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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人鱼的信物-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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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似的,竟然也没那么讨厌了。
“真奇妙,”安东盯着屏幕,两只眼睛流露出古怪的神色,好像很兴奋,又好像有点紧张似的喃喃自语:“真奇妙……”
没有人理会他的自言自语,我缩在沙发里啃苹果,夜翎靠着窗台抽烟,正午的阳光从宽大的玻璃窗里照进来,明晃晃的有些刺眼。在北方,初秋的天气总是云淡风轻,阳光明媚,仿佛集中了四季的精华,舒适得让人只想闭着眼睛打瞌睡。
我丢下手里的苹果核,转头问夜翎:“能走了吗?不好意思,我又饿了。”
“等下!”安东头也不抬地打断了我的提议,“就几分钟。”
“又怎么了?”夜翎在窗台上按灭了手里的烟头,微微有些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时间已经足够长了。不要因为你的无能而耗费我们过多的时间。”
“这几天的实验让我有了一个很有趣的发现,”安东丝毫不把夜翎的抱怨放在心上,他摘下眼镜扔在一旁,十分专注地望向我的方向,“殷茉,你那不同寻常的听力有个十分有趣的特点你自己发现了吗?”
“我从来就不会猜谜。”我的语气听起来不怎么友好。对这个人我本来也没有什么好印象,更何况我现在特别容易饿,饿了就会虚火上升,看什么都不顺眼,“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的听力受到药物的刺激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异,”也许看出了我的不耐,安东下意识地加重了语气,“并且这种变异是不可逆的。”他看着我,似乎在等着看我会流露出什么样的惊诧表情来。几秒钟后,他略带失望地放弃了等待,“你好像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我不怎么在意地耸了耸肩,“我没觉得这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多大的困扰。”比这更惊悚的变异又不是没有,只是夜族人不知道罢了。
“我要说的就是这一点!”安东却明显地兴奋了起来,“你知道你和我们的区别吗?你那异常的听力只有在你想去听的时候才能够起作用。换句话说,就好像你思想的控制力非常强大,它在控制着你身体各部分的功能。”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举个例子,比如你养了一条非常非常听话的狗。你说坐下不许动,它就老老实实地坐在你的脚边。当你对它说‘冲’的时候,它会在第一秒反应过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你想让它到达的那个地点。明白了吗?”
“明白是明白了,可是谁的身体不是这样的?就好像我想拿桌子上的苹果,大脑发出指令,肢体正确执行指令。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那叫残废好不好?”
“我说的仅仅限于你我在听力这个问题上的区别。” 安东摇了摇头。
“就是说,”夜翎适时地插了进来,不怎么在意地说道:“在你的身上,是你控制你的耳朵。但是在我们身上,是耳朵控制我们。”
“什么意思?”
安东解释说:“我们可以听到很大范围之内的所有声音。注意:是所有的声音。”
“所有?”
安东和夜翎一起点头,“我们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和需要从这些声音当中分辨我们所需要的信息。但是却不能控制自己去听什么不去听什么。”
我从这两个人的神态中嗅到了某种类似于阴谋的气息,“说这个……有什么用意吗?”
安东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神色间难掩兴奋,“就是说夜先生指出的方向是正确的!我们族类的特点结合了人类的基因之后产生的奇迹就是:进化!”
我的心脏微微一抽,因为突如其来的恐惧而骤然间感觉到了疼痛,“进化?!”
“对,进化!”安东冲着头顶的空气挥了挥拳头,“所以说你肚子里的宝贝绝对是我们的无敌超级法宝!”
从心口传来的疼痛让我呼吸困难。明明还是一样的艳阳高照,可是却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温度。一瞬间而已,我的身体就从里到外凉了个透。我没有想到,早在预料之中的事亲耳得到证实竟会让我这么难受。不止是难受,更多的是愤怒,像山火一样在我的身体里劈啪作响,我甚至冲动地想用十个尖指甲抓到他的脸上去。他怎么可以用这种提到私有物品的语气来议论我的孩子?!难道在他们眼里,我的孩子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囊中之物,而我只是写着使用说明的那张包装纸?!
