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女律师遗爱深圳:银质青春-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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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浑身湿透,冷得何在江直哆嗦。他抓过手表一看,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这下他的心底里发虚,到底是走还是不走?下得床来,哆嗦着拉开窗帘,外面已经是万家灯火。“走吧,狗日的长沙,”,何在江把窗帘狠狠一甩,决定走人。三几下收拾好东西,就一个包,随手一拎就是了。掂了掂搁在床头的土特产,有点沉,何在江想,这玩意到底要还是不要?
“人跟东西没仇,带上吧,”何在江对自己说,也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扭开门,正要出去,忽然想起压在枕头下的信件忘记拿了,复又回去把信一股脑塞进包里。
祸不单行1
鸿运达的新厂选址事宜弄得一波三折。
梁生的意愿是要找个像现用老厂一样的院落,生产、住宿、吃饭、办公都集中一起,独立空间,独立管理,但是,找遍整个平湖镇,哪里还有这样的小王国。现在都流行工业区统一建制,厂房宿舍全由物业公司统一安排分配。梁生可是不愿意凑这个热闹,鸿运达是个小厂,经营随意性大,他不想惹人耳目,到时候工商税务劳动局派出所,什么都来一家伙,要求你正规,一正规就掐住你死穴了。其次,在一个大工业区里,工人不好管理,左邻右舍,互相攀比,这样人心容易浮动。最关键的是,一旦被要求规范了,当地的村民委员会就要派驻一个本地厂长进来,比法律还硬,全深圳都这样,不能例外,梁生觉得这样的话,等于什么都放到人家的眼皮底下了。
王叔试图劝解梁生,暂时不考虑搬厂,将就着用一段时间再说。李大和也觉得没有搬迁的必要,毕竟这个小院落对大家来说已经有了感情。梁生态度极其坚决,似乎一天都不愿意再拖。
当年从香港过来创业,抱着一颗雄心,他曾经把这个小院落看作是发家福地,没想到最后还是在这里摔了一跤,几年的辛劳,差不多被敲了个精光。
一开年,往往都是企业青黄不接的季节,对遭过一劫的鸿运达来说更甚。梁生过去抽万宝路,现在改抽深圳产的特美思了。李大和佩服梁生的正是这一点,对个人生活没有太多的要求,能屈能伸,能宽能紧,一点也不讲究排场。尤其令李大和佩服的是,即使手头再紧张,梁生绝对保证准时给工人发工资。春节后的一个月,因为放假没上足班,梁生还是给大家发齐基本工资,这让员工很是感动。这在其它公司是绝对办不到的,寅是寅卯是卯,精确到小数点以后。
就在搬迁选址遭遇卡壳之时,一个老客户找上门来,给梁生指了一条路子,说隔壁村有一块闲置地皮,可以租赁下来自己盖简易厂房使用,他可以帮忙搭桥牵线。梁生一听,自是大喜过望,立即跟着去看地。这一看立马上了心,回来召集王叔李大和等人商量,眉飞色舞地描绘了一番。
这块地皮原来是市内一家国有股份公司购置的,后来因为公司经营变更,土地一直被荒废在那里,目前由公司下属的管理处看护。如果租用,可以签订十年合同,直接跟管理处产生关系。梁生通过客户,紧锣密鼓与管理处主任接触,得到满口应承。
管理处主任对梁生保证,这是市里企业的地,在此盖房设厂,镇村一级自然也无权干涉,对日后的经营管理有极大便利。但是,合同签订之日,必须付足第一年的全年租金。主任开出的价格是每月一万五千元,全年就是十八万。这点超出了梁生的预期,他喜欢上了这块地,实在不想放弃。于是又通过客户与主任疏通,最终敲定,合同付款十二万,三年内参照这个数字给付,但是,得给主任三万块钱的“喝茶费”。梁生合计来合计去,觉得这笔账很是划得来,遂一口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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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不单行2
