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婚约-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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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碧安娜杜兰德女士推开门,轻巧地迈进办公室,把几份文件递给艾德里安。
“迪拜、美国、迪拜、迪拜、加拿大,和之前的一样。顺便,”她清点好设备,眨了眨眼,“角落里的小野兽送了我一束花。”
“哦,不坏啊,”艾德里安笑了笑。
“告诉他,我可不原谅他,” 法碧安娜的语气让人难以捉摸,“我看他自己可是想不出这种办法。是谁教他的呢?”
“会是谁呢?”艾德里安回以更微妙的笑容,“您说呢?”
法碧安娜露出洞察一切的表情,离开了办公室。
2970天。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你一夜之间似乎变了个人,”艾德里安满意地笑了,“为了我?还是为了你残存的爱?”
“你犯什么病?”克莱斯特嘲讽地说。
“一边渴求,一边拒绝。”
“闭嘴。”
“你好好休息,”艾德里安岔开话题,他不想让短暂的亲密被无解的争辩破坏,“现在我们的人员足够,你有充足的时间做你希望的事。”
“坐坐办公室我还行,”克莱斯特警惕起来,“你是要我滚蛋吗?”
“相反,我非常需要你,”艾德里安抚摸床伴绷紧的背脊,“作为伴侣需要你,不想让你再受伤害。”
“我没问题,如果是你的期望,那只需要时间……倒是你,你有什么问题?”
“关于我们事业的问题。”
“埋在肚子里可不好,你的野心受得了么?”克莱斯特笑嘻嘻地说。
“在阿卜杜拉曼的生意里,我们的部门是块饼干渣。我不满足,”艾德里安直截了当地表露了他的野心,“我已经掌握了这行的运作方式,可缺乏资本。”
“去抢银行?”克莱斯特傻乎乎地问,“有钱没人,有人没钱,你也无能为力吧。”
“我们现在处于两难的境地,”艾德里安注视着他的伴侣,“建立基地、导入客户,都需要成本。我在寻找替代方式。”
“你如果想到什么办法,我会帮你,”克莱斯特说,“你要抱怨也行啊,一直都是我在发牢骚。”
“你说的是事实。”
艾德里安的语速越来越慢,最后变成性感迷人的拖沓。
“我已经达到了自己的极限。智力、精力不再有上升的空间,生活在消耗我。”
“不许这么说!”克莱斯特想都没想,反身抱住艾德里安,“生活在消耗人,这没错。可你还是个聪明的小动物。”
艾德里安不止一次想过,离开这些为权势服务的、土里刨食的杂活,他作为人类的部分还剩下点什么。此时此刻终于有了答案。他抱住伴侣,再次进入对方的身体。
周三下班后,艾德里安让克莱斯特留在办公室作陪,麻烦总是冷不丁地冒出来。克莱斯特高兴地往艾德里安的咖啡里倒进伏特加,不准备让他开车了。但艾德里安拒绝了太带劲的饮品,克莱斯特只好为他再倒一杯。
“蒙蒂西格尔这惹祸精,”艾德里安骂道,“我们回去吃点东西,再把书房布置好,准备跨时区的电话会议。”
蒙蒂西格尔上校是艾德里安的上司,北美地区的总负责人。私下里,艾德里安的四字经次次离不开他。
“又是他?”克莱斯特等艾德里安上了车,转动钥匙,“发生什么了?”
“这事还不是因我而起,”艾德里安抹了抹脸,“西格尔管的某个子公司惹了麻烦,他揽过来,让我处理。今晚我不收拾这个烂摊子,又有三五个亿的单子要飞了。”
“处理他个屁眼,我毙了这傻屌,”克莱斯特发动车子。
“我们回去,”艾德里安看了看表,算上时差,他还有时间。
艾德里安把第二天的工作日程告知克莱斯特,让他转交给下属。自己则钻进了书房,为电话会议做准备。
克莱斯特五点起来,见书房的灯还亮着,便披上艾德里安的睡衣过去。
“怎么样?”他在门口低声问。
“很快就好,”艾德里安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
“我能进来吗?”克莱斯特问。
艾德里安点点头。得到许可后,克莱斯特才迈进书房。
“如果你要干掉他,告诉我,”克莱斯特说。
“不,”艾德里安从转椅上站起来,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充满难以抑制的怒火。
“你看起来不太好,”见他这副样子,克莱斯特小声说,“我去拿点喝的吧?你想喝什么?”
