暘桑树-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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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下巴掉了下来。
我瞪大了眼，看见老爸脸一黑立即转身处理。
眼看著极度紧张的老爸手慌脚乱地，一不小心将手一滑把音响控制钮往反方向旋转。

「喔啊！！」倍增的呻吟声急速地在大家的耳边响起。
高亢的呻吟声经过高级真空管和百年的美国喇叭的修饰，果然是不同凡响哪…。
那些阿姨和姨丈们，顿时傻眼愣在沙发上，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如何是好。
而一旁的老妈铁青著一张脸，看著老爸慌乱的背影。




、第三四章　思念，压抑不住的爱

三四。


明明非常简单的关闭拨放器的动作，经过老爸的慌张显得手忙脚乱。
最後，老爸直接切掉电源，平息了这场混乱。
四周恢复了一阵宁静，但呻吟声还是不停地回荡在我的脑子里。

「姐。。姐夫，你放的女高音还真是高亢啊…。」大姨丈一脸似笑非笑，揶揄著。

老爸愣在原地，一脸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姐夫，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要先回去了，这麽晚了让小孩子一个人在家也不放心。」大阿姨打破了沉默，解除了尴尬，但老爸依然一脸凝重。

「还这麽早，这麽快就要回去了？」老妈见状，马上客气回呼这些阿姨和姨丈们。

只见三姨丈拍拍屁股，一脸怪异地笑著说：「是阿！！太晚回去怕会塞车。」而站在一旁的三姨则是满脸笑容，猛点头应合。
就这样，我看著老爸和老妈送他们下楼，而我却伫立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没办法，我的腿早已不听我的使唤，只能呆立於地。


「干！！死阿乐你昨天临阵脱逃！！！」我的右脚刚跨越教室门口，就传来一阵吼叫。

我抬起头，无力地回答阿政说：「昨晚你们自己玩到睡著，干我屁事阿！！」

谁知阿政不理会我的回答，对我大喊：「俗辣乐！！没种啦！！」

闻言後我立即板起凶恶的眼神，对著阿政吼道：「妈的！！还不是你昨天问啥白烂…。」
我止住了正要说下去的话，因为我想起幽祺当时说过，他们醒来後会忘记一切。

靠…。

「我问什麽阿？？」阿政气冲冲的拍桌大叫。

「算了！！」多说无益，我拖著疲惫的身子走回座位。

阿政正要叫骂的时候刚好老师走进了教室，我闭著眼补一下整夜没睡的身体。


昨晚送走了那些阿姨和姨丈之後，我立刻被气冲冲的老妈叫去训话，两老不停逼问我那张片子是从哪来的，到最後因为我死不承认的状况下，旧帐新帐一起算，两人足足轮流骂了我好几个钟头。当时我的头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老妈那尖锐的叫骂声响彻整个宁静的黑夜，到最後两人骂到累了，直接罚我跪在客厅角落的观音神像面前思过一整夜，并要我好好的忏悔今晚脱线的行为，就这样我跪到膝盖都没任何知觉了。
我垂丧著头，沉重的睡意正向我招手，正当要睡著的同时，大腿经挤压，一阵酸麻立即赶走了沉重的睡意，这种想睡又不能睡的滋味真不是人受的，我就这样的摇摇晃晃地撑过了一整夜。
当早晨来临时，我的眼皮已经重到快撑不开了，正当我要起身的时候，马上迎来一阵痛苦无比的酸麻。这种只有强烈酸麻的双脚根本无法支撑我的身子，我半走半跳地，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真是极度痛苦的感觉呀。


趴睡在桌上的我，隐约听到下课的钟声响起，不久後我被阿政的一阵拍桌声给吵醒。

「你是怎样？第一节课就趴在桌上猛睡？」阿政缓和了语气问我。

「没。。只是感觉很累而已」我伸了个懒腰，哈了一口长长的呵欠。

「嘿嘿！！片子看了太晚，打手枪打太多次了吼！！」阿政挑著眉一脸奸笑。

唉。。算了，本来我是不想提起的，既然你白目我就不用太仁慈了，於是我把昨晚发生的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给阿政听。

「就这样…。没了。」
我说完了之後，见阿政下巴瞬间掉了下来，一脸惊奇的看著我。

「干…你唬烂的吧！！」阿政用著非常迟疑的眼神看著我说，脸上满是讶异。

我双手一摊又趴了下来，有气没力地回答阿政说：「信不信由你。。。」

「靠。。你也未免太虽小了吧！！没关系！！兄弟我明天再拿一片小泉彩的给你，保证你手枪打到虚脱！！！」阿政拍拍胸脯。

我闻言後挺直了身子对他说：「喔！！不。。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就好！！谢啦！！兄弟。」我实在无法再承受这样的惊吓与疲惫了。

