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黎-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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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她遇到一个她心动的人,如果真的那个人也对她动心了,她一定会投入到恋爱中去。那个时候,所谓的罪恶感,肯定会被她掩埋在内心最深处的角落。
所以,那天晚上,她甚至连哭都没敢,只是手指摩挲着那方寸的照片苦笑。而一周过后,她就过劳而亡了。
来到这个世界,她首先要做的是生存,活下来。没有任何的冒进,多年练就的沉稳谨慎和自私自保很好的发挥了作用。
她明明是不喜欢三皇子的,明明是讨厌皇家的,可是,为了离开相府,或者,毋宁说为了获得可以自己支配的物质基础(嫁妆),她在明知道三皇子绝对不会待见她的情况下嫁进了高阳王府。
如果说三皇子是以利益为主,无心无情的,那么,其实,她也不过是半斤八两。不同的是,三皇子掌握权势,而她,处于无权无势被支配的地位。但是,她内心也清楚,即使是那样不对等的关系,如果三皇子拿出十一的诚心来对她,她也会回报百分之百的诚心。在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时,她努力表现的,甚至自我暗示着镇定、从容。但是,潜意识里,她是不安的,渴望温情信任的。
可是,三皇子完全没有对她表现一点点的温柔,所以,她也让自己彪悍坚强的活着。其实,说白了,她不过是个被动型的人,还害怕自己的付出被别人践踏而只求自保。
即使是现在,三皇子说了对她有情,可是,在那个偏院生活了两年,她已经不能满足于“有情”两个字,就为对方牺牲了。她需要自由、自主的支配自己的命运。所以,她没有回应三皇子的感情。
可是,即使是她自己心动的人,她也没有勇气追求,面前躺着的白宁非,她在第一次见面时,心跳的难以自制,拼命握紧拳头才能制止自己手颤抖。可是,因为明显看出白宁非不喜欢她,她甚至都没有想到去争取一下。她给自己的借口是,仅仅是好感,是自己心中的感觉,自己心里守着便足够了。就跟那人当年恋慕着她父亲的时候一样,不去表达,只在自己心中守着那一份爱恋。
可是,她知道,不过是借口,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让她自由的追求幸福,即使是离开了王府的那个荒院,她身边还是有三皇子。而即使到了三皇子看不到的地方,她也没有办法对自己喜欢的人,坦言自己的身份。可是,带着谎言的感情,终究不可能完满。除了这个,其实,最大的原因,不过是她不信任别人,她害怕在对方知道她的身份后看到鄙夷、漠视的神情,更害怕对方把她带到三皇子面前。
说到底,这捡来的一生,因为没有投好胎,她只能隐姓埋名,小心翼翼的活着。
当然,她也知道,如果她有武则天的能力、魄力,她也可以活得很风光。可是,首先,她是一个不能狠心的人;其次,她是一个懒人,勾心斗角什么的,太浪费脑细胞了;再次,缺了前两者,她也就注定了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她自己,也安于做一个小人物,自由自在,还能对别人有点用处。
所以,即使是没有爱情什么的,她也知足了。反正刘大夫还不是,三十多了还是一个人过日子。这样想着,她也就平衡了。
可是,在看到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白宁非时,她还是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她对白宁非的第一眼,是惊艳。明明霸气比不上三皇子,美貌比不上欧阳岚,纯净比不上籍维,妖孽比不上籍涅的十一,可是,她看到白宁非的第一眼,确实是惊艳的感觉。那种言笑都难以遮掩的峥嵘之态,那种俊朗刚毅的气质,那种杀伐果断的坚决,是她从小时候开始就喜欢的类型。几乎可以算是她心目中理想男人的样子。
可是,她在惊艳过后便知道了,千万不要太投入,第一眼越是惊艳,后面接触过后就越是失望。因为人无完人,所谓绝对美好,只能存在于小说之中。本来,她还是想着抱着欣赏的态度跟白宁非像朋友似的相处的,就像她高中时代与她暗恋的那个男生的相处方式。可是,白宁非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之感。她那本就需要压抑的情绪,自然也不足以驱使她去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