“水。”
克莱斯特点点头,转身离开。下楼时他听到书房里的咆哮和砸东西的声音。艾德里安这一周都没睡上三十个小时,也该发泄一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艾德里安打开他的记录本。
这是一个皮质的活页本,里面夹着平价的活页纸。艾德里安翻开纸张,纸面上整齐地划满计数符号。雷蒙贝尔纳,6205天;科恩戴维斯:3652天。还有其他的名字,迪米特里柯尔柏,罗德斯图尔特,列昂杜兰德……
小动物,2980天。
艾德里安对着唯一的昵称和数字笑了,他取出记有人名和计数符号的纸张,换上新的。对于每一个和他进入过亲密关系的人,他都愿意为他们做上个记号,记录他们相互陪伴了多久,有时一天记一次,有时一个月潦草地划过一批,有时论年而记。这个本子像古老纪年的石刻,历经冲刷更迭。
艾德里安清楚自己的界限,也明白自己需要的并非是能为他生意提供关键帮助的配偶,而是一个能陪在他身边的人。克莱斯特给他的感觉温暖而安全,他不愿再等。他决定午饭时试探试探。
“马萨诸塞州也颁布了同性结婚法案,”艾德里安装作不经意地问,“我们去哪个州结婚?”
克莱斯特张了张嘴,这问题似乎超过了他的认知。
“结婚?”
“我期望长久的关系。”
“哈哈,别拿我寻开心,”克莱斯特尴尬地笑了,把肋排塞到嘴里,“打个炮而已。”
“我需要你,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再去找一个,”克莱斯特的眼神里流露出茫然和迷惑,“你现在开的价码是这个圈子里比较高的了。你会有更合适的经纪人。”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艾德里安放下刀叉。
“……要我给你干脏活?”
“不,不是工作的事。我想和你组成家庭,结成长久稳定的陪伴。”
“上校,我看你是做美国人太久。我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而从家庭中逃离,所以我不会再进入任何家庭中,”克莱斯特坚定地回答。他收起平时的冷漠和痴呆,拿出真正的理智,这让他看起来相当骇人。
“并非让你回到那个家庭中,而是组建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家庭,和你那个旧的家庭无关。我没忘记你是什么人,我考虑过。”
“不,不是疾病、居留权和工作。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你在我眼里的形象,比起伴侣更像个父亲。别把我置于错乱之中。”
“我绝不会像你父亲那样对待你。我未曾做过任何和你父亲相同的暴行。也未曾殴打过你、辱没你的人格。我难道不是向来以我们可以接受的程度来和你相处吗?”
“你怎么没打过我?”克莱斯特露出嫌恶的表情,“在保加利亚时你没打我?当然我先袭击了你,这是我的错,可你还是打过我。”
又是陈年旧账。
“等等,我怎么可能打你?”艾德里安迷惑地反问,“你当时被炸弹炸得重伤,不能动弹,连话都说不出,我有什么理由打你?”
“什么?”克莱斯特愣住了,继而提高了声音,“你敢抵赖?!”
“你那时压根就没和我说话,”艾德里安皱起眉头,“你昏过去了,我送你到你父亲那里就走了。”
“我记得被炸弹炸过,但……你要我回到诺伊拉特那里去,我就趁晚上把你捅了,可没成功。”
“不可能,”艾德里安也感到诧异,“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你记得什么?”
“有人要杀我,也许是表嫂家的什么亲戚。我被塑胶炸弹炸飞到一张床下面,昏了过去。我醒的时候你出现了,告诉我要回诺伊拉特那里去,我当然不跟你回去,半夜趁你睡觉,用手术刀捅你,但你穿着防弹衣。”
“这真不是你发烧时的梦?”艾德里安惊讶地看着他的伴侣,“而我记得的是,我在医院的废墟里发现你,你还护着一位女士。”
“不可能,我不记得,”克莱斯特否认。
“你当时伤得很重,全身多处挫伤和感染,还高烧了几天,你背上的疤痕就是那时候落下的,记得吗?后来你把它修成规正美观的形状。当时我直接带你到诺伊拉特那里——除了他,当时没人救得了你了。没等你醒来,我就回美国了。”
“不可能……我不理解,”克莱斯特也迷惑了。
“你好好想想,”艾德里安捏了捏伴侣的脸,“你表嫂家有什么理由杀你?你当时离上帝不远,根本下不了床,你怎么拿到手术刀的?还有我,如果不是在伊拉克,我会半夜睡觉都穿着防弹衣吗?起码在城市里我不会这么做。”
“……有这事?”