「喔，是你不要的喔，别说兄弟我没照顾你！！」阿政说完後，回到座位上拿了张纸後又跑了回来对著我说：「来！！拿去。」

「这是啥？」我看著单子，单子上画著一堆格子，里头写了一堆字。

阿政跨坐在我前方的椅子上，一手托著脸说：「下礼拜一要露营呀！！这是我安排的活动，你看一下哪里要改的。」

我愣了愣说：「露营？什麽露营阿？」

「阿你是罕鸣喔！！刚刚老师才宣布的耶！！」阿政用手巴了我一下头，脑子立即引来了一阵疼。

我立刻又巴了回去，说：「我刚刚在睡觉啦！！」话说我巴下去的力道不小心大了点，「趴」的一声真是响阿。

「靠。。很痛耶！！」阿政不停地呼呼自己的头壳。

被阿政这麽一提醒，我想起了这个露营活动，其实这个活动早在上学期初，学校已经安排好了，而我们钱也缴了。然而原本是预订在寒假前两个星期成行，但那时听说学校为了考量到学生要准备期末考，怕此行的露营活动会影响到学生的考试成绩，况且面对不久後的考试，学生也无法放宽心地玩，所以学校才顺延到放完寒假後再举行。

当时面对期待已久的露营被延了期，我和阿信、阿政三个人一天到晚骂学校，骂说是哪个白目提出这样的提议，但骂归骂，那只是一时的气愤，当然我们知道人不能太自私，还是要为了那些努力苦读用功的学生著想。

「嗯。。到时候安排这个吓女生…。」阿政兴奋的说著，指著格子上的项目「夜游＋装鬼吱吱叫」。
就这样我和阿政计划了一连串又好玩的活动，包括烤肉的分配和营火晚会的内容，当然还有极度刺激的夜游，那可是不能缺少的重头戏。
当然，装鬼吓人才是阿政安排的最後杀手鐗。

时间用那飞快的速度拨动人生的轮盘，用那不及掩耳的速度施行著各种变化的魔法。
寒假前到寒假後的变化，彻底了改写我往後的人生，我用那违反常态的经历印证了人世间没有所谓的规律。一路上尽是超乎你想像中的一切，原本一条人生已预定好要给你走的道路，然而出现一段变化的插曲施行在你身上，然後你就开始偏离原定的道路进行著，开始走向处处惊奇的一切。
而这个过程，我得到了晓纭，多了份甜蜜的爱恋浓厚的思念，但是我却失去了阿信，失去了这个生命中最要好的死党。
这就是有得必有失吗？我问过我自己，如果今天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我会愿意为了阿信而永远错失了晓纭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选择会是什麽，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做选择。
然而，这原本是一个非常容易决择的问题。一般而言，一定会理所当然选择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你面前，而不是个不存在於这个人间的灵体。
每每我想到这个问题时，总是无寂而终，毕竟这是已经发生的问题，我选择了逃避不再去想。


「我回来了！！」
放学後，我走进家门，看老妈扫著地，闻身抬起头来对我说了句：「嗯。。快去换衣服等等要开饭了。」

老妈彷佛忘了昨晚的一切般地温和，这就是老妈爽朗的个性，隔日气消了就没事。


当晚我趴在书桌上继续计划著未完露营的活动，顿时间想起了远在天边的晓纭，脑子迅速窜起一股浓厚的思念，而这股思念沉沉地压在我的心口上。
窗户吹进来的风很冷，我刻意不关窗户，任由寒风吹打在我的身上。
想藉由一阵阵的寒意来减轻我胸口上那沉重的酸处。
我拿起了摆在桌子上刚买的笔记本，翻开了空白的第一页，我握起了笔，用我这辈子最公整的字体写下了对晓纭的思念：

漫长的夜晚，引起思念你的情绪。
微凉的晚风，吹拂著悲伤的气息。
多麽希望我们能够拥抱在一起，让温度流窜彼此的身体。
漫长的思念，有如洪水冲击我脆弱的心灵。
爱恋你，是我永恒千年不变的定律。
此刻默然回首，只剩下过去和你在一起的回忆。
我只能想著你，希望能够与你的心灵产生感应。
然而亲爱的你，此刻你又在哪里？




