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游 完结-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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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村离县城并不远,玉儿领着龙凤胎,带了好几个侍卫同行。一路见得人群并不惊恐,想来也是因为火已被扑灭了。马车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到了一处地界儿,也不用再找,空气中的烟尘还未消散干净呢,玉儿想了想,拿了块儿面纱捂住头脸,要给龙凤胎也捂上时,龙凤胎都不乐意,玉儿也就罢了。
下了车,站在路口,但见远处一片焦黑,自那焦黑之处还传来阵阵哭声……
龙凤胎想要走近一些,他们生长在王府,去过皇宫,跟着玉儿回过伊拉哩府,所见俱是穿金戴玉的贵妇、身份高贵的皇室宗族,就连侍候他们的奴才也个个敷粉抹脂,当他们听皇帝说这世界有人饭也吃不起时,完全无法想象是什么样子,他们听额娘说过日子要勤俭,可他们不知道是为什么,因此种种,今儿才要来看看升斗小民是什么样子!
坐在嬷嬷怀里,缓步往村中走去。看着与富贵繁华之所完全不同的一个荒凉世界,龙凤胎求证地看向包住了头脸的额娘。
玉儿点头:“昨儿起火的南村,便是这儿,这村里住着许多人家,许多的人。”
弘普皱着小小的眉头:“额娘,那黑黑的,是村里的人吗?”
玉儿顺着弘普的目光看去,却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那妇人的手里牵着一个几岁的女童。旁边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正大声喝骂女人,男人的身畔另一个年轻一些的妇人领着一个男童。
玉儿皱了皱眉,让侍卫去问问是怎么回事,侍卫找了路边一个老人问了许久,快步走了回来。
“夫人,那是一家人,男人是家主,牵女童的是妻,牵男童的是妾,他们的房也是昨夜被烧了,男人因为房屋被烧,心情不好,正在喝骂妻女。”
玉儿在侍卫打听时,自然听全了男人喝骂的内容,不外是妻子生了个陪钱的女儿,他不乐意,买的妾却合他的心意,还为他生了个传香火的儿子,如今房屋被烧,男人就说是妻子带来的晦气,如今家里受灾无钱,要卖了妻女。
玉儿很愤怒,怒火几乎冲昏了她的头脑……
闭着眼,封住耳,狠狠吐了几口气,她的情绪冷静了一些。之后,简单地给儿子女儿作了说明。
弘普仰着头问:“额娘,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卖妾却要卖妻?妻是明媒正娶回来的,那妾才是买来的呀。”
玉儿顿了顿,要怎么和儿子说,那个妾方才在男人耳边轻声挑拨,那个男人明显是个拎不清又好色无德的……
“弘普,这,就是宠妾灭妻。”
“额娘?”弘普虽然小,却是听过这个词儿的。
“弘普,来阿玛这里。”
也许是因为心情太糟,玉儿居然全没发现雅尔哈齐是什么时候来的。看看同行的四阿哥与十三阿哥,玉儿打起精神与他们见礼。
四阿哥看看包得只剩下一双眼睛的玉儿,黑着脸哼了一声:“带几个人就出门?”就她那长相,领着几个侍卫就敢出来,还带着龙凤胎!四阿哥觉得雅尔哈齐实在是把她惯坏了。
玉儿心情不太好,不想搭理四阿哥,可人家这心意也不坏。
“四爷,加上嬷嬷丫头,有七个侍候的人呢。”
四阿哥脸更黑了,干脆转身不理她。
十三看看四哥,又看看没一点儿危机感的玉儿,第一次头痛了。
“这是山东,不是京城,你只带了这几个人出门,太不妥当了!”
“咦?咦??”玉儿惊讶地看看十三阿哥,“十三,皇上就在县城,有什么不妥当的。”
四阿哥转身就走,又不是他媳妇儿,他才懒得操心呢。
十三看看转身走了的四哥,又看看现在还不知错的玉儿。叹口气,认命地道。
“皇阿玛忙着呢,难道还要一直分神顾着你们母子三人?总有疏忽的时候不是。”
“可是,皇上在县城,这里的治安自然就好了呀。”
十三无力地看看四哥的背影,四哥,救命呀——
估计四阿哥与十三真有心灵感应,他一把抱起弘普转身上了他来时乘的马车,雅尔哈齐示意嬷嬷把惠容也抱回马车,便往这边走过来。十三看雅尔哈齐过来了,便放心地往他四哥那儿去了。
雅尔哈齐脸色也不太好,不过看着媳妇儿包得严严实实的,到底缓了缓脸色,也不说话,直接拉了玉儿回马车。
玉儿坐在马车里,抱着惠容,看着第一次给自己使脸子的雅尔哈齐。
“你在生气?”