尽管现实的荒谬性通常胜于梦境,克莱斯特还是迷惑了。
“不不,是你记错了。”
“对于你的事我从来不会记错。不如我们说些别的,比如,”艾德里安停顿了一下,“我在伊拉克时属于哪支部队?”
“海军陆战队第22远征队,”克莱斯特马上回答。
“你怎么了,我是陆军学院毕业的,”艾德里安的惊讶变成了怀疑。
两人面面相觑。
“我们怎么从萨迈拉离开的?”艾德里安打破僵局。
“啊?”克莱斯特傻乎乎地看着他的伴侣,“你见到C。L了,那个老匪徒?”
C。L是当时萨迈拉城内横行的几个雇佣兵组织的首领,也是施加压力、迫使上级命令克莱斯特刺杀艾德里安的罪魁祸首。他们两个都没忘记。
“当时我们在萨迈拉遭遇了C。L手下的雇佣兵,”艾德里安实在不愿回想当时的情景,“出了些麻烦,你送我走的。”
“我记得他要来,可当时美国军队不是正常撤军吗?”
这回答完全颠覆了艾德里安的记忆。
“最后一个问题,”艾德里安还存有些许希望,“Ana behibek是什么意思?”
“‘我爱你’?”
“你还是你,”艾德里安站起来,“给你看样东西。”
艾德里安回到卧室,从衣柜里取出几个盒子。他打开盒子,找到其中一张标有电视台字样的光盘,塞进电脑里。
“在萨迈拉迎接陆军增援部队时,我做了临时演讲,被随军记者拍到。他们没有征求任何同意就公开播放了演讲视频,”艾德里安点开播放,又按下暂停,“C。L很容易就知道我是谁,在哪里。”
“我记得,你和被派来的陆战队新兵们说,‘伊拉克人在你们玩沙土的时候就会埋地雷了’,”克莱斯特挠挠屁股。
艾德里安摇摇头,开始播放视频,他觉得克莱斯特是彻底错乱了。
视频里的士兵身着陆军制服,个个疲惫不堪。艾德里安在军营前的广场上讲话,他高超的煽动技巧和场面控制能力让整个场面充满了激昂的斗志。镜头并没有拍摄到克莱斯特所属的雇佣兵部队。整个场面看起来就是美军内部的动员会。
“这是原始录像,剪掉了一部分后才播放,”艾德里安补充道,“也许你可以在互联网上看到电视台播出的版本。”
“……你不是这么说的,”克莱斯特焦躁地注视着屏幕,“我忘记是什么了……可也没有更合适的……”
“你好好想想。当着几千名士兵的面,我会怎么说话?”
有道理。
“你把药藏哪了?”艾德里安突然问。
“什么药?没有药,”克莱斯特叹了口气。
“除了毒品带来的幻觉,还有什么能让你错乱?”艾德里安关掉视频,取出光盘,准备放回衣柜。
“不,我没有。我……”
克莱斯特猛然停下话头,发现敞开的衣柜里挂着两套保存良好的军礼服。艾德里安打开盒子,把光盘放回去,克莱斯特无意看到,盒子里另有几枚辨别不出的勋章。
这些东西让克莱斯特意识到,无论他们之间存有怎样的情感,都无法抵挡现实的沟壑。他们之间的差异如此之大,根本无法结合。
“也许吧,也许。我偶尔会拿到货,”克莱斯特面无表情地说,“我吸掉了。对,我吸掉了一些。不,不少。你知道,这种东西沾上就戒不掉。”
“你拿不到毒品,也根本不清楚自己经历过什么事情,”艾德里安道出了他的判断,“我随口问一句,你就惊慌失措。你平时不是这样,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