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娼为良-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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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嘴里有茶的话,我一定再喷一次。
那清辉急急道:“这是和那家约好的暗号,我……”然后就没声了。
行烈撑着头笑眯眯地看向他:“你什么?”
那清辉看行烈一眼,支支吾吾地:“我……不知道暗号怎么解,不过我猜,大概便是约好了一本诗经上,第几首的第几句代表什么意思,那边收到之后就去找对应的诗句,便知道我们这边是如何动作了。”说完又画蛇添足地补充一句,“我也是在离家之前偶尔听说过一点皮毛,这回见到了,便理所当然地如此猜测。”
行烈慢慢点头:“哦……我还以为,是你也用过这样的暗号,只不过你同那家约定的不是《诗经》,而是《离骚》。”
那清辉脸色大变。
燕南适时上前,将一只木盒放在那清辉眼前,打开,是几张烧残了的边角,隐约可以看出上头写着兮来兮去的字句。
行烈笑望着他:“我早就奇怪,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摹写离骚,而且烧掉的每张纸里,总会有两到三个墨点。我猜,墨点在哪句上,就代表需要哪句的意思,待帮你处理纸张的小厮看见了,便再一层一层地传出去?”
他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地:“既然丰、黄二人已经死了,我也便不需要你这个内奸了。杀了他。”
薄逊毫不犹豫地拔刀,白光过处,一行热血泼在我脸上,再慢慢地顺着脸颊滴下前襟。
行烈拉着我倒在他身上,用自己的袖子替我抹脸,淡淡地埋怨薄逊:“长点眼色,我的小绯儿可还没见过血呢,你这是要吓死她?”
我抖着身子不能言语,娘的,老娘的确是要吓死了。
这么多血喷在我脸上,我不由又想起塌了一边眼眶的沈鸿。
我深深呼吸,竭力忍住胃里反上的酸水。别,别在这时候想起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考虑。
行烈再次把茶盅递到我跟前,哄小孩似的劝我:“喝点茶压压惊。”
我捧着茶杯抿了一口,嘴巴闭得死死的,只沾湿了嘴唇。
行烈放下茶杯,一手婆娑着我的后腰,低声解释:“那清辉一直在和那家联络,秘密把我的行踪告知南洋诸船队。也多亏了他,让他们相信我不会顾及大义,去帮丰黄两个叛徒,使他们放心围剿,替我清了两个眼中钉。”
他的手紧了紧:“眼中钉既然已经拔去,再要这个叛徒便没什么用了。我怕他得了消息有所准备,于是特地伪造了证据,让他当面指认你,教他放心。——现在,他的确是放心了。”
行烈掐住我脖子,脸上的温柔浓得化不开:“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吧,我的好绯儿。”
我屏住呼吸,直愣愣地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为什么。
行烈笑出一排白牙:“下去见到丰、黄二人时,记得替我谢谢他们送你过来。你真是个尤物,给了我许多快乐。”他的手指慢慢收紧,我的血液被他箍在颈部,上不去下不来,脖子一胀一缩好像马上要爆开。
我双手巴着他手指死死地盯着他,提醒他和叶苏的约定,不要玩过火。
许久,行烈终于稍稍松手放我喘息,轻轻叹了口气:“我这一生,还从未亲手要过女人性命,更何况绯儿与我几夜夫妻,也不是全无情分。”
习亚尔沉沉接口:“老大,我愿意代劳。”
行烈笑看他一眼:“你那点出息,就只会对女人动手吗?”又拍拍我脸蛋,笑道,“罢罢,我的女人,还是结果在我自己手上最好。”
他一把拎起我头发直接将我拖出去,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我不觉着了他的道,我竟不怎么觉得疼。
时隔一月,行烈再次把我拖到舷墙边上,剩下的四人也跟了出来,远远地缀在后头看着。
行烈拉起我,把我的髋部磕在舷墙边缘,强逼我望着海面。我扶住舷墙大口呼吸,扭头挑着眉毛看他:“堂堂烈海王,就只剩这一种方法折磨人了吗?”
行烈咧嘴一笑,扳回我脑袋逼我向下看,海面上依稀可见几个庞大的黑影,绕着船尾不停游弋徘徊。
我慌了:“行烈!难道要我时刻提醒你守约不成!”
