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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晓来又见尘埃落-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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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不早了,南荣子桓起身要离开,走至门边,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中有太多的心痛与不舍,我不自觉地撇开眼。
  等人走了,我回头看了看那个闭眼端坐的无上大师,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睡着了呢。“大师,醒醒,大师。”我轻轻推推他,他睁开眼,环顾了一圈:“走了?”“恩。我打扰大师也很久了,今日之事实在感谢大师相助,又诗感激不尽,又诗告辞了。”我起身离开,身后响起来无上大师颇具玄机的话语:“施主,你凤格已定,无论去哪里都是一样的。”他是暗示我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抓回来吗?
  倚窗而望,月色幽然,再五日,就是我的大婚了,那日回来至今也有七日了,却不见南荣子桓有一点动静,难道他在骗我?
  突然窗台上落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定睛一看,蝙蝠?我吓得跳开,口中的一声尖叫被手掌强压回去。等我平静一些,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见蝙蝠圣上绑着什么,伸手缩回反复几次,好容易才摘下纸条。
  “事情已经备妥,必将诗儿送出白鹭,不知又诗作何想?”去墨鸾吧,还真有去找楚辞的一天啊。我颤颤巍巍地将纸条绑上它的脚,它像是知道一般,扑身飞走了。“不知是谁这么变态加有才,竟然想到用蝙蝠送信。”我看着它的小身影赞道。
  今天天气很好,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二姐更不愿意出门了,我今天连哄带骗,牺牲三件衣裳,终于把她弄出栖花宫了。
  在御花园里的湖边停下,和二姐静静地坐着,对着一片清亮泛起波光粼粼的湖面,二姐该怎么办?带她一起走吗?可是自己是否逃的掉还是个迷,而且以后自己死了,谁来照顾她?
  留在皇宫里吧,她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锦衣玉食,却要为她讨些保障,宫廷,太过险恶。突然,二姐手指着湖上的一片荷叶,口口声声地叫着莲子。“二姐想要莲子?”我笑问。她天真地点点头,“好,又诗给二姐摘莲子。”我,将长长的裙摆系在腰间,还好今日穿的的短短的外套。
  挽起袖子,刚一只脚踏进水里,就被侍女拖住:“皇后娘娘,万万不可啊!”“没事,水也不深,只摘几个莲蓬就上来。”她还是摇着头,手未曾放开。
  “是想扫本宫的兴吗?”我脸已经沉下来了,语气却是淡淡的。“奴婢不敢。”她扑通一声跪下。“起来吧。”
  我没有回头,向湖中心走去,水凉凉的,很舒服,我弯下腰,摘了几个莲蓬,转身笑着举起来给二姐看,她也高兴地一个劲地拍手。我遮住日头,这样的日子,怕是最后几天了吧。
  回到宫中,众人见皇后湿哒哒地回来,均是惊讶不已。我想拿出二姐手中的莲蓬,她却抓得很紧。“二姐,我们做莲子羹吃可好?”她一愣,随即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我将莲蓬递给一旁的宫女,“去让膳房做成莲子羹。”“哦,又诗要吃莲子羹吗?朕也要。”我一愣,最近他刚刚登基又加上大婚的事,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我也可以乘机避开他些,毕竟我要离开了,终是负了他。
  “当然有三哥的份了,呵呵。”二姐跟着宫女回自己的殿里去了,白承风走到柜子前,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我伸手去接,他却不给,笑着道:“先去沐浴吧。”说着将衣服递给一旁的侍女,有些胁迫意思地逼我去洗澡。
  将整个人沉入池底,温热的水笼着全身,舒服极了,心下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样的高级待遇,怕也是快享受完了。不禁笑起来,原来,我也是汉奸型的人啊,子金银珠宝面前会投诚的。
  头发湿漉漉地就出去了,反正我也只能擦这么干了。白承风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毛巾,一点点地擦拭着,动作轻柔。我一下子僵住了,或许心里开始有些后悔了吧,可是,不能心软,千万不能心软啊!
