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有关的事&苏格兰折耳猫-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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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好。可即便如此,一日三餐什么的,成奶奶照顾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周到。
若真有一天她要离开这个家,最舍不得恐怕就是成奶奶了。一想到这个,温远就觉得眼眶有些忍不住,她低下头,蹭了蹭成奶奶的肩膀。
七月末的B市从一早就开始热了,晒得地表的温度蹭蹭蹭往上升,却不见有太阳,空气也仿佛是凝固的,真真是闷得要命。下午三点左右的光景,温远出了趟门,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汗,她叹口气,抹了抹额头,快要走到大院门口的时候,远远地看见树下站了一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是赵唯一。她看着他那耷拉着的削成板寸的脑袋,不禁笑了笑,迈着慢步,向他走去。
“你在这儿干吗?不热啊?”说着用爪子在他脑袋上抓了一下,略扎的手感让温远咯咯一笑,“没想到,这发型还挺衬你的嘛。”
“别乱弄。”赵唯一拍掉她的爪子,对自己的发型甚是在意。他一抬头,冲她扬扬眉,“这次我就四天假期,拨出一天来找你,感动不?”
温远撇撇嘴。
赵唯一笑了,“脱离苦海,高兴了吧?”
“就那样呗。”温远语焉不详地答着。
赵唯一不知其中深意,只当她是不舍,笑着揉揉她的脑瓜,“小远儿也长大了,走,咱们找个地方庆祝庆祝,再叫上苏羡。”
“喝酒啊?我才不去呢。”温远瘪瘪嘴,“再说了,你就只是来找我喝酒的?”
家门口拉她去喝酒,这不是找死呢吗?赵唯一一边悻悻然地想着这娃儿啥时候反应这么快一边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塞到温远手里。见温远不解地看着他,便说:“要是见到陈瑶,替我交给她。”
“你怎么不自己亲自给?”
“哪儿那么多废话呢,让你帮忙给就帮忙给。”赵唯一弹弹她脑瓜。
温远嘟嘟嘴,看着他略显不自在的神情,把信收下了。
送走了赵唯一,温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盛夏的天气,窗帘一拉,她躺在床上静静地吹着空调。一种淡淡的失落感从心底涌起,说不清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成奶奶的话,也或许是因为赵唯一。大概很久很久之后,这些人都会渐渐的淡出她的生活。会有遗憾吗?那是当然的,可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即便是不舍和后悔,也终究没用。
算了,不想了。
温远翻个身,把脑袋埋在枕头里,舒适的温度让她有些发困,直到一生巨响从楼下传来。温远嚯地睁大眼睛,从床上爬起,看了下床头柜上的台历,猛然清醒了过来。
她竟然忘了,今天是出结果的日子。
温远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刚探出个头,就见楼下有两道视线向她投来。躲都没法躲,便被温行礼给叫住了:“远远,你过来。”
温远忐忑不安地向客厅走去,只见乔雨芬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再看到她手中握着的手机时温远就明白了,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抬头有些心虚地看向温行礼。
温行礼前两天去了一趟西北,昨晚刚刚赶回家,略略睡了三个小时起来,此刻的精神状态还不算太好。他揉了揉眉间,看着温远说:“刚教育院发来通知,说你被T大金融专业录取了。”
温远眼睛转了几转,说道:“其、其实我后来想了想,怕只报A大这一个志愿不太保险,万一被退档了怎么办,所以我就在最后添了个T大,平行志愿,可以报5个呢。”
温行礼想了想,“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分数够不上A大?”
“应、应该是吧。”温远绞绞手指。
温行礼沉吟了片刻,说道:“我给教育院打电话问问,看是怎么回事。”
“不用了。”乔雨芬淡淡地开口,温远眼皮子一跳,向她看去,只见她握了握手中的手机,也抬起头向她看来,“我问过了,教育院的人告诉我说A大的分数线要比她的成绩低十分,若是第一志愿填的A大,没有不要的道理。”
温行礼短暂地怔了一瞬,随即看向温远:“你——”
乔雨芬站起身,看着温远苦笑:“温远,你是不是觉得妈妈管你管得太多了?“
温远失措地抬起头,嗫嚅道:“我,我没有。”
“那你跑到T市去干什么?千挑万挑给你选个学校,明明高出录取分数线十分,却被别的学校录走,还骗我说什么平行志愿?你就这么骗妈妈是不是?B市有什么不好?你你说你跑到T市去干什么?!”
