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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建筑师的掰弯路-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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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九九是他女朋友吧?要是在的话赶紧去请来,顶好几针镇定剂呢!再这样折腾,可对他的伤口恢复不利。”临了,护士长语重心长地指明道路。
  
  何洪刚盛气而去,灰溜溜回来,井秋也听了个全场,摸摸鼻子,很想装作不认识赶紧溜了,被何洪刚果断截住:“镇定剂同志,还是留步吧,我还得接他老母去。”
  井秋还没来得及装傻遁走,病房里的梅侧峰已经闹开了:“九九!九九呢!”
  兵乓一声巨响,好像是打翻了什么玻璃瓶子,那男护士极狼狈地跑出来,一脸悲愤。
  
  井秋很久以后还在后悔,为什么要在溜走前探头看一眼病房里的梅侧峰?!
  梅侧峰显然是一直在注意着病房外面的动静,井秋刚一露脸,立刻兴奋大叫:“九九,我在这里!”如果不是躺在床上的那个混蛋确实够大只,井秋几乎要以为时光倒流了二十年。
  而病床上这个刚刚恢复一些意识的家伙显然因为某些缘故,智力有些倒退的迹象,抓着井秋的手,如同二十年前他还没进化成最讨厌的梅大王时那样,开始很流利地小声背着道歉书:“对不起,九九,我错了,不要不理我,我再也不敢了……”
  
  梅侧峰背得如此之熟,如此之诚恳,让人忍俊不禁。
  何洪刚从来不知道梅大王有这样“乖巧”的一面,低眉顺眼地,在井秋面前眨巴着无辜的眼睛,背诵着显然不是第一次编出来的讨饶话,赶紧关上门,好像多看一眼都会被杀人灭口一样,捂着嘴笑到内伤,溜下楼去吃延误了几个小时的中饭,顺道去接太后大人。
  
  “疼不疼?”井秋的手被梅侧峰那只已经青肿得活像卤猪蹄的手握着,狠不下心来抽走,只好覆上另一只手去,把梅侧峰打着点滴的那只手抚顺了放平,两个手背,没一块完整点的地方,实在是能折腾。
  梅侧峰很委屈,瘪瘪嘴,用他清醒之后绝对会后悔的语气撒娇:“疼……九九帮我摸摸。”说完,还拿手指自己的肚子,“那里。”
  井秋被梅侧峰给逗乐了,没忍住,笑出了声。
  梅侧峰更乐,嘿嘿傻笑着,睁着有些无法聚焦的眼睛,拼命捕捉着井秋的笑容。
  
  “九九,我错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梅侧峰捧着井秋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口,手掌覆上去捂着,“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病房里很安静,只要梅侧峰不发出声音的话。
  安静得让人有些恍惚。
  恍惚是回到了过去,梅侧峰总是在惹井秋生气之后这样讨饶。
  
  “九九,我下次再不欺负女孩子了,你不要生气,我错了……”
  “九九,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偷你的信了……”
  “九九,不要生气,你打我好了……”
  “九九……”
  梅侧峰其实每次的认错态度都非常非常好,就是死不悔改,虽然做了必然承认。
  
  有时候,井秋也想,你说他梅侧峰从小到大,被当场抓到把柄的坏事其实也不多,要是他不承认那些背后的勾当,或者自己也就不至于这么讨厌他。
  当然,要是梅侧峰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井秋估计自己会离他很远,敬而远之型的。
  心机深沉可不是好事。
  至少井秋受不了。
  
  梅侧峰睡着的时候很可爱,因为心性爽直,很少有睡梦中不愉快的,所以总是嘟着个嘴,撅着笑,有时候甚至还会笑出声,比如现在。
  边笑还边流点口水,哼唧两声,舒服地吧嗒嘴。
  你说,这么个坏小子,怎么就能睡得这么坦然?!不是都说坏事做多了,睡觉不安生吗?凭什么从小到大,失眠的从来就不会是梅侧峰?噩梦的也从来不是梅侧峰?
  