可是,就算是理智上告诉自己别陷进去,就算是行动上不去接近白宁非,喜欢的心情却是不能消失。或者,正因为表达不出来,不被人知,相黎便以为是安全的,潜意识里,纵容了这种心情的滋长。尤其是,为了对抗她因为三皇子对她的好而产生的动摇心情。
在知道白宁非受伤的那一刻,她有一瞬间的大脑空白,在她的意识里,白宁非是主将,除非战役完败,主将绝对不可能受伤。即使是在抗日战争时期,国民革命军牺牲的最高将领也不过是一个师长,张自忠。而现在,不过是局部战争,作为主将,受伤的几率太低了。
除了这些概率问题,她更加觉得,白宁非那样的人,应该是不败的。尤其是,看过白宁非在校场跟三皇子比武之后。
可是,她忘了战场的瞬息万变,忘了这个世间没有绝对。明明是一场胜仗,在战后回营时却发生了主将受伤,皇帝的儿子失踪的惨败。
不管是不是敌人谋略高明,有这样的败仗,都是绝对的耻辱。不过,即使这个时候,她也相信,白宁非醒来以后,仍然是运筹帷幄、杀伐果断的一方将领,而绝对不会被这次耻辱击倒。
她显然忘了这种杀伐果断的一方将领,是连最最基本的遵医嘱都不懂的的人。
难伺候的白将军
明明是让人沉睡三天的药量,可是,白宁非却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醒来。当时,帐中守着的两个人,都没有料到白宁非早醒,即使是内力高超,能够凭借人的呼吸判断是睡是醒的樊丑,也因为跟相黎争论跟分了神,没有注意到白宁非的苏醒。
白宁非清醒后听到的第一个句话是:“我都说了不睡了,白将军到现在还不清醒,还发起了低烧,要是我现在睡了,万一他伤口恶化怎么办?”
然后,另一个声音响起:“白将军的护理我也能做嘛,好歹我也跟在您身边这么长时间了。不就是每隔一个时辰便用棉布蘸水降温吗,如果连这点都不会,王爷早就让我自杀了。”
接着,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我不是说你不会,不过,我是大夫嘛,护理这种事,自然还是该我来做。你的任务是保护我的安全,不是抢我的活干,你这样做,是在侮辱我的专业。”
然后,另一声音说道:“王妃,我知道您医德高尚,可是,您也要注意休息嘛。您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这样不眠不休的照顾白将军,万一身体垮了,您让我如何跟王爷交代呀。”
接下来,一个激动的声音响起:“我不是纸糊的,不会因为一两天没有睡觉就垮了的。倒是你,想跟你家王爷交代,与其想着让我休息,不如出去把他找回来,他现在生死不明,不是比我更值得你担心吗?”
然后,另一个声音答道:“王妃,小人跟您保证过,王爷绝对会平安归来的。”
然后,一个声音颓然道:“樊丑,我还曾经想过你家王爷到了战场连手指头都不用动,就可以建功立业呢。可是,他现在失踪了呀,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绝对吗?”
然后,另一个声音柔了好几度道:“即使这样,您也不能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呀。”
然后,房间里久久的沉默,只能听到三个人的呼吸声。白宁非虽然知道这个时候醒来不合时宜,无奈,他的嗓子疼得如刀割一般,只能发出声音示意两人他醒过来了。
相黎不是不想吃东西,可是,她又出现了几个月前的吃了就吐的状况,这个时候,她自己也不矫情了,连借口都懒得找,直接给自己判定为压力过大。尽管极力装作无辜,可是,她担心三皇子的安危,担心白宁非会不会醒不过来。没有看到白宁非醒来,没有看到三皇子平安归来,她的脑中就仅仅的绷着一根弦,让她完全没有办法放松。尽管理智上不断说服自己,就算是这样瞎操心也没有用,该发生的事情即使你担心它也是照样会发生的。现在要做的是保存体力,等着白宁非醒来照顾他,等着三皇子回来为他包扎伤口。
可是,她却完全做不到。
明明心里还是平静的,心跳也没有失了平常的速度,也没有感到心窒慌乱,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进食,没有办法入睡。
只能这样每隔一段时间就跟樊丑进行一段类似的无营养的对话。
好在, 白宁非的呻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相黎看着白宁非睁开眼睛,迅速的拿了杯水走到他面前问道:“要喝水吗?”
