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眼新娘.作者:青鸟-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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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起,像四散的蛇一样抛出摇曳。我似乎都能听见它们吐着逼人的火信子,透着死亡的气息。
安卜泰冷冷地扫视着烟雾乌黑处:“把火灭了,打扫干净!”
他下过命令之后,有几个人增加到扑火的队伍里去。他头也不回地往另一边走。
“要把我带哪儿去?”我挣扎着,大个子把我的胳膊拧得生疼。
“你闭嘴!在这儿你没有说话的权利!”大个子威胁的口吻呵斥我。
我抬头看他,眉心皱了起来。我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有一丝恐惧爬上心头,但是我没有动。有一个声音似乎从外太空传递进我的脑电波中:“若惜!千万别动!我的狙击枪正在瞄准那家伙的脑袋。”
谁在呼唤我?
那感觉太熟悉了,我似乎看清了脑海中映照出的面孔,从记忆里面水洗过又捞出来的。那是狄明阳的声音……感觉越来越清晰了,他在某个地方盯着我们,某个地方……在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后面……
我不敢动,大个子在推我,我的重心顺着惯力摔倒在地,来不及看一眼,膝盖是不是摔破了。就听见“嗖!”的一声……
那铁砂速度太快,根本没来得及看见任何轨迹。大个子的脑浆子已经飞了出来,我惊得查点停止心跳,眼前出现了白茫茫的空洞,还有血迹的红色,在蔓延……
那是大个子的血,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儿,飞上了我的睫毛……
“枪从哪儿打的?”
“混蛋——”
“看着点儿!”
“都谁在山上设卡的?人进来了还不知道?”
怒吼和咆哮,似乎在我耳边失效了,我只看见了大个子像个黑压压的重石一样应声倒下,脚脖子好像抽筋一样还动了两下,便再也没了声响……
人们骚动起来。
众多穿着黄衣服的人围上安卜泰,那情形有点儿像保镖电影之类的场景。可是他们现在是在保护一个坏人。更奇特的景象发生了:人们张大了嘴巴,喉咙里藏着极大的恐惧,却发不出声音来。对他们来说,这一天一定是场噩梦——那些枪支弹药像是长了腿脚一样飞快的跑出了一个稍微庞大的房子。没有重力支撑,喷吐着火舌像他们奔跑过来……
人们像见了鬼一样四下里逃窜……
惊慌中有人抓住我的头发向一边拖拽。我费力的回头,看见安卜泰红肿的眼睛,血红的血丝充斥着满眼。他也有恐惧的时候?
“你过来!”一只大手抵着我的后背,我像个木偶一样被凭空拽起,拖着向建筑体后面移动……
“你怕什么?”我厌恶地看他。
“谁说我怕了?”他不肯承认,手却抖个不停。
“人要是做了亏心事,半夜都怕鬼敲门!”
“你少唬我!”
“我没唬你!只是有些东西我看得到,你看不到罢了。”
“你看到什么?”
“那举着枪托的不是空气,有一群四肢不全的貌似人形的,可以奔跑的,我不能叫他们是‘东西’,在我眼里他们也有生命,只是生命燃成了灰,形成了报复的火焰。他们是冲你来的,其中一个,半身残缺的,脑袋壳烂了的,叫奎哥,似乎是你的老朋友!”
“你……你看得见?”他诧异地睁大眼睛,眼球险些掉出来。
“对!我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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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丫头!我要是死了你就是垫背的!”闷雷一样的低吼吓不倒我。
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搓死灰,那死灰是一个人临死的征兆,我知道,这个野心昭然的利益者,快要完蛋了,死神在今夜戴好了假面,像一个妩媚的妇人,在向他伸出召唤之手。
“你不用得意!那一颗子弹要不了我的性命!就算狄明阳有通灵的鬼眼,他也无法在夜色中看清目标。现在天色暗了,能见度马上就会越来越低!他那一杆狙击枪能有多大的威力?简直是小儿科的玩意儿,我一个指头就能灭了他!”他把手一挥,做了个手势,那边马上就有人会意,端着枪绕去后山了……
我开始心慌了。狄明阳!你会怎么样?虽然你是通灵的鬼眼,却看不见即将来临的危机。
“你跑不了!就是今天这寨子烧成了灰,你也只能是这灰上的一棵草,一样要成灰!”安卜泰的恐吓没能让我恐惧,倒是那在空气中漂浮的枪支,喷射出的火舌让我感到可怕!子弹不长眼睛,射进谁的皮肉就是个大窟窿。
鬼魅们用枪来报复安卜泰?可是他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鬼魅惧怕火,惧怕光,惧怕热源,可是端起枪支的鬼魅们,自己就置身在水深火热之中。那声声凄厉的哀号一点儿不比人的嘶喊减少分贝。我的耳朵在受着多重噪音的折磨,神经比琴弦绷得更紧。
我在穿过火堆的鬼影中看见了肥驼,他嘶哑着嚎叫着,向安卜泰冲过来,我都能看见他眼中喷射出来的信息,那是吐着蓝舌头的毒信子,被仇恨熏得找不到方向的怨魂。可是那蓝色的诡异的光闪过就消失了……肥驼被火焰的力量吞噬了。我不知道鬼魅的归宿在哪里,可是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化成了灰,升腾了一条烟。袅袅的烟,被风吹散了……
可是怨恨还飘荡在空气里,让我颤栗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火……火!”安卜泰好像脑袋灵光了一样,突然大叫,“拿火把来,那些东西怕火!”