温远心跳剧烈加速,害怕的厉害:“我没想去T市,我就是试试……”
“试试?”乔雨芬觉得好笑,“我看你是巴不得离我远点儿的吧,我是想明白了,你也自己数数,报考前,你在我耳边提过多少次T大,你自己数数!”
“雨芬!”温行礼皱着眉叫住她,“不要这样对孩子说话。”
“你有什么权利这样跟我说?”乔雨芬突然向温行礼发火,温远被她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看着乔雨芬,有些不知所措。
温行礼的脸色变得很不好,“不要大喊大叫,爸还在休息,他这几天身体不好,你把他吵起来算什么回事?”
“你现在嫌我吵了?你自己数数我有多少年没跟你吵架了?我够得着你吗?一年到头都在外面,你真那么忙吗?你扪心自问你真就那么忙吗?”乔雨芬泛红着眼睛,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我指望不上,温祁也跑得远远地。现在就只剩下温远了,可你看看她,想着法儿地骗我要走要走,去什么T市?哪怕A大真录不上,B市还有那么多学校呢,哪一个不能报你说!”
“孩子想出去走走有错吗?温远她也是个人,有脑子有主见的,非得绑在你身边才行?”
“那我就不是人了是不是?你们都走都走,让我一个人守着这个破家?!温行礼我告诉你,我受够了!”
温远完全被震慑到了,她预料到她会被乔雨芬训一顿,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不留情面,这样的歇斯底里,仿佛堆积了十几年的不满和怨气,要今天一并发泄出来一般。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平素和蔼可亲优雅的母亲,会是这样的反应。
温远感觉到自己心跳砰砰跳的很大声,她艰难地把眼泪压了回去,伸出手拉着乔雨芬,说:“妈,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别跟爸吵了,是我自作主张……”
她的声音几近颤抖,而乔雨芬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腕上扒去:“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温远怔住,温行礼涨红着眼睛压低声音冷叱道:“别跟孩子胡说!”
“我胡说?”乔雨芬冷笑着反问,“温行礼你别太天真了。你还以为温远不知道?”
“她知道什么?”温行礼看向温远,冷声喝道,“你给我闭嘴!
“我偏不!”乔雨芬泛红的眼睛看上去有失控的迹象,指着温远的那双手也有些颤抖,“你别以为就上个学校那么简单,我告诉你温行礼,她这是有预谋的,这只是第一步,她要离开我,离开这个家你知道不知道!这孩子,她早就不拿我当妈了!否则怎么可能干得出这种事来!你问她,你让她看着你的眼睛回答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暴怒之中的温行礼愣了一下,他看向温远,声音有些低哑:“丫头,你跟爸爸说……”
乔雨芬和温行礼同时向她看来。温远呆呆地站在原地,父亲的眼睛通红,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期冀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乔雨芬,温远从来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像是有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快意。大概真像她说的那样,她忍得太久。可偏偏又忍得太好,瞧不出一丝破绽,以至于温远不知,现在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父母。目眦尽裂,张开全部爪牙,恨不得吃了对方一样的对峙,脱去了伪装,不顾一切。她从未想过,能在她的爸爸妈妈身上看到这一幕,而且还是为了她。
她忽然觉得恶心,捂着嘴想吐,可她不想看见眼前的一切,这让她感到难过。所以温远扶着房门,不顾外面忽降的倾盆大雨,一头扎了进去,横冲直撞地跑向大院门口,却见,一辆打着车灯的黑色轿车,向这边疾驰而来。
25、
温远站在雨里,愣愣地看着那辆向她开来的车。天色渐黑,透过雨幕射来的灯光便格外刺眼,温远下意识地捂了下眼睛,等到车灯熄灭,她拿开手臂时,看见温行之撑着一把黑伞下了车,快步地向她走来。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