签合同那天,王叔、李大和以及财务主管参与了见证,并且与管理处一干人喝了一顿酒,宾主之间相谈甚欢。
李大和眼前的是一片荒草丛生的平地,显然三通一平已经有些年头。鸿运达就要在这里大兴土木,加盖厂房了。李大和寻思,这一家伙要给付租金,接着要动工建厂,梁生哪来这笔资金呢?其实,他还不够了解梁生这个人,比如他的蛮性。他是个摔不怕的人,按时髦的话说,就是相信困境与机遇并存的人。他立即回香港,做通家人的思想工作,把房子做了抵押,向银行贷款。李大和跟王叔被指令负责工程筹建,开始监督承建方开展工作。梁生的迷信是众人皆知的,专门举行了一个开工仪式,请来法师主持,祭拜土地神,驱遣孤魂野鬼,场面蔚为壮观。
驱遣了看不见的野鬼,却驱遣不了身边的活鬼,紧接着一个晴天霹雳,让梁生几乎吃不消:墙基刚刚挖下去,工地来了一干人马,声称是上级公司来人,要求鸿运达立即停工。
原来,这家公司因为股东分歧,目前正在打官司,所有经营活动已经停止。所谓的管理处,实际是其中一个小股东企图霸占资产而擅自成立的,这意味着梁生与他们签订的合同存在争议。
这个消息几乎要把梁生撂倒,要命的是,那个牵线的客户忽然逃之夭夭,找不到踪影,管理处也一夜之间人去楼空,主任也人间蒸发了。梁生心急如焚,指示王叔李大和在工地搭起一个窝棚,增派了几个工人,日夜驻守。
一天上午,林生在梁生的陪同下,突然出现在工地。自从到了鸿运达以后,除了偶尔接过林生打来的电话,一直没有见过面。李大和走上去和林生打招呼,林生脸色凝重,没有跟他过多说话。李大和心里估摸,林生肯定是给梁生拿主意来了。
果然如此,林生替梁生请来一个律师,通过法律途径与产权公司交涉。
这是一个艰难的旅程,也是个充满希望的旅程。只要有路,就可以行走,只要走下去,就会看到一线转机。在人情社会里,只要通融得好,就可以把死路走活,不会把活路走绝。对方公司眼下是官司缠身,千头万绪,完全不可能再接一个官司,加上这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个屁大点的事情。通过这个得力的律师,吃饭喝酒,喝酒吃饭,一直吃喝到了总公司,打通了一个关系,最终默认合同有效,继续开工。至于原来管理处收走的租金,也就成了这家股份公司产权纠纷的新增项目了。
李大和感觉到,梁生的头发白了一半,整个人也瘦了一圈。经过这一折腾,梁生更是对这块地铁了心,几乎每天要来一次两次,有时候深更半夜,拎着酒,打两个包过来,跟李大和他们坐在空地上吃喝,偶一抬头仰望星空,苦中作乐似的描绘鸿运达的宏伟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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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不单行3
简易的设计规模,进展起来异常顺利,单层构架,十天半月就有了个模子,这让李大和很有点成就感。当然,时间回到一年前,在他准备动身到深圳的时候,压根就不可能想象到,他会参与到深圳一座简易厂房的建筑施工中来。这段时间,李大和两天回去一趟工厂,换洗衣服,顺便在车间加一下班,看看仓库物料。最重要的是,与刘晓梅见个面,说几句话,碰到没人的时候拥抱一下,啃一下嘴。
有一天碰上下雨,施工停了下来,李大和逮住机会,跑了一趟宝安,与何在江吃了一顿饭。过了个春节,两个毛头小伙子好像都成熟了许多。知道了何在江在长沙的遭遇,李大和一度担心他受此打击,从此消沉下去。说实话,在内心里他怪何在江显然要比责怪肖向利多得多,甚至认为这是他一厢情愿,自找苦吃。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何在江这个行动也多少令他感动。这个年纪,他们只知道爱情的丰富性,哪里领会得到爱情也充满世故。
何在江跟李大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狗日的,我准备读书,再不能被人看扁了!人哪,自身不强大,怪不得人家瞧不起!”
这让李大和一个激灵,像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他问:“读书?你打算怎么个读法?”
