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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河岳点将录-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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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道:
  “你干嘛老惦着武功,我就从来不想到武功的事。”
  云震哑然失笑,心头感慨丛生,不禁喟然长叹,道:
  “有一句俗语,饱人不知饿人饥,你武功高强,不知武功低弱的苦处,再者你性情和善,不喜争斗,因之也不知武功高强的好处。”
  白衣少女道:
  “武功低弱有什么苦处?”
  云震道:
  “真正能做列与人无忤,与世无争的人,世间没有几十,何况有些坏人,你不惹他,他照样要欺负你,如果武功高强,就有自御防身之力,若是武功低弱,那就只布任人宰割了。”
  白衣少女道:
  “难道不能躲起来么?躲在没有人烟的地方,坏人不就找不着你了?”
  云震道:
  “唉!既生天地之间,就该挺起胸做人,躲躲藏藏,那又何必活着?”
  白衣少女想了一想,道:
  “你说的话当然是对,不过,除了防身门御之外,我总想不出武功高强还有什么好处。”
  云震道:
  “当然有哇,尤其是在乱世,若是武功高强,就可平天下之不平,为人间伸张正义,那好处可就大啦!”
  白衣少女星目一睁,道:
  “真的?”
  云震点头道:
  “当然是真的。”
  白衣少女道:
  “你说我的武功高强么?我还从来没有和谁比过。”
  云震道:
  “真正说起来,我还不懂武功,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你的武功是十分高强了。”
  白衣少女嫣然一笑,低头沉思半晌,倏地一叹,道:
  “虽然有武功,我还是只想躲在家里,不爱管别人的闲事。”
  云震含笑道:
  “你是女孩子,以天下为己任,应是男子的责任,你不管闲事也好。”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顿了片刻,突然说道:
  “我把我的武功送给你,好么?”
  云震讶然道:
  “武功附着在你的身上,又不是有形之物,如何送人?”
  白衣少女道:
  “不能送么?”
  云震笑道:
  “你说如何送法?”
  白衣少女想了一想,摇头笑道:
  “真的不知如何送法,唉!若是有法子转让,我倒是舍得的。”
  云震含笑道:
  “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任何一样本领,都是破费工夫去求来的。”
  白衣少女一本正经地道:
  “我就是不劳而获,全未破费工夫。”
  云震朗声一笑,道:
  “你是仙女嘛,我是肉体凡胎,要不勤修苦练,这一辈子难有武功了。”
  白衣少女道:
  “那么干吗不练?”
  云震苦笑道:
  “为学须有师承,没有人教,我不知怎样练法?”
  白衣少女星目一闪,道:
  “我教你,好么?”




第 五 章
 
  云震含笑道:
  “当然好,只怕你不肯。”
  白衣少女连连点头,道:
  “肯,绝对肯,如何教呢?”
  云震微微一怔,笑道:
  “把你会的讲给我听,我照着去练,如此就好。”
  白衣少女道:
  “我什么都会啊!”
  云震道:
  “那么你先选一种教,若不厌倦,以后再教一种,不过,我听人说过,练武功最好是先练内功,扎根基最为要紧。”
  白衣少女道:
  “那么我教你练内功。”
  云震道:
  “好哇!我先谢谢你。”
  白衣少女道:
  “不要谢。”
  语音微顿,道:
  “练内功呀,就是——我从来没有练过内功啊!”
  云震闻言,啼笑皆非,心中暗暗想道:她武功高强,却不明白练武的法门,这也真是怪事。
  白衣少女爱莫能助,芳心之内甚为焦急,想了一想,道:
  “这样成么?下次遇上会武功的人,咱们向他打听练内功的法子,然后我再教你。”
  云震道:
  “好吧!”
  忽然记起‘罗侯心法’,于是说道:
  “其实,练内功的法子我也知道,只是深奥了一些,不能完全了解。”
  白衣少女大喜,道:
  “那么正好,你先说练法,然后我来教你。”
  云震道:
  “试试也好,反正闲着没书。”
  当下将那熟记心中的“罗侯心法”,一字不漏的背诵了—遍,道:
  “这就是练内功的法子,名谓‘罗侯心法’。”
  说罢之后,静静的望着白衣少女,等待她传授练习的方法,哪知等了许久,白衣少女依旧螓首低垂,默无一语。
  云震忍耐不住.低声问道:
  “你想出来了么?”