行烈惨然一笑:“别慌,冤家。你只是先一步去死,我会跟在你的后面。”他抽出匕首,在我肩上划了个口子,我先是又冰又痒,过了片刻才感到火辣辣的疼。
鲜血从我肩头直接流水价地滴入海中,黑影立即跃出海面抢食。是鲨鱼!
行烈桀桀地笑:“茶水里面有吸引鲨鱼的东西,料到你不肯喝,所以我加了足够的料。——其实,这个归宿倒也干净,是不是?生为烈海王,那么死,也大抵该死在海里,葬身鱼腹的。”
我拼命挣扎:“行烈!你要疯自己去疯,何必扯上我!”
行烈按住我,声音虽轻,却不带任何感情:“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叶苏会通过你猜出来她在哪,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大家都死个干净。我死了,她就安全了。我死了,叶苏便也不会怪我,没有保护你周全。”
他捏住我肩膀猛地把我转向他,轻声问:“想要个痛快吗?”
我终于崩溃了,一边哭一边骂:“你这个混蛋!畜生!魔鬼!”
行烈笑得肆意:“说过多少次了,不过,还是多谢你的评价。”他突然低头吻上我,趁我不备顶开我牙齿,舌头在我嘴里翻江倒海。
他的手指仿佛铁钳一般掐住我下巴不让我做出咬合的动作,嘴巴顶住我的嘴,鼻子封住我的鼻子。
我再次觉得窒息,下意识地做了个吞咽动作,咕隆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我和着口水吞了下去。
行烈邪恶地笑:“我算是待你不薄了,不忍你死前受折磨,赐你毒药一颗。”
我哭到抽搐:“要死你去死!我要活着!”
行烈呵呵低笑,在我耳边轻声道:“我给过你活着的机会,只要你答应跟叶苏生个孩子。但是你拒绝了,所以,计划有变。”
他抬起我双脚,把我推入海中。
逼娼为良 80。绝境逢生
我大头冲下地被行烈掀下船,——准确地说,是以双脚冲上后背朝海的姿势,毫无创意地迅速下落。
虽然我看不到迅速接近的海面,但我那点可怜的物理知识提醒我,重力加速度根本不允许我有太多思考时间,调整姿势更是休想。所以我唯一做出的反应,不过是在背后遭到水面的重击时迅速闭住呼吸,带着豹一样的速度迅速拍进海里不断下沉,静静等待盐水的密度把我带出水面。
我十分庆幸人的密度比海水低一点,以及我的体重也不是那么的天怒人怨,以及在船底徘徊的鲨鱼兄弟们还算克己复礼,懂得不击半渡的道理,以及……总之,在我一口气即将用尽的时候,我终于浮了上来。
大概以前遇到的不幸都在这一刻化作了补偿,我身边不远处竟有一块一人来长的破木板载沉载浮。我不及细想,赶紧蹬过去一把抓住,又忍着阵阵反胃和头晕的感觉拼命抬腿,艰难地抽出一直绑在足衣里的匕首牢牢握在手里,左手仍旧紧紧扒着木板的边缘。
做完这些之后,我心里一松,觉得喉咙里好像有酸水往外冒,然后便不受控制地哇地吐了出来。
嘴里的滋味时刻诱惑着我再吐一次,我忍着恶心擦了擦嘴,这才发现我吐在木板上的液体是红的。
我吐血了。
刚刚砸到水面上的那一下,应该是伤到我内脏了。现在持续的反胃感以及我疼得发晕的大头表明,脑震荡之神也没有忽略我的存在。
耳鸣声大得仿佛全频带阻抗干扰,我似乎穿越到某个触目皆是马赛克的世界,一切都笼着一层七彩的光晕,看什么都看不真切。听力更是白搭,我不可能在一片白噪声中听出鲨鱼划水的声音,就算听得到,也已经晚了。
最重要的听觉和视觉已经离我而去,我的大头也闹哄哄地吵着要罢工,稍微集中精力就胀得生疼。我现在这种状态,就算鲨鱼先生肯放我一码,随之而来的毒性发作也会要了我的命。
退一万步说,即使鲨鱼节食了毒药过期了,在这茫茫深海之中,离得最近的陆地就是我脚下的这一块,大海母亲终究会把我泡成一坨白花花的烂肉。
死总是要死的,关键不过是早还是晚。
我握着匕首不着调地想,洒家这辈子也算值了,还得了债供得了房,穿过了越逃过了私娼,开得起店爱得起娇郎,也吐过血也杀过流氓,但最终还是熬不过命数斗不过海王。
不是**太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
这世界上死的人多了,不过死于非命又像我一样如此坦然的,大概还是少数。我将刀尖插在木板上,右手仍旧死死握住刀柄维持平衡,双脚机械地蹬着水,听着耳朵里刺耳的噪音,把它当成周二下午的广播电台。
现在已经将近六月,虽然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普照,但海水仍旧冰凉,泡得久了一定会抽筋。
所以我大概不必忧心饿死的问题,抽筋之后不能划水,木板也难以承受一个人的重量,我最终的归宿大概是淹死。
唔,忘了还有毒药这码事。
也不知道行烈喂我的毒药什么时候发作,听说越慢的毒药发作起来越恐怖,我既然现在还没死,估计那毒药得是肠穿肚烂这种级别的了吧?如果真的那么疼的话,我还是自己在颈动脉上划一刀吧。
所以说报应这东西真是玄妙,当初我怎么杀沈鸿的,现在我应该也会怎么杀自己吧。
……等等,行烈不是说他也要死?他死到哪里去了?