“这简单!我们这个工业区开办了个夜校,有中专班大专班,拿个文凭比吃豆腐还容易。”何在江道。
“能够学到东西吗?我看十足是个水货,”李大和道。
“兄弟,即使是水货,不学白不学,不是很多人在白学吗!”何在江对李大和的说法极为不悦,本来他想说“有本事你也白学给老子看看”,想想忍住了。何在江心底下是高看李大和强过他的学问,但对他时不时表现出来针对自己的不屑,也感到难于接受。有时候两个人为某一件事好生开开心心说着,李大和就要自己把自己抬高一个级别,做个评论或者下个总结,搞得不欢而散。而李大和却也认为何在江喜欢在他面前摆谱,有什么好事情平实着说说,表示分享就行了,而他总是当件可以炫耀的事,非得压他一压不可。
两个少年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一点办法也没有。李大和再喜欢抬高也罢,何在江再喜欢炫耀也罢,遇上个事,还不都第一个要找对方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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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裂1
对于何在江说要读书,李大和心存很大的疑虑。何在江的性情他最少可以了解一半,这人急功近利,浮躁,凡事打眼前过,没有一个定式。再加上他的初中底子,要正儿八经地把中专大专书本啃下来,能不能坚持,读不读得进去还是个问题。
其实,李大和的判断犯了个先入为主的错误,何在江就是正儿八经下了决心的,下这个决心他用了整整八天的时间。当他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被撵回深圳,一场多年不遇的重感冒把他困在床上躺了八天,一挨清醒的时候,脑壳里就在想长沙之行的悲惨遭遇。,因而得出一个结论:归根结底,自己是个农民,大老粗,一个没有底气的打工仔。虽然自己现在是一个略懂点生产技能的小拉长,在诺大一个公司,充其量也只是个七匹芝麻官,要继续发展,文凭、水平全是拦路虎。做老板谈何容易,世界上只有一个李嘉诚。唯有打工一条路,就要把工打下去,做主管做经理,这才是靠得住的,我不能一辈子做拉长,领千儿八百工资,住火车厢一样的集体宿舍。
何在江所在的是一个有数十家工厂,十多万工人的工业区,从人口流动量上看,比他们家乡的县城还要大。在这里,世界500强企业的生产分支基地就有两家,其它台资、日资、韩资品牌企业占了一半。工业区就像一个地方政府建制,设立了团委、工会、妇联,有电影院、邮电局、文化中心,成人学校就设在文化中心里面。针对工厂员工的作息特点,学校以夜校、周末教学为主,有中学阶段普及班,有中专大专班,也有电脑财会模具等等应用培训班。何在江管辖的班组里,不少女孩子都报读了电脑班,口里“五笔”、“五笔”地挂着,没事摊开双手在工作台上噼噼啪啪地练习。何在江曾经嘲笑他们,你们这些山沟里出来的打工妹净会赶时髦,在深圳混个几年,个个都可以捞个大学文凭回家做嫁妆了。
现在,何在江自己也赶时髦来了。他抱回一大堆招生简章,对一家家委托办班的学校进行对比,对比完了分析专业,就像是天下的大学任他挑似的。按他的初中底子,读个中专,要花两年,而两年后,中专肯定不算个事了,报读大专,也是两年时间,但是得有高中起点。何在江想,如果报个大专,即使两年读不下来,再加一年,也比中专强多了,别人敢碰,他没有不敢碰的道理。为此,何在江旁敲侧击地找一个主管了解了一下,得到的答复是,成人教学,入学随便,不管什么起点都可以报读。
何在江说干就干,鼓起勇气报了名。他选择的是行政管理大专班,之所以选择这个专业,是因为它的必修课程里没有数学英语,那可是他的天敌。开班仪式上,何在江竟然看见了公司的一个保安员和两个流水线工人,他们成了某大学成人教育学院的同学,胸前别上了一枚熠熠生辉的校徽。
何在江把一大堆大学课本抱回宿舍,往床上一扔,正在打牌赌钱的舍友们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