  “又诗怎么了?扯到头发了吗?”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没有啊,可能刚洗完澡,吹了风,会有点冷呢。”“那就多穿点衣服。”说着拿榻上的披风裹住我。
  我打了一个哈欠,“三哥,我想睡觉呢。”顺势就向床上倒去。他一把拉住我:“头发湿着不好。”说着拉住我的手,一股热热的气从指尖直到心底,就那么一会儿,头发已经干了,原来传说中的用内力干发是真的。
  扶我躺正,揉揉我的头,“醒了就可以喝莲子羹了。”他踱到书桌前坐下,开始批阅奏折。
  我真的累了,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睁开眼,发现白承风托着下巴,目光平静无波,只是直直地盯着我,突然将我拉进怀里:“再过三日,又诗就是我的新娘了呢,这是真的吗?”他语气中,竟有淡淡的不可置信。
  自信如他,也有这么没把握的时候吗?我伸手抱紧他,什么也没有说,我怕现在有些颤抖的唇,会出卖我的真心。
  许久,直到我平复了有些紊乱的呼吸:“三哥,我饿了。”“那就起来吃饭吧。”他一把抱起我,“好像又轻了。”“我又不是猪,又不卖肉,轻一点有什么关系?”我笑着反驳。
  “可是怎么办,再三日你就要卖给我了呢。不过又诗放心,我会好好养着的。”我抿嘴一笑,显然有些苦涩,只是,他竟未曾察觉。
  “娘娘,裁作们将喜服送来了,请娘娘试试合不合适。”“好,本宫知道了。”第一次成亲呢,呵呵,竟然就是皇后的礼制,真是受宠若惊。
  喜服是红色的,起初我还真有点担心万一是白色的,就太配合自己的行动了,弄得像葬礼一样,连衣服都不用换。红色的喜服上,用金银两线绣着两支交颈的鹭鸟,领口纹着金线,袖口和下摆用的是银线,裙摆上也缠着一圈一圈的金线,点缀着珍珠。整件喜服华丽至极。
  再看那金冠,一直纯金打造的鹭鸟口含一颗…“这是什么东西?”我问一边的金匠。“回禀皇后,这是产自墨鸾薇城的天地石,晨聚光,夜发光。”呵呵,纯天然的太阳能探照灯啊?!金穗一圈垂下。
  站在镜前,不施粉黛的脸,华丽的衣裙,美到极至高贵。真漂亮啊,这张脸,真的是耐看型的,越看越美。只是眼神冷冷的。
  昨日夜里,我接到了南荣子桓的全部计划。喜宴上,会有人暗杀白承风,我故意献身扑救,杀手会做成一剑毙命的假象,因为剑上会涂抹制造假死症状的药。总之我相信他,无条件的。他这样心思缜密的人,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我真的很期待又害怕明天,终于解脱了吗?却也要离开了,离开那个温暖的怀抱,离开那个无条件宠爱我的人。
  月色清明,繁星点点,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吧。从国庆到国丧,怎样的大喜大悲。“又诗在看星星吗?”他从身后环住我,将下巴搁在我肩上,淡淡道,语气中却难掩欢喜,明天要大婚了啊。
  “三哥,你…你看,今天的夜空特别漂亮呢。”我终是没有开口问他,他,为什么对我如此?普通如我,真的不愿相信他对我,是一见钟情。若是铲灭于家的棋子,为何要找我这个没有身份地位的于四小姐?再者于家已灭,他对我的态度一如从前,甚至有过之。
  不问了吧,反正都要离开了,留下一点美好的记忆又如何?
  




亡者未逝

  不过寅时刚过,我就被无情地从床上拖起来,梳妆打扮,她们在我的脸上涂涂抹抹地,老半天,才看清镜中人的样子。眼帘上抹着浅红色的粉彩,唇红齿白,眉毛细长,眉心还贴了一朵牡丹造型的金色花钿,头发整齐地笼在金冠内,宛如神女。
  金穗垂下,恰好将我的脸遮住,直至下巴。侍女搀着我走出栖花宫,便见到白承风站在门外。众人皆是一惊。
  按礼制,新皇后是要由侍女搀去皇上的寝宫息泽宫拜见皇上,再由皇上牵着到大殿举行仪式的。可如今,这是什么状况?我当然有些吃惊,虽然仗着白承风的袒护,完全没有好好上礼仪宫制课,但是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他走过来,执起我的手,亲吻了一下手背,淡淡笑道:“听说普通百姓家娶亲,新郎都是将新娘背进门的,今日,我也来背一次又诗。”我怔怔地愣在那里:“三哥,这…”扫视一圈奴仆,“不好吧。”
  他也扫了众人一眼,本欲出声阻止的,也都噤了声,他才笑道:“不是没有人反对吗?”我嘴角抽搐,这人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啊。到底是没有还是不敢?