  白衣少女上靥一红,期期艾艾的道:
  “我还是不知道怎样教法。”
  云震见她甚为沮丧,急忙安慰道:
  “不要紧,你慢慢思索,我也来想一下。”
  白衣少女点了点头,再去寻思教内功的方法,云震则默默揣摩“罗侯心法”的内容。
  原来一般的内功,吐纳导引,练的都是丹田真气,这“罗侯心法”则是佛门禅功的一种,若是细加区别,一般内功是由“练气”入手, “罗侯心法”则是“练心”,两者截然不问.而“练心”比“练气”远为深奥,远为难练,另一方面。“练气”时走火入魔,不过身子坐僵,内腑受伤而已,“练心”若是走火入魔,则有狂乱疯癫,心性大变之虞,危险之至。
  云震凭着悟性,逐字逐句的探索“罗侯心法”的奥秘,虽然时有悟性,却花费了极大的神思,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突然感到头昏脑胀,沉沉欲睡。
  白衣少女看他眼皮渐垂下,身子摇摇晃晃,芳心之内大为关切,道:
  “你困了么?”
  云震含含糊糊的道:
  “咱们该动身了……”
  白衣少女道:
  “困了就睡一觉,迟,迟点启程不要紧。”
  云震迷迷糊糊道:
  “我头昏,想睡一觉。”身子一歪,卧倒下去。
  白衣少女见状,急忙移过娇躯,盘膝坐奸,扶起云震的头,搁在自己腿上。
  展眼间,云震已酣然入梦,白衣少女螓首低垂,端详着云震的面貌,神情之间,怜爱横溢。
  过了片刻,白衣少女眼帘一垂,自行打坐,不久也就入定了。
  随后,一条幽灵般的黑影,轻飘飘地移了过来,悄无声息,矗立在白衣少女身后。
  星光之下,只见那幽灵般的黑影略一停顿,随即缓缓抬起右手,屈食中二指,疾地点了下去。
  原来那黑影共是三条,另外两人已远远停顿下来,潜到近处,偷袭白衣少女之人,仅是其中之一。
  这一指其疾如电,眼看即要点在白衣少女身上,立在两三丈外的那匹白马发觉敌人,陡地引颈嘶鸣,同时奋蹄扬鬃,疾行过来。
  白衣少女突闻坐骑嘶鸣,顿时惊醒,但觉一股尖厉的劲风袭到,情急之下,脱口一声惊呼,抱起云震,贴地滚了出去。
  只听那暗袭之人狂笑道:
  “好一匹通灵的畜牲。”
  说话中,身形一闪,让过了疾行过来的白马,俯身探臂,再度一指点去。
  白衣少女若是单顾自己,足可逃出暗袭之人的追击,但她护着云震,行动大为缓慢,仓皇之下,眼看是无法逃脱这暗袭之人的第二击了。
  讵料,黑暗之中,突然响起一个阴森而激怒的声音道:
  “无知狂徒,教你识得金陵世家武功的厉害!”
  这声音细若蚊蚋,飘渺难闻,但每一个字犹如—柄铁锤,重重地敲击在那暗袭之人的心上,那暗袭之人身心猛地一震,突感心口一阵剧痛,双手扪胸,惨然一声号叫。
  白衣少女骇然站起,她内功深厚,虽在黑夜,一眼之下,依然看出暗袭自己的人,是日间在酒店中见过的少年,不由惊呼道:
  “仇一飞。”
  云震正当惊惶之际,闻得仇一飞三字,立即大喝道:
  “你退后。”
  大步冲出去,挡在白衣少女身前,挥手一拳,猛向仇一飞胸上击去。
  这都是瞬息间的事,只听一声惊喝,史文恭闪电般的扑了过来,同时叭哒一声,仇一飞也被云震—拳击上胸口,仰面掼倒在地。
  白衣少女虽然身负上乘武功,但毫无江湖经验,对眼前之事,大有张惶失措之感,唯一想到的是云震的安危,一见史文恭扑来,急忙将云震拉到身后,道:
  “你别管,让我一人来抵挡。”
  云震道:
  “没有关系,我先挡一阵。”
  史文恭惊怒交迸,匆匆望了两人一眼,俯身察看弟子的伤势,这时仇一飞面如金纸,口溢紫血,躺在地上寂然不动,人已奄奄一息。史文恭略一察看,已知他被一种绝毒奇狠的旁门武功,击中心脉,震碎内腑,命如游丝,去死不过一线。
  白衣少女暗中观察,也发觉仇一飞受伤惨重,生命垂危,心中暗暗忖道:这人伤得如此厉害,他师父若是拼起命来,如何是好?
