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窕淑女 上-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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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他?”秦穆戎看着叶云水满脸的惊诧担忧,语气淡淡的问。
叶云水很肯定的点头,“婢妾的确担心小公爷的安危,他是个很不错的人。”
秦穆戎抿了抿嘴唇,好半天才回了一句,“我已经派人去接应他了。”
叶云水嘘口气,“只期盼着他吉人天相吧!”
秦穆戎没有再回话,依旧坐了临床的大炕上看书,偶尔有侍卫进来给他回上一两句话就匆匆而去,他吩咐完事就返身折回,不言不语的看书,偶尔抬眼看一眼眯着的叶云水。
叶云水虽是在一旁眯着眼休息,可是她看到秦穆戎手中的书这半个时辰却没翻过两页,显然是心不在焉,祁善乃是太后的外戚,也是与秦穆戎亲密的人,镇国公家的其他几位爷叶云水从未听秦穆戎提起过,打交道最多的就是祁善,显然,秦穆戎与祁善无论是从个人关系还是二人的利益关系上都能达成一致。
如若祁善有个三长两短的……秦穆戎也失去了一个助力,虽然祁善并不在朝堂之上混出什么名堂,可是在这宗室皇亲之中,祁善却是混的风生水起,他与秦穆戎二人一动一静、一扬一抑,配合的十分默契。
叶云水坐起身往秦穆戎的身边靠了靠,一只脚丫子还勾着秦穆戎的腿,躺下准备正式的睡了。
“又撒什么赖?”秦穆戎把胳膊伸过去让她搂得更舒服些。
“不挨着爷婢妾睡不着……心里不踏实,总没有安全感。”叶云水呢喃着。
“为何?”秦穆戎追问着。
叶云水闭着眼睛回答着,“因为爷长的很辟邪……”叶云水说完就听到了秦穆戎牙齿“咯咯”的声音,连忙又补了一句,“那是因为爷一身浩然正气,恶灵退散……”
秦穆戎仔细的琢磨了半天这话,一张脸顿时就抽抽了,刚欲拽她理论一番,却听到了她轻微的鼾声响起,本欲拍下的手悬在半空中比划了半晌又收了回来,还是没舍得叫醒她。
长的辟邪……秦穆戎寻思着这话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向叶云水的目光中满是无奈与怜惜……一连过了三五天,秦穆戎都未再提起过祁善的事,叶云水看着他整日里忙碌的身影也知事情还未有个结果,否则秦穆戎应该会知会他一声。
叶云水这几日妊娠反应已有好转,自上一次用了燕窝粥以后就没再吐过,只是吃的却不多,每日用饭她都是挑拣着高营养的用,一直吃到她快恶心了为止,她前阵子反应那么大,肚子里的营养一定是不够的。
叶云水每日都给自己诊一遍脉,可就是摸不出肚子里到底是男是女,心里也甚是纳闷的很,就算她是魂穿过来的,也不至于差异这么大吧?
晚间的功夫,墨云过来给叶云水回话米氏的事,“回叶主子的话,奴婢问了‘梧桐苑’的小丫鬟,最近没有陌生的人来往于米小主的院子里,只是米小主这两日经常出去,而且只让一个叫余香的大丫鬟伺候。”
那就还是有异常了?叶云水听着墨云的话,沉了片刻才出言问道:“她这几日都去哪儿可是知道的?”
“自叶主子命奴婢盯着那院子后,米小主除了来给您请安外就没再出院子,之前只说去园子里逛逛,也只带一两个丫鬟伺候着,一个是余香,另外带个小丫鬟打点个杂事什么的。”
叶云水心道是这米氏还真是个心眼儿多的,上次她说了米氏腰粗了一圈之后,她就禁足不出……不过既是感觉到米氏身上有问题,她也不会轻举妄动,一定要捉到把柄,不能打草惊蛇,把她给吓了回去。
“这些日子就松着点儿,别盯的太紧了,这不是一时着急之事,画眉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叶云水又问她画眉的事,上一次她派了人传话让宋皓和画眉都进府一趟,宋皓来了可画眉却推脱说铺子上有急事推不开,缓几日再来给她请安,叶云水猜测画眉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不敢露面。
墨云吞吞吐吐的不想说,叶云水瞪了眼睛,墨云才是无奈的道:“奴婢说了叶主子可莫生气,画眉姐姐和秦孝大人闹别扭呢!因为画眉姐姐说她生育不了要给秦孝大人纳妾……”
“真是胡闹!”叶云水果真是怒了,“是不是秦孝有什么对不住画眉的地方了?”