我闭着眼靠在沙发上,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软垫的下面,我的两只手紧握成拳,将那些因愤怒而生的指甲印痕深深地隐藏在自己的掌心里。
我的坏心情在看到了夜鲨的时候降到了最低点。
从安东那里回来的时候,他正在夜翎的客厅里等着我们。黑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那张本该英俊的脸怎么看都透着冷森森的黑气。他从窗前转过身,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略带感慨地说道:“殷茉,你变了好多。”
“是吗,”我的身体绷紧,刚刚平息下去的愤怒又一次袭上心头,“你可一点儿都没变。”
夜鲨抿着嘴笑了笑,“我其实是要表示友好的。”他指了指楼梯的方向,“上来一起看看吧。”说完率先上楼。夜翎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上来。
楼上的几个房间门都开着,我的那间卧室却已经全然变了样。墙壁变成了柔和的粉蓝色,原来的家具都不见了,木质的双人床变成了两张白色的儿童床,周围是配套的儿童衣橱和书桌,靠墙一面,造型可爱的书橱里摆满了各种儿童读物。房间另一侧则堆满了各式玩具,从布娃娃到室内滑梯,简直像一座小型的室内儿童乐园。
“怎么样?”夜鲨颇有些自得地问我:“是不是很齐全?”
“这么齐全……”我回视着他,轻声问道:“我几乎以为你是打算要让我的孩子在你这里娶妻生子了。”
夜鲨不太自在地笑了笑,避开了我的视线,“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吗?”
随着他的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我终于发现了夜鲨在这间婴儿房里埋下的最重要的一个伏笔。这是我原来的卧室,为了方便夜翎监视我,在两间卧房之间特意安置了一道相通的门,而且,从我这边是无法上锁的。也就是说,一旦孩子们住进了这个房间,我就彻底成了不相干的人。那个实际意义上的监护人会变成夜翎,或者随便哪个夜鲨信任的人。
“夜鲨,”我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三个月快到了,你不会是不打算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了吧?”
夜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双眼睛里却带着警告的意味,“你可是先破坏约定的那个人啊,殷茉,你不会连这个都忘记了吧?”
看来我没有什么再问的了。我转身走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婴儿房。
厨房里那位始终不曾见过面的林师傅正在忙着准备午餐,看见我出现在厨房门口,胖胖的圆脸上竟然流露出惊慌的神色。我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冰牛奶,冲着他摇了摇手,“你就说没看见我。回头他们要是问我也这么说。”
我抱着冰牛奶出了前门,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木质的台阶,被太阳晒得很暖,但是从树林里吹过来的风里已经带出了秋天特有的凉爽气息。脚下的草坪一直延伸到视线的远处,被一丛郁郁葱葱的树林截断了去路。不知何时开始,绒毯似的青翠里泛出了浅浅的一层更为柔和的色泽:深深浅浅的橘色和红色。
一年之中最丰饶的季节就要来临了。果实成熟,田地变得金黄。劳作的人开始忙于收获。
面对这样的景色,实在很难让人意气消沉。
我叼着吸管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凉牛奶,焦躁的心情慢慢变得平静。我想起这几个夜晚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些画面,那些一闪而过的珊瑚礁,模模糊糊地觉得深海让我看到的东西很像是坐在行驶中的车里看到的窗外的景色。
虽然无法证实,我还是觉得深海是在朝我的方向前进。从他的速度来推测,距离这里恐怕还有一段距离。如果我从这里离开,如果我能赶在夜族人追到我之前和他会合……那么如何才能让夜族人追不上我?
