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子酱的回家之路-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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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地干掉猎物，理智地说‘再见’的瞬间吧。现在的女性观众最喜欢这样冷酷而危险的角色了！”
下一瞬间，花轮胸口的西装连同衬衫瞬间被手术刀破开，露出了长着胸毛的胸膛。脸上还带着职业用微笑的花轮僵在原地，愕然地看着微笑着的赤尸。
赤尸语调温柔地问：“是不是这样的感觉呢？”
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大概差点被干掉的花轮后退了一步：“哈哈哈，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
“哦呀，那真是遗憾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花轮的干笑声随着他的快速倒退而越变越小声，最终随着他的消失而听不见了。
余籽衷心地认为，与boss刚才的一击必杀相比，她昨天击中评委内心的那一刀真是弱爆了。
网＋S•；第三间浴室
尽管看起来很轻浮，但作为导演黑崎潮十分认真负责。虽然广告中余籽只有5秒钟的镜头，但他仍在开拍前为她安排了为期两周的仪态与表演课程。
仪态课程主要是为了让她掌握和服闺秀该遵守的礼仪，以表现出名门气质。而表演课程则是为了改善她貌似轻度面瘫的表情。
仪态课程只要照着老师教的那样做就行了，要记的东西很多却没有难度。但是靠自身领悟的表演课程让余籽狠狠地悲剧了一把。
连上了几节课后，连负责表演课程的杉木老师都觉得有些悲剧了。杉木不明白为什么这位看起来年龄并不大的少女学生，无法表现出比较明显的喜怒哀乐。就算他突然在她身后扔了一个响炮，想让她记住大惊时的感觉，她也仅是很淡定地回头看了一眼连眉头都没抖。
她这个年纪的少女应该正处于感情丰富而不成熟的敏感时期啊，为什么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一样淡定从容！
杉木认为这个悲剧的学生能淡定到这样的地步也已经不能算是凡人了，她不用任何演技就能去扮演三无少女。可是黑崎导演把她交给自己的目的正是为了改善她的表情，作为一位有名的专业老师杉木怎么能交出一张白卷给黑崎？
杉木编写了一厚本情景对话的练习题给余籽，勒令她利用周日的休息在家自己思考，周一他抽查。
余籽和来接她的boss一起吃过午饭后，他们回到租住的公寓。
在boss表示不介意后，余籽把靠近阳台的客厅角落当做舞台开始练习。
“真的吗，惠丽卡？我真的被东大录取了？是啊，小葵，我看见了名单，你的名字在第一个。哇，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吗？”
被余籽照本宣科毫无感情的台词攻击波摧残了半个小时后，boss给她端了一杯牛奶示意她可以休息了。趁她喝牛奶，他顺手拿过了那本万恶的情景对话练习题翻阅。
“刚才那段山崎葵被录取的片段，你应该笑一笑以表现出喜悦。”
“笑？”余籽放下喝空的杯子，以无起伏的语气背诵台词道：“哇，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吗？哈哈哈哈。这样的感觉吗？”
赤尸静默了片刻：“无法理解这样的快乐吗？”
余籽老实地说，“既然是考试，考中和考不中都是正常的结果，考中代表那是自己努力的结果，考不中说明努力还不够。考中了当然会开心，但是欢呼雀跃说自己像是做梦一样，我完全无法理解。”
“这么说也没错。但是世界上还是会存在山崎葵小姐一样对自己没有自信，认为自己的成功是靠侥幸的考生的。”
“侥幸吗？”余籽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她突然把眼睛瞪得很大，并提高了声音，做出了非常僵硬非常假的惊讶状：“真的吗，惠丽卡！我真的被东大录取了？！哇！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吗？！！”她恢复了自然的表情，望向把头微侧向另一边的boss，“你刚才好像笑了。”
确实含着笑意的boss合上了练习题，随手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余籽不得不把它捡回来：“请不要因为我没有才能就把它扔掉，它是无辜的。”
“进入演艺圈一定要演戏吗？”
“这倒也不是。但是敦贺莲是演艺部的明星，想与他发生交集的话，进入演艺部是最快的。”
“其实想从敦贺莲或是不破尚这些‘剧情人物’那里打听世界的真相，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
余籽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绑架逼供？”
“当然。”boss的表情看起来很符合他的反派设定，邪气四溢，“就是这样。”
“……如果这样对待他们的话，他们说出来的东西还有参考价值吗？”
“这个世界也是有PCP，LSD这种有趣的药物出售的。当然用恐惧征服他们也可以，只是这个世界的人作为被征服对象来说，太无趣了。”（注：那两个缩写都是致｜幻药的名称，可以当自白剂使用。）
话题突然进入了一个危险而奇怪的领域。
“等等。我们还没有好好了解过这个附加世界，你怎么能确定他们都很无趣呢？也许他们白天是偶像，晚上会是打击罪恶的超能战士。”
boss似笑非笑地说：“我们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有两周多了。”
余籽惊道：“你在我上课的时候，去见过敦贺莲和不破尚了？”
“‘见’不太正确，他们还没有能察觉到我的敏锐感。”boss对这两人显然很失望，“顺带一提，他们隶属不同的事务所。敦贺莲是演员，而不破尚是歌手，两人目前不存在同一领域的竞争关系，几乎没有交集。”
“可是黎丹告诉过我他们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剧情看来还没有开始。”
