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年华-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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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王少天,有你信。”一个人站在门口的走廊顶端喊着一个名字,走廊里没有回音。
“王少天,有你信”,清脆的喊声又重复了一遍,仍旧没有答音。
“王少天,王少天。”这回是叫名字,可仍旧静寂寂,仿佛每个人都成了冬眠的动物。
“这个死王少天,又跑到那儿去了,”一个声音叽叽咕咕地自言自语着。
王少天此刻正躺在床上,刚要睡觉,便听到了那个催命鬼似的喊声。
“又想戏弄我?没门。”王少天撑起身又重重地倒下,“上次这个‘死燕子’说有我信,逼我说绕口令,要我做‘动物动作’,急得我出了一身汗,到最后竟没把信给我,后来才知根本就没有我信。嘿,嘿,这回我可不会再上她帐了!”正在王少天得意之时,“砰”地声门被推开了。
谁呀?干啥?干啥?王少天探起身一瞧,差点没哭出来了,又是冤家对头——温燕燕。
温燕燕到好,先声夺人问:“干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懒觉啦?我说呀,王大班长,我喊你没听着吗?”
“没……没……我睡着了。”王少天看到温燕燕的吃人相赶紧变口说,“睡着了,真是睡着了,温大小姐。”
“那好吧,你就继续睡吧,你这封信还想不想要了?” 温燕燕挥动着手中的一张纸扬言说。
“要,要!”
'想要是吧?快告诉本大小姐,这封信是谁写给你的?”
“我没看,我怎么会知道?”
“那还用着看吗?这明明是女孩子来的信,你不知道,你装哪,快说,是谁写的,是不是你家里的女朋友写的?”
“嗨,我家里那有女朋友啊!没有女朋友?真的没有,大小姐,请把信给我吧!”
“不给。”
“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去问张成鹰。”
“我不相信,这明明是女孩子的笔迹。”
“啥?我说温大小姐啊,我在家里有女朋友,搞了对象关你啥事?你气成这样干啥?”王少天见对温燕燕来软的不行,便来硬的,这一招还真着实把温燕燕吓了一愣。
“温燕燕,你是不是太过份了一点,我中午睡一觉你吵醒了我还不要紧,还恶人先告状,先审起我来了。 ”
“你……王少天……你……凭什么说我是恶人,我告诉你,我是为了你好,营里不让战士搞对像,你……你违反了规定。”
“哟,哟,我说啊,今天天气为啥这么好,春天这么快就来了。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的温大小姐也开始学会关心起人来了,大小姐,我违反了规定,好像也不关你啥事吧?王少天抓住温燕燕的软弱点猛加攻击,好解解往日被她戏弄的心头之气。”
“嘿,我去找张成鹰,找不到他,我就去找姜霞然后一起去收拾你。” 温燕燕这回穷词屈理,说不过王少天,也不恼不火扭过头便要走。
“把信给我呀!”王少天跳起床追到门口喊。
“给你个球啊,死王八。”温燕燕轻盈的一转身银铃般笑着逃了出去,嘴上却是扔过来一句特令人生气的话。
“唉!这下又有好戏看了。”王少天又钻进被子一副倒霉相,自言自语地说着。
温燕燕的性格,王少天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虽然俩人交往不到半年。她却是最令王少天头疼的女兵。记得年初刚从炮团调到通信营时,王少天还是呆兵,不知道干啥好,新兵通常是这个样,拿现在的话说叫:迷糊兵。那个时候还真格儿挺听话,也许是新兵连的习惯导致的,看到温燕燕还立定打报告喊:班长好。把温燕燕吓了一跳,接着倒好,她便乐开了,乐得捂着肚子喊疼,王少天还一个傻劲地愣在那儿自我检讨,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得她那样发笑。
那时,通信营的人都出去训练了,温燕燕在值班室值班,回想起当初的情景,也确实傻了一点。一米七八的个头面对着一个一米六零的小女兵就脸红了。也是的,在新兵连时,那儿见到过一个女的?每天瞧见的都是和尚兵,讲笑话说在部队呆长了时间,见到一条老母猪都会回头多瞧几眼。
当时,王少天戴着一个罩住了眼的大棉帽,傻呼呼的任凭温燕燕使唤,等到进了屋脱下了帽子,温燕燕好像也和王少天一样傻了似的,瞧着王少天发呆,也许是王少天实在是太帅的缘故吧,这绝对不是吹牛,人们都是这样说的。那时,温燕燕也不害臊地戴着上等兵军衔。新兵连时新兵班长苏晓峰就曾交待过,凡是见到比自己军衔高的,要立定打报告喊:”班长好。”在战斗连队这已形成了一种习惯,所以那时不喊别扭。
温燕燕假装正经严肃地问:“喂,同志,你叫啥?”
