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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双绝全集_by_冷音-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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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过犯,赏罚不明,未免让人心寒。」

  「晔儿身为少谷主,壮大流影谷本就是他的责任。若费了诸般心思还没能达成目标,想来多半也挑不起流影谷的担子。」

  这次发话的是西门浩,意思不外乎西门晔做好了是应该,论功行赏什么的自然无需考虑。

  见他说得理直气壮全不害臊,邵青云一声冷笑:「几位的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些……若哗儿『休养』了,那么手头搁下的事务又该交由谁打理?」

  「我流影谷人才济济,自然不愁。」

  西门练云回道。至于他口中所说的「人才」,自然不外乎在场除西门晔之外的两名年轻人了。

  这话虽在邵青云意料中,可听对方直言出口,却仍忍不住在心底暗暗骂了句「无耻」……看了看依旧毫无动静的西门暮云,又看了看堂下面沉如水的西门晔,他心下暗叹,冷着音声再次开了口:「既然哗儿多年来的表现都是『应该的』……那么在他休养期间代为行事的『人才』若无法达到这晔儿往日的表现,想来也该有接受惩罚的觉悟吧?」

  「这——既然只是暂代,要求他们有同等表现,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我还以为这些『人才』既然一心盼着能从暂代变取代,多少也有所觉悟才是,想不到却连这等志气都无。况且往日一个人的工作改由两个人处理,事情少了表现还比原先差劲,又如何能杜我流影谷内悠悠众口?可笑,可悲!」

  话语至末已是直言相斥,邵青云冷冷睨向位于两侧末席的西门昊和西门阳,眸中鄙夷全无半分掩饰。

  若按西门练云和西门浩的想法,无耻便无耻,能达到目的即可,却是无须在意这些——问题是在场的西门昊和西门阳平日都自忖不逊西门晔,只是乏了机缘才不得不屈居其下,眼下得着邵青云如此言语相激,又如何能忍得了,也不等自家长辈回话便抢先应承道:「便依邵前辈之见。」

  「不错。只要邵前辈敢开出条件,我自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如此,便以三个月为期,未能达到目标者便需得自承失败,同时立誓永不争夺谷主之位……若能达成,邵某便立誓从此置身事外,再不插手谷主之争。」

  邵青云本是西门暮云一系的重要支持者,若能迫使他放弃自身立场,自然有利于西门昊和西门阳……思及此,饶是失败便代表自此再无缘于谷主大位,两人却仍是耐不住诱惑双双应承了下。

  见两名年轻人就这么落入了对方算计之中,西门练云和西门浩脸色都有些难看——他们之所以极尽所能贬低西门晔,自然是惧于其能耐所致。虽说现下乃是将西门晔平日的事务分别交由两人处理,两人倒不见得全无机会。可本来几句话便能迫得西门晔休养,如今却在邵青云的干涉下成了胜负难料的交易,自然让两名执事十分憋闷。

  好在西门晔的「休养」已成定局,只要将此机会好生把握住,说不得便能顺利将西门晔由少谷主之位拉下。也因此,几番思量后,西门练云仍是带头顺利通过了这个决议。

  整个族议至此告终。望着眼前跃跃欲试的西门阳和西门昊,以及父亲一如初时那般事不关己的作派,西门晔眸色微暗,而在同邵青云一个示意后,起身径自离开了居易堂。

  第七章

  正月时分,时序虽已入了春季,天候间存着的寒意却依旧刺骨。好在和淮阴相比,冬末春初的江南毕竟还是要暖上那么一些,又未曾降雪,乘船沿江行来,两岸渐增的绿意显得生机盎然,让人一瞧便觉心绪霁朗许多。

  ——至少,对凌冱羽而言是如此。

  一行人是在流影谷动身北返后才起的程。先易容搭上擎云山庄固定来往运送客货的船班,再于江上转乘至山庄方面特意派来相迎的坐驾。如此顺江而下一路南行,总算在入春时回到了苏州。

  随着船上水手熟练地操船转换水道进入擎云山庄内港,闻名江南的苏州第一园入眼。山水丽色掩映下,内苑雅致清幽的风华让自忖近年已见过不少世面的凌冱羽都瞧得有些迷了眼,差点没想直接跳下船去让自家师兄带着他四处好生游玩一番。