因要帮她遮雨,温行之大半都露在伞外,被雨浇个通透,温远就一直这么直直地看着他,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温行之伸出手,想要拨开她额前粘湿的头发,只是刚伸至半空,一直发呆的温远忽然反应过来,呜咽一声扑进了他的怀里。好久了,才垂首,发出一点点声音,像是幼兽受伤时的呜咽:“小叔。”
温行之低头看着她,眉头紧皱。
B市,东郊。
这几日来B市连日高温,天气闷似蒸笼,熬到了今天,终于降下一场瓢泼大雨,洗刷掉了几日来的热气。高高的楼层,窗户一打开,便卷进来一阵风,携着一丝丝的凉意。
温远就直直地戳在窗户前,湿透了的衣服贴的她很不舒服,可她依旧是不想动。温行之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着窗前那个小小的身影,微一挑眉,说道:“水放好了,进去洗个澡。”看见她愣愣地转过来,又说,“湿掉的衣服放一边,换洗衣服马上就送到。”
温远闻言只是站在原地,蹭着脚尖。温行之解掉袖扣,看她依旧是不动,便催促道:“先洗,有事出来再说。”
温远抬头看了看他,咬了咬唇,进了浴室。水温正好,她躺在里面泡了一会儿。这一天她累坏了,直到现在脑子还是一片混乱,所以她确实需要休息。
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待得感觉稍稍好了一些,温远才默默起身。换洗的衣服放在外间的篮子里,温远慢吞吞地套到了身上,来到了客厅。
温行之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微湿的发梢看出来洗过澡的痕迹。见她过来,便向她招了招手,递给了她一杯水:“把这个喝了。”
温远尝了尝,是冲剂的味道。她瘪瘪嘴:“我没感冒。”
“以防万一。”
他看也不看她,将刚刚赖以宁连同衣服一起送来的外卖取了出来,食物已经有些凉,只好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一时间,整座两百平米的房子里,回荡的只有微波炉工作时微小的声音。
“我不饿。”
温远躲在抱枕后头,拒绝吃饭,又看着他将抱枕从自己怀里抽走,把一份虾饺和一份蛋花汤放在她面前。虾饺是外送的,可蛋花汤却是刚刚她洗澡时他亲自煮的,升腾的热气从碗里冒出来,熏得她的眼睛热热的,似是有眼泪要冒出来。
“不饿也要吃点。”
他难得有耐心,将筷子放到她的手里,又将调羹放进汤里,却听啪的一声,温远将筷子摔在桌子上,又拿起抱枕遮住了自己的脸蛋。温行之抬头,视线落在她身上,才发现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哭,偏偏又没有声音。临近了,才听见她轻微的啜泣声。压抑且颤抖,不像个孩子。
温远长这么大,他是很少见她哭的。
从小她是跟温祁一起长大,温祁不懂事,温远便老是受欺负。都是小孩子间闹着玩的,大人们便不大管,原以为这丫头一定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却不想她没他想的那么糟糕。
有一次他从国外回来,刚入了门,便瞧见家里房顶上站了两个人,一个扎着两个羊角小辫的小姑娘叉着腰义正言辞地警告她的哥哥不准再欺负她,否则就去爸爸那里告状。一副正经的小模样。他心里不拿这两个小人儿当回事,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小丫头经过妈妈的提醒喊他小叔的时候才正眼瞧了她一回,头发似是刚洗过,又柔又顺的,嘴巴甜甜地称呼他,有些敬畏却又勉强微笑的表情有趣极了。
一转眼长得这么大,大到这个丫头都不拿自己当个孩子,开始像个大人。
他是不喜欢她这样的。
“温远。”
他耐心极好地去抬起她的脑瓜,她挣不过,又被弄得有些疼,抬起头的那一霎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没哄她,只是低头看着她哭,而后取过被她丢在一旁的毛巾,擦拭着她半湿的头发。擦着擦着,她的哭声渐渐变得微弱,他才重又开口:“一会儿吃点东西,吃完东西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她抽抽噎噎地答。
“不行。”
“……”
“……”
“我讨厌你!”忽然毛巾被人夺走,温行之低头,就看见温远红肿着一双眼睛怒瞪着他,“你说话不算话!你说了要帮我的!”
她企图让温先生感到愧疚,却见温行之看着她的眼睛里分明夹杂着一丝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