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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碧血关山-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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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给我看看。”声到手到,竟想拿金碧莲的褡裢。

此时巴玛尔的手离褡裢一尺,金碧莲的手离褡裢一尺半,金碧莲若是伸手去护或去抢,这褡裢定给巴玛尔拿走。但金碧莲并没有去拿褡裢,而是伸手向巴玛尔的手上曲池穴点去。金碧莲的手形是食指和无名指向上翘起,中指前伸成兰花状,点向穴道的却是前伸的中指。金碧莲的手离褡裢虽远,离巴玛尔的手臂却不到一尺。巴玛尔若继续去拿褡裢,手臂曲池穴必将被金碧莲点中。巴玛尔只好一缩手,抓金碧莲的手指。金碧莲也是一缩手,顺势抓巴玛尔的面门。金碧莲的手离巴玛尔的面门只得一尺,而巴玛尔的手在外门,离自己面门至少有一尺半,缩回挡架不及,只好向后退了一步。巴玛尔一退,金碧莲把褡裢背在肩上。

其实,金碧莲跟着德清充其量也只学了二个月武功,即便被点中了又怎么样?但金碧莲有没有力道旁人未必能一眼看出,手法却是中规中矩,名家风范。巴玛尔不知底些,能不闪避?此时背坐在亭内的那人笑道:“堂堂蒙古国郡主,向小姑娘伸贼手,羞也不羞!”说毕,身体转了过来。

巴玛尔笑道:“原来是言公子,言大哥!言大哥,干么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这是贼手吗?我是玉手,至少也是纤纤素手!”

飞凤阁主听出言成霖的声音,说道:“言公子,小碧莲交给你了!”

先就坐在亭内的这人正是言成霖。和孟姣姣在永昌陵前分手,言成霖又回到汴梁,打算从汴梁坐船沿汴何向东,经淮河再入运河,到瓜洲渡过江的。坐了一天船,方知船行果然太慢,而且船中天地极小,长途旅行不免气闷,便又改走了陆路。在瓜洲渡过江后,也就走宜兴、湖州再到临安这条陆路。走到芦香亭,见了“苏轼上船处”这块石碑,觉得平生喜读苏轼的文章诗词,到此不喝两碗有点对不住苏公。说实在的,这块石碑是谁立的无可考证,但是因了这块石碑而在芦香亭畔多了两家酒店却是真的。言成霖在一家“君再来”酒店打了尖,因听酒家说,上午有许多江湖人物从这里坐船到太湖中的洞庭西山去了,只不知为什么。言成霖心想,去了总得回来,我左右无事,何不在这芦香亭内泡上一壶好茶,边喝茶边等?是什么事一问不就知道了?言成霖坐在靠湖面的一边,亭侧有两棵柳树留荫,湖风徐徐,倒也愜意。湖岸边的芦苇已一人多高,在风中历历摇动,水中荇藻如带,已可触动情思。远处波光云影,青山白帆,真可谓胜景无限。再凭着“苏轼上船处”这块石碑,可生出多少联想?言成霖虽说是独坐用茶,因有广阔的想像空间,并不感到寂寞。坐不多久,见湖上两只小船前后驶来,那站在船头的不是飞凤阁主是谁?后面一条船上的人大约都在船仓里,不知是谁。他不想被人先认出,便背转了身子。想不到第二只船上竟有嘉木扬喇勒智!乌斯曼和飞凤阁主一交手,言成霖便知两人武功相差不大,一时未必会分出胜负,如果嘉木扬喇勒智一下场,二对一的话,飞凤阁主只怕要糟。又见巴玛尔要抢小姑娘的褡裢,看小姑娘的身手颇有来历,这忙不可不帮,这才转身说话。

嘉木扬喇勒智见是言成霖,有点吃惊,先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说道:“言公子,贫僧有礼了。”

言成霖带笑说道:“言某还礼!”边说边就在座上向嘉木扬喇勒智拱了拱手。

嘉木扬喇勒智对言成霖甚是忌惮,又知道他与飞凤阁主别有渊源,自己一下场,必帮飞凤阁主无疑。于是乌斯曼说道:“收手吧,不要打了!”

谁知乌斯曼正打得兴起,她又不认识言成霖,更不知道言成霖的厉害,正把嘉木扬喇勒智作为后援,岂肯就此收手?她说道:“还没分出胜负呢!”

巴玛尔却是向言成霖套近呼,面上笑靥如花,嘴里说道:“言大哥,我跟我父王说起了你,我父王好生钦佩,定要叫我请你去作客呢,言大哥你肯去吗?”

金碧莲见巴玛尔嗲声嗲气的样子,心里先就不高兴。她说:“要大哥哥跟你去吗?你得先在太湖里泡三天?”

巴玛尔问:“为什么要在太湖里泡三天?”