  “不要跟他走!九九是我的!”梅侧峰咕哝着梦话,攥拽紧井秋的手,拿下巴蹭着,唇嘟得更高,好像随时都会咬上去尝尝井秋手指的味道。
  唇很丰厚,鲜红鲜红的,很……有点可爱,也有些性感。
  这样的唇亲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触感应该很柔软。
  井秋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梅侧峰久了,竟仿佛真的亲过他一样,嘴唇自动回忆起了似乎相近的触觉,软软的,暖暖的,带着一点酒味,还有薄荷的味道。
  
  秦见天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井秋靠在梅侧峰身边打盹,梅侧峰也睡得很香,嘴唇湿漉漉的,像是刚流过口水的样子。
  两个人,脑袋挤在一起,互相蹭着头发,却不完全倚靠,呼吸相闻,一个在笑,一个在皱眉,两只手却拉着,握得很紧。
  看清楚的瞬间,秦见天真有冲过去扯开的冲动,如果不是秦关山提前说过不能对梅侧峰出手,秦见天真想让那个老家伙的训斥变成真的:梅侧峰的车祸是你安排的吧?!
  听听,自己的爹对亲儿子如此信任!就怕亲儿子哪天把他前情人的后儿子给谋害了。
  秦见天看着井秋和那个据说是自己亲弟弟的人苦笑。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撒花!




第二十二章 以你为盾

  
  梅侧峰这一觉睡得很长,手术时大伤元气,刚苏醒的时候又死犟着不肯休息,直到握上井秋的手,才放下心。
  一觉醒来,梅侧峰惊喜地发现井秋竟然真的在身边,而且还很温和地任由自己抓着手打盹,一时之间,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就仿佛做梦一般不真实,美好得梅侧峰不敢去回想。
  井秋生气,扇了一耳光,井秋和秦见天扬长而去,井秋和秦见天进了酒店,逆向行驶撞上泥头车……好痛,原来,一切还是真的。
  “阿秋……”梅侧峰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在伤心难过,还是在庆幸,轻声地呼唤着,手指动了动,像是在挠着井秋的掌心。
  
  井秋被折腾了一天,也睡着了,可惜睡得很是有些不安生,总梦见自己陷在泥潭中,越挣扎越往下陷。
  梅侧峰在边上拍手笑,秦见天竟然也袖手旁观,任凭井秋陷落,直至没顶,只留下一只手无力地挥舞着。
  到处流窜的是泥底的燥热,到处有肥硕的老鼠在钻来钻去,很有兴趣地试图啃咬井秋这个外来物,不是用尖嘴顶,就是用爪子蹭,浑身上下充满了被接触的不适感,让人十分焦躁。
  井秋摆动双腿拼命蹬着,却摆不脱哪怕是一只老鼠的侵犯,拼命想呼喊,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无限的黑暗和无限的孤独,还有窒息,还有被侵犯。
  
  老鼠到处乱钻,有些甚至爬上泥潭,钻到一直高举着还没陷入泥潭的手里,一只只都拿前爪抱住手指,凑到嘴里试图磨牙。
  井秋不顾一切地伸手要抓住什么,哪怕是一根稻草也好,即使是只老鼠,也比什么都抓不住强。
  被抓住井秋那只巨鼠,似乎天生神力,十分善于漂浮在泥潭上,在挣扎着逃命的同时也用力拽井秋往上爬。
  仿佛要脱去一层皮的疼痛,像是彻底打碎重新出生,瞬间见到亮光,井秋猛然惊醒。
  
  梅侧峰在对着自己笑。
  井秋眨着眼睛,憋着气,原来,只是一个梦。
  坐在床边趴着睡产生的窒息噩梦。
  井秋很想哭上一次,却还是扯了扯嘴角,习惯性地给了梅侧峰一个笑。
  梅侧峰还在拉着井秋的手,很不正常的腼腆:“醒了?”
  
  井秋调整了很久,才从那个延续了很多现实感觉的梦中清醒过来。
  梅侧峰还在痴痴地看着井秋,让人怀疑他醒来之后就一直没有眨过眼睛。
  “疼吗?”井秋问了一个之前问过的问题,有些没话找话的意思,却也因为梅侧峰之前根本没有真的苏醒。
  梅侧峰摇头:“不疼,一点也不疼,真的。”
  
  梅侧峰显然已经完全清醒,并且情绪也处于一个正常的平静期,会藏拙,会平和,会像秦见天一样微笑着礼貌着说话,这样的梅侧峰,井秋其实有些陌生。
  在井秋面前,梅侧峰一直是很呱噪,很咋呼,很黏人,很厚脸皮,很率性而为的,甚至有些傻憨的。
  “不疼就好,以后开车小心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要着急成这样的。”井秋拍拍梅侧峰的手,抽开自己一直被梅侧峰握着的收,“你醒了就好,阿刚应该已经回来了,我去看看。”
  
