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镇-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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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闩砹耍宜档耐谀共皇悄闼档耐谀埂D闼档氖歉障率赖娜送谀梗俏颐钦舛忝悄嵌畈欢唷N宜档耐谀故峭诠湃说姆啬埂!惫掠裼止首鞒跃卣h:“有多大的仇恨竟然挖人家的祖坟,也不怕损阴德?”那人弹了弹烟灰说:“唉!只要能弄到宝贝还管他什么阴德阳德的。天不早了你两位赶路要紧,也免得大牙来了大家都不好看。”
前面果然有一个古镇,但从各字号的招牌上看,却不是什么“鬼镇”,而是“虢镇”。佘大勇跟郭德玉都不认识“虢”字,于是骑着驴寻驴在“虢镇”里找着“鬼镇”。两个从未走过远路的年轻人都有些头昏眼花,腿也沉重得像是灌了铅,脚更是痛得不敢着地,肚子也叽里咕噜地叫个不停,于是更顾不了到底是“鬼镇”还是“虢镇”。佘大勇说:“管它是什么镇,先安顿下来再说。”于是俩人在西头的一家客栈里住了下来。
向店家一打听,才知道“虢镇”就是“鬼镇”。吃过晚饭洗脚时,店家发现两个人四只脚都是燎泡,于是拿来些止痛药给他们敷了,俩人这才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晌午端。
第二天一掰开眼佘大勇就大呼上当,他埋怨着郭德玉并嚷嚷着要回去。郭德玉心里虽也有些后悔,但事情因他而起表面上却还充着硬汉说:“不怕人笑话咧你自己回,等我弄到宝贝你可别想着来分辘轳腿。”接着他又给佘大勇打气说:“人家一个香炉就卖了四百,你家的烟馆一年下来能挣一个香炉不?眼下咱来都来了若空着手回去,这苦不等于白吃了罪也不等于白受了么?”
见佘大勇不说话,郭德玉又连哄带谝地接着说:“来前我曾算过一卦,你猜人家是咋说的?”
“咋说的?”佘大勇一骨碌坐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人家说西去三百里,土里埋个金马驹,就看你敢去不敢去;还说地上有个金元宝,就看你弯腰不弯腰。”郭德玉说。佘大勇又惊喜地问:“你说这都是真的?”郭德玉说:“真的倒是真的不过也不一定准,既然来了咱不妨碰碰运气。”佘大勇说:“那好!今个咱再好好歇上一天明天就下手。”
佘大勇跟郭德玉掂着新买的镢头,你一瘸他一拐地来到一个不太扎眼的土崖边,转来转去后郭德玉指着一个有人挖过的土窑洞说:“就是这儿。挖吧!”
十下有九下都是倒镢头,半个钟头过去了,佘大勇已累得满头大汗又气喘吁吁,却只挖了担笼大个窟窿,如果再铺上麦秸活像是一个鸡窝。佘大勇又像猪尿脬被捅了一刀子顿时泄气,扔掉镢头后他扑嗒一声坐在土脚底上不断地喊叫着,一会说腰痛腿痛一会又说胳膊痛手也痛。捡起镢头,郭德玉一边接着挖一边在心里骂道:“跟婆娘一样,毬挨得受活时不吭气,要娃时痛一阵子就乱吱哇。”
在窟窿还窝不下两只母鸡时,郭德玉竟也招不住了。他硬撑扎着找来一个破碗,学着谢铁成的样子用打碎后的新碴,埋着头刮起了那根白光光的新镢把。。。。。。
随着一声兴奋地吆喝,隐藏在沟沟壑壑里的挖宝人,突然从四面八方向一个地方拥了过去。等郭德玉跟佘大勇也一瘸一拐地赶到时,一个奇形怪状的青铜器已被清理了出来。得者如获至宝,用刷子小心翼翼地刷着上面的泥土。观者莫不叹惋有的说是个觯(zhi),至少也能卖五六百大洋;有的说是个觥(gong),少说也上了千。众人虽各持己见争论不休,但有一点大家却是一致的,都说是古人饮酒用的东西。
这时一个满口獠牙的人赶了过来,一见他拿在手里的皮鞭,人们像躲瘟疫一样的四散而去,这也许就是前天那个人所说的“大牙”。
往回走的时候,郭德玉跟佘大勇的腿突然都有了劲,胳膊跟手似乎也都不咋痛了。俩人还争起了镢头并都有些后悔,说当初要是买两个镢头就好了。
“你歇会,让我来。”佘大勇说。
“不累不累!你歇你的。”郭德玉说。
两个人你争我抢,人停镢头不停,进度自然是快了许多,不一会鸡窝就变成了牛窝。尽管如此,第一天两个人还是空手而归。
失望不能说没有,但俩人不但没有灰心反而互相鼓励起来。
“要是天天都能挖一个两个,那就不叫宝贝了。”郭德玉说。
“对对对!你说的对对的。十天八天甚至一月俩月能挖一个,都值!”佘大勇说。
第二天,两个人忍着腰酸腿痛硬是咬着牙才算爬了起来,扛着镢头的佘大勇提议换个地方挖,掂着铁头锨的郭德玉却坚持说:“不换!还是老地方。没听人说要是风向变了,那肯定是没扬出麦。”于是俩人又来到老地方一个用镢头挖,另一个用铁头锨翻。
