大多是整块,雕着巨龙,在朱红栏杆的映衬下,格外狰狞。
踩着玉砌台阶,我偏头看熟悉的花园。
远离宫门,两棵高大的盘龙金桂,花开正好,幽香缕缕。他们没有经历战火硝烟,依旧毫无自知的妖娆着。
我忽然眼一酸,这一切骄奢,原本都应该为我而繁华。到底是为什么,一步步错到这种地步。我给了李谦一切,为什么他要置我于死地?
押解我的狱卒停下了脚步,我低着头,看地上的水磨石砖。不多时,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唱报道:“带人犯进殿。”
我收敛起不该有的情绪,在狱卒的押送下迈步走上了殿前的汉白玉阶。
云华宫内的摆设一如我记忆中那样奢华靡丽,各种陈设一如我离开之前,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打理。
等了一会,梁帝李谦才从内殿中出来,穿着寻常的绣龙纹黄袍,系一条玲珑白玉带,头戴翼善冠,既有帝王的威严,又不失亲和。
他看见我,对左右道:“给人犯看个座。”
不多时便有人带来一个矮脚小凳,我不坐,也不说话。
李谦并没有计较,径自道:“听说你被齐王丢在路边不顾,心里可有怨恨?”
我闭眼不去看他,冷漠回答:“三尺贱躯,何敢言怨。”
李谦笑了笑,不知有心还是无意说道:“也罢,齐王总算待你不薄,他离京之时,连王妃都没带出城,却带了你一路。”
此言犹如利刃,直插入我胸口,泪如洪水一样涌上眼眶,然而我此生鲜少人前落泪,便咬牙强撑道:“齐王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李谦没有刁难我,反而道:“既然他已经把你丢下,多半不会回来找你。刑部从你口中问不出话,也是常理。”
听他这样体恤下情,我一瞬间觉得极可笑,一个对自己女兄痛下毒手的人,对一个待罪婢子竟和颜悦色,何其虚伪,想痛斥他虚伪时,却又觉得累极,漫说同他理论,就连多看一眼也觉得多余,便随口道一句:“皇上明鉴。”
李谦见我惜字如金,忽而把话锋一转,提点道:“朕找你来,并不是想问你话。只是好奇,齐王那样的人,连自己的王妃都肯不顾,却偏偏要带你走。”
我心中只道李谦必定是想从我口中探出有关李翎的事,便打叠好精神应对道:“齐王对我的确宠爱有加,更甚于王妃。”
李谦不置可否的一笑,命左右扳过我的脸。
我不得已抬头,与他对视。
果不其然,他看清我的正脸后,大皱眉头。
我冷笑。
李谦挥手命左右放开我,自言自语道:“果然不假,是个半面美人。”
偌大的正殿陷入了一片死寂,唯见佛手柑的青烟从铜铸的兽首口中静静飘出。
这香气太熟悉,勾起记忆中的往事。
我早年心思太重,常常夜不能眠,宫殿四处便点满这种安神的香。
然而此时回顾,往日的痛恨显得更加分明。
我忍不住抬头窥看李谦,他也正在观察我。
对视一番,李谦微微眯了眯眼,以我对他的了解,这是他不悦时惯例的表现。
我忽然觉得有些脊背发寒,也许是当初的千刀万剐的疼痛早已深深刻入骨子里。
正当此时,一个太监自殿外跑进来,喘着气道:“陛下,淑妃娘娘说不见。”
说罢,还小心翼翼的觑了我一眼。
我微微皱眉,以往并未听说李谦后宫有一位淑妃,多半是李翎事发后册封的。不知道李谦又笼络了哪个朝中贼子。
李谦闻言点点头,对押解我的侍卫道:“见了反而添堵,不见也罢。你们把她带下去,也别关着了,如今齐王府正空着,就送回齐王府。总算是齐王收过房的人,关在牢里不成体统。”
李谦的语气带着一些不屑,大约觉得我这卑贱之躯不足挂齿,就算放出牢去,也未见得有什么妨害。
齐王府是我父皇当年还是陈王之时所住的陈王府翻新而得。
房子太旧,晴日倒也罢了,一到天阴下雨时,屋子从里到外散发出阴森腐朽的气息,再重的熏香也遮不住。
我一直很不喜欢这座府邸,李翎却总说,住在这间屋子里,可以感觉到父皇当年的气息。这一点是我与李翎最大的分歧,他从来不恨父皇。
以往我对他心中有愧,便总是迁就他,不提此事。
如今他已不在,重回这座王府,我便觉得当初的厌恶加倍难忍。
于是我日日招摇过市,流连茶馆酒楼。
这日照例来到京中最热闹的茶楼,点一壶茶,听戏。只是今天,台上戏唱到一半,旁座忽然坐下一人。
而来者不是别人,竟是许久未见的顾长东。
他穿一身月白锦袍,腰佩白玉带,这样的冠履环佩,对于一个出门寻欢作乐的贵公子来说,似乎过于素净了些。
我见是他,喝茶听戏的兴致立时便减了三分,勉强客气的打一声招呼:“顾公子百忙之中还偷闲来听戏,真是好兴致。”
顾长东招来茶博士添水,淡淡道:“比不得姑娘日日清闲。”
我知道他因为搭船的事,一直轻贱于我,听他这一声话中带刺的‘姑娘’,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虞,知他乃是嘲讽我无名无分住进齐王府邀宠。
当即忍不住放下茶杯,讥讽回去道:“顾公子今日口口声声的喊我姑娘,难保明日要叫我一声娘娘。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满了。”
他不接话,神情反而更加怡然。
许久,才听他略带讽刺道:“本也算个美人,可惜给脸上这一道伤疤破了相。”
闻言,我下意识的伸手覆上左脸,用指腹去摩挲那凹凸不平的疤面。
心中亦颇觉惋惜,却还是逞强道:“王爷曾说我笑的好看,可我却不常笑,想来多亏了这道疤扯起了嘴角,因而总像是在笑,才得尽王爷宠爱。”
顾长东似乎没想到我会厚颜无耻地对答如流,忍却破天荒的没有讽刺回来,反而是服软一般笑叹:“姑娘这份自信真叫人无所适从。”
话虽客气,然而那份波澜不兴的神气,却似乎在说,凭你一个疤面鬼煞,也敢这样痴心妄想?
可他毕竟没有这么道出来,反而继续客气地说:“以色事人,能得几时好?就连齐王妃都看清时务,姑娘还是好好为自己的将来做谋算吧。”
我听他提到楚怜,心里泛起一阵嫌恶。
楚怜原本也算是世家之女,只是早年,我父皇将她指婚给朝中一位将军。那位将军多年镇守边疆,楚莲还是他堂弟代娶进门的。而该她命苦,那位将军同年便在关外染上瘟疫暴亡,楚怜自出嫁以来,连自己夫君的一面都没见过,就做了寡妇。
传说她去庙里烧香拜神,遇到了李翎。李翎爱其容貌举止,不顾礼法将她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