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三部曲.三世缘-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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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惶的脚步声全然朝同一个方向涌去,每个人好象都能看到东西,为什么只有我眼前还是一片迷茫?不远处的阁楼上传来乱嚷嚷的叫声,喊人的,怒骂的,担忧的,惊慌的,杂七杂八,分辨不出都是谁的声音。大批量的蛇四处蠕动,越爬越近,却听不清楚到底离得有多近。
我孤零零的站在雾中,只觉得耳中似有一群苍蝇在乱嗡,心慌意乱,不辩东西。很讨厌这种茫然无助的感觉,很讨厌这种孤独寂凉的感觉,横笛于前,我以极高的音调奏曲,内力系于串联的音符,高亢而嘹亮,穿透水雾,穿透云层,回旋于九重天上。
心跳随着笛声而越发急促,不知是曲调影响了心情,还是心情促成了曲调,点点滴滴一直汇聚成巨浪咆哮,玄重于一条丝线,仿佛再紧凑一点就会完全的绷断。心,在胸腔内激烈的颤动,血液如同沸腾了一般,飞腾狂涌,明明是热血澎湃,却有冷汗顺着脊梁落下。我什么都感受不到,只有满满的不安需要发泄。
看不到雾中的人影,看不到远来的箭影,听不到凌乱的蛇阵,听不到胆颤的狂呼。我在箭雨中奏曲,纤丽的笛声将一切的喧嚣湮没。好象是压抑了很久而达到了极限,好象是愤怒了很久而需要宣泄,好象是委屈了很久需要痛诉,好象是挣扎了许久需要安抚。孤独的世界无人能够左右,我已沉浸于笛声中无法自拔。
曲调越走越高,有什么在身体内裂开,喷涌而出的气息随着笛声四面激射,浓雾散去,箭雨不歇,湖水咆哮,激烈的碰撞,溅落无数碎玉,不停的融合,不停的破碎。官船已渐渐远去,只于雾中透射出几点隐约的红光。箭不停歇,密密层层,蝗虫一般在身周穿梭,每每要射中,却被笛声中所含的内力震落。
脚边,已堆出一个圆圈的落箭,无数的毒蛇四散,疯狂的扭动着身体,是为这曲调迷醉,还是临死前不甘的挣扎?音至极高,却忽然断了接续的调,紧绷的丝线终于断裂,眼前一阵的昏花,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我依然站在箭雨之间,抬着头,看着这些歪歪扭扭的箭,看着环绕三面的官船上那些东倒西歪的士兵,微微皱眉。倒下的人,动也不动,立着的人,全堵住了耳朵。我刚才做了什么?这些人又都是我杀的?不过是想要挡住箭雨,不过是想要激退蛇阵,怎会同时造下如此多的杀孽?我爱的人,可拼出性命去保护,我不爱的人,性命难道就如此的轻贱?我到底在做什么?
官兵中传出一声命令,黄旗挥过,所有的弓箭全然对准了我,持续不断的射过来,擦身而过,带下片片布条,有些痛。我抬起手,下意识的想要挡住射过来的箭,退后两步,摇晃着连站也站不稳。
有人牵住我的手,紧紧握住,手心传来的热力,让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冰冷。身体失去了可以支撑的力气,顺势靠在他温暖的怀中,只感觉好累好累。箭雨被他全部阻隔在外,这样安全的舒适,让我感觉好象又回到了那个风雨中的孤岛上。抬起头,看着他的脸,惨白如同那天我拒绝他时的模样。
忽然想要亲口问一问他,我和阿衡,到底哪个重要。话在喉咙处哽咽,却始终说不出口。我闭了眼,抓住他的衣襟,任他带着我飞跃而起,但闻风声呼啸,不见闪过竹影。飘然落地,他只是神色淡然的看着我,不说一句话。
我挤出一丝微笑,想要像以前那样淡然的问他一句话,声音出口,却全然是柔软的低泣:“我到底是阿衡,还是云霜?”
他眉心微皱,紧紧抿住双唇,不发一言,只是安静的看着我。眼眶湿润,看不清他目中的神色,泪不争气的滑落,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强拥进怀中,以一种要镶嵌进身体的力道。
喘息不过来的无力,让我抬起头,模糊的眼中,皆被泪水遮掩。他贴上我的唇,轻柔而怜惜,稍稍碰触,一方冰冷,一方却滚烫。只感觉他的身子猛然一颤,双唇的柔软继续被那温暖所覆盖,紧密的纠缠,像是要将心将魂全部的勾出来。
这算是你对我的回答吗?为何我还是看不清你到底爱的是谁?清楚的告诉我不好吗?
