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色之纵横天际_2-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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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蹭，他蹭蹭，步思无再蹭，口水就这么沁入了小脸下步飘然柔软的大枕头上，他有甜甜的笑了，在梦里笑了，终于笑了。
这样好吗？
一般说来，后宫之人是不可以出现在前殿一带的。不过今天例外，要不是今天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这么做就算是违规了。
如今，步飘然已经给出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所以，当步雅离听见步飘然穿透力十分强悍的声音，振动了他耳膜的时候，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但同时收到了步飘然警告——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人，再不离开的话，本皇接下来可就不客气了。
逐客令！
步云正雨哪里会听不出，步飘然话里所带着的十分显然的警告。因此，步云正雨不但听明白了步飘然的意思，而且还知道他父皇的这话，事实上根本就是说给他听的。
作为圣银皇朝里最被步飘然器重的太子，要是连这点慧根和觉悟都没有，他哪里还能有今天。
所以看来今日，只能到此为止了。
但是，忽然！
“父皇！”步云舒看着步飘然已有打算离开的意思了，连忙甜甜的轻声叫唤道。往日里，步飘然可是最喜欢她甜甜的叫唤了，平日里别提有多疼她。（步思无不在，步飘然无聊时的消遣！）
所以，步飘然现在哪里还有这个闲时心情运弄小孩。他听着步云舒甜甜的声音，想到的却是正躺在他的大床上的某个小孩，如今可还睡得好？
绵长的呼吸里，这个味道，不安定的气息，从皇后身上传来，十年不变。但是，此时显然还不是扔下这些事情的最好时机。
入鼻，全都是淡淡的血腥味，和着清风继续从圣心宫里阵阵袭来。
步飘然皱眉，再皱眉，压下了心底一阵阵踊起的烦躁，然后才抬眼看着不远处的云素晴，放缓语气说道：
“晴儿，本皇的皇后，可还有其他疑问？”
“陛下。。。我。。。”步飘然问话的语气，令云素晴瞬间就泄露了她更多的情绪，使她又忽然胆怯了。
然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又是新年的第一天，云素晴原本最想问的话就是步飘然的身体状况，以及关于今晚是否依然到素晴宫用膳的事情了。
但是如今，话才一到嘴边，她却问不出口了。
而且按照规矩，云素晴也不得不承认——步飘然说得对，她是圣然大帝的皇后，当然不能带头打破圣然大帝所立下的众多规柜。然，他们的陛下，曾几何时又是一个重视规矩的帝皇？
所以，如此看来：十年，仅仅是十年，难道他们之间已经淡泊如此了吗？云素晴自问。
以往的每一年，就算是这十年里也不例外，步飘然在这一天都会带着步思无（无论是睡着的，还是醒着的），到她的素晴宫里用膳。
但是这一年，让她准备膳食的圣旨却至今迟迟未下来。再看今天的状况，云素晴忽然有了一种万分不好的预感，也许正是这一年，从这一年起，这一天起，他们之间会有一个大转折。
怎么办？云素晴怔怔的凝望着步飘然绝美的脸庞，淡漠的双眼，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就连曾经她在他眼里的影子，如今也全部都找不到了。
看够了？！皇后变了。
“没事的话，晴儿也应该回宫了！”步飘然转过身子，影已经赶到了他身边。 他笑，如今最当务之急的事，就是得立即将圣心宫的上上下下都给彻底清理、消毒一遍，不然再过一会儿就全都得发臭了。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他和步思无还是搬到他以前身为太子时的孜然宫小住几日为妙。