金碧莲说道:“你身上那股子骚臭味三天能泡掉就不错了!”

这小丫头骂起人来可了不得,巴玛尔被噎住不说,脸也红了起来。其实,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能有骚臭味吗?不过羊肉吃多了,染一点羊骚气而已!巴玛尔自知无法和金碧莲斗口,你说一句,她准有十句在等着,并且口没遮拦,不知还会有多难听的话奉敬出来。想打她一个耳括子吗?有言成霖在,别想打到她。唯一的办法只有不回应,只当没听到。但不回应又太憋气,只说了句“小姑娘积点口德!”

言成霖却对嘉木扬喇勒智说道:“大和尚,我们要不要过两招玩玩?你和郡主,我和这小姑娘,两不吃亏。”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大和尚今天不想打架!”遂又对乌斯曼说道:“别打了,不要耽误了正事。”

言成霖笑道:“大和尚,你在永昌陵掘到不少宝贝吧?”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言成霖笑道:“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倒佩服你的胆量,竟还敢在大宋境内行走!”

嘉木扬喇勒智没有接言成霖的话茬,却向乌斯曼皱起了眉头。乌斯曼和飞凤阁主打到现在,已有二十多合,乌斯曼黑衣黑裙,飞凤阁主翠衣红裙,两人窜高纵低,真像两只大鸟在争斗。乌斯曼以掌劈爪抓为主,飞凤阁主是拳、掌、指交相应用。但此时飞凤阁主已经攻多守少,略占了点上风。因见乌斯曼不肯收手,正用暮鸦投林的身法,向自己的右背抓来,先使一招凤凰展翅,右臂在乌斯曼肩部一靠,把乌斯曼推了出去,转身时已拔剑在手,说道:“叫你见识见识我的飞凤剑法!”一招“凤凰三点头”,剌向乌斯曼的印堂肩井三穴。乌斯曼身形一矮,移步换形,已到了飞凰阁主的身后,一招“一笑回眸”,向飞凤阁主背上击去,飞凤阁主用风摆杨柳身法让过,就在此时,只听三百多步远处,两骑马急驰而来,人未到声先到:“师父,别放跑了他们!”

这一句话功夫,人又跑近了几十步,来人嘉木扬喇勒智认识,跑前面的便是飞凤阁主的徒弟孟姣姣,跑后面的自然便是孟娟娟了。嘉木扬喇勒智心里说了声“不好”,光是飞凤阁主师徒三人,便可和己方三人打成平手,何况言成霖还坐在旁边,自己还能取胜吗?嘉木扬喇勒智忙对乌斯曼说道:“你再不走,我可不等你了!”说毕给巴玛尔使了个眼色,巴玛尔随即向湖州方向跑去。

此刻乌斯曼不是不想走,而是有点难走了。飞凤阁主一剑在手,乌斯曼便觉剑气纵横,自己很难进招,常常出招之后,攻到半途便要收招换招。飞凤阁主见姣姣和娟娟赶来,巴玛尔随即便走,又听孟姣姣说不要放跑了他们,便想伤了乌斯曼再说。她使出飞凤剑法的绝招“海市蜄楼”,剑光立时便把乌斯曼罩住。这招海市蜄楼,敌手多时,剑光闪烁,每个敌人都以为是剌向自己。像现在只乌斯曼一个敌人,则剑花错杂,仿佛剌向全身各处。乌斯曼无法招架,脚一蹬向后倒纵出去。与此同时,手指一弹,两点寒星飞向飞凤阁主,另有两点寒星向金碧莲飞去。


第十九章 芦香亭畔双凤舞2

乌斯曼打出的暗器,名为飞针,份量极轻。这类暗器不会致人死命,但含有剧毒,却就另当别论了,而乌斯曼的暗器却是含有剧毒的。飞向飞凤阁主的两枚飞针,因飞凤阁主一招海市蜃楼刚使到极致,撞上剑气便自掉落地下。飞向小碧莲的两枚飞针,小碧莲却是并未发觉。即便发觉,也未必能让过。眼见那飞针离小碧莲越来越近,飞凤阁主因距离太远无法击落,刚喊得一声“碧莲小心暗器”,言成霖一口气吹起掉落在石桌上的两片柳叶,那柳叶由罡气裹着向飞针撞去,并托着飞针,直向乌斯曼飞去。

两片柳叶托着飞针,看是冉冉飞行,实质极快。乌斯曼本也已发现飞针向自己飞来,仿佛一眨眼的功夫,便将及身,竟是避让不及。这时嘉木扬喇勒智连忙出掌,向乌斯曼腰部击去。嘉木扬喇勒智这一掌并未击实,掌心发出一股柔劲,把乌斯曼推过一边,乌斯曼借势一跃,连场面话都来不及说一句,跟在巴玛尔身后跑了。嘉木扬喇勒智倒还向言成霖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说道:“和尚不陪了!”说完话,撒开大步跑了。乌斯曼和嘉木扬喇勒智一走,孟姣姣和孟娟娟方才赶到。孟姣姣对飞凤阁主说道:“便宜他们了!”