“我的右眼这阵子咋跳个不停,该不会出啥事吧?”佘大勇担心地说。
“左眼跳财,右眼跳崖(关中人读作nai)。咱还是小心。。。。。。”郭德玉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咣当地响了一声,在互相看了一眼后,两个人虽都没说话,心里却都嘣嘣嘣地跳个不停,手里的镢头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不一会,一个三条腿的怪物终于被掏了出来,手忙脚乱地清理完泥土后展现在眼前的,果然是一个青铜器。俩人先是一阵惊喜,惊喜后又有些为难,因为不料想今天会有所收获,所以一时想不到究竟应该放在哪儿才能教人放心。
一直等到天黑俩人才抄着小路,高一脚低一脚地向镇上走去,突然随着“啊呀”一声惊叫,走在前面的佘大勇已不见了人影。郭德玉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等他猫着腰探着身爬到跟前一看,妈呀!眼前竟是一口黑乎乎的土井。“大勇!大勇。。。。。。”对着井口;郭德玉轻轻地呼唤着。井里除了嗡嗡的回声外没有任何反应,就在郭德玉几乎快要崩溃的时候,井里却又传出了佘大勇那痛苦的呻吟。郭德玉赶忙将锨把递下去说:“大勇,这是锨把,快抓住。”佘大勇却说:“不着急,这是个枯井,正好可以藏宝贝。”
宝贝藏好了佘大勇也上来了,郭德玉提起的心也放下了,枯井并不深,佘大勇只是一时吓懵了。为了保险郭德玉退掉了房子,俩人挪了个窝住进了一家不起眼的车马店。
万事开头难,后来人慢慢受下了多少也有了些经验,收获自然也越来越多。一个月后第一批古董,被郭德玉佘大勇弄回了南河镇。
歇了几天后,佘大勇跟郭德玉又一次到了斗鸡台。一天他们又挖到了一个铜器,郭德玉惊喜地说:“啊!这就是上次我给你所说的那个香炉,叫做——噢,叫做。。。。。。”郭德玉一个“簋”字还没想起,却被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声给打断了。果然是见了鬼!
“嘿嘿!还是个行家。你俩这我儿嫖客日下的胆子倒不小,竟敢到太岁头上动土?带走!”大牙一声令下,郭德玉跟佘大勇已像粽子似的被捆了个结实,并不由分说地被带到一个村里。
“咋是你?”郭德玉抬头看时见问话的,竟是那个在南河镇上卖古董的西府人,只是身上的披挂阔绰了许多。“不走的路都走三回,你这样对待我以后还去不去南河镇?”郭德玉说。“误会误会!再去南河镇时我打算着去找你呢,不想竟在这儿碰上了。缘分!真是缘分!”说着西府人亲自给郭德玉和佘大勇松了绑,并吩咐设宴为俩人压惊、接风、洗尘。
臭气相通!觥筹交错中三个人真的成了莫逆之交。
第三五章奇遇里又有艳遇 巧
药王山之行,郭德全算得上是一举多得。
菊儿就喜欢上了山妹,个中原因是多方面的,作为一个善良的女性,山妹的不幸立即引起了她的同情。而这个不幸的山妹,却偏偏又是她所敬重的孙兰玉的侄女,对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侄女,孙兰玉却视为至亲骨肉甚至视同己出,这不能不使菊儿在爱屋及乌中对山妹同情又注入了新的内涵,从而使之有别于一般的恻隐。山妹以自己的聪明泼辣朴实与能干,又使这个非同寻常的同情逐渐转化为一种出自本能的爱——母爱。也正是菊儿跟孙兰玉这两个女性那种伟大的母爱,才使因父母突遭不测而陷入绝境中的山妹,终于从致命一击造成的阴影中逐渐地走了出来。
深山栖凤凰,在经过一段时间地调养后,正值豆蔻年华的山妹又重新焕发出她那青春期少女特有的魅力,恢复了她原本的美丽、妩媚和动人。
菊儿不由得总是把山妹跟自己的儿子往一起联系,未成亲的儿子还有两个而山妹却只有一个使菊儿为难过,但孙兰玉“一错可,再错不能”的话,又使一向缺乏主见的菊儿终于拿定了主意。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小儿子郭德全虽然也不小了同样也还没有订亲,但孙兰玉却情同亲生一样的关心着郭德厚,并为此专程进了趟山,虽无功而返菊儿却还是深深的被感动了。作为山妹娘家的姑姑孙兰玉愿再次出面,又使底气不足的菊儿,对忠厚实在的大儿子郭德厚有了信心。
小儿子郭德全的精明能干使菊儿感到欣慰,他对自己亲事的淡漠又使菊儿不能不为他操心。
“等把日子过到人前头,儿要把最好的媳妇给您娶回家。”郭德全的话不断地在菊儿的耳际萦绕,眼下日子已经过到了人前头,最好不说,就是一般的媳妇又在哪里?