王少天的脸一下子微红了,忙呐呐地答:“报告班长,我姓王,叫王少天。”
“王……王什么?'她故意假装没听清楚似的。
“王少天。”他的脸更红了。
“王笑天?你就是《花季?雨季》里的王笑天?”她故作惊讶地问着
。《花季?雨季》这本书,王少天是看过的,并且不止看过一遍,对其中王笑天这个人物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不就是那个和刘夏很要好的王笑天吗?
“不,不是,是少天。”王少天赶忙纠正道,他怕温燕燕误会了。
“哦!是少天,不是笑天。”她像是恍然大悟似的。”王少天,你知道我叫啥吗?”
“不知道,班长。不知道能行吗?告诉你,我姓温,单名燕,双名还是燕,现在你知道了吗?以后不要叫我温燕燕,而要叫我温班长或者叫温大小姐,知道吗?”
“是,班长。”王少天自个儿当时就纳闷了,部队规定除了叫班长外,就是同志关系了,什么时候到了她这里就改了称呼叫起大小姐,大少爷们来了?等到王少天答完她问的那些,又傻呆呆地站着听她吹牛时,她再也憋不住了,肆无忌惮“哈哈”地笑了起来。王少天马上反应过来,接着就满脸通红,直觉得全身像被火烫了一样。这个时候王少天看到连长过来了,来到了门前,温燕燕没看到,还在那儿仰着头“哈哈”地笑。
“温燕燕,你笑啥?”连长一看到王少天难堪相就知道是咋回事了,但他还是明知故问地问了。
”不准笑,笑!你就只知道笑,整天笑嘻嘻的,把王少天的东西拿到三班去。“连长有些无可奈何地发着牢骚地说:”整天就知道耍弄人,哼!”
“连长好!”温燕燕还真行,一下子便打住了笑,打着敬礼喊着,但是笑出的眼泪很快掉了下来。温燕燕领着王少天到三班,一路上温燕燕还一脸咬牙切齿的气愤状对王少天说,“好呀,王少天,看到连长来了,你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惹得连长训了我,看着吧,以后我怎样收拾你。”
“没,没有啊,班长,我也没看到连长来,对不起,班长。”王少天还真够老实地承认了错误,不过第一次撒了个谎,温燕燕竟然相信了,这到出乎意料之外,看来老实人撒谎,别人最容易相信了。
“好吧,就相信你这一次了。”她转过脸去,王少天发现她在奇怪地偷笑。
后来王少天才知道,温燕燕和他自己是同年兵,只不过比王少天多在这个地方呆了二个月之久罢了,温燕燕一征兵入伍便到了通信营,新兵时的共同科目训练她只是稀里糊涂地过了一遍,所以她还是和地方差不多。
在家时她可是个千金小姐,父亲还是个市长呢!她这个人平时最喜欢开玩笑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喜欢搞恶作剧,光是卡王少天的信,王少天就被她耍了好几回。慢慢地王少天了解了她的脾气,也常以牙还牙,经常以队列班长的名誉吓唬她要罚她跑五公里,或者在故意批评她之前故意先表扬她几句,说她长得漂亮或者聪明,但这一次为什么会做得这么愚蠢。
“温燕燕同志,你人长得这么漂亮,你队列要像你人一样就好,你看看你自己的动作,跟跳舞有啥区别。你,你在家不是学舞蹈的吧?”王少天半冷不热地训着温燕燕。这个时候温燕燕的脸便是红一块,紫一块的,她咬着牙在心里骂着王少天,“这个死王八,死王八。”单独碰到王少天时,‘死王八,死王八’地在背后攻击王少天,王少天不会骂人,便喊叫着,“你,你这死燕子,——死燕子。”她看着王少天不会骂人,直乐得咯咯地哼着歌:“死王八,他叫啥?他叫王少天啦啦啦,你要是抓不到王八打,你就去抓王少天啦啦啦……”把王少天气得在那里直跺脚,打又不是,骂又不是,只好央求叫苦着说:”大小姐够了吧,够了吧。”温燕燕可不吃他这一套,那一阵子碰到他便唱。王少天也只好连骂带喊回敬她几句死燕子,死燕子。
