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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错嫁良缘之一代军师-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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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了!”坐在门槛上的程航率先看见卓晴,她的脸色很差,看起来很疲惫,似乎连走路都没有力气。楼夕颜迎了上去将她护在怀里。卓晴微微摇头,回道:“我没事。”
   楼夕颜扶着卓晴走到外厅,夙凌僵硬了一夜的身子忽然贴着石壁慢慢地站起,炙热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院门外那道孤傲的身影也像是瞬间被定住了一样,幽深的视线紧锁着她。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却又没有一个人敢问她结果,终于还是程航憋不住,低声问道:“她怎么样?”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等着结果,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凝重,只除了院门外的敖天,她生他就生,她若是死了,他就陪她一起!
   卓晴探究的眼神掠过假山旁的夙凌和远处的敖天,终是淡淡地回道:“她活着。”
   她活着!
   程航和夙任几乎是同时低叫:“太好了!”青末没事!他们都不敢想象,要是青末死了,这个残局该怎么收拾!夙凌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靠着石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好像他昨夜都没呼吸一般。众人都在雀跃,卓晴微微抬眼,只看到院外那抹墨黑的身影在听到她的答案之后,默默地离开了。
   那一剑刺出之后,他只怕再难出现在云面前了吧。
   “什么时候可以把她接回将军府?”
   卓晴回过神来,夙凌已经走到地面前,卓晴摇头回道:“现在不行,最少也要过了危险期。”夙凌一脸的胡渣,眼睛也熬得通红,手中居然还拽着染血的丝绢,整个人明显瞧悴,昨晚他是受了一夜煎熬吧!她知道夙凌对云是有情的,却不知这情竟已深到这种程度!卓晴开始为难,是否要告诉他真话。
   危险期?光听这个名称,夙凌心就是一紧,“说清楚。”
   所有人的心也再一次提了起来。
   卓晴思索了好一会儿,低叹一声,回道:“这一剑穿胸而过,就算没有伤及心脏也是严重的贯穿伤,如果这几天没有什么并发症,按照她原来的身体状况和恢复力,五天后应该可以移动,如果这几天伤口感染……”卓晴自己也不愿意说下去,简陋的医疗设备、粗糙的消毒措施,发生感染的机会很大,再加上没有抗生素,她实在不愿意也不敢想象若是伤口感染,云该怎么救!
   经过一夜的折磨,夙凌脸上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喑哑的声音微颤但仍是坚持问道“会怎样?”
   满脸的胡渣让他看起来很狼狈,幽深的眼眸直视着她,对上这双如大海般深沉幽冷的眸,卓晴决定不去隐瞒那最坏的结果,深吸了一口气,卓晴清晰地回道:“轻的话伤势会好得慢,可能留下后遗症,重的话———会死。”
   卓晴话音未落,夙凌刚才还算平静的双眼中涌起了波澜,她以为他又会失控,不料他只是缓缓闭上眼睛,喑哑的声音里皆是疲惫,“我应该怎么做?”
   卓晴一直紧闭的唇角终于轻轻扬起,这个男人看来是爱惨了顾云,只怕今天之前,他自己也不知道吧。心中有了主意,卓晴忽然上前一步,用力拍拍夙凌的肩膀,回道:“这几天她的身体可能会发生高热、呼吸困难、气喘等现象,所以要有人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有情况就立刻通知我。我已经帮她过了第一关,现在是第二关,这一关就要靠你了,我希望你能给她力量让她渡过这一关。未来的三天是最关键的时刻,如果她熬得过去,就活了。”
   侧头扫了一眼肩膀上纤瘦的手,夙凌抬头看去,卓晴对他淡淡一笑。夙凌脸上一僵,后退一步躲开卓晴的手,脸色恢复如常,对着身侧的夙任说道:“夙任,这几日由你统领夙家军保证京城安全,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就来这里找我。”
   夙任一怔,低声回道:“是。”大哥为了她连庆典都推给他了,对人家只怕不仅仅是动心这么简单,冰炼果然没选错人。
   夙任正要离去,夙凌又忽然叫住他:“还有,你去单大人那里了解此案的过程,然后以我的名义拟写一份奏折呈给圣上。敖季杀人掠婴、淫辱妇女、攻击驿馆、破坏庆典,此人身犯数罪,理当受车裂之刑。”
   车裂!夙任微惊,夙凌脸上的杀意连瞎子都看得出来,夙任不敢说什么,点头回道:“是。”
   夙凌不再说话,大步进了里间。程航看着夙凌冷傲的背影,心下不禁感慨起敖季的悲惨来。昨夜刚找到夜魅,他就被盛怒中的敖天挑了手筋脚筋,现在夙将军又亲拟奏折要将他车裂,皇上十有八九是准的。这敖季谁不好杀,偏偏要杀青姑娘,真正是不知死活啊!
