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王朝 I 夺玉II 砺金 (完结+番外)作者:风弄-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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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憋着说不出来的样子,早就猜个八九不离十,面上一点也不带出来,很欢迎的说,“真是求之不得,宣副官的学识,我自问是比不上的,以后要请多多指教。”
又咨询白雪岚的意见,“不如我先叫人给宣副官准备任上的制服?量身子,裁缝做出来,也要几天的功夫。”
白雪岚说,“衣服当然要做,不过那个不急,宣副官正病着呢,不必赶着让他上班,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说着“宣副官”三个字,他自己都觉得有趣,唇角轻轻往上勾着,瞥了床上的宣怀风一眼。
白雪岚对孙副官说,“这里你先照看一下。”
把孙副官留下看着宣怀风,他自己出了房,到书房里面摇铃,把管家叫了进来,吩咐说,“你去把公馆里的人,都叫到后院来。”
管家问,“是光叫公馆里所有听差门房老妈子呢?还是连护兵也叫上?”
白雪岚说,“全叫上,还有,昨晚请来的那个医生,也一道请过来。”
管家答应了一声,出去办了。
白雪岚等管家走了,亲自去了一趟账房。
不多时,公馆里头听差、门房、司机、老妈子、年轻丫环、护兵,全被叫到了后院里等着。
乌压压一群人,在池塘边看过去,把假山到小石头桥一片都占住了,人人脸上都带着疑惑不安,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稍微有些年长有资历的,偷偷问管家,管家也一脸莫名其妙,“总长没说别的,反正等着就是了。”
众人干等了十来分钟,才看见白雪岚从月牙门那头走进来,两个账房先生跟在后面,一人手里捧着一个小木箱,顿时人人噤声。
白雪岚问管家,“人都到齐了?”
管家说,“只差孙副官,他说要照看……”
白雪岚说,“这个我知道,是我要他照看怀风的。其他人都到了就行。”
说完,走到屋檐下的台阶,上了两阶,潇潇洒洒地站在那里,缓缓环视一圈,眼睛精光闪烁。
大家心里都无端一阵紧张,怕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人人垂手站着等他说话,护兵们也摆出立正姿态。
精致宽敞的后院,顿时鸦雀无声。
白雪岚这才淡淡一笑,“干嘛都绷着脸?我叫管家把你们叫过来,不是要找大家的茬,而是要犒赏大家。我自从到了任上,诸事繁忙,听差们侍候得不错,护兵也很尽力保护,大家都是很不错的。”
他这样郑重其事把所有人找来,开场却是如沐春风般的一番夸奖,众人都不禁愕然,随即又松了一口气似的,生出一丝兴奋的期待。
白雪岚说,“我白雪岚的为人,大家也很清楚,从不亏待自己人,也从来不开空头支票,既然说是犒赏,必定有些诚意给大家看看。”
转头对身边两个账房先生点点头。
两个账房先生一个姓张,一个姓黄,趁着他说话的空当,已经从门里搬了一张小桌子出来,捧过来的两个小箱子都搁在上面,看白雪岚示意,郑重的打开一个小箱子,拿出账册钞票,然后按本子,一个个叫起来名字来。
“赵三福。”
“在!”
“过来,领五百块钱。”
“要钞票还是现洋?”
“现洋。”
黄账房一手拿账册,一手拿着笔在上面做记录,张账房则从木箱子里把一捆钞票并几筒子砂纸包裹的现洋拿出来,沉甸甸地放在桌子上。
叫一个名字,就上来一个人,领了钱,都在账册上签名画押,不会写自己名字的,就随便盖个红指印。
那医生也被管家特意请了过来,就站在一旁。
白雪岚让他们领钱,自己却走到医生面前,和善的说,“昨晚的事情,让你受累了。这是诊金。”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写好的钞票,递给医生。
医生想白雪岚赏赐下人出手如此大方,给自己的诊金就更不会吝啬了,如果当面仔细看支票上的金额,反而显得自己小气,双手接过来,多谢一声,目不斜视地收到自己口袋里,微笑着说,“您在这里处理家事,我很不好妨碍您。容我先告辞了。”
白雪岚说,“不急。还有些许事,想请你一起商议商议。”
医生问,“商议什么?”