不过,温燕燕有一点好的地方,她不会当着第三者的面骂王少天,这一处让王少天自己也感到纳闷。凭她的个性,不把连里闹翻个天,可这是咋回事,王少天在心里琢磨了琢磨,硬是想不出什么理由。其实,王少天和温燕燕能成为现在这种铁哥们,还是在一次队列训练上。
王少天是因为军事素质过硬,才在新兵连时被通信营长杨建党看中了,调了过来的。营长说,咱们通信营就是缺你这种军事素质过硬的人,以后你去了,不管你是不是新兵,营里队列由你带着练。
说的也是,通信营里的人都练专业,军事素质大多数一般化,过得硬的还真是不多。平时大家都重视业务水平。温燕燕的队列养成简直就是在扭秧歌,当然队里女兵不止她一个,像姜霞等人都不怎么好。为此,队长好几次把她给训了。令王少天惊讶的是,他们竟然发现有一次温燕燕还为此偷偷地哭过鼻子抹过眼泪。
有一次,连长让王少天去找她,正好大家都训练去了,指导员也不在。女兵宿舍和男兵宿舍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没事的时候,可是明文规定,男兵不许跳入女兵宿舍半步,有事也不得超过十分钟,以保证女兵安全。与其这样说,倒不如干脆说就是怕男兵和女兵在一起会出事。保证不出事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女兵宿舍那边第一个门,便是指导员的办公室,明说办公室,实则是监督室,那扇门,终日是开的,所以谁要是找那个女兵先得经过这一关。你可别小看这一关,比唐僧过火焰山还难过,因为没事时,男兵们女兵们就可以看到指导员严肃地走了进去,然后便是军姿般地端坐着,一动不动两个小时。
谁要是去了把你盘问个彻头彻尾,弄不好罚你写检讨,这个滋味可不好受。当然以前也有男兵尝到过这种大会上作反面教材,小会上也不放过批评的丑话。所以大家在平时不敢去,通常只有大胆的女兵来找男兵,这样更好一点,但这样的例子是比较少见的。
但男兵见女兵还是非常轻松的事,因为工作时在一块,像王少天,张成鹰,还有他们班的一个叫胡亮的老兵和温燕燕、姜霞他们在一个机房里工作。工作时在一块男的服从女的管理,女的服从男的管理很正常。平时生活是不在一块,男的管男的,女的管女的。所以他们之间才会这样熟悉,这样够哥们意思似的,因为大家都是新兵,只有胡亮一个人是老兵,这样倒把胡亮排斥在他们的队伍之外。
那一天,正好温燕燕值班,王少天来到门口刚要敲门,透过门上的玻璃,王少天发现温燕燕正在屋内练习队列动作,挺认真的样子。只见她时而掐掐手,骂手笨,时而掐脚也骂脚笨,“你怎么就这样笨手笨脚的”。她对着自己骂道,这一股一丝不苟的劲,和往日相比简直就是一个是仙女一个是巫婆。这次把可把王少天逗坏了,忍不住笑了,心想:想不到这个大小姐,还会这么认真学习踢正步。
好在王少天队列练得好,教这么一个啥也不会的人,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于是,便敲了门进了屋。温燕燕看到是王少天,不知怎的,脸“刷”地红得像西红柿,本来王少天想故作深沉,学连长的样子挖苦一下温燕燕:温燕燕同志,你是在队列里跳舞呢,还是扭秧歌呢,规矩一点行不行,否则的话会影响队列效果的。
挖苦温燕燕本来也是正常的,可那天王少天也不知咋的,没这么做,而是挺关心地说,“温燕燕,你在练队列啦?”
“嗯。”温燕燕低下头点了点。
“你的正步不标准,别东倒西歪的,应该是这样。”然后王少天便做了一个标准动作给他看。并一起讲解说:“你看,正步不是这样伸,伸当然容易东倒西歪,而是踢,踢就是用劲带风,你看”,王少天又做了一个示范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