  站起身刚想转身,梅侧峰看着井秋的眼睛忽然开口:“如果我的所有加上我自己,能换给我吗?”
  井秋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对梅侧峰生气,经过和秦见天的误会,以及之后带来的无穷后患,再到梅侧峰的车祸,井秋忽然觉得梅侧峰想表达的似乎也不是自己生气的那个意思。
  “你说的是夜刀别墅还是我?”仔细想想,梅侧峰固然从小捣蛋,可却真的从没对井秋下过手,两个人之间的所有冲突,都是井秋动手揍的他,每次生气斥骂,也是井秋发作梅侧峰在边上委屈,然后就是梅侧峰赔小心。
  井秋给了一个微笑,不大明显的微笑。
  
  梅侧峰有些小心,仔细想了想,斟酌了半天,才如履薄冰似的问:“可以……是你和夜刀吗?”
  “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夜刀,我可以继续履行合约,只要你能够开始学习尊重别人,包括我。”井秋说得很平静,或者,一切事情的解决之道,确实不是逃避,而是面对,伸手止了梅侧峰着急想要表态的冲动,井秋继续,“如果是我,很抱歉,我想你已经发觉了我的选择。”井秋觉得自己从来就没隐瞒过自己喜欢女人的事实。
  梅侧峰这次没有发疯,很安静地听完,然后很泄气地看着井秋:“我真的没机会吗?因为我结过婚?还是因为我……没他好?”
  
  梅侧峰显然经常和井秋不在一个频谱上,井秋笑:“是……因为我喜欢成熟点的,这样的回答你能满意了?”其实井秋在梅侧峰不发疯的时候还是蛮愿意和他相处的,至少有这样一个呱噪的朋友,不会觉得寂寞。
  秦见天走进来的时候,井秋立刻后悔自己一时糊涂,拿秦见天做盾,被秦见天搂到怀里的时候,井秋清楚地听见梅侧峰很委屈地嘀咕了一句,“我也可以很成熟,成熟到虚伪,只要你想要……”
  越过秦见天的手臂,井秋看见梅侧峰闭上了眼睛,脸上全是落寞和伤心,衬着打着石膏吊高了的腿和身上的病服,竟让人觉得如此心疼。
  
  “小秋,谢谢。”秦见天笑得很开,很少有的直达心底的笑容,亲吻印在井秋的脸侧,随即就贴到唇上,辗转的亲昵让井秋迟疑着,到底要不要推开他,告诉他其实这是个误会。
  “只要你幸福!”梅侧峰发泄似的这样喊着,井秋放弃了有所动作的念头,转而伸手扶上秦见天的腰,有些不自然,手在空中比了好几次才放到位。
  或者其实早就开始动摇了,只是缺少一个这样的契机,井秋闭上眼睛,有些认命地想,不是梅侧峰,就是他了。
  
  “我看见母亲来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只要你能做到刚才你说过的话,我不介意每天带小秋来看你。”秦见天到底没有让井秋太尴尬,交换了自己的情绪之后立刻放开,转脸对着梅侧峰很有风度地说。
  “母亲?”梅侧峰一脸茫然,谁的母亲?谁?
  秦见天在梅侧峰开始犯傻的时候,已经揽着井秋出去了。
  
  陈淼然一路小跑着冲出电梯,后面跟着毛发直立的何洪刚,一个劲地提醒着:“梅姨,阿峰的手术很成功,我走的时候他已经醒了。”
  可这点子话显然安慰不了陈淼然,平时报纸上优雅雍容的贵妇,竟能泪眼汪汪地,连妆容都有些花。
  
  秦见天不是第一次见到陈淼然,掌权秦天的这五年有太多机会游走在上流社会的酒会中,尽管秦见天极少参加这些活动,也在不得不出席的时候尽力隐藏好自己,可和名媛一样最少缺席的,一定是贵妇而不是富豪。
  不过这是秦见天第一次在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的情况下见陈淼然。
  从前从来没留意过陈淼然的面貌,只觉得她很眼熟,也很有贵妇气度,美艳不可方物,却从没想过那总感觉有些熟悉的眉眼,在自己的脸上可以找到一点点蛛丝马迹。
  反倒是梅侧峰,显然更像他那个以豪爽闻名的父亲——梅泓成。
  
  井秋感觉到了秦见天下意识的脚步停顿,向迎面奔跑过来的贵妇扫了一眼。
  秦见天立刻感觉到了,掩饰性地一笑:“回家吃饭。”天都已经黑了。
  陈淼然看清秦见天面貌的时候显然吃了一惊,竟硬生生地收住脚步,毫无防备地把吃惊表现在脸上,看着一脸温柔对着井秋说话的秦见天,忘了动作。
  
  “请问……”秦见天的笑无懈可击,微歪了一点头,做了个请讲的手势,简单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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