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苍狼2:绝密飞行-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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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的掌声中我被人扶了上来,王四川给我一个熊抱,剧痛下我差点昏了过去,牺牲战士的尸体也被解了下来,一字排开躺在大坝顶端。
看着惨不忍睹的尸体,很多人都哭了,军官们都摘下了帽子,有人开始确认他们的身份。
忽然,有一个小兵叫了起来,他站起来报告:“首长,有些不对。”
“怎么了?”我们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他道:“人数不对。”
“不对?怎么不对?”
“多了一个人。”
我们面面相觑,我心里突然有什么闪过,一下知道哪里有问题了。果然小兵道:“我们下去了四个人,裴工说有个人死在了钢缆上,另外有一个被救了上来,其他在地下的应该是个两个人,但这里有三个人,多了一个人啊。”
“没算错?”
那小兵摇头,这是另一个小兵蹲在一具尸体边上,忽然又叫道:“不对,首长,这个人有问题。”
我们走过去,就看到他在一具完全看不清脸的尸体旁,在看他的牙齿。
“什么问题。”
“这人是何汝平。”小兵道。
“何汝平?”几个人都愣了愣,不对啊,何汝平不是在医疗帐篷里?
“怎么可能?”王四川道。
“是何汝平。”那个小战士道,“我认得他的牙齿,他少了三颗牙。”
刚才的小兵凑过去看,也点头:“是,何汝平是少了三颗牙,这人确实是何汝平。”
我们面面相觑,我猛地看向医疗帐篷,开始出冷汗:“这个是何汝平,那我们救上来的那个人是谁?”
“是那家伙!”裴青突然道,“我们救上来的是我们遇到的那个敌特,钢缆上那个战士的尸体绑了手榴弹,应该是阻止这家伙爬上去。”
顺着他的话一想,我的冷汗流得更多了。
“这家伙一定是趁夜顺着钢缆下去的。”裴青继续道。
一边的军官抬头让裴青别说话,之后和身边的警卫员说了声,警卫就急急忙忙跑开了。
后来我才知道,假“何汝平”马上被控制了,但他已经深度昏迷,即使知道他是敌特也没有用,其他人的身份已经全部确认了。
我当时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敌特要冒着生命危险下到深渊里去?在我看来深渊下完全没有价值,难道我们遗漏了什么东西?
我被几个中级干部送去医疗帐篷,裴青直接去述职,我没有看到老田,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看看他这时的表情。
我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手术,体内被去除二十四块弹片,木柄手榴弹的杀伤力主要反映在四个方向骂我单纯处在手榴弹的直线上,这才是我没有被炸死的主要原因。但即使如此,我的左脚也有截肢的危险,需要继续观察。
我在医疗帐篷里又待了很多天,和上次不同,期间有无数人来探望,但当我安静下来的时候,总是想到,袁喜乐在我的帐篷外几步的地方。
这总距离让我的心情复杂。
有几次我想去看看她,但有一种奇怪的情绪阻止了我。我好像已经放掉了,又仍然在意着什么。
当你不知道一盆火是否熄灭的时候,最好是再等一等,再等一段时间,它说不定真的灭了,但是如果你浇入一盆油,也许会烧的比之前更旺。
几乎是又过了两个星期后,我回到自己的帐篷区,发现物是人非,好多帐篷已经不见了。而且整个大坝区域,不知道为什么被一块巨大的幕布围了起来。外沿也设置了警卫,不让任何人靠近。
王四川他们给我搞了个欢迎会,我太久没有放松地和别人说话,这一个晚上很是开心。
打牌的时候,我问了他们最近基地里有什么动向,为什么那边围起了幕布。
话刚问完,王四川他们的表情都变了变,几个人的神色都有点闪烁。
我心中奇怪,难道我不在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又追问了一下,王四川看了看帐篷外,压低声音道:“你们上来以后,这里除了怪事。”