言成霖坐在亭中,有柳影遮荫,孟姣姣走近了才见到,忙笑说道:“言公子也在?”

飞凤阁主插剑归鞘,说道:“若不是言公子在此,为师我可要吃大亏了!固然我能全身而退,小碧莲可不能保全,但我能丢下小碧莲自己跑掉吗?言公子只干坐着,嘉木扬喇勒智便不敢出手。乌斯曼好歹毒,明知飞针伤我不着,竟想伤小碧莲!——小碧莲,知道刚才是多么危险吗?是谁救你的?”

金碧莲说道:“我只知大哥哥吹起两片柳叶,是大哥哥救我的吧?”金碧莲是何等的乖巧,随即又向言成霖敛衽行礼,说,“多谢大哥哥。”

言成霖先朝孟姣姣笑笑,算是打了招呼,金碧莲向他道谢,却也用不着客气。飞凤阁主对金碧莲说道:“过来见过两位师姐。”又对孟姣姣和孟娟娟说道:“小碧莲是我新认的干女儿,她的师父却是德清小尼姑,三十年前江湖上称之为梅花仙子的,你们不认识,到临安便会遇到了。”

于是孟姣姣、孟娟娟和金碧莲互相见礼,而后在亭子里坐下,孟姣姣问飞凤阁主:“师父怎么和乌斯曼在这里打起来了?羊脂玉如意有下落了吗?”

飞凤阁主说道:“在临安探出真羊脂玉如意被毕天祥藏在了太湖中的西山,原本今天毕天祥邀去西山是了断羊脂玉如意事,谁知遇着了故人,未能查下去。文仲和德清走时,文仲背了个小木箱,羊脂玉如意在文仲身上也未可知。我和金兰乘船离开西山,在这里刚上岸,乌斯曼也到,和我叫起阵来,莫非我还会怕了她?正打着,你们赶到了。听姣姣的口气,除了嘉木扬喇勒智,那两个女的你们也认识?”

孟姣姣说道:“巴玛尔是蒙古国的郡主,皇子库端的女儿,我倒是早认识了,乌斯曼是才认识不久,只知道她是巴玛尔的师父。她们与嘉木扬喇勒智来临安,不只是为羊脂玉如意,还有别的目的。至于他们究竟来干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言成霖说道:“若说他们除羊脂玉如意外还有别事,不外乎剌探宋国军情,交通宋国官员。”

孟娟娟奇道:“言公子你怎么知道?”

言成霖说道:“我猜的。”

孟姣姣说道:“言公子之言有理。我在我爹爹处得知,库端派他女儿前来临安,由嘉木扬喇勒智和乌斯曼保护,便知她别有所图。我和娟娟一路上紧赶慢赶,恰好在此地赶上,正遇上师父和乌斯曼交手,才出语不要放跑他们的。其实言公子不出手,师父一个人也留不住他们。”

飞凤阁主说道:“他们从西山一直尾随我出太湖,未必便是为了和我打一架,他们一定会去临安。姣姣和娟娟自然和我做一处了,言公子有什么打算?”

言成霖说道:“我本没有什么要事,来临安是想看看西湖的荷花,在苏堤上走一走,晚些时再看看三秋桂子,阁主有事只管吩咐。”

孟娟娟说道:“大热的天,一个人看荷花有什么意思?不如做一路去临安,也热闹一点。等打发了巴玛尔,叫姣姣姐陪着你把西湖逛个够,你看怎么样?”

孟娟娟这样一说,孟姣姣倒有点不好意思,说道:“临安我倒是到过,只是在冬天,是随我爹来的,西湖却也没有逛过。苏轼说‘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我也未曾领略过。现在正当其时,不去西湖,不是白来临安了?只是临安这样大,巴玛尔三人一入临安,我们未必能找得着。我看我们不要在这里空议论了,先去湖州找客栈住下了,明天一早去临安,一百五十里,走慢一点,一天都走不到。巴玛尔三人今晚想必也住在湖州,我们还得盯紧点。”

言成霖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飞凤阁主说道:“就按姣姣说的办吧!”说毕众人起身上路,在湖州一个名叫“客居安”的客栈住下,却也并没有遇到巴玛尔三人。第二天一早去临安,因只有孟姣姣和孟娟娟两人有马,按飞凤阁主的意思,由言成霖和孟姣姣骑马,其他人雇了一架马车,一路上车辚辚马啸啸的向临安进发。到临安时已是初更时分,找个客栈住了。

一转眼三天过去,人海茫茫,竟不见巴玛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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