然后,看到白宁非几不可察的点点头。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个摄像机进入相黎的思维的话,会发现,在一个角落的她,不合时宜的为自己的聪明判断沾沾自喜着。
因为怕白宁非的伤口裂开,相黎只扶着他微微抬起了头,把茶杯放到他的嘴边让他喝。如果她有护理经验的话,这个时候,最起码应该拿着一个小的汤匙喂白宁非喝。
白宁非喝了半杯茶水之后,便不再喝。相黎放下茶杯,又拿了两个枕头把白宁非的头垫得高了些。然后,才转头对樊丑说:“白将军醒了,让伙房去做饭吧。不要对伤口愈合有刺激性的食物,军中应该有专门做伤员饭的厨子。顺便把那包药也拿去熬了吧。”
樊丑点了点头,然后,在走到门口时,突然转回来说:“向月,你要吃什么?”
这是樊丑第一次喊相黎的名字,大概是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我要一碗皮蛋瘦肉粥吧。”
相黎本来想说什么都不想吃的,可是,看到樊丑期许的眼神,终究还是妥协了。
樊丑走后,帐篷内只剩下相黎和白宁非两个人。
相黎看了看白宁非欲言又止的神色说:“白将军醒了,有一会儿了?”疑问的语气,肯定的态度。
白宁非看着相黎,神色复杂的点点头。
相黎看着白宁非纠结的表情,内心也纠结了一番,别人或许还好骗一些,但是,白宁非,本来就讨厌她,也不像那种会因为别人的身份而改变自己态度的人。相黎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态度跟他解释。
于是,她试探的开口:“如果我说,我刚才跟樊丑在演戏,练习脚本,不知道白将军能不能相信?”
这是一个多么明显的赤 、裸|裸的谎言呀,可是,白宁非竟然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要不是半个时辰前刚刚试过白宁非的体温,相黎真的怀疑他发烧把脑子烧糊涂了。
看到白宁非的反应,相黎尴尬的呵呵笑了几声,然后,开口说道:“您受伤了,三皇子失踪了,所以,樊丑拿了代表三皇子身份的龙凤配,暂时,把三军的指挥权交给陆副将军了。虽然您能这么快醒来是好事,但是,希望您知道您的胸前在昨天刚刚中了一箭,并开了一个一指长的刀口,所以,七天之内,请您卧床静养,不要考虑军务,也不要试图下床。要不然,伤口裂开,我家先生不在,您可能就只能跟阎王老爷打仗了。”
白宁非看了看相黎,声音略带沙哑的说道:“本将从军十年,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岂能因为这点小小的伤口就卧床不起?”
相黎听了白宁非的话,嘴角微微抽动,但还是耐着心说道:“伤口跟伤口毕竟不一样,如果您胳膊被划了一个伤口,即使是更长的伤口,只要没有划到动脉,只要您意志坚强,上点药继续杀敌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您伤的是胸口,要不是您的心脏长偏了了些,要不是有护心镜缓冲了一下那支箭的威力,现在您早跟阎王老爷喝茶了。七天卧床静养,是最低限度的要求。”
白宁非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说道:“如果本将没有记错的话,我才是这里的主将。整个军营,都要听我号令。你一个小小的大夫,难道还想命令于我?你可知现在战势,耽误作战,是你能担待得起吗?”
如果不是有着身为大夫的良知,碰上这样不合作又自大的病人,相黎真想骂他一顿抬脚离开。
“白将军,如果不是我这个小小的大夫和我家先生为您开刀把箭取出来,并为您缝合伤口,您现在已经流血而亡了。不管您的身份有多高贵,即便您是当今圣上,生病受伤也要遵医嘱,这是最起码的常识。”
相黎说完,干脆不理白宁非。离开床边,自己去看书。
白宁非有心起身,可是,失血过多,加上麻药的效果未退,他试了几次竟是连坐都坐不起来。
相黎那眼角瞥了瞥白宁非的动作,以及看到他胸前泛起的殷渍,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白将军还是莫要逞强的好;您再动下去,伤口崩裂,我可能会为了考虑您的养伤,让您服下昏睡七日的麻药计量。不过,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