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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青城十九侠-第3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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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姿态生动,峻秀灵奇。再在山顶辟出一片平地,建这一所敞厅,将凝碧仙府灵桂仙馆所结桂实种植了十二株。她虽学道多年,童心犹在。
为欲一新诸同门耳目,并想藉此作一良晤,行法之时,预先叮嘱不到时候不令人看,同时向远近同门传音告急。这时一班同门除却二三十位后进在凝碧仙府修炼外,全都在外行道,或另辟有洞府居住,忽接传音告急之讯,俱当这里变出非常,有甚急事,全数赶了前来。她事前又没和我们商量,偷偷发个警报,引得众人受了一场虚惊,到后才知是请看她所建的妙香簃,就便作一聚会。都是久共患难的同门至交,这里又有好些可供流连之地,终日欢聚,快乐非常,俱都不舍离开。连聚了十来天,最后还是接到师尊法旨申斥,才行别去。至今想起还令人恋恋呢。”
紫玲说罢,又陪众人在桂花树下流连了片刻,才去别处。下山由一满植奇花的花径穿出,沿湖走不多远,便到绿珊水谢。金萍已然先到,拿着宝囊相候。那地方便是初进门时所见长湖支流汇成的湖荡,方圆不过里许,湖中全是白沙,水吝牵丝,苹花散钿,绿水溶溶,清浅见底。一道十来丈的白玉长堤由西边湖岸起始,突向湖中。尽头处用海底万年碧珊瑚建了一座两宙方圆的水谢,上用二尺方圆的锦贝为瓦,文彩陆离,与波光翠色掩映流辉,发为奇彩。地面是上等水晶,经过仙法化炼,融成一片整的,通体晶明,贴波平浮,碧珊瑚的宝光下映,越发清澈,水中鱼介往来,纤毫毕睹。加上轩窗四启,里外空明,到处玉砌晶铺,纤尘不染,格外鲜明清丽。比起前见长湖飞虹亘水,浩渺汪洋,浪诡波谲,鱼龙曼衍,壮阔雄伟之景,又是不同。
韦青青边赞边笑道:“当初紫云三女不知浪费了多少物力心力,才得构成这等奇景。
照她们前生,不过水母宫中三个侍儿,转世重来,窃据此间,已然福缘不称。又无端自昧夙因,误习左道,自甘暴弃。宫中原有之景已然无殊天上,还要驱神役鬼,大事兴修,穷奢极欲一至于此,哪得不身败名裂,遭那大劫呢?”石玉珠道:“如论紫云三女福缘、根骨,真不算浅。只因误救一个生具恶根的女子,以致二风、三凤在她降生的安乐岛上留恋过久,无形中受了尘世上情欲牵引,致亏本质。二风心地纯良,只不过孽缘遇合,嫁与金须奴,失却真元,虽不免于兵解,一经转劫,便有仙缘遇合,反因此转祸为福,便罪过也少受许多。三风却因受了冬秀、许飞娘等好人蛊惑,成了罪魁祸首,造孽甚多,结果害人害己,受报尤为惨烈。总算她最前生在水母座下修炼勤苦,积过不少善功,虽然再生迷途不返,身遭惨劫,转世之初居然幸遇真仙点化,灵根不曾全昧,誓发宏愿,欲以三生善业修积无量善功,挽盖前愆,才得投入玄门,重修正果。无如许愿太宏,今生决难圆满,将来劫运当头,终不免于兵解。他生仍要看她修为如何,稍一不慎,再蹈前辙,便会全功尽弃,连今生的修积也悉付流水,直到三世修积,方可有功行圆满之望。
虽然转劫他生时有今生师长和诸友好同门怜她修为不易,此生遭劫又太惨,等她转世以后必往接引救助,有许多的关照,却到底重在自己修积,助力越多,遭遇也更艰难,只不过迷途堕落之忧,因为随时有人指点防护,比较少些罢了。”
众中王娴曾因昔年小南极闲游,与初凤有过交往。当时正值初凤女弟子胡娉奉命小南极采觅灵药,路过黑砂岛,为岛主刚辰所困,妄欲纳为姬妾,胡娉不屈,自将天灵震破身死,元神逃回宫中哭诉。当时神砂甬道还未兴建,三凤、冬秀二人正值访友出游,不在宫中。初凤得知前情,勃然大怒。胡娉又是初凤最期爱的徒弟,必欲手戮妖人,为她报仇。因闻刚辰是小南极四十七岛之中最厉害的一个,尤精潜形变化之术,行踪飘忽,来去如电,稍不留意,便被遁走。以前连遇大敌,到了斗法不胜,便即逃去,对方法力虽高,竟没伤到他分毫。怕到时人少疏忽,又被兔脱,只留下慧珠一人守宫,自和二凤、金须奴夫妻一同前往。