雅尔哈齐看看解开面纱的玉儿露出玉白美丽的面容,脸黑了。他知道自己媳妇儿长得好,可是,他怎么不知道她这张脸已经到了招灾引祸的地步了?
“你顶着这张脸,带着两个孩子,就带了这么几个人出门儿?”
“你怎么和十三说一样的话?”又回过味儿来:“我这张脸怎么啦?又不给你丢脸。”
雅尔哈齐累了一天,心情也有些不好。
“不丢脸,可是会引祸。”
玉儿不敢相信地看着雅尔哈齐,他居然说她引祸,先前那个男人也说他妻子是个招灾引祸的……
雅尔哈齐看着玉儿脸上大滴大滴往下掉的眼泪,呆了!他没说什么呀,怎么一副伤透了心的样子。
雅尔哈齐傻呆呆看着玉儿掉金豆子,一时忘了反应。惠容方才还听着阿玛额娘说话,突然额娘就开始哭,惠容什么时候见过额娘哭?一时又心疼又害怕,“哇”一声扑到玉儿怀里跟着哭开了。
雅尔哈齐被女儿的一声大哭唤回了心神,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什么也没做呀,这母女俩就抱一起哭了,他怎么哄?
“媳妇儿,你怎么哭上了啦?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171哭闹
“额娘——呜哇,容容——最听话了。”惠容边哭边安慰额娘。
玉儿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抱着女儿伤心。
雅尔哈齐痛苦地使劲儿拍了自己脑袋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啦?
“额娘,你别哭——容容听话。”惠容抽答着,“容容——以后什么——都听额娘的。”
玉儿被女儿安慰得心更酸了,方才那个小女孩儿也抱着她娘的腿……
玉儿哭出了声儿,“容容,你阿玛不要咱娘俩,咱娘俩自己过去。”
雅尔哈齐真想抽刀子给自己一下,这都什么事儿,自己什么时候不要他们娘儿俩了?
又狠狠拍了自己脑门儿一下,雅尔哈齐赶紧把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母女俩抱在怀里。
“我到底错在哪儿了?你说句话,你这哭得我六神无主的,我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到底错哪儿了。”
玉儿使劲儿推他,可是,力量悬殊,明显推不动。玉儿这委屈更大了。
“你欺负人!”
“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只要你别哭,你这一哭,我这脑子就乱。”
雅尔哈齐伸出手,擦擦媳妇儿脸上的泪,又擦擦女儿脸上的。
“你快别哭,你哭得我,哭得我这心里烦乱得就想拎个人剁了。”雅尔哈齐又烦躁又不安。“你这一哭,我这心里难受得……”雅尔哈齐一挥手,旁边的桌子“啪”一声被拍成了碎块儿。
玉儿呆了呆,惠容也呆了……
雅尔哈齐看这哭声止住了,赶紧道:“玉儿,玉儿,你说话,你别哭,你一哭,我这心里又烦又乱又躁,你哪怕是打我骂我都成,行不行,你别哭。”
玉儿吸着鼻子,看着雅尔哈齐变红了的眼,再看看怀里哭红了眼的女儿,哽着嗓子,“你干啥拍桌子,这是心里对我有气呢?”
雅尔哈齐就差对天发誓了:“玉儿,玉儿,你这话,说得可太戳人心窝子了,你说说,打咱俩成亲这些年,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我这不是心里烦乱,没管住手劲儿吗?你别哭,你好好儿和我说,你一哭,我这心就乱,就难受,让人恨不能把心挖出来那么难受。”
玉儿看看雅尔哈齐急得通红的眼,感受到他暴乱的情绪,又想想他平日待自己的好,赶紧伸手抱住他的腰。
雅尔哈齐快要按不住的狂躁因为玉儿的投怀送抱被硬是按了下来,雅尔哈齐靠在车厢上,闭着眼,使劲儿抱着媳妇儿与女儿。
“玉儿,玉儿,到底咋了,我啥也没说呀,你怎么就说我不要你的话了?这话能说吗?啊,这些年,我怎么待你的,你不知道?你这是要我命呢?”