各种念头在我的脑子里飞快地转动,模糊的计划变得越来越清晰。
我想,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对着镜子穿上泳衣,紧绷的感觉再一次提醒我:我是真的发福了。即使不用侧身照镜子也能看得出腹部微微隆起。镜子里的形象对我来说完全陌生,它所代表的那些太过重要的意义,在这样的时刻我是不能去深想的。
我把从衣橱底部翻出来的连身衣套在了泳衣的外面。这是一件长毛绒质地的秋冬外衣,这个季节穿还稍微有点早,不过这件衣服最大的优点就是脱掉的时候会非常方便,可以最大程度地替我节省时间。
下楼的时候,张媛已经坐在客厅里等着我了。
餐桌上摆着一个人的早餐,看样子夜翎已经出去了。从我前几天偷听到的消息来看,她今天有事要去一趟镇上,估计要到中午才能回来。而安东和谢路南的常规检查都安排在了下午,也就是说,从理论上讲,一个上午都不会有人来打扰我。
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早饭,我带着张媛一起去了海滩。早餐之后来海滩散步已经成为我的习惯。通常情况下我会在这里消磨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然后回房间去休息。
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赤脚走在海滩上并不如我先前预想的那么冷。粗糙的沙砾摩擦着我的脚底,轻微的刺痛感在这一刻是受我欢迎的,因为这有助于让我保持冷静。我在离海边不远的沙地上坐了下来,像每天会做的那样刨刨沙子,或者把自己的双腿埋起来。
保镖们停留在远处。这里的人都知道我游泳的技术很糟糕,而且怕水。所以这样的监视任务对他们来说是没有什么挑战性的,从他们松松垮垮的站姿上就能看出他们松弛的心态。肌肉从松弛到紧绷需要几秒钟的时间,从他们站立的地方冲到海边又需要大概三到四分钟的时间,这段时间到底够不够我用工具撕开防鲨网呢?毕竟那东西我只在远处看到过,它到底是如何在水中固定的,我毫不知情。
我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刨着沙子,心里却越来越着急。昨天我从餐厅里顺出来的那把带锯齿的餐刀应该就埋在这里啊。偷眼打量身后的人,张媛坐在我距离我不足十米远的地方在看一本厚厚的专业书。远处的保镖有两个也坐下来了,其余的几个则凑在一起开始抽烟。
指尖终于触到了餐刀冰冷的把手,我的心跳骤然加快。一边留意着其他人的举动,一本小心翼翼地将它刨了出来,十分小心地将餐刀大把手攥进手心里。
电话铃突然响起,张媛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走开几步去接电话。同一时间,远处保镖们的视线也都被突然站起来的张媛吸引了过去。我站起身,一边跑向海边一边飞快地将拉链一拉到底,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剥掉了它。
当身后响起张媛的惊叫时,我已经拿着那把餐刀一头扑进了海里。

火车站

令人战栗的温度在最初的几秒钟过去之后就不再对我造成困扰了,就仿佛我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深海那种对于低温的喜爱。指间的薄蹼令我在游动的时候可以比任何一个人类都更加自如。为了更好地掩护自己,我尽可能地向深处潜去。
我知道深海正在前来这里的路上,也许几分钟之后他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此时此刻,这个念头不止是希望那么简单,它几乎变成了支撑我继续拼命的信念。
防鲨网终于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细密的一张网,上面还凄惨地挂着一些海洋生物的残骸。它的底部固定在海底的礁石上,固定的点之间虽然彼此留有距离,但是要钻过去一个人却显然不可能。我潜到防鲨网的最底部,选择了一个相对来说更宽大一些的缝隙,开始用刀刃上的锯齿切割这些看似柔软,然而却滑韧异常的丝状物。这种不知道什么质地的材料要比我预料中的更加不好对付。
心里越来越着急,手底下的工作效率却并不见提高多少。眼角的余光瞥见两个黑色的人影朝着这边的方向慢慢逼近,我只能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小心地躲到了礁石背后的阴影里。他们只是普通的人类,无法在海里停留太长的时间。等他们升上水面去换气,我才又游回去继续对付防鲨网。他们也许会很快取来潜水设备,或者还会出现更糟糕的情况:夜鲨召回这些保镖,然后派出夜族的战士来拦截我。就好像深海在海边的房子一样,这里一定也有通往大海的秘密通道。到了那一步,我逃脱的可能性将变得很低很低。
当缺口终于扩大到可以让我的肩膀和腹部都顺利通过的尺寸时,视野之中已经出现了蛙人的身影。这让我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他们总比夜族的战士要好对付。也许因为现在还是白天,派出夜族的战士对他们自己来说要冒极大的风险。又或者,有限的几次水中测试给他们留下了我水性奇差的深刻印象,所以他们并不认为捉到我会是多么费力的一件事。
我钻出防鲨网拼命向前游。这一带的海底都是礁石,但是,我的躲避战术对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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