  说罢,背过身去,微微弯下腰。我犹豫地趴上他的背,宽阔而温暖,有力的心跳平稳地传递着他的幸福。
  他背着我,在长廊上慢慢地走着:“又诗的心跳好快啊,可是紧张吗?”“恩。”我低声应到,顺势将脑袋也靠了上去。不是啊,是害怕呢。害怕失败,害怕心软,害怕自己的脚步停滞不前,不愿离开。
  一路走着,不停地有宫娥太监跪安,身后那群侍女则是战战兢兢,深怕有个万一,白承风突然停下,声音冷淡,颇具威严:“你们都与朕和王后保持一百步的距离。”
  “是。”哗地又是跪倒一片。“又诗。”“恩?”“我等今天等了十年了,终于实现了呢,我终于娶到你了。”
  十年?终于等到了?原来于又诗和白承风这么早就认识了啊,可是,为什么典玉这样跟了于又诗十几年的贴身丫头会毫不知晓呢?
  真正的于又诗早就香消玉殒了,而假的这个,也要离开了,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吗?不会的,他的身边,有这么多爱他的女人,只是自己不爱,那也算是陪伴吗?
  走至通祠殿门口,大把大把的祭司已经站在两侧等着,白承风将我放下,牵着我的手走进殿内,前方一块块灵牌整齐地堆着,确实已经历经百年了。磕头上香,撒酒进贡,聆听经文,整整花了两个多时辰。我跪得脚都麻木了。
  本来再是要去极合宫向太上皇敬茶的,只是太上皇仍旧昏迷不醒,故,这一项延后至太上皇醒来再行。他牵着我到前殿接受文武百官的恭贺。
  最后,是站在城门上接受百姓的朝拜,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听着振聋发聩的呐喊声,我的心,只是愈加平静而已。这个皇后,我,只做一天。
  终于结束了所有的行程,我被送回栖花宫,稍作休息,晚上,还有一场宴会。我倒在床榻上,累得连手指都动不了。才一个时辰,尽职的侍女就进来催促我换衣了。
  换掉身上的那套大红衣裙,今天要穿的是后服中的宫服。依旧是白色,金色抹胸,白色的丝质外套,裙上点缀的碎钻,手上戴着十个极细的金环十个极细的银环。
  脚上还是白承风上次送我的那个被唤作“销魂”的铃铛,这几日,我无论怎么蹦,怎么跳,它都非常顽固地不发出一点响声,终于,我瞄着铃铛内部,五个铃铛里,什么都没有,我越发不信它的神奇,只觉得是白承风在耍我。
  换了一顶金冠,不似刚刚那顶那么重,还是金的鹭鸟,含玉而立,金穗只过鼻尖。
  各国都有派使者前来恭贺,白承风忙得焦头烂额了吧,我在侍女的引路下向设宴的昭和宫走去,没想到半路上遇见白承风这厮,他身边就跟着青夜一人,总觉得不是偶然遇见,像是故意为之。
  我两一同进入昭和宫,众人纷纷跪拜,恭迎。牵着我向宴席最前面的位置走去,本来我的位置应该偏右一些的,可是现下的两个位置放置一起,真有了平起平坐的感觉。
  我向下作望去,左手第一桌是白承日和…他的侧妃,大姐,疯了呢。右手一桌是四皇子白承雨和四王妃于又画。她的目光盯着我,凌厉得像要看穿我一般。
  听说白承雨很尊敬白承风这位三哥,所以,于又画定也过得不很心安理得吧,真的憔悴了很多。
  左右第二桌分别是墨鸾和蓝雀的使臣,我特意好奇地瞧向墨鸾的使臣,这一次来的,总算没有戴面具了,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全不像墨王那样的冰冷,这位,温和得多。
  “墨鸾来的是谁啊?”“是太傅方尊。”白承风笑着解释,“那蓝雀呢?”“大将军孟奇威。”“我已经将又诗的酒壶里的酒换成了茶,又诗还是不要喝酒的好。”反正上一世做公关的时候,常常陪酒,对这个东西真的已经敬谢不敏了。
  “今日是朕与又诗的大婚,望诸位能够宾主同乐。”说罢,我与白承风敬了在场所有人一杯,气氛一下子被调高了。来敬酒的人络绎不绝,先是两位使臣,不卑不亢的态度让我叫好。
  陆陆续续已经来了不少,终于,等到南荣子桓了,他举杯,笑着道:“祝王上皇后百年好合。”白承风估计也已经不介意他是情敌的事实了,毕竟我已经嫁给他了,爽快地喝下一杯。
  南荣子桓走时,给了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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