  离山至今六年,按说以他和白冽予亲如手足的情谊,早该把这擎云山庄当成自家后院般熟悉才是。只是凌冱羽当年南行之时,师兄正忙着处理摸清阁之事无暇招待,他身边又有自诩热心的义姊兼向导桑净时刻跟着,阴错阳差下终究没能造访擎云山庄,还是直到今日才真正见着了这个由一代宗师白毅杰一手创立、同时也是他幼时最为向往的所在。

  「把你安排在客苑也不妥……怎么样,你想住到师兄的清冷居,这是炽的小人居?」

  瞧师弟打一进庄便一股子兴奋劲儿,白冽予不由莞尔,含笑上前征询他对住处安排的意见。

  听得师兄问起,凌冱羽高兴之余本能地便想回答要和师兄同住。好在冲口而出的前一刻,他总算注意到一旁东方煜有些哀怨的表情,这才硬生生地改了口,道:「呃……我、我对炽的小人居向来极有兴趣,就住到那儿好了。不过炽他人呢?还是不在山庄吗?」

  「那小子见色忘友,有了情人就不要家人,至今还在京中逗留。你也毋须有所顾虑,尽管把山庄当成自家住便是……横竖他还欠你一份情,你就是把小人居拆了炽想必也无话可说。」

  以白冽予的玲珑心窍,又岂会不清楚凌冱羽回答时略有迟疑的理由?回眸白了眼身旁的情人后方笑着回了师弟的话。

  说拆了屋子也不要紧,自然是让他安心住下的玩笑之言。只是师兄那句「还欠你一份情」却让凌冱羽听得有些困惑:「一份情?师兄说的……是炽在绮罗阁设计我那件事么?」

  「那倒不是。」

  摇摇头否定了师弟的猜测,白冽予微微一叹:「这事儿说来也有些……炽之所以能一偿所愿,其实是间接托了你的福。若非西门晔以朝中之事作为障眼法为转移我等心思,炽怕也没能如此轻易便解开心结,从而与多年来思慕之人相逢相守。」

  「……如此说来,他倒也算办了件好事。」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如今多半已回到京中的西门晔。知道都所谓的障眼法多半是为了岭南之事而起,胸口瞬间满溢的复杂心绪让凌冱羽双眸一黯,唇畔存着的笑意亦不可免地染上了几分苦涩。

  瞧着如此,白冽予心下几分不舍升起,却终究未再多说什么——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若本人没法看开,旁人再怎么劝慰也只是徒劳罢了。好在船已入港,不到片刻便可上岸。以凌冱羽的性子,接下来的诸般事宜想必很快便能将他的心思由愁绪下转移开来。

  仿佛回应着白冽予的想法般,幽眸方抬,便见码头上以白飒予为首的队伍已然一字排开、拉起布条迎接几人——尤且是凌冱羽——的到来。当下拍了拍师弟的肩示意他抬头看看。后者抬眸,包含杨少祺和桑净在内,几个熟悉的身影让他当场眼眶一红,足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得以止住眸间的泫然。

  可面上原先染着的苦涩,却已因而淡去不少。

  座船停妥后,三人——白堑予在半途便先行离船转往扬州——依序上了岸,而旋即给前来迎接的人们团团围了住。

  若在以往,给人众星拱月环绕着的多半是长年不在庄中的白冽予。可这回,初次来访的凌冱羽显然比万人迷的师兄更受欢迎。先是白飒予的握手致意,再来是桑净的泪眼相对,最后则是杨少祺难得失态地激动拥抱……

  随之传递人心的温暖情谊让本就强忍着鼻酸的凌冱羽终克制不住地落下了泪水,可唇畔带着的,却已是如同往昔的单纯笑靥。

  只是眼下众人毕竟仍在码头上,单纯的寒喧便罢,进一步的谈话却是怎么也不合适的。见师弟才给杨少褀松开便又给桑净执手相看泪眼,原先一直默默旁观的白冽予遂一声轻咳,将众人的注意转到了自个儿身上。

  「就这么继续在码头耗着也不是办法。先让冱羽歇歇,余下的等晚膳时再谈吧。」

  「……也是。」

  知道自个儿确实是过于兴奋而有些疏忽了,杨少祺等人俱是一个颔首,而旋即簇拥着青年往庄内行去。如此盛情却让凌冱羽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足下脚步未停,却已忍不住频频回眸,就盼着自家师兄能多少出手帮忙一下。