而清理圣心宫外围这种事，在圣心宫里当然是只能交由他最信任的某些心腹隐卫来做了。因为，也只有经常潜伏于圣心宫各处的那些心腹隐卫精英，他们才是最了解圣心宫外围各部位构造、各个阴暗旮旯的人，是最好不过的清洁工。
物尽其用！
“是。。但是，陛下。。”云素晴依然欲言又止。
自从十年前的足月宴之后，不是有意就是刻意而为之。总之她变了，步飘然的态度也变了不少，以致变到了如今，就连她自己也变得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做，才能让步飘然的眼光再次停留在她的身上。
步飘然曾不经意间说过——他要看的，喜欢的，只是她，最真实的她而已。
但是，她不敢问，如今她该如何做，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雪轻月的影子，雪轻月的形象，雪轻月的一颦一笑，等等！梦里不知多少回，只等见过了真正那画中的本人，她才知道自己的美哪及她千万分之一。从前她是他的妃，自己是他的后，而如今自己还是他的后，她也还是他的妃，比后更高一节的妃。
在天下美人榜上，雪轻月的出现，早已将她远远的抛在了下一个位置，让曾经是多么骄傲，多么美丽的她，自那时至此，已经整整迷茫了十年。
十年，短暂的十年，在他们还算漫长的人生里，还有很多个十年，如果她还是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在这十年里，步飘然渐渐的早已不再和十年前一般，尤其是近来前住素晴宫的日子，不知早已减少了许多。
步飘然没有算过，也没有意识到这个现象，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云素晴也没有察觉，没有计算。
只要是步思无留在圣心宫的日子，步飘然无论到哪儿，身边大多都少不了那个孩子的影子。
只要是步思无留在圣心宫的日子，步飘然本来就很少的前住后宫的那段时间，总会又不知压缩了多少倍。
只要是步思无留在圣心宫的日子，尤其是近来，步飘然几乎到了非必需就不再踏入后宫的地步 。
还有雪轻月——正银皇妃，一个比皇后还高的封号，在步思无抱出这孩子毫无预警的时间里，就这么落到了一个那时早已不知身在何处的女人身上，让她们连一点儿准备、挣扎和抗议的时间都没有。
为什么？步飘然会如此重视这个孩子，是因为那个女人吗？或许原本是，那么现在呢？
所以，云素晴迷茫了。在自己和她，自己的孩子和她的孩子之间，步云正雨和步思无之间，步飘然更爱的究竟是谁？
答案，显而易见！但是要让她大大方方的承认，她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十一年前的从前是这样，十一年后的今天，同样。
“母后，我们该走了！”步云正雨在云素晴正想将心里憋着的话鼓起勇气问出，而步飘然却早已显然已经十分不耐烦的时候，不得不提起胆子打断了云素晴的接下来的话，道：“禀父皇，儿臣告退！”
“父皇！”步云舒不甘心再次带着撒娇的语气叫唤道，“皇兄你别拉着我，我要去把父皇追回来啦！”
步云正雨依然低着头，狠狠的斜瞪了步云舒一眼，不会看形势啊！步云舒只能委屈的不敢再继续挣扎。
许久，当步云正雨抬起头来的时候，能看见的已是只有步飘然的远去背影了。
第一百一十章 离宫，别院！
步飘染走在步飘然的身侧，在他们的身后依次是蓝苍羽、察迹飞，还有暗处的影，直至消失在圣心宫的大门之内。
一入其内，果然虽还不到满目疮痍的地步，但一片狼籍的景象依然尤为壮观。
众人悄悄同情的看着步飘然，他们这些能跟进来的人，全都知道步飘然不喜血腥味的这一癖好。
“影，这儿本皇就交给你处理了！”不理会众人私底下的目光，步飘然抬头对着虚空说道。空气里随即传来些微的波动后，步飘然转身对跟着在他身后的人说道：
“本皇近日将搬到城都的皇家别院小住些日子，直到圣心宫清理完毕为止。宫里的事情非十分必要事件，都可由三皇兄全权负责。”步飘然临时改变主意宣布道。
难得有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可以名正言顺的摆脱帝皇公事，步飘然只觉得如果就这么乖乖的留在宫内审批文件、处理致事，那就太可惜了。所以与其这样，还不如出宫走走，以“顺道”体察民情。