“没有没有,与秦孝大人无关!”墨云正说着,就听了门口一阵嘈杂的声,只是几声就没了动静儿,墨云走出去看,不大一会儿就跑了回来,满脸都是惊慌之色,“叶主子,世子爷请您到厢房叙话。”说完满是担忧的又补了一句,“您看了可别吓着!”
叶云水心头一凛,墨云连忙扶着她下地,朝着厢房匆匆而去!
一进厢房的门,叶云水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就白了,秦穆戎一身是血,而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那个可不就是祁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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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秦穆戎的眼睛幽深黑亮。目光全都聚了叶云水身上。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叶云水干呕了几下,连忙拿帕子捂住嘴,下一步却是扑了秦穆戎跟前,目光不停的扫着他,脸上带着焦急,“爷也受伤了?”
秦穆戎摇头,“我没事。”
叶云水算是松了一小口气,又皱紧眉头连忙看向祁善,一眼扫去就瞧见了五六道刀伤,汩汩的血不停的往外流着,叶云水倒吸一口冷气,祁善伤的太重了!
顾不得多想,叶云水即刻吩咐墨云,“去拿我的药箱来!”
墨云即刻跑了出去取了药箱回来,秦穆戎到门口吩咐侍卫拿干净的衣服,又让人封了院子,“……谁都不许靠近这里!”
叶云水亟不可待的准备动手为祁善处理伤口,本欲让人解了他的衣衫,却陡然停手,看向了秦穆戎。
秦穆戎看着她投来询问的目光。知她是在询问,男女授受不亲……叶云水的目光中有乞求之色。
“先救活他!”秦穆戎说出这几个字很是艰难,叶云水心头一软,手上的动作却是未停,两剪子把祁善那脏乱不堪的衣衫剥去,露出那巴掌长的几道伤口,甚是骇人目光。
叶云水吩咐着墨云给她打下手,“用那稀释的盐水把他身上的伤口擦干净。”
墨云硬着头皮上前,叶云水则为针和准备好的肉线消毒,还用酒洗了手,秦穆戎看着她时不时作呕的模样,还有那不停颤抖的手上前道:“怎么做?我来帮你。”
叶云水点着头,轻声的将做法与秦穆戎说了下,秦穆戎的手平稳的很,可脸上却写满了焦急。
墨云那边已是为祁善擦净了身子,叶云水又用晒干的鸭肠子和羊膀胱灌上了稀释的盐水,自制了吊水扎了祁善的手上,用米饭粒子抹了一块纱布当胶布固定住他的手,外面用绷带缠了上。
固定好自制的吊针,叶云水开始一针一针的将祁善身上的伤口缝上,因鸭肠线没那么结实,也没那么长,缝一段就要打上结,墨云因惊吓手抖总系不上,秦穆戎让他到一旁,他亲自动结,一双大手甚是灵活。墨云则去一旁不停的用清新的毛巾为叶云水擦脸。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缝针、涂药,绑上绷带,约莫大半个时辰,祁善的伤口才算是都处理完毕!
叶云水长叹一口气,她能做的也就是这些,至于祁善能否熬得过去这一晚却要看她的造化了……墨云在一旁不停的往祁善的嘴里灌糖水,一勺又一勺的,大多却都被祁善吐了出来,叶云水吩咐她不停的喂,一个累了就换旁人接替,如若祁善没有高热,事情便是转好,如若发热了,事情就恶化了……他现在的伤不比当初秦穆戎的伤轻多少。
叶云水时不时的为祁善探探脉,他那微弱的脉搏还有律动。
秦穆戎看着那古怪的吊水,轻声的问道:“当初爷怎么没用过这个?”
叶云水惊诧一分,他这时候还有心思吃这飞醋?
“爷那时候太急,没有准备……”叶云水无奈的回答。
秦穆戎面露讪色,目光不停的打量着那物件,叶云水瞧着他那模样不由得道:“婢妾舍不得往爷的手上扎这个,您就甭打量了……对小公爷这般做也是没辙的法子了!”
秦穆戎看叶云水一脸奇怪的看着他。轻咳两声将目光移向了祁善,却是在掩盖着他的尴尬,叶云水也不揭穿,让墨云开窗子放了屋子里的空气,血腥气散去,叶云水作呕的状况才算是有些好转,秦穆戎担忧的看着她,“要不我在这儿守着?你先回去歇一歇?”