“我对那样弱小的男人们谱写出的‘剧情’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啊。”
“就算你对他们没有兴趣，把他们绑架逼供之后我们该怎么收场？”余籽扶额道，“难道要把他们灭口？”
“要让这个世界接受与我们合作的条件，把这个世界的‘未来’夺走，让这个世界的人看清楚现实有多残酷，才是最快的方法。”boss理所当然地说，“杀死不破尚和敦贺莲的话，这个世界的剧情应该就会结束了吧。”
这个话题貌似越来越危险了。
为了阻止boss的犯罪冲动，余籽一手拿着练习题，一手握拳做热血状：“其实，我对演戏充满了热情，请不要破坏这个世界，给我一个在这个世界好好学习演技的机会。”
“那么有决心的话，就请不要用没有起伏的语调发出笑声，来表演山崎葵小姐被录取的喜悦。”boss的语气甚是戏谑。
余籽的心被狠狠戳中，血汩汩流出。
boss向被阴影包围的余籽抛出诱饵：“你的演技修行需要我提供帮助吗？”
“……请务必向我伸出援助之手。”
“那报酬就用牛奶来支付吧。”
“牛奶？你现在想喝？”
“啊，就是如此。”
她看了看已被自己喝空的牛奶杯。牛奶已经没有了啊。
很自觉地，她凑过去给了他一个带着奶香味的吻：“这样够了吗？”
“还未。”
在重新闭上眼睛时余籽想，上一刻还在计划祸害世界下一刻就能用‘牛奶’收买的boss，也许还是有点…或许是非常…可爱的吧。
周一的表演课上，杉木如约定的那样开始检查余籽作业的完成情况。对余籽不抱什么希望的他抽了一段比较简单的对话。那段对话描写的是两个学生在课间讨论新上市的手机。
杉木说：“那么就从18段开始。你扮演学生A，我扮演学生B。”
“是。”
余籽回答之后，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以兴奋的口吻说：“新上市的手机，就是那款镶水钻的夜光款，感觉很酷呢。”
杉木愣了一下。他没有给余籽看剧本，她居然能立刻说出第十八段台词是什么。即使她用了周末一整天去背，这个记忆力还是相当出色的。
稍微有点对余籽刮目相看的杉木也放下了剧本，进入了学生B的角色：“哦，是那个啊，我隔壁的邻居大哥买了哦。”
“真的吗！他好有钱呢。”表示羡慕的余籽很自然地叹了口气，“我也好想要，但是我这个月的钱包可是空空的了。”
“你不是在车站前的便利商店打工吗？”
余籽鄙夷道：“才500圆一个小时，赚的钱还不够还上次买的运动鞋欠下的款。”她半趴在桌上，用手撑着脸颊抱怨道，“啊，好想中张500万的乐透啊。”
对话到这里就完了。余籽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看向杉木。
杉木感到相当惊诧。虽然谈不上演技惊人，但她的表演确实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学生特有的浮躁不实的感觉，比以前木头一样的感觉好多了。
“那么，现在演第二十五段。”杉木为了测试这是不是巧合，又挑了一段比较难的，“你演浅草，我演友人。”
“是。”
第二十五段描述的是浅草和友人一同悼念浅草出交通事故死去的未婚夫龙太郎，主人公要表现的情绪是沉重哀伤与对未婚夫离去三年后仍尚存的感情。
杉木以一种怀念而哀伤的口吻说：“每年的这个时候你都会到这里……距离龙太郎在这里遇见交通事故已经三年了，你还是没有放下。”
杉木看向余籽，却惊见本该伤心的她正在诡异地微笑。她一边笑着，一边以一种隐隐透着妖冶的语气自言自语：“我总是想着也许他还徘徊在附近。只要我一直等候下去，也许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叫着我的名字从街道对面跑来。”
“浅草……”
她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以几乎耳语的音量说：“我好像，听见他的脚步声了。”她做出侧耳聆听状，脸上说男σ馊疵挥薪胪鹑缈瘴抟晃锏难壑小�
杉木感到一股寒意：“浅草，请面对现实吧。龙太郎已经死了。”
“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龙太郎都不会再回来了。我已经死去的爱只能以这样无力的方法来凭吊。”余籽的语气越来越平静，最终静得像是失了魂一般。
对话到这里已经结束了，但余籽的表演并未结束。她理了理头发，又从口袋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整理好外表，她对着空气伸出了手，神情痴迷地抚摸空气，仿佛在抚摸比她高的某个男人的脸颊。
被震撼了的杉木直到余籽恢复正常，还沉浸在那个痛失爱人的女人的疯狂之中，无法自拔。照着剧本上短短的台词和要求，余籽其实只需要表现出浅草哀伤就行了。可她没有用普通的伤感来塑造浅草，而是用痛得疯狂的形象赋予了浅草更深刻的内涵。
她刚才的表演已经能称得上专业演绎了。
“鱼子小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是。”
“你拿到试题集后发生了什么事？”
余籽淡定的说：“我找了个家教。”
杉木感觉自己的自尊被哗啦一下击得粉碎：“是……是哪位老师？”竟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化腐朽为神奇，把木头一般的余籽教活了！真是令人佩服嫉妒恨的神人！
余籽才不会告诉杉木，她只是把boss表演过的东西copy在脑海再重现一遍而已。boss非常擅长推测角色的心理，某些奇怪的角色比如浅草他还能用自己的理解重新塑造演绎，令她不得不怀疑他上学时心理学满分，外加选修课是表演。
boss不当顶尖的运送专家，不当神一般的外科医生，不当前途无量的猎人，还可以转职实力派演员，绝对不会失业的。
而她，无论是当猎人还是当忍者都是半吊子，到现在为止最擅长的是当纵横网球场的网球和当纵横虚圈的皮蛋……这其中的差距令她有种45度角忧郁望天的冲动。
两周后的培训结束后，余籽到黑崎的工作室参加了《汽车广告…女剑士篇》的拍摄，并作为模特为广告拍摄了一组平面照片。工作还算顺利，一天就完成了。脱下那华丽而沉重的和服和假发，卸了妆后，余籽感觉整个人都像蜕了一层皮一样得到了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