最好的儿媳妇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呢?菊儿不由自主的沉浸在想象中。想象中的东西总是教人难以捉摸,只有亲眼看见的东西才是形象的,只有亲手摸到的东西才是具体的,但那个既形象而又具体的儿媳妇佘大花却使她蒙羞受辱,慢说是看她摸她,就是一提起她也由不得教人心烦。被抽象了的美好,往往却有着使人无法拒绝的魅力,菊多么想看到摸到那个被抽象了的,最好儿的儿媳妇。
耀州之行使菊儿不禁大吃了一惊,她不但看到了同时还摸到了既形象而又具体的儿媳妇,而且这个儿媳妇比想象中的还要美好。一切既出乎了菊儿的意料又超越了她的想象,有了这么好的儿媳妇,她这个当婆婆却还被蒙在鼓里,菊儿不禁恍然大悟:“难怪德全这个碎崽娃子一点也不着急!”
郭德全是非常喜欢山妹的,特别是她的泼辣。这种泼辣也许是一个庄稼汉子最需要的,但他已经有了另一个她,而且不能因为这个她而伤害了那个她。郭德全就是郭德全,郭德全不是郭德厚更不是郭德玉,何况那个她跟自己有约在前而且又是患难之交。面前的这个她对他跟那个她的秘密却是一无所知,郭德全担心眼前这个她对自己那日益升温的感情会使自己招架不住。郭德全不但不愿意因那个她而有意地疏远这个她,而且一心想成全这个她与他的忠厚而又老好的大哥。为了既不伤害这个她又不伤害那个她,同时还能成全他的大哥又安慰他的母亲,郭德全特意带着他妈菊儿参与了陈家的耀州之行。
尽管郭德全不愿意伤害任何人,尽管他的安排用心良苦而且匠心独具,但山妹一时却还是难以接受这个既成的事实。当她在不得不承认和接受这个铁的事实时,心里又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感。郭德全童话般的传奇故事使山妹惊讶也使她痛苦,在刚见到雪儿姑娘时,她心里也曾有过一股酸溜溜的感觉,这种感觉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醋意。这刚刚潮起的一丝醋意,在山妹心中昙花一现后便又逐渐的淡出了,山妹毕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雪儿姑娘的遭遇比自己的更为险恶,有幸的不幸人又怎么能嫉妒另一个不幸人的有幸呢?把本应属于她的幸福据为己有,那自己还是原来那个善良的山妹吗?如果原来那个善良的山妹变得这样的自私,还不如让她那时就跳进渭水里死掉。“山妹啊山妹!你不能吃饱了看着别人挨饿自己还舍不得撂碗。你,应当知足了。”山妹既像个被告又像个审判长,在接受批判的同时她又在不断地自我批判着,她不能容忍自己那一闪即逝的自私,并为自己这一闪即逝的自私而感到羞愧。
在不断接受批判和自我批判中,山妹终于重新找到了心理平衡,她觉得自己所具备的雪儿姑娘也都具备,而自己所缺乏的她却概不缺乏,同时也觉得雪儿跟郭德全在一起将更为般配。雪儿姑娘对山妹的热诚不断地感染着山妹,山妹也很快地喜欢并与雪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好姐妹,在那段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时间里,她跟她几乎是形影不离甚至忘记了她还有个他。
山妹虽然能从复杂的感情纠葛中挣脱出来,但却无法跳出一个已经成熟的女孩在生理和心理上的需要,返回途中,山妹不能不重新作出取舍并开始关注起另一个他。山妹把郭德厚跟郭德全放在一起反复地进行着比较,发现郭德厚的头脑虽然比不上郭德全,但在实干上却又胜郭德全一筹,郭德厚使唤牲口的技能,他把车轻而易举地吆出泥潭再吆上大船时博得的一阵又一阵喝彩,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山妹的特别的注意,但现在想起来她却怎么也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