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起天下-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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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地甩下一句话,我夺门而出。
怨谁?怨天!怨命!
本以为经过了这么多年的乱世挣扎,我的内心早已坚硬的坚如磐石。无情、无心、无爱。
可是现在才知,我,到底还是不够的。
在邝王府的后院,我像是一个午夜的游魂,失魂落魄的漫无目的的游走。光脚踩上浑圆的鹅卵石台阶,我呆呆地坐在了后院凸起的假山上,等待黎明的到来。
洛阳城郊的一座荒宅。
“什么?——梅葚住进了邝王府?!!”一声尖细的女声低低的传出,带着一丝惊讶和怨恼。
“是。明天便是邝王爷的六十大寿,到时候邝王府定是更加的防守严密。枭王在此时住进邝王府,是不是已经知晓了我们的计划?”一个男声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嘶哑道。
荒宅内一片寂静。
“不可能。或许是巧合,听说邝王爷的小儿子邝胤正是梅葚的七个夫婿之一,明天邝王爷大寿,作为未来媳妇的她提先住进邝王府也是无可厚非。你可能是多心了!”片刻之后,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低沉的女声。
“希望是这样。”男人低叹一口气,一想起梅葚对付敌人的那些狠厉手段,心中就如论如何无法舒畅起来。
“不管了。总而言之,明天我也会去为邝王爷贺寿。介时我提前先派人混进邝王府,到时候你们接到我的信号再动手。一次成功,若不然——,后过想必你们也知道。”第一个女声咬牙,狠厉地语气斥响在荒宅内。寒风吹过,让身边的两人都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第一百七十七章 小阴谋
德高望重的邝王爷的生辰,就连用脚指头来想,也不可能普通得了。
所幸,在一大清早,邝胤便为我准备好了今天所需要穿的衣物。乳白色镶金丝的锦绣缎袍,风情摇摆间有着男式衫袍的阳刚,却又不失女性的柔媚,束腰上款款别上了一枚精致小巧的玉佩,碧玉通透,缠绕着血红丝线,红的鲜艳、绿的透亮。
七彩旋色彩绸将乌黑的发丝高高束起,竟将威严发挥到了及至。
“你好美。”
邝胤的赞美直接而热烈,眼神中毫不演示热切让我心虚的红透了耳根。对于邝胤,这个霸道而冷漠的男子,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这种感觉,三年之后约满,若可能,我到是不介意有这样一个朋友。
邝胤像是没有注意到我明显的拒绝,身手一把揽上我的腰肢。高大的身躯紧紧的倒贴上我,温暖的身躯散发着淡淡而莫名温馨的味道。
“若可以,今天还是陪在我的身边为好。”
感觉到我浑身僵硬,邝胤俯身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道。
温热的气息钻入我的耳畔,那标准的磁性的嗓音丝丝叩动着我的心弦。若是不知情的人看来,我俩此刻亲热的模样,实在是羡煞旁人。
“你——,什么意思?”我一惊,诧异的抬眼望像头顶上那张俊美刚毅的面容。从我的角度望去,清晨的阳光下,棱角分明的线条发出乳白色柔和的光辉,如墨色的深瞳带着琥珀色的浅色吣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俊美的不可思议。
邝胤有点得意的看向我,嘴角轻轻勾起,道:
“有时候女人最适合的还是乖乖的待在男人的背后,等待着男人的保护!要不然,这对于作为你的未婚夫的我来说,是一种侮辱。”放在我要上的大手慢慢收紧,靠上我的后背,带着晨曦中的温暖。
得到他莫名的保证,心中突然涌出一阵安心,感激的看向他,冲着他粲然一笑。
邝王府位于洛阳城外西南虞门前,与李晔叔叔蟠西郡王府相邻,邝王府的珞园院门向东,旁临九曲隅,园内的水景乃是一大胜景,皆为环池而筑、参差落差,布置得宜。院墙处老柳盈堤,偃卧波上。
此时正是初开春晓,嫩芽吐蕊,假山亭台间蔚然深秀,美的不似凡间。
“没想到邝丘申这个胖子竟然还对建筑这么有研究,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只可惜——,这么多火红的绸布——,邝胖子是打算在今天将自己嫁出去么?”我皱着眉头看着满园的大红灯笼,和亭台间门柱上缠的层层叠叠的大红色缎绸。