   卓晴微微皱眉,这夙凌果然不是好惹的主,她还是不要让她知道自己骗他的事情比较好。   
   抚在腰间的手轻轻拍了拍,楼夕颜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累了吗?”  
   “嗯。”卓晴点头,她还真是累了,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对她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但是刀下那个人是云,就不一样了,她现在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楼夕颜轻轻擦拭着卓晴额间的薄汗,轻声叹道:“我扶你回房休息。”
   卓晴靠在楼夕颜怀里,两人一起出了外室。管他呢,云没事就好,有夕颜在,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夙任走了,程航也匆匆离去,偌大的外厅里,只剩下五六个御医面面相觑,坐了一整夜他们也很累,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走。这一整晚下来,他们其他的看不懂,有一件事看明白,就是里面躺着的邢位姑娘,要是有个万一,所有人都得跟着倒霉!
   撇下外室一群人,夙凌独自进了里间。满屋的蜡烛早已燃尽,只留下一地的蜡痕。
   术床上,青末换上了素白的单衣,前襟轻轻地搭在胸前,厚厚的白布绑带缠在胸前,似乎将她紧紧地捆绑起来一般,显得她更加瘦弱。始终束起的长发披散在身侧,额间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她的脸上。白色的衣裤,白色的床单,苍白的皮肤,单一的白色莫名的让人恐惧,夙凌缓缓伸出手,拇指轻轻地摩挲着那张比他手掌还要小的脸,他需要惜她的体温来安定他惶恐了一夜的心。
   “我,该拿你怎么办?”看着眼前几乎随时淡去的女子,他真的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奇特的人,她醒着的时候,坚定的眼神、明睿的智慧、不凡的身手,都让人忽略了她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而此时,她又孱弱得像是随时都会逝去。这样的女子,他该拿她怎么办?
   满是粗茧的大手将顾云白皙的手包覆在掌心里,夙凌心中有了答案。
   时间过得很慢,似乎已经煎熬了一世,日子才刚刚过去一天,时间又似乎过得很快,他只是这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青天已换成夜幕。
   夙凌靠坐在床边的木椅上,始终没有松开掌心中的皓腕,只是掌心越来越高的温度让夙凌有些不安起来,床上的人轻轻动了动,呼吸越发急促,眉心无意识地聚在一起,口中喃喃地说着什么。
   “你说什么?”夙凌微微伏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她的唇边,努力地倾听她的声音。一声带着哭腔的模糊颤音传人心里,“疼……”
   好不容易听清她说什么,一个“疼”字像是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他的心里,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以为他的心已经够痛,不会再痛了,但是此刻,这一声声轻得几乎消散在空气中的呢喃,却让他深刻地体会到什么是痛彻心扉的感觉。
   夙凌以为她已经醒了,刚想问她哪里疼,却发现顾云的眼睛还是紧闭着,刚才喊的那一声“疼”只不过是她疼到极致时的无意识呐喊而已,他的B  bS.JOoy oO 手轻轻搭上她的额头,果然如心中猜测的那样,很烫!
   想起之前卓晴说她有可能会发热,夙凌的心倏地提了起来,这不会就是她所说的并发症吧。
   顾云梦魇般低喃着疼痛,手心的温度也在不断升高,一种陌生的情绪撕咬着夙凌的心神。夙凌鹰眸一暗,低吼道:“来人!”
   外间留守的两名御医倏地一惊,两人还没来得及赶过去,里间已经再次传来夙凌焦躁的低吼声,“御医!”  
   “是。”  
   两名御医领命进入,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子脸色潮红,有些不安地扭着头,嘴
 里喃喃地说着什么,夙凌指着其中一个年纪较长的老御医急道:“快给她看看。”
   “是,是!”老御医不敢耽搁,立刻迎上去诊脉。
 
   看向一旁年纪稍小的御医,夙凌命道:“去把青灵请过来。”
   “是。”年轻御医转身向外跑去。
   老御医把了半天脉,一个字也没说,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点头。夙凌急道:“她怎么样?”