玉儿也有些被雅尔哈齐的反应惊到了,吸着鼻子,抚着雅尔哈齐的背,“我不说这话了,以后都不说了。”
雅尔哈齐被玉儿在背上一下一下顺着,躁动不稳的情绪慢慢平复,“玉儿,这话你真的不该说,咱俩成亲这些年,我连句重话也没说过你呀,我就差把你捧在手心里过日子啦,你还要我怎么的?你今儿领着两个孩子,才带了几个侍卫就出来了,你知道我听到这消息时多着急吗?这山东不比京城,万一你们出个什么事儿,你让我怎么活?”
玉儿感觉到他又开始要不稳的情绪,赶紧亲了亲他的脸,又亲了亲他薄薄的唇,“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儿的,我连根儿头发丝儿也没掉不是。”
雅尔哈齐睁开眼看看怀里的妻女,又闭上眼狠狠吐了口气,“玉儿,你今儿到底怎么啦?你平日也没这样呀,我才说了一句,你这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地往下掉,玉儿,你这眼泪掉得可吓着我了。”
玉儿听了雅尔哈齐这话,也发现自己今儿这情绪有些反常,感觉女儿小小的挣扎,玉儿低头一看,惠容小脸憋得通红,赶紧一拍雅尔哈齐,“你松开一点儿,容容这喘不过气来了。”
雅尔哈齐赶紧松开手,低头一看,可不是,女儿小脸涨得通红,此时正大口大口吸气呢。
玉儿心疼地把女儿抱在怀里抚背,方才顾着安抚狂躁的丈夫,居然没注意到女儿被夹在两人中间会难受了。
“容容,好点儿没?”玉儿忧心地又给女儿揉揉小胸脯。
玉儿就是被阿玛额娘给抱得太紧了,有点儿缺氧,此时狠狠喘了一阵儿,自然好了,回头伸出小手摸着额娘的脸,“额娘,你别哭了,你一哭,容容就害怕。”
惠容说着又开始抽鼻子啦。
玉儿赶紧把女儿抱在怀里:“容容乖,额娘不哭了,额娘不哭,容容别怕,额娘在这儿呢。”
惠容巴在额娘怀里吸鼻子,“嗯,容容不哭,额娘也不哭。”
玉儿把女儿搂在怀里,看看一边的丈夫,干脆自己也全缩到丈夫怀里坐着。
雅尔哈齐把妻子放在膝盖上抱着,惠容又横坐在玉儿怀里,于是,变成了玉儿坐在雅尔哈齐腿上,惠容坐在额娘腿上背靠在阿玛怀里的姿式,一家人都觉得这个姿式再舒服没有的了。
雅尔哈齐环抱着两个宝贝,舒适地出口气,方才的烦乱狂躁痛苦难受消失得无影无踪。
“玉儿,你今儿这是怎么啦?”
玉儿搂着女儿坐在丈夫腿上,腰背上环着丈夫有力的胳膊,头上靠着的是丈夫厚实的胸膛,所有的不安、犹豫、惶恐也都化作了云烟。
是呀,自己这是怎么啦?怎么会情绪失控了?
“让我想想,你先别说话。”
雅尔哈齐听话地搂着妻女靠在车厢壁上,听着外面的马蹄声,人声,车轮滚动的声音……
玉儿闭着眼运转心法,她得先找着自己情绪失控的原因,否则,要是再失控,雅尔哈齐估计真会狂躁得杀人了。
坐在雅尔哈齐怀里好一阵儿后,玉儿睁开眼,看着雅尔哈齐道:“我又怀孕了!”
因为怀孕了,情绪才这样敏感又不受控制,方才她静下心来才发现的。
“这一次,又是两个。”
雅尔哈齐刚被第一消息砸了个头晕眼花,这马上又来一记重捶。
张口结舌了半天,雅尔哈齐手脚有些僵硬,“方才有没有伤着你?”
玉儿安抚地摸摸雅尔哈齐的脸:“没事儿。”
惠容背靠着阿玛,小身子又坐在额娘怀里,太舒服,已经快要睡着了。
玉儿想了想,把先前南村遇到的那一对夫妻的事儿和雅尔哈齐说了。
“你来的时候,我正和弘普说宠妾灭妻的事儿呢,本来就很气愤,后来你又说我引祸,我就觉着自己也和那个女人似的,就伤心……”
雅尔哈齐觉得,如果现在那个男人在自己面前,他肯定会把那男人宰了。
“玉儿,你自己说,爷是那样的男人吗?你不觉得拿那男人和爷比,都是对爷的一种侮辱吗?”
玉儿赶紧安抚地轻抚他的胸口,“我这不是物伤其类嘛,再说,怀孕了的人情绪本来就很多变,很敏感,很爱钻牛角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