邝胤抿嘴而笑,将我企图扯掉红筹的手拍掉。
“不是要去选礼物么?走吧!”一把拉起我的手,邝胤一副诱拐良家少女的色叔叔模样,让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喂!你到底是在计划着什么啊?这么急于将我支离开这里——,该不是——?”我危险的眯起双眼。
“瞎想什么?”狠狠地戳戳我的脑门,“下午宾客们便会上门祝寿,你这权掌天下的摄政王总不会想呆在这里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吧?别忘了,今天的主角可是家父。”
我没有想到邝胤竟然也会有这么一面,竟然也会和我开玩笑?不由吃惊的睁大了双眼,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邝胤是个聪明人,能让他发生这么大的转变的事情,一定不简单。我自问不是花痴,不会自恋的认为他是因为什么喜欢上我,所以才性格大变什么的。勾起嘴角,我不着痕迹低下头,窃喜,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有什么瞒着我。
从珞园出来,我们选择走后门。
刚打开门口,便看见萧白和萧十一郎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站在了门口。萧十一郎已经恢复了以前的俊朗,星眸剑眉,一副翩翩富家少爷模样。让他做我的侍卫还是有点过份了。这么大的一个物体总是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心里还是一阵不舒服。不过是当时的一时冲动,竟给自己招来这么一件麻烦事。
“小姐,请上车。”见到邝胤拉着我的手出来,萧十一郎迅速的低下头来,恭敬的站到一边,疏离的俯下身。
到底是被伺候惯的人,完全没有做下人的样子。即使装的再像,可那骨子里透出来的桀骜还是让邝胤皱了皱眉头。
“走吧!”
马车咕噜噜的在青石路面上滚动着,邝王府周围的五公里内都没有任何任何百姓民居。孤零零的一大座庄园,即使是周围亭台楼榭、美轮美奂,可论起繁华和热闹,还是略显得有点清冷。
随着我们的马车才刚离开,珞院的后门口便多出了六个神态不一的绝色男子。望着我们远去的车影,皆是勾起淡淡的一笑。
“邝胤这小子,倒是抢了一份好差事!留着我们这些人在这里累死累活的!吃力不讨好!等到时候我们的小公主兴师问罪起来,我们可是头把火,他却可以撇的一干二净。”方慕谨懒懒地斜靠在门框上,白衣胜雪,一副慵懒的样子。
“你不想做可以不做。”杨*斜睨着他,双手交叉负在胸口。
“得了。别吵了!事不宜迟,还是快点吧!”卓尔凡转身离去,轻轻的关上后门。
我很小气,我一直都很小气。
这一点我十分清楚。
虽然已经买了生日礼物,可心中也知道。我这生日礼物也实在是拿不出手!怯怯的瞄了一眼身边面无表亲的邝胤,心下越发不安。
“那个——,邝胤,我这礼物会不会太寒酸了?”
“嗯?什么?”
邝胤的样子像是在心不在焉,对于我的提问,一副很茫然的样子。
“怎么了?”我好奇道。
“没什么。”摇摇头,邝胤一把揽过我,敷衍道:“冷么?”
“不冷。”我赌气道。
他,有事情瞒着我,我忿忿地想。
昏黄的皇宫大内,透着淡淡的龙延味的檀香撒下一长串的灰烬,滴落的烛泪早已渗出盏延。
李晔重重的咳嗽了几下,像以往一样,再没有人端着镶金的钵盂屁颠屁颠地跑到自己身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过来嘘寒问暖。
自己已经被软禁了,不仅仅是软禁,甚至已经将自己和外界的一切联系都已经切断。自己是一个王!一个胸怀大志、雄心满满的帝王!大好的河山等待着自己去统治,还打算要将自己曾经所遭受的一切凌辱都要还回去的王。
无力感袭上心来,单手抚上自己发烫的额头,李晔疲惫的摊开奏章。
“混账!!”李晔嘶声厉吼。
“人呢?人都死到哪里去了?奏折?朕要批阅的奏折呢?”通红着双眼,李晔狠狠地将手中的明黄色奏折仍到一边。
奏折是三天前的,朱笔已经在上面刻画了许多痕迹。每一天的批语都一样——已阅。