白雪岚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请医生先在后院里等等,自己转过身,挑个近池塘的石墩子,舒舒服服地坐下,把后脑靠在朱红色的木柱上闭目养神。
等了一阵后,黄账房过来回报,说,“总长,钱已经发好了,请您训示。”
白雪岚睁开眼,缓了缓神,慢慢站起来,回到台阶上站好。
入目的听差护兵们个个喜气洋洋,手里攥着刚发的钞票或洋钱,朝上仰视白雪岚的眼睛都闪闪发亮。
白雪岚扫了一群,问他们,“高兴不高兴?”
这些人辛辛苦苦干一个月,最多也不过十来块的工钱,现在凭空有五百块钱到手,哪能不高兴?
下面的人本来不敢太放肆,听他这样一问,都忍不住呵地发出笑声。
有个胆子大的护兵在下头说,“总长,咋能不高兴呢?反正以后您要兄弟们的命,咱也给您豁出去!”
顿时便有一堆表忠的声音冒出来。
白雪岚轻笑了一声,对那护兵说,“好,你是个懂得报恩的,是条汉子。”
转过头,对黄账房说,“开箱子,奖励他一根金条。”
发钱时只开了一个箱子,还有一个箱子,始终锁着。
黄账房把另一个箱子打开,俨然是一整箱光灿灿的金条,把所有人都看愣了,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黄账房拿出一根金条,叫那护兵过来,在册子上盖个手指印,把金条给了他。
护兵不敢置信地拿着那根金条,走回人群时差点栽了一跤。
白雪岚往下看着众人,沉静地说,“你们大概很羡慕他,不过说了一句话,就得了一根金条,自己怎么不说这一句呢?其实,也不必懊恼,你们既然在我手底下做事,总有赚金条的时候。我说过了,我白雪岚,不亏待自己人。”
说着,把微笑收敛起来,脸上露出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静,“我明白,外头不少人想打探海关总长的事,这些人,通常都爱给下人们偷偷塞点小钱,查探别人家的隐私,下流卑鄙无恶不作。有的人贪图这点小便宜,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把主人家给卖了,这样的人,要放在清朝雍正时候,是要下热锅活活蒸熟的!要落在我手里,我也饶不了他。今天我把话说明白,若是从前有往外泄露消息的,我既往不咎。从今日始,谁敢把公馆里面的事往外说,谁就是出卖我白雪岚。”
顿了顿,扫视着下面问,“你们大概觉得我以势压人。我这番话,其实是君子之道,有言在先,日后彼此做事才知道界限。要是有人心里不服气,这会就说出来。我不见怪,立即给你三个月工钱,再给你写推荐信,把你荐到别的公馆去,工钱也不会比现在少。如何?”
众人一阵畏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道,“这话也有道理,没有不服气。”
“哪个不恨那些在外头乱嚼舌头的?”