初凤到了黑砂岛,生擒妖徒拷问,才知仇人于日前外出,现在小南极光明境附近西肠岭上别府之内。初凤愤极之下,将岛上七十余妖徒全数杀死。岛宫中还有好些妖人的姬妾,初凤本欲全杀,金须奴力说这些都是妖人由中土掳来的良家妇女,从旁阻住。初凤因急于赶往光明境寻仇,既未将这些妇女分别遣散,送还中土,也未详考有无本来生性淫邪,久随妖人,已然学会妖法,得了传授,当时假充良孺,冀免诛戮,事后仍要兴妖作怪的妖女在内,便匆匆往光明境赶去。
刚辰别宫最是隐秘,又以平日树敌大多,外设迷阵,本来极难寻到。偏巧王娴路过当地,恰与妖人刚辰无心相遇,刚辰又生邪心,妄欲擒充姬妾,双方正在拼命恶斗。初凤等老远望见,立分三面合围,先用法术将上下四外去路阻断,然后现身,喝问姓名、来历。刚辰久闻紫云三女威名,起初虽然色胆包身,任性胡为,胡婢一死,便已警觉仇人厉害,隐忧未已。此次舍了岛宫不居,来在西肠岭别府潜匿,便为躲避锋锐之故。他妖法高强,不特长于隐形、飞遁,并能变化相貌,判若两人。当时所现乃一美少年,不似本来极恶穷凶狰狞面目。如非与王娴斗法,被初凤看出妖法来历,尚未见面,先在暗中布置停当,然后上前相机行事,几乎忽略过去。就这样,初凤还觉对方虽是妖邪,但毕竟与爱徒元神哭诉和平日所闻刚辰相貌迥乎不似,初见踌躇,并未遽下毒手。及一喝问,刚辰情知不妙,没法抵赖,只得强装门面,挺身说道:“我便是刚辰,你欲如何?”
刚辰方欲暗下毒手,初凤等心中愤怒,早有准备,一经看出果是仇人幻像,立以全力夹攻,妖人竟不及施为,先被二凤用炼刚柔将其镇山之宝红云杵破去。同时金须奴又用清宁扇将妖人的血焰钉消灭,跟着发动禁制,将妖人形神一齐困住。然后用大阴六戊炼魂之法,活活将他炼成一堆白灰,连元神也未遁走。
王娴本已不支,眼看危急万分,忽为初凤等三人所救,并还将痛恶的强仇除去,自然感激非常。初凤也爱王娴容貌端丽,美秀人骨,双方越谈越投机,初凤便邀她往紫云宫中游玩。王娴此次出游,原因丈夫去往中土访一前辈师叔,因故不便同行,独居无聊,偶出闲游,就便采取灵药,事前丈夫并不知道。屈指丈夫归期将届,心想:“夫妻二人向来不轻离开,他回岛如不见我,难免四出寻找。紫云宫深居海底,相隔辽远,丈夫无处寻找,又生疑虑。适和妖人苦斗,元气耗损,也须静养。”便用婉言辞谢,说等丈夫回岛,夫妻一同人宫拜谢。于是双方分手。
及至王娴赶回岛去一看,乃夫展舒恰也刚到不久。夫妻互谈别况,王娴说了前事。
展舒惊道:“我自终南回来,归途曾路过玄龟殿,本心出来日久,恐你一人寂寞,急于赶回,没想降落,不料易老前辈同了世妹女神婴易静,正在殿前平台上闲眺,用招云法将我招了下去。对我说,日前东海三仙中的苦行头陀来访,说紫云三女日趋迷途,劫运将临,不久峨眉派便要命人往取宫中水母遗留的天一真水,融化神泥,取南明离火剑。
按说紫云宫中主者已然转世,投到峨眉门下,初凤姊妹等只是一时窃踞,本可驱逐。东海三仙一则念三女修为不易;二则珠宫贝阙,玉柱金庭,一切陈设用具过于华美,非初修道人所宜。真个无人主持,那是无法,三女已然盘踞多年,修为到此,煞非容易,虽然所习不正,却尚未十分为恶,不愿恃强夺取。原定将来三女如知警惕,献出真水,双方有了情分,然后徐徐点化,使其省悟,归入正道,只将水母遗留中不应被她们占有的几件法宝交出,余者便由她们用去。这样三女不特免去大劫,还可永住宫中,勉求地仙正果。不料三女近与妖邪左道交往,恶迹日著。尽管妙一真人本着与人为善之心,到时仍照原议行事,向她们善取,传书晓以利害,惮能有自新途径。但是三女日趋堕落,劫运临头,照苦行头陀默运玄功,详参因果,三女终为劫运所限,阴错阳差,自趋灭亡。
妙一真人先礼后兵,也只姑妄试之,尽心而已。日后所炼神砂阵图甚是厉害,奉命取水的门人又是未学新进,无甚法力,可能阻碍横生,被困在内。那时苦行头陀业已飞升,峨眉一千长老又值无暇分身,为此来烦易老前辈,到时出力相助。苦行头陀说罢飞去。