首先是伙食这段时间一直持续着高等级,这一方面让他们暗爽,另一方面,疑惑也渐渐多了。
到月底的时候,事情更加让人看不透,一边的工地里,架起了巨大的幕布,所有人都不得入内。
从幕布的内部,时不时传出机械吊装的大型噪声,而另一边被帆布遮盖的装备,也开始准备集中搬运。
那时候距离我从下面上来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也是裴青完成述职以后,说起来,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看到他。
其他人尚且可以忍耐心中的疑问,王四川却早就忍不住,连白痴都能看出,这里在进行一个非常大的工程吊装。而且,上头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吊装是什么东西,并且接二连三撤走的人也让他们更加不安。
一方面,王四川分析他们之所以被留下,很可能是因为她们的技术编制,组织部往往最后才会搭理他们:另一方面,越来越好的伙食待遇又让他们觉得,他们会不会撤不走了。
如果撤走,那这里的一切肯定和他们没有关系了,这就会导致心有不甘,特别是那幕布后的东西,让人揪心。而不撤走的话,他们又不知道,最后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王四川在这段时间做了件蠢事,他在上厕所的时候想偷偷溜去看幕布后是什么东西,但被巡逻的发现了,关了三天的紧闭,写了检讨。
我问他有没有看到什么,他拍大腿挠头说只扫到一眼看见大量的巨大设备,我想了想,说按照这里的情况推断,他们也许在安装新型的苏联雷达。
王四川就摇头,道:“不太可能,我觉得幕布后,很可能在组装一架大型的飞机。”
大漠苍狼:绝密飞行(大结局) 三十八章 新的会议
王四川的猜测让我毛骨悚然,但我内心觉得那不太可能。飞机部队属于空军,在我们的概念里非常神秘,一九四九年开国大典的时候,一共才几架飞机还都是从国民党手里缴获的,从此中国的飞机工业完全是绝密的。
现在再看,当时的中国完全没有工业基础,造飞机几乎是不可能的。到了抗美援朝的时候,我们部队的大部分伤亡都来自于空中打击,飞机一直是中国军队的痛处。我后来查访当年的资料,看到彭德怀在朝鲜问毛泽东:“我们的飞机呢?”内心非常感慨。
那个年代中国获得飞机技术的唯一途径是苏联,但即使有苏联的帮助,我相信在当年也不可能有那么强大的吊装能力,那个时候很多工程兵连精密吊车都没见过。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自己有多保守。
在四川提出他想法的第四天,我们被通知参加一次特别会议,我当时心跳骤然加快,知道这次会议,可能决定我们的去留。
这是个小型会议,比我们到佳木斯以来的所有会议规模都小。我们在这个笑帐篷里,一共也就十来个人,没有放映机,但一看坐在前头的几位,全都是饭里有鸡腿的主儿。一个是之前认识的程师长,但他却不坐在正位,坐正位的人,穿着深色的中山装,大约六十岁,双目炯炯有神精光四射,一眼看去很不一般。
等程师长开始一一介绍,我们都站起来握手,才意识到此人的价值。在这里照例我不能说,不过当年中科院煤多少人,在系统里的人也许能猜到他是何方神圣。此人有个外号,比本名更广为人知。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我并不意外,这么大规模的工程加上这里的机密度,有一位朝野大员亲自把握,其实一点也不过分。
落座以后,由中山装老人带头,我们再一次宣誓保密。
我在这个故事里,一共宣誓了三次,这就是最后一次。如果你认为我之前的事情已经算是匪夷所思的话,那之后的故事,会更让你无法接受。
从这篇文章开始以来,我之所以选择平铺直叙,就是为了能让大家在我讲到这里的时候,可以接受后面的故事。
当时与会的一共是十一个人,除了六个领导外,剩下五个包括我们都是被选中参加任务的人员。我到现在还保留着当时的名单。事实上,不用再看我也能背的出来。