如果爱一个人,会如此在意他的心,在意到彻底失去自我,在意到完全无法再克制自己的情绪,在意到会为他犯尽杀孽弃这沉重的因果而不顾,那么,这种爱我宁愿不要。真的不愿在如此下去了,心已被这些天来的情绪起伏拖得好累。不想再被他左右我的情绪,不想再因他累加我的罪孽,我只想潇洒自由的活着,只想安心定气的活着,只想恬淡随性的活着。
那么,放弃吧……
作者有话要说:个人理解的黄老邪对待情人应该就是这样吧。
他确实非常喜怒无常出人意表啊,能把霜白痴逼到这种境地,他还真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我是以俯视的文字来写故事中的人物,连箫峰那伟大都能被我写成个倒霉蛋,何况本来就很古怪的黄老邪。他在外人眼中是高深莫测,但在他的爱人霜白痴眼中则就是一神经病。
倘若看不惯,俺也不强留,每个人心里的故事人物都不一样。我YY我的,您YY您的,我不拍你砖,你也别瞎乱号。大家和睦相处,随意YY。
三十 小过新生
有人说,爱情就是一场战争,谁先投入,谁就会输得一败涂地。早在那风雨交加的海上,他的温暖就已将我冻结的心全部融化,虽一直的逃避,一直的抵触,却在人们不断的提醒中越陷越深。
我,为他哭了。泪水既出,堆砌在外的一切刚强瞬间崩塌。无论能力再怎么强悍,我始终还是个女人,渴望有人疼爱,渴望有人保护。历经两世,我一直的浑浑噩噩,直到被他护入怀中,为我挡风遮雨,终于明白,自己其实一直在渴望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
混乱的脑海中,有他,有我。浩海,剑阵,怪蛇,乱箭,迷雾,竹影,一幕幕的闪过,皆是他冷漠的双眼。是先前的逃避伤了他的心,还是挣扎许久的决定被他抹杀?愤怒当真是气他的冷淡吗?我只是……只是为了掩盖内心深深的不安。
“我到底是阿衡,还是云霜?”心底不停的询问,渴望他坚定的告诉我答案,可他依然不愿面对这阻隔于我们之间的事实。双唇被他温柔地占满,我知道他仍然在逃避,绝望自那一刻涌现,我哭得失去了力气,失去了意识,倒在他怀中,再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如果阿衡的死成为了你心里永远磨灭不掉的阴影,那么就这样的死在你怀里,可否将你从自欺欺人中唤醒?我不愿成为别人的替身,不要吻我,我不是阿衡。
自孤寂中醒来,身体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被欧阳锋的蛇咬中,没及时压制,不死也得变成残废。法力,武功,没了就没了。我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更没有需要保护的东西,要那些吓唬人的本事有什么用?
环顾四周,简陋的茅舍里只有我一人,衣襟上一大团暗黑的血迹早已变硬,按住额头开始回想我所知道的一切。昏倒在他怀里,本以为自己要死了,谁知只是做了一场极长的噩梦。
梦里,看到他与阿衡手牵手的离我远去,想要逃离这失落的悲哀,却睁开了双眼。黄药师不在这里,满屋乱糟糟的空旷,让心也一道空落。他爱的本就不是我,又为什么要守着我这么一个半死的人?有那点时间,去寻他的宝贝女儿不更好?