   “疼。”
   老御医还没来得及回话,顾云一呼痛,让夙凌又是心痛,脸色也更加晦暗几分。老御医顿时满头是汗,久久不敢回话。夙凌早已经没了耐性,冷声低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她止痛啊!没听见她喊疼吗!”
   “是,是!”老御医回过神来,嘴里连忙答应,一时间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为她止痛。他久久不动,夙凌的脸色已经可以用狰狞恐怖来形容。
   老御医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最后决定用针灸点穴止痛,这个是最快的办法了,老御医赶紧拿出随身带着的银针。
   “等等!”此时,卓晴清亮的声音在里间响起。
   看清进来的人,老御医暗暗松了一口气,赶紧退到一旁,恭敬地唤道:“楼人。”刚才为床上这位姑娘把过脉,伤势虽然凶险,却还不至于危及性命,不过夙将军如此激动,还是让他不免心慌,楼夫人来了,他提着的心总算能放下来了。
   卓晴快步走到顾云身侧,手抚上顾云的额头。体表温度很高!察看胸前绷带,并没有血色,说明伤口没有裂开。卓晴微微伏下身体贴着顾云的前胸,仔细倾听,没有听诊器,听的效果不太好,不过基本能判定胸腔内没有太多积液。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起身对着身后的仆人说道:“去端一盆清水和一盆烈酒过来。”
   “是。”家仆立刻出去准备。夙凌看她不再诊治,急道:“她怎么样?”
   卓晴揉了揉太阳穴,低声回道:“没事,正常的术后反应而已。”也许是昨天做了一晚上手术,精神高度紧张,她的头痛了一整天了,好在云得情况比她预料的好一些,目前只是发热而已,没有其他并发症的预兆。
   夙凌手再次抚上顾云的额头,灼热的温度简直烫手,而卓晴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彻底惹怒了夙凌,“她的身体热成这样叫正常?”
   “她目前只是发热而已,待会儿用清水和烈酒交替给她擦拭额头和四肢,只要体温不再升高就没事。”理解夙凌心焦的情绪,卓晴好心地解释。可这非但没能熄灭他因为担心和恐惧燃起的怒焰,反而让他更加失控地吼道:“就这样,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止疼?!你要让她这样一直疼下去?!”
   “我没聋,你用不着吼!”头本来就已经够痛了,他还朝她吼!卓晴也火了,“她现在这个样子,什么药也喝不下去,伤口在心脏,又不能敷任何麻醉药在上面。针灸麻醉不是什么时候都适用的!你自己又不是没受过伤,谁不是熬过去的!”这里又没有注射止痛剂,难道云痛苦她不心疼?!简直混账!
   夙凌语塞,他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但是耳边传来她一声声痛苦的呢喃,这比他自己受伤还要疼得多!心里的烦躁与心焦无处发泄,夙凌一拳狠狠地捶在石墙上,嘭的一声闷响在这个晦涩的夜晚响起,就像是击中所有牵挂顾云性命的人心。
   “夫人,您要的水和酒。”仆人端着求和酒进来,敏锐地发现屋里的气氛不太对劲儿,两名御医满头大汗微微发抖地站在那里,夙将军面对着墙站着。
   “放这儿吧。”卓晴看了夙凌一眼,摇了摇头,又对着仆人轻声说道:“找个丫头过来照顾她。”夙凌这个样子,只怕云没脱离危险,他就要疯掉了!
   “不用。”仆人还没来得及回道,夙凌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要说的话,他转过身,眼中的波澜尽敛,走到水盆旁站定,拿起棉布蘸了烈酒,拧干后轻轻地擦拭着顾云的额头、手心,动作笨拙,却是格外地小心翼翼。
   卓晴张了张嘴,面对着这样一个情深的男人,她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清晨的阳光依旧如约而至,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有所改变,晨光透过轻薄的窗纸,隐约地投射在木床上那抹瘦弱的身影上。
   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嘴唇干涸,两条秀美中带着英气的柳眉微微皱了皱,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抖动着,眼珠子在眼皮下转动了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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