易老前辈随用先天易数虔心推详,不特紫云三女不久遭劫,并还算出初凤近与你巧遇,一见如故,成了朋友。现时紫云宫中常有妖人足迹,唯恐我夫妻二人因有日前难中相助之德,夫妻同往拜访,三女俱都爱友,双方踪迹难免亲密,以后时相过从,一旦遇上事,不能置之不问。就不受妖邪左道蛊惑,与之同流合污,甘遭堕落,这浑水早晚也必要删上。为此算定我必路过,特出相候,预为告诫,千万不可听你之言,一同往访。并不许将所说的话向人泄露。”
展舒说完前事,王娴胆小谨慎,素来敬信易周,好在不曾约定时日,便没有前往践约。隔不几天,三女便祭炼神砂,恶迹彰闻。展、王二人料知前言将验,越发断念,不敢问津了。三女遭劫以后,王娴终念前德,不曾去怀。又听人说初凤被金须奴用清宁扇救走,幸得免难。此刻料想石玉珠与峨眉门下交好,必知详情,忙即追问初凤下落。
韦青青道:“我听静姑上次回来谈起,初风自被金须奴救走以后,逃到中土福建厦门附近的一个无名孤岛之上,因用魔法不慎,反受魔头之害,始而神志丧失,如醉如痴。
嗣因金须奴施展法力,冒着奇险,驱遣附身邪魔,想要救她还原。初凤心灵受了魔头主宰,竟然反恩为仇,时而施展法宝、飞剑,时而用毒计阴谋暗害,时而做出许多淫情邪意勾引,想要致他死命,百计千方,防不胜防。金须奴每日守着这个比蛇蝎还要狠毒的恩主,一面想她复原,一面还得时刻留心,防她暗害,心身苦痛直非人所能堪。他却救主情殷,受尽折磨,历久不渝,始终怜他主人受了魔制,非由本心,誓与同归于尽也不肯舍去。有两次危机瞬息,几乎惨死,全仗着神智灵明,道心坚定,才免于难。似这样历时数年,终于至诚感动,来了救星。论金须奴和初凤得道已数百年,法力。道行俱非寻常,那救星竟是一个十一岁的幼童,你道奇也不奇?”
石玉珠惊道:“我只知初凤在岛上为魔所欺,困了数年,这日忽又暗用毒计要害金须奴,不知怎的岛上忽现出一轮佛光,大放光明,竟将魔头驱走,不知去向,这事乃散仙匡乾传出。匡乾原是一个苦行的修士,明初得道,隐居在那二人所居无名小岛附近,一意清修。除偶然在滨海诸省游戏人间,作些善举济人外,轻易不与同道交往。起初不知金须奴不肯伤他主人,并非真个不敌,动了义愤,因觉情势紧急,没间明白,便上前去行法相助。哪知二人相持之处,四外均有禁制,及至强冲进去,反被金须奴用清宁扇将他挡退出数十里外。匡乾心中奇怪,二次回去,二人已然停手。因觉出对方法力高强,他不敢再行冒失,正在隐形窥探,又被金须奴行法看破。知是一番好意,将他唤住,一面谢他相助盛意,道歉前事;一面述说苦情。匡乾这才知道就里,心敬金须奴为人,欲以全力助他法魔。无如道浅魔高,便初风本身的法力也比他强,真是爱莫能助,无计可施。
“初凤原住在岛上一个岩洞以内,除灵性已失,把来因尽昧,前事全部忘记,平日也和好人一样。但是魔头潜制,不知何时便突然发难,随时随地丝毫不能疏忽,稍一不慎,立和他同归于尽。尤其是以前之事不能提起,只略提醒,或稍劝诫,立成仇敌,反颜相向,和金须奴拼命。一恶斗便是好几昼夜,咬牙切齿,恍若不共戴天之仇。直到精力交敝,金须奴防范森严,万攻不进,才一声媚笑,颓然慵倒,若无其事。可是每经一次,便要耗损她好些元气,到了未年,初凤已然元气大伤,形销骨立。魔头本以害人为志,凡与中魔的人稍微亲近,虽不似受害人那样如影附形,万无幸免,却也不舍放松,尤其对方道心越坚,越欲杀之为快。如非想藉初凤连类而及,使金须奴也受制惨死坠劫,助长魔焰,初凤早受害了。金须奴先欲苦口谏劝,使其警醒,嗣见这等情形,又是困苦,又是疾首痛心。只有终日通诚位诉,上吁穹苍,忍苦耐守,甘与同归于尽,别无善策。
“匡乾感他精诚忠义,处境可怜,还想强为其难,伺机下手,乘隙驱魔。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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