“这一晚很重要……婢妾在这儿陪着爷。”叶云水看着秦穆戎,当初他受伤时突然不见了,那却是十分危险的做法。
秦穆戎似是不想说起那日之事,让人搬了个美人塌来,他扶了叶云水躺过去,“累了就歇歇……”
叶云水点着头,靠了他的腿上眯着,心里却在想着祁善,她希望祁善能活过来,她想看到那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模样……秦穆戎摸着她的头发,心情却是复杂,二人没有再有任何交流,就这样默默的看着祁善,拔了吊针,叶云水因刚刚情绪紧张而感觉疲惫,不大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天色蒙亮,叶云水微微动了动睫毛,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到秦穆戎的胳膊还在她怀里搂着,抬眼看去,正对上那一双探寻过来的黑眸,秦穆戎就这样的坐了一夜?
叶云水连忙松开他的手臂。“爷怎么没换个姿势?”
秦穆戎抽抽了两下嘴角,“动不了了……”
叶云水一怔,连忙伸手给他捏一捏僵硬了的手臂,“婢妾睡熟了不会醒的……”
秦穆戎没有言语,只看向床上的祁善,叶云水起身又为他探了探脉,悬着的一颗心算是落了地,“恐是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不过已无大碍了……”
“那就好!”秦穆戎绷紧的脸色也算是微缓了几分,叶云水看着仍在忙碌的墨云一张小脸也熬的蜡黄,一双发沉的眼皮也在拼命的睁着,叶云水吩咐道,“你也回去歇歇,让花儿过来换你!”
墨云应下便先出去了,叶云水这才有心思问起秦穆戎怎么会弄了一身血:“……婢妾看到爷的时候可吓坏了!”
秦穆戎很淡定的嘀咕了一句,“还好,你进门先问的是爷的安危!”
叶云水一怔,却没想到秦穆戎会为这吃醋?“瞧您说的什么话,您是婢妾的男人,不问您问谁?”
秦穆戎的目光带着笑意,可脸上却仍绷着故作镇定,叶云水转了话题道:“到底是谁那么狠心,居然对小公爷下这么狠的手!”
“镇国公嫡子有三个。祁善是最小的,另外两个都是朝中官员,只有祁善从不参与政事……这事并非他两个嫡亲哥哥所为……因为是他二人主动让出的世子位给祁善,镇国公并不怎么管祁善,都是他这两位兄长操心他的事,否则无论立长立嫡,都轮不到祁善这最小的儿子,而且,他二人也不会这么没脑子,在这个时候动手……”秦穆戎的语气很淡定。
“那能是谁?”叶云水没想到这事情并非如她想的那般简单。
秦穆戎拍拍她的头,“有利益纠葛的又不见得只是那一府一院?”
叶云水琢磨半晌却是摇头。“婢妾对朝中之事不懂了,只要爷您无碍,小公爷能保住一条命,婢妾就心满意足了!”
“你累了,先回去歇一歇,至于往后如何办,却是要等祁善醒来才能商量,我见着他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秦穆戎扶着叶云水回了寝房,又换身衣服净了脸,“这阵子恐怕你要装几日病,帮着遮掩一二,否则侍卫严守,容易惹人口舌是非……”
叶云水点头应下,“爷放心,婢妾省得!”
秦穆戎又急着回去看祁善,叶云水让秦忠搬了些书过去,嘱咐了花儿、青禾二人对好口风,就言道叶云水不小心扭了脚,行动不便,谁也不见……镇国公突然重病,祁善遇害,秦穆戎又说了不是祁善两个兄长所为,利益纠葛不在于一府一院……叶云水一直怀疑镇国公的突病是有人动了手脚,但如此看来也不见得,难道是镇国公的政敌?
胆敢直接对祁善下手的人可不多,难不成是……叶云水心里一惊,她居然想到了当今皇上明启帝!
秦穆戎没有将祁善送了太医处,也没有寻了旁的大夫为祁善诊治,而是把他藏了“水清苑”来,显然是做了最保密的打算,这就更让叶云水感觉到事情的复杂了!
如若祁善这个继承世子之位的遇了害,那么所有人第一印象都是他的两个嫡亲兄长做的手脚,当朝为官被扣上这样的帽子,即便没有证据可那唾沫星子也能将其二人淹死,镇国公府必定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