  她芳心暗急,急起逃遁之意,眼看史文恭取出一粒药丸,投入仇一飞口中,未曾注意自己这面,急忙拉起云震,纵身朝马上跳去。
  但听史文恭厉吼一声,翻身纵起,双掌并出,凌空横击过来。
  霎时间,潜力怒卷,劲风狂啸,如山的掌力潮涌而到。
  白衣少女大惊,长袖一挥,拂出—股阴柔之极的劲力,斜斜迎了过去。
  两人所发的内力一触,只听裂帛似的一响,白衣少女心头顿时一震,但却藉那反弹之力,拉着云震,舣双飘落在丈许之外,史文恭也坠落下地,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云震虽也惊慌,但最关心的还是白衣少女的安全,转面一望,星光之下,见她花容失色,满面惊悸之色,急忙问道:
  “受伤了么?”
  白衣少女暗提一口真气,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周天,微微一笑,摇头说道:
  “没有受伤,不过,史老先生的武功也真是厉害。”
  史文恭闻言,羞忿交集,不禁震天一阵狂笑。
  凄厉的笑声,划破夜空,震荡四野,直入云霄。
  白衣少女内功深厚,耳闻笑声,不过惊惶而已,云震却感到耳膜一阵剧痛,头脑发胀,经受不住。
  云震自已有此感觉,以为白衣少女也和自己一样,因之强行忍耐,反将白衣少女拉在自己身后,朝着史文恭大声道:
  “是你们找来侵犯咱们,又不是咱们惹你,如今你要怎样?”
  史文恭笑声倏歇,双目之内精芒毕露,冷冷盯住云震,一瞬不瞬。
  他虽不言不动,但牙根挫得格格作响,胸头起伏如浪,垂胸白髯波动不息,神情激动,看来怕人。
  云震心头发毛,但恐史文恭猝起发难,袭击白衣少女,当下将白衣少女推开一步,眼望史文恭,昂然说道:
  “你到底想要怎样?”
  史文恭气极而笑,道:
  “老夫本来并未看走眼,只怪我那劣徒妄自逞能,嘿嘿!阁下这副装傻卖呆的本领,也算是武林一绝了。”
  仇一飞主要是伤在那隐形客手下,史文恭人在远处,未曾看出真相,只道是云震一拳击伤。云震武学肤浅,根本体察不出个中的差异,只有白衣少女明白云震的底细,觉得仇一飞的伤势甚为古怪。但她临敌经验甚少,虽然隐隐感到疑惑,大敌当前,来不及想这问题。
  云震先是一怔,随即明白对方所指,暗想既已将人打伤,自无抵赖之理,于是坦然道:
  “在下一时情急,打伤了令高足,但也说不上装傻卖呆四字。”
  语音微顿,接道:
  “事由令高足挑起,咱们不过自卫,事已至此,还望尊驾息事宁人,免动干戈才好。”
  白衣少女接口说道:
  “冤家宜解不宜结,双方本来没有仇怨,我看老先生还是早点带令徒去看大夫,吃药疗伤才是。”
  这两人全无江湖经验,说出话来,像内行又像外行,听入史文恭耳中,却刺耳之极。只是仇一飞所受的内伤非比等闲,史文恭与白衣少女交手过一招,心知单这一名少女,自己未必就能取胜,云震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因此虽怒不可抑,依旧强行忍耐,不敢冒然动手。
  他不理白衣少女,眼望云震,狞声说道:
  “息事宁人,倒也容易,但不知阁下是哪—门,哪一派,令师是哪一位高人?”
  云震朗声道:
  “在下是家传的武功,而且先父已经谢世。”
  史文恭暗暗忖道:武林中的成名英雄,从未听说有姓云的。
  忖念中,嘿然冷笑道:
  “答得好,既与‘罗侯心法’拖上关系,自是大有来历之人。”
  倏地厉声道:
  “你是否罗侯宫的人?”
  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
  “谁是罗侯宫的?”
  话声中,只见男女二人并肩而立,男的年纪约莫三十来岁,身形魁梧,穿一套灰布裤褂,女的大约二十六、七岁,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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