我拼命揉眼睛,过了好长时间才觉得眼前的景物稍清楚些了,耳朵里烦人的杂音也弱了一点,然而嗡嗡声刚刚下去,紧跟着的轰隆声就继续霸占了我的耳膜。
这种轰鸣声很熟悉,很像是二流电影里的坑爹音效,不过这里的3D效果明显好得多。每次巨响之后,海面都会跟随着上下起伏,间或抛下点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木屑啊,铜钉啊,木板啊什么的。
所以当一块木板直直拍在我头上时,我仿佛被佛祖当头棒喝一般清明,满脑子里只有两句话翻来覆去地滚动播出。
第一句是,我日。
第二句是,原来木板是这么来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是被人用大耳瓜子抽醒的。
这种礼遇方式让我立即得出一个判断:洒家作恶太多,死后被送到了耳光地狱。
然后我就因为同时亵渎了佛祖和脑震荡大神而翻身不住干呕,不过没吐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嗓子倒被胃液烧得难受。
一只大手温柔地托住我的额头,另一只一下一下地替我顺背,大手的主人声音虽轻,但难掩焦急:“头还疼吗?”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那个模糊的轮廓,不出意料地再次引发一阵干呕,我只得边吐边问:“你是谁?”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伸手在我面前挥了挥,然后紧紧抱住我:“小铃铛?”
我难以置信:“叶苏?”这么说我还是死了吧?上天堂了?
叶苏把声音尽量维持在舒缓的范围内:“冤家,你这是怎么了?”他大概没指望我回答,一边问一边拉过我手腕替我把脉,又轻轻按住我额头,问我晕不晕、疼不疼。
我靠在他身上,肩膀的伤已经被他包扎妥当,不过一动又明显有一股热流自伤口涌出,疼得我呲牙咧嘴:“被行烈从船上直接扔到海里。大概是落水的时候伤到头,耳朵里又进了点水,现在看不清人还有些耳鸣,所以没认出你来。”
叶苏望闻问切的功夫都做过一遍之后,便长出一口气,喂了我一颗药丸:“还好,不妨事,缓上几天便好了。”又问我,“行烈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一边问我话,一边把我双脚捧在手里不断揉搓,为我活血。
我讽刺地冷笑一声:“比如,一颗毒药?——我手脚没冻着,都有知觉。”
叶苏一愣,再次替我把脉,又翻过我眼皮看了半天,疑惑地确认:“你没中毒。”
我消化了好一会,这才反应过来又被那孙子给骗了。
混蛋啊,那他喂我的是什么东西?身上搓下来的泥丸吗?!
叶苏再次问我:“行烈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
我捂住大头:“我在想了,只不过头疼得厉害,你给我点时间。”
叶苏答应一声,把我放在他腿上,双手温柔地替我在额头上揉按,声音里透着心疼:“头顶上肿了好大一个包,冤家,你是跑去用头砸核桃了吗?”
我扑哧一乐,又立即哎呦哎呦地叫唤半天,呲牙咧嘴地跟他坦白了天降木板的困惑,问他:“你怎么找到我的?你什么时候来的?”
叶苏道:“自然是行烈传信让我来接你的。他说他会指个理由把你扔到海里,到时他们内讧,不会有人注意你的行踪,我就可以趁乱把你接走。——我一日前就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