每一天每一天,李晔也只有批阅着这些已经过期的奏折来聊以自喂。自己只是病了,可不是人傻。有些事情等到身边空无一人的时候才会看的更清楚。自己已经是一个孤家寡人,若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自己的时日也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熏烟袅袅的升起,浓烈的香气飘过李晔的鼻腔。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柔白色的薄绢连忙捂住嘴角,喉中一热,一股腥热的温润渗出嘴角。
“喝喝——。”
看着薄绢上粘稠发黑血迹,李晔心口一阵凄凉。真的要死了么?上天还真的是对自己不薄,至少在临死之前,自己又一次坐上了这张李家人坐了两百多年的椅子。至少,在临死之前,他不能让李家人从这位子上掉下来。
潺潺巍巍的站立起来,李晔吃力的站直了身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俯身从龙案的最下层,抽出一个紫檀木盒子。
盒子雕龙盘云,泛着黝黑的光泽,清冷的烛光下,沉沉的晃花了李晔的双眼。小心的打开盖子,李晔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双手从紫檀木盒中捧出一卷蜡封好的明黄色布帛。
“皇上——。”一声清脆的嘤蹄突然的在门口想起,打断了李晔的沉思。
第一百七十八章 遇变
“皇上——。”一声清脆的嘤蹄突然的在门口想起,打断了李晔的沉思。
“什么?!!”李晔连忙将手中的东西往紫檀木盒子中塞去,将盒子用腿上的龙袍盖住,捂在自己的身下。
“皇后怎么来了?”掩饰住自己的狼狈,李晔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潮红。
“皇上不欢迎臣妾么?还是——?皇上在怕我?”嘲讽的勾起嘴角,何皇后年过三旬却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轻勾起拖在地上的纺缎莨绸纱群,款款地朝着李晔的身边走去。
“皇上,今个是邝王爷的六十大寿。按着规矩,我这个皇后名义上还得叫他一声舅舅,这个面子还是不能不给的。只是……这要如何个给法……还得皇上您给妾身拿个主意。”一如既往的端庄,兰指丹蔻轻轻的敲击着龙案的边沿,何皇后眯起双眼,侵略的逼近李晔,吐气如兰,撩拨的李晔一阵颤栗。
“你是什么意思?何芷,朕自问待你不薄,自长安落难伊始,哪一次的罪过不是朕对你处处维护?而今你却要如此待朕,究竟是安得什么叵测居心。你别忘了,你们何家如今还在襄樊华家避难,只要朕一声令下,朕便可以灭了你们九族。”僵直的绷紧的身体,李晔将放在龙案之下的大手攥紧,不着痕迹的掩护着手中的盒子,双眼通红,对视上何皇后的陌生眼神。
襄樊华家,据说曾是先帝李隆基在世之时,为皇家留下的最后一丝希望。若不是看着李家真的即将落魄到万劫不复的境地,李晔绝不会想要动用华家这个最后的救命底牌。
“华家?”何皇后的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颔首微微侧转过身,勾露出秀美的线条。
“皇上,听说大周朝武氏在位之时,临终之前曾说过这么一句话——。”何皇后斜睨了一眼龙案边浑身僵直的李晔一眼,娓娓续道:“——李氏宗祠不倡,武氏后嗣不盛。天佑之,顺;天不佑,诛。日出山南,凤栖西山,乾刚独断,千秋霸业。——”
空幽的声音在偌大的御书房内回荡,何皇后的目光凄迷起来,丹蔻上尖锐的甲套深深地刻进掌心,渗出一丝猩红的血丝。
“你……你是怎么会知道——?!!”李晔“腾——”的从凳子上跳起来,怀中的盒子连同那明黄色的书帛一起滚落到地上,发出重重的一声沉闷,仿佛是一道闷雷,为李晔此时的心惊搭上不失时宜的附和。
看到李晔的事态,何皇后挑眉看向地上的帛书,轻轻地勾起嘴角,逐渐癫狂的大笑起来,轻移莲步,缓缓地俯身挑起那讽刺的明黄色,送递到李晔的面前。
“皇上是想立李*为太子吧?也是,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伶俐,知孝守礼,难怪皇上会喜欢。只是——,皇上难道就没有想到么?李*在山西的两年,衣食住行都是由梅葚监管着。巧言善变,这可是梅葚的拿手好戏。难道皇上就不怕你将来的江山最后还是要落入那梅葚之手么?”镂空的金甲勾着布帛,何皇后的眸光一直就状若无心的游弋不定。
“要不然呢?”李晔的面上闪过一丝痛苦,无力的靠在龙案上,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容,“给你?让你做那武氏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