他们是我,王四川,田小会、朱强和阿卜买买提。我和王四川属于基层的地址勘探员,田小会和朱强都是院里的。田小会就是老田,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李四光麾下的学生,当时已经是主人级别,说小会,实际也比我们打了很多岁。
阿卜买买提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看样子可能是在后方指挥工作。
朱强是摄影师,以前没见过,但我被救上来以后开的第一次赶鸭子会,摄影机是他安装的。
整个会议过程非常短,其实那只是一次非常简短但是不可抗的任务安排。
他们告诉我们,我们将要进入到深渊中去。这一次,不是使用钢缆,而是飞进去。
说完这个,王四川就看了我一眼,表示他的未卜先知,但他脸上并不是得意的表情,反而是一种严肃下的悲切。
程师长会所,这贝莱是既定的计划,在老猫第一次幸存回去通报了洞里的情况之后,他们已经哟了这样的计划。计划一共有两个方案,第一是准备从苏联进口一家大型飞机,但是和苏联交恶后,很难再进行这样的活动:第二是使用中国现有的飞机,但这个需要很长的时间,他们现在运到了吊装设备,等零件运进来还要很长时间。
后来裴青发现了吊装仓库里还有日本人的轰炸机零件,因为这里的起飞铁轨都是根据日本的规格来设计的,所以,他们决定使用那些零件,在组装出一架“深山”轰炸机。
经过工程师们不分昼夜的工作,这架飞机即将完成最后的组装,因为中国没有能驾驶这种大型轰炸机的驾驶员,所以他们找到了一个滞留在中国的苏联飞行员作为主驾驶,有一个投降的国民党飞行员作为副驾驶。
我一下就意识到他们说的是伊万,但是,伊万没有出现。显然飞行员不需要知道我们这方面的事。
我当时的感觉无法形容,以至于会议后面的内容,我完全就没有听进去,不过,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完全认命。
会议后,我们被安排进行了很全面的体检,之后是继续等待。
我通过朱强,知道了那个伊万真实的背景,他是苏联的功勋飞行员,平时做飞行教练,因为特技出色,被称为疯狂的伊万。据说从前他为了向袁喜乐求婚,使用轰炸机在空中做了一个非常困难的太空翻动作。这个动作本来是绝不可能做到的,但他竟然侥幸成功了。
因为这件事情袁喜乐才接受了他的追求,不过他也因此被送上军事法庭,为了避免刑法,他作为最后一批专家过来援助中国,但来了没多久中苏关系就僵了,他为了袁喜乐滞留在国内没有回去。
他可以说是那时的中国能驾驶轰炸机进行这种飞行的唯一的人。
我听了不置可否,更加觉得自己没戏了,两厢对比,我是一个瘪三地质队混混,他是功勋飞行员,而且和袁喜乐有过那么激烈的过去。
不过,反正她已经离开了,以后见到她的机会几乎没有,无论她是怎么想的,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等待期间,我一直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王四川则一直焦虑,但我们没有再对这件事情进行讨论。一来是不允许,二来是我们都没有心思,谁有心思讨论自己可能会怎么死?
朱强因为要安装摄像机,所以先进了幕布里,但他也没有对我们说什么,只说拍了一些资料先送到地面上。为了以后公开播放的时候,不让人出那是日本的飞机,他得把那些膏药旗贴上胶布盖住。
我想着,既然可以做这种门面工夫了,那飞机一定已经基本成型,不由得更加忐忑。
我和王四川的深厚友谊,大约是在这段时间建立的。在当时,我们都怀着对周遭一切的疑惑、恐惧,以及对很多事情的基本共识,由此更容易互相信任。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时候没有那么多的利益可以供我们琢磨。
如果换成现在,我和王四川一定不会成为朋友,因为我们之间的性格差异太大了。
我们在这段时间聊了很多,理想,现实,未来,他会质疑我的很多想法,甚至是一些价值观。我发现这个汉子有些思想比我要更为开阔,一如他的祖先。
不管怎么说,在这支十一个人的队伍里,我和他成为同盟已经是事实,我现在之所以可以记录下这一切,全百次所赐。
进入幕布里的时间就到了。
虽然我们之前已经知道了里面会是什么,但实际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