叹息,苦笑,我推门出去,顺着半人高的荒草漫无目的的乱走,见路就岔。昏昏沉沉,不知走了多久,实在没了力气,只有坐到路边休息。法力全部化为了内力,内力又被蛇毒激散,失去了这些能力的支撑,自我感觉,柔弱的就像个林妹妹。
走一走,停一停,行似弱柳扶风的感觉实在太遭,眼见天色已黑,我却依然在这荒芜的地方逗留,假如撞上了狼群,可再没办法脱身了。
秋风连绵萧瑟,在这寂寥的晚上,格外寒冷。没有内力的抵御,我冷得缩成一团,颤巍巍的到处寻找可以避风的地方。常在书中看到,古时的荒野,如遇人家,只要求宿,主人无不热情款待。事实上是不是如此,我心里有些打鼓。
好不容易寻到一户人家,我努力的把自己装得可怜再可怜,户主大叔也确实如同书上所说的那么热情。好菜好饭伺候着,还把唯一的一张床让给了我睡。那时的我还不懂得孤身女子处世的危险,就这样糊里糊涂倒下就睡。
后来的事,当真是不堪回首,不明白明明挺和善的一个人怎会忽然就换了一张脸。黑暗之中,男人的喘息就像是饥饿的野兽,挣扎当中不知受了多少拳打脚踢,耗尽了力气没命的逃跑,衣衫不整的昏倒在谁家院外。
也许,这就是命定的缘分,救我的人居然会是穆念慈。她身怀六甲,不便行动,我身负重伤,想走也走不了。两个落难的人相互怜悯,她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装作不知道她的过去,搭在一起过家家,平淡里却也有抹不开的哀愁。
她有她的伤感,我也有我的迷茫,面对着面,总喜欢装出什么都不在乎的强势,每夜自伤感的梦中醒来,总能听到她悲伤的呓语。忽然发现我和她有些同病相怜,于是在日常的聊天中加上了些许的劝慰。
女人与女人的对话,总是脱离不了男人这个范畴,只不过,我和穆念慈的讨论却要含蓄许多。我劝她别老想着她那人见人打的死鬼老公,要以孩子为接下来的首要目标,争取在胎教阶段就把未来的神雕大侠培养定性。她也劝我别老忙着琢磨某人的心思,想不通就别想了,没道理为了某些没影子的事而折磨自己。
规劝到了一定的程度,往往会升级为自怨自怜,而怨妇到了一起则更加是怨气冲天。她开始数落自己没长好眼睛,看上了那个认贼作父的小白脸。我也开始检讨自己不该一时不慎对某心机颇深的老东西心存感激。你一言,我一语,好象自己就是天下最为可怜的人,说到后来,忽然觉得自己是在没事找事胡说八道,相视一眼后,默契的大笑。
此戏码,基本每天都要上演,因为每日窝在同一个地方,除了纺纱就是织布绣花,实在是太无聊。有时,穆念慈会出去串串门买些日常东西,而我,却只有坐在窗下晒太阳。其实,我也不想一直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穆念慈说,我这张脸实在有红颜祸水的嫌疑,假如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最好别出去现眼。
就在如此的自我封闭中,两个月过去了。穆念慈要生过儿,身边只有我一个人,本想亲身上阵,却害怕自己的身体状况无法起到什么作用。虚弱的身体一直没怎么调养,散去的内力也一直没想过调理回来,现在的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抗,比林妹妹还要林妹妹,又哪有那等力气去给她接生?
跟她打了声招呼,我长途跋涉到三里外的村里找人帮忙。要说三里的路其实也不算太远,不过是几亩菜地的距离,但在我走起来却跟马拉松一样,累得几乎一步一喘。产婆是找到了,七大姑八大姨们也都涌去帮忙了,只有我还慢腾腾的在田垅上跟蜗牛赛跑。
这个身体啊,真是不累不知道一累吓一跳,这样的柔弱不堪,我该要用多久才能将之调养好?重聚内力,那可不是一项简单的工程,要是把黄药师的功力比成浩浩长江,那么我就是太平洋了。再一次觉得,武功太高绝对是灾难性的麻烦,总有一天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走一步歇一步,挪回屋的时候,过儿的哭声已经快把屋顶都掀翻了。穆念慈抱着她的心肝幸福得满脸放光,我瞅着这个小生命觉得自己是在看一只皱皱巴巴没有毛的红老鼠,这就是杨过同志给我的第一印象,唉,不提也罢。
因为穆念慈开始坐月子,家务事都落在了我身上,出门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尾随跟踪的人也多了起来。在一个地方住太久就是这一点麻烦,底细一旦被摸清楚,那些臭苍蝇不管怎么哄都哄不走。
这时代的男人真的跟学校里的孩子们不一样啊,这时代的男人都信奉窈窕淑女君子好俅这个道理,而那个时代的男人却比女人还要脆弱,说好听点是自尊心强,说难听点就是被女人宠坏了,顶着二两酱油就敢开染坊,只要被打击一次,人生就彻底灰暗了。阴阳颠倒,乾坤错乱,在古代呆时间长了,还真觉得性别平等有些混乱。人的审美观啊,到底在向一个什么样的方向前进呢?
甩脱了一尾巴的苍蝇,我绕了一个大圈回到村边的小屋,穆念慈正抱着孩子晒太阳,见我提着篮子累到快虚脱,好笑道:“你今天又绕到哪去了?累成这样。”
“没绕多远,就围着村子转了一圈。”我放下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