三人当然明白步飘然的意思，但是却哪里有拒绝的余地。步飘染坐镇宫内，察迹飞负责来回为他们传递必要通话、必须文件等，而蓝苍羽在发生这种事之后，作为步飘然的专属医师又怎能不随护步飘然左右，以防突发紧急状况呢！
“嗯！皇弟劳碌了整整一年，也是时候该放松、休息一下了。”步飘染看着步飘然仿佛越发显得消瘦颀长的身子，心疼的继续说道，“去吧！这儿交给三皇兄，绝不会有事的！”
不愧是辅政皇，这心疼的语气，说的是他们陛下吗？察迹飞听得背脊一阵发凉，就连蓝苍羽都有想要发虚汗的迹象。
“多谢三皇兄。”四人陆续走入了圣心宫的外殿，步飘然继续说道：“本皇先去看看无儿可有醒来，三皇兄可否替本皇立即安排离宫事宜。”
“没问题，皇弟随时都可以离宫。”步飘染随即回答道。该在的人都在，不必一一通知，所以只要步飘然愿意，随时都可以离宫。
“嗯！飞，立即备车！”步飘然独自抬步走入内殿，四瓣的石花依然在桌上绽放着，然花蕊却早已掌握在了步思无的手中。
顺手，是个不错的制作冷兵器的材料。步飘然一边念动咒语将石花收入空间戒指中，一边暗忖道。
寝室里，明珠掉到了地毯上，步飘然再次将他捡了起来，轻放在步思无所向着内侧的手里。
这孩子睡得很沉呢！
步思无呼吸绵长而均匀，这一天他果然早就累坏了。
步飘然的视线不自觉得停留在步飘然嫩红的小嘴上，暗思：这孩子又在独自做什么美梦了。
步思无在梦里的笑，甜甜的、灿烂的、软软的，不再有半点哭泣的影子，吸引住了步飘然的目光，让他的心情瞬间也变得愉悦了许多。
想到殿外的情形，步飘然细细的观察着步思无已然变得当红润的小脸，以及嫩红的嘴唇，不再苍白。
行随心动！这种感觉大概就是担心了吧！
于是，步飘然又从绒被里抓出步思无的小手，细细的将步思无的经脉再次检查了一番，确认依然无事之后才将它重新塞回温暖的绒被里。
步思无在睡梦里也不自觉的砸嘴，仿佛正在咀嚼着什么美味的神情，又仿佛是在回应着步飘然说“无儿没事，爹爹不用太担心了”的模样儿，使步飘然也不禁同时勾起唇角露出了温暖笑意。
该出发了。步飘然心念，不然再起一会儿清理的时候，这儿将会更难呆得下去。
步飘然弯下身子，将步思无整个光溜溜的人儿都卷在绒被里，连着绒被一起抱了起来。明珠在绒被里发出依然柔和的光芒，步飘然皱眉，只好暂时代替步思无将他临时收入了自己的空间戒指里 。
“死小孩，这回你满意了，尽是给本皇留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同时不是不满，步飘然假装厌恶的在怀里孩子柔嫩的小耳朵上低语着，却是宠溺的声音。
封闭的寝室，淡淡的血腥味，从步飘然受伤的左手上、步思无染血的小身子上，和着室外游离飘荡着的污浊空气，慢慢地到如今已经充满了整个不大的室内空间。
步飘然所不喜欢的味道，步思无多多少少也都会传染上一些，例如对于浪重的血腥味，虽然还不到步飘然在其上程度的万分之一，但这孩子也是同样有着些微淡淡排斥的。
可是，如今在步飘然怀里的孩子，却还是睡得此如此香甜，看来确实是累着了！
步飘然抬头继续住外走去，不觉中一小撮垂顺的乌黑的发丝，就这样瞬间划过了步思无敏感、细嫩的脸畔肌肤。
好痒，但是入鼻的却全都是步飘然那令他十分安心的味道！
步思无睡梦里想要抬手抹过自己的脸颊，拭去小脸上发痒的感觉，抚摸步飘然的发丝所划过的痕迹，但是却失败了。因为他的双手，他的整个人儿，正被步飘然包成了春卷的模样，住外走去。
于是，步思无先是十分不舒服的皱了一下他的小眉头，然后才又在睡梦里继续甜甜的笑着，而且越来越甜。
果然还是这个孩子，所以就是这个孩子了。步飘然满意的抬步出了圣心宫的内殿，朝步飘染、蓝苍羽、察迹飞点头后，四人才一齐离开了圣心宫的外殿。
看见了步思无的笑，所有人的一颗心这时才全都放了下来。原来，步思无居然是真的睡着了，完全不是出了什么事的模样啊！
在离宫的平稳大车上，步飘然坐在软垫上观察着一旁睡得正香的孩子，回忆、思考着这日、这十年来所发生的相关事情。
时间，果然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十年前，在皇后身上的那种平静的感觉，与他相似的淡然的感觉，如今慢慢地、慢慢地就再也找不到了！
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