“卖主的事,绝不能干的。”
“公馆的事,天王老子问也不能说。”
“……”
“好。那我们就定了这个君子之盟了。”白雪岚淡淡说了一声,伸出一根指头,指着账房手里的册子,说,“今天有领钱的,都在这册子上画了押,就当是我们这个约定的凭据。”
说完,又走到桌子旁,把木箱子的盖子又掀开来,露出那满满一箱子金条,拍着这些黄灿灿令人心动的宝贝说,“你们不辜负我,我也不辜负你们,这些金条,是为你们留着的。今天这大兵说了一句话,得了一根金条,你们日后也可以学他的榜样。发现谁对外说了公馆里的事,过来找我,报个信,一句话的功夫,就能得一根金条的赏。”
众人又是兴奋,又是畏惧,心想有金条当赏,就好比布了个特务监视网,谁敢胡乱把公馆的事情往外说,以后连说梦话都要小心点才行。
连连点头称是。
白雪岚见已经把内部处理完毕,才对管家打个手势,让众人散去。
他走到医生跟前,笑着说,“惭愧,让你久等。你们看我们当官的,总以为轻松自在,其实很有些头疼的时候,光是一点家务,就要整肃半天。”
医生看这一场好戏,早就额头冒冷汗,尴尬地挤着笑说,“不敢,不敢。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海关总长的任何事,他绝对打死不敢泄露一个字。
如今乱世,打家劫舍的强盗到处都是,那么一箱子金条的赏金,能把他的小命买个几十次了。
白雪岚“哦”了一声,轻拍额头,“本来是有事要商量的,不过后来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芝麻大的小事,我就不开口了。耽搁了你一日,请早点回去休息吧。”
叫听差过来,备车送医生回去。
医生胆战心惊地怀里揣着支票走了。
白雪岚站在后院,伸个懒腰,回身进到房里,拿起电话,“你好,是年宅吗?我找年太太。”
等了一会,电话里传来宣代云的声音。
白雪岚对着话筒,用悦耳但有些低沉的语调说,“年太太,我的人找到怀风了,他已经被我接到公馆里。不过……出了一点意外,详细的情形,还是请你到了我的公馆再说吧。”
年宅的汽车被年亮富叫走了,宣代云接到电话,连忙叫了一辆黄包车。
上车后说了地址,一个劲就催着车夫快走快走,允诺多给车钱。
到了白公馆门口,她丢下一张两块钱就赶紧往里走,压根没听见车夫在后面欢天喜地地道谢。
听差把她领进公馆,白雪岚已经接到消息,出到前厅台阶上来迎。
一见面,宣代云就忍不住焦急地问,“白总长,您找到怀风了?出了什么意外?他还好吧?”
白雪岚叫听差下去,扶住她一只手,带着她往里去,安慰地说,“年太太,你不要着急,容我慢慢把事情告诉你。”顿是一顿,才说,“我的人是在一个小旅馆里找到怀风的,他喝了烟土泡的水……”
“什么!”宣代云猛地停住步子,脸色刷的白了。
白雪岚见她几乎要昏过去的样子,赶紧把她扶到客厅的椅子上坐下,叫人送热茶来,一边对她柔声说,“年太太,你千万不要着急,人已经救活过来了。怀风大概只是听人说过烟土水有毒,并不很懂的,喝的量也不大,打针吃药后,清醒了很多。”
宣代云听他这样说,直直的眼睛才慢慢缓过来,看着白雪岚,说,“我的天……这孩子,他是要我的命吗?作出这样的事情……”
白雪岚说,“他心高气傲,受了林家的气,一时糊涂罢了。现在醒过来,自己也很懊悔。我倒是想请你等下见到他的时候,不要为难他。”
宣代云脸上有一丝凄凉,轻轻叹气,“他不为难我就够了,我还敢为难他?要是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去见我地下的母亲?”
唏嘘了一阵,她用手绢抹了眼泪,抬起头道,“白总长,请您带我去见他。我把他领回家去照顾,无论如何,这一次,我必定要好好看紧了他,再不能让他出一点事故。”
白雪岚问,“你是要把怀风带回年宅吗?”
宣代云,“那是当然。”
白雪岚沉默起来。
宣代云有一点疑惑,“您这神情,是有什么不愿意说的吗?”
“年太太,”白雪岚摆出一副斟酌了很久的样子,才试探性地问,“怀风在你家里,似乎过得不甚开心?”
宣代云一愣,很快明白过来,有些尴尬地低头,讷讷地低声说,“他姐夫最近,常常喝醉,有时候说的话不好听。”
白雪岚理解地说,“年处长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公事上能干,个人生活上,却有一些小小毛病。不是我冒昧,要过问别人的家事,只是怀风是我的故交,又是我刚刚从别处救回来的,看着他这样,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醒来后,我和他谈了一下,他最近过得好像很不好,虽然没有明说,但似乎他本人很不想回年宅。”
宣代云吃惊地问,“您这话的意思?”
白雪岚用恳切的眼神看着她,“换了在平日,我是不开这个口的。但怀风受了许多挫折,现在正是最需要静养的时候,回到年宅,我怕他又要抑郁。要是你不介意,我请你把他留在我这里,休养一段时间。”
宣代云想了想,摇头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家里确实有些矛盾,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