  可这份期盼却没能如愿。

  便在他给众人包围着往庄中行去的同时,难得给晾在一边的白冽予已给按捺多时的东方煜一把抄起,身形一闪便朝内苑深处的清冷居直奔了去——

  知道还多半是归程中有自己在旁碍事,令师兄和东方大哥没能好好「办事」所致。凌冱羽心下无奈,终只能随波逐流地在众人过于热情的包围下进到了自个儿向往多时、却尚是头一遭造访的擎云山庄中。

  虽说身上还挂着个见不得光的逃犯身分,可作为擎云山庄长久以来的合作伙伴,同时也是握有庄内近半实权的二庄主白冽予最为疼爱的师弟,凌冱羽在山庄内的贵客身分自然无庸置疑。

  当晚,于内苑举行的晚宴不仅众集了包含莫九音在内滞留庄中的所有高层,菜肴更是由白冽予一手包办。饶是凌冱羽打小便已吃惯师兄的手艺,可见着那一桌丰盛的菜色之时,眼眶却仍禁不住地再次为之一红。

  给师兄自西门晔手中救回后,他本以为自个儿心里的委曲早在回程中便已宣泄得差不多了。可到达擎云山庄后,那接二连三感受到的、如同回到家般的温暖,却让一度失去了归所的青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好在宴席开始后,略嫌感伤的心绪很快便给应接不暇的敬酒和谈笑冲了淡。凌冱羽本就是容易同人亲近的性子,又有当年他和白冽予在山上相处的种种做谈资,自然很轻易地便博得了一众长辈的好感,亲热地喊起了「叔叔」、「伯伯」来。受欢迎的程度甚至远远胜过当年的东方煜,让后者欣慰之余亦不禁有了几分无奈。

  酒过宴罢,忙了一晚的白冽予早早便给心疼又吃味的情人拖回了房里,凌冱羽原先同师兄把酒夜话的心愿自也落了空。好在如今的擎云山庄里,一心盼着与他深谈的人倒还不少,让凌冱羽虽是初至异地,却没什么机会体会到孤单寂寞之类的心绪。

  便如现下。

  青年本非多愁善感之人,大半天过去,心底的暖意虽未曾散去分毫,泪腺却已多少恢复了控制;可前来探访的桑净却非如此。望着眼前迭经打击的义弟,女子双眸微湿,一个上前轻揉了揉义弟已比自己高上不少的脑袋。

  两人初识也是六年多前的事了。那时的凌冱羽不过是个稚气未褪的少年,如今却已是仪表堂堂的青年男子。虽说那一双眼仍可瞧出昔日的清亮灵秀,可凝眸深处潜藏着的苦涩,却已再清楚不过地说明了青年曾经历过的伤痛与打击。

  可聪慧如桑净,自然不至于在此时谈那些让人难过的事儿。见凌冱羽有些羞赧地微微低头任由她好生「蹂躏」那仅是略微束起的半长发,带泪的一笑因而扬起,道:「你还没和我道歉呢!」

  「道歉?」

  没想到她脱口的会是这么一句,本想请她入内坐坐的凌冱羽不由得愣了下:「道什么歉?」

  「你呀!当年先瞒了姊姊师承之事,又瞒了姊姊冽哥的事……若非后来冽哥亲口提起,我还不晓得你二人竟是亲近若斯呢!」

  这些话自然只是当不得真的笑言。以两人初识的情况而言,凌冱羽是说什么也没可能把自个儿的背景和盘托出的。只是思及当年义姊苦恋师兄不果的心酸,向来贴心的青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嘿嘿」地干笑了几声。

  好在桑净不过是借此挑起话头,当下语气一转,问:「小冱羽,十七岁以前的冽哥生得是怎生模样?分享一下吧!」

  「嗯……当年的师兄因仇恨之故,还不像现下这般放得开,情绪波动极浅,一身功法又有些奇异,瞧来实在欠了几分『人味』,若非他确实是『食』人间烟火的,说他是下凡天仙我都信。」

  「当真?若让东方大哥知晓,想必十分吃味……啊。」

  听得凌冱羽叙述,桑净向往之余亦不禁本能地感叹了句,却旋即因思及眼前义弟多半不知内情的事实而僵了住。瞧着如此,青年有些尴尬地搔了搔头:「我已经知道了,净姊不必担心。」

  「喔……那就好。听说当年飒予哥知情时还追杀了东方大哥好一阵,以你和冽哥的情谊,我本还在担心你会否也效法飒予哥来上一回呢!」

  「也还好……心下虽有些震撼,打击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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