、第三五章　流逝的心

三五。


「阿乐…。。」
睡倒在桌上的我，模糊之中彷佛听见身後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
我缓缓抬起了头，转身。
映入我眼前的是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我的床沿边。

「晓。。晓纭。」面对这个我朝思暮想的女孩，我立即喜出望外地叫著她。

她并没有回应我，只是对著我展开最温暖的笑意。
我简直不相信此时此刻出现在我眼里的一切，我起了身缓缓地靠近她。
缓慢的呼吸设法压慢我已加了速的心跳。
坐在床沿边的晓纭站了起来，对著我敞开她的双臂，笑地非常灿烂。
面对伫立在我眼前的晓纭，我闭上了眼想立即把她拥入怀中…
却…

扑了空。

我张开了眼
看见空荡荡的床脚，以及冷冷清清的房间。
寒冷的晚风吹进我空洞的心窝，我走到窗前，看见高挂在夜空中的月儿，像是嘲笑我刚刚那愚蠢的行为，勾起那美丽的嘴角。
顿时心头一酸，手一拉关起了窗户。
我关了灯，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将自己裹在棉被里，顺道裹住我那颗受了伤的心。

忽然间一道金黄色明亮的光线从窗口照耀了进来。
我丢下棉被，下了床走向窗户，此时窗外的景象顿时让我傻住了片刻。

「这…。。」这道金黄色的明亮来自一棵具大并散发出金黄色光芒的大树。

暘桑树。

我拼命压抑心底的澎湃，止住我那快溢出眼眶的泪水。
我迅速回了头，一片广大的草原出现在我眼里取代了我身处的房间，一股清凉的微风缓缓地拂过我的脸。
「……。。」这空气的味道好熟悉，这是……
我猛然回头，嘴唇立即被一抹柔软的唇瓣给对上，这熟悉的触感，还有永远忘不了的香气。
没错！！这柔软唇瓣的主人是…。晓纭！！！。
瞬间一股滚烫的热火迅窜我全身，心脏的跳动声不停地刺激我的耳膜。

「……。」离开了唇瓣的接触，晓纭缓缓抬起头，慢慢地後退。

「你…。。」我一手拉住了她。

「阿乐…。。。」我看见晓纭顿时红了眼眶，忽然将头埋入我的怀中，两手紧紧地抱著我，感觉她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著。
这是一份实而不虚真实的感觉，我正紧紧拥抱在我怀中的女孩，是一个我会用生命捍卫的女孩。

「你…怎麽了？」我低声轻轻地问著她。

晓纭缓缓抬起头，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那温红的脸颊充满了泪水滑过的泪痕。
见到此时的晓纭，心不由自主的抽痛了一下。

「我好想你。。」晓纭缓缓开了口，泪水又再次滑落，又再次在她温红的脸颊上留下了痕迹。

我紧紧地把她拥入怀里，低声说著：「我也是。。。」

就这样我们拥抱了很久，时间像似停止了流动般地安静。

「怎麽了。。看你这样我会很心疼耶。」我抚摸她那揉顺的秀发。

「没有啦。。人家只是见到你太高兴了。」晓纭拭去了脸颊上的泪水，瞬间展开她那灿烂的容颜看著我说「来！！！」并拉起我的手跑向那棵巨大的暘桑树下。

晓纭抬起头看著暘桑树说：「你看，这是我们的订情之树，你还记得当初在树下说过的话吗？」

我也抬起头看著暘桑树说：「当然记得！！！」

「你知道当时我是怎麽想的吗？」

「怎麽想呢？」

见晓纭笑著看著我，用那俏皮的语气说：「傻瓜！！！」

「什麽？？」意外中的答案。

见她扣紧我的手指，用那温暖的笑颜说著：「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那种情况下…爱上一个人。」晓纭又接著说：「所以当下我就决定把我的心给了你这个傻瓜！！」

「嗯…。。」我感到眼眶一热。

此时一片金黄色的暘桑叶缓缓地在我们的面前飘了下来，晓纭见状伸出了手将它捧在手心上，并转过头来对著我说：「来！！将你的手放上来。」我依了她的话，手心朝下，轻轻地搭在她的手心上，就这样那一片暘桑叶被夹在我俩的手心里。
顿时间金黄色的光芒迅速地从我俩之间的指缝窜出。
掌心处，流窜著无穷的力量和无限的温暖。

「怎麽会这样。」我惊奇的问，并看著光芒慢慢转为弱，最後消失在我俩的视线里。

「传说中。。暘桑树的叶子可以给予有情人最大的祝福，但是在这里，始终没有人这麽做过。」

「因为。。你说过。。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