“不!不能……!”我想制止。那些鬼在我看来比人还多了份人味儿。
可是没人会听我的,他们认为我是个疯了的人。
火光,人声,鬼嚎,穿黄色衣服的人们应声倒地,火焰在蔓延,鬼魅烧成了灰烬,还有无边无际的子弹射穿墙皮的歇斯底里声……
嘈杂一片。
人间地狱。
我被束缚着双手,缩在墙角后面看着火光冲天,看着生命消逝。奇怪!我的眼眶竟是空的,干涩的,我没有一滴眼泪留出来……
身后似乎有人来了,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安卜泰!该做个了断了!”
一只枪杆顶住了安卜泰的后脑,我心里有个喜出望外的声音在欢腾——大森林!
回头。
看到的,却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大森林在用枪顶着安卜泰的头颅,而大森林的身后,还有一个人同样拿枪指向大森林的后脑——那个和我有着相同面孔的女孩儿,眼光中竟然出现了泪:“你……放了我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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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脆生生的折断了,那像影子一样的女孩儿成了我心里的隐痛。
“把枪放下!放了我义父!放下!!”她大声地,重复着。急切的要哭出来了。
大森林连头也没有回:“你想开枪就开吧!这世上少了一个狄珞,你义父就高枕无忧了。”
“你……”她盘旋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我一直在给你机会!只要你根结了恶果,我就向你张开双臂。”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我,只是像突鹰一样看着安卜泰,眼珠都没有转一下。
我的手臂瞬间冰凉了,凉得好似没有了活人的气息。
“阿义!你还在犹豫什么?开枪!扳动手柄就可以杀了他!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安卜泰怒视着她,眼珠也没有移开,像个愤怒的饿狮子,要把面前的两个人全部扑食。
“我……”她哽咽着,心里很不好过。那场子中间的火焰,似乎已经烧到了她心里,肝肠寸断。
正在这时,场子后面发出地动山摇一样的巨响——安卜泰私藏军火的仓库被炸毁了。
大森林冷冷一笑:“明阳也来了,猪油都喂了你的军火。”
老狐狸“嗖”的一声拔抢的同时把我拽到了他的面前:“开火吧!同归于尽!”
我的脑袋上多了一杆冷冰冰的铁,枪洞张开狮子大口向我咆哮。
大森林的眼睛烧红了,手指倔强地不肯放下。他拽过她,把她顶在胸前,拿枪指着:“你放了她,我和你交换!”
“算了吧!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交换?她不过是我的棋子!棋子!谁用完了都可以丢掉!”人在舍弃亲情的时候,面目是狰狞扭曲的。
“义父?!”阿义的面孔也扭曲了,是痛苦的变了形。
大森林拿枪的手有些不稳,他毕竟不能够像老狐狸一样舍弃一切,本来他可以一枪轰掉阿义的,可是此时他手软了。因为我在老狐狸的枪下,因为阿义有和我一样的面孔。记忆的交织成了沉重的心理障碍,跨越不去,就成了心底的死结。
安卜泰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赌得就是一个“绝”字。
你怕吗?你有所畏惧吗?你畏惧你就输了。他是个已经变成狼的人,狼心狗肺了,谁还在乎有个什么得失?
“哈哈哈哈哈……”安卜泰冷笑,“知道你最失败的是什么吗?你不如我狠!你狠不下心!下不了手!哈哈哈哈哈哈……”
正僵持不下的时候,从侧面飞驰而出两只狼,狂哮着向安卜泰扑来。
“嘭!嘭!”两声枪响,其中一只狼扑倒在地,另一只僵硬地停滞半秒又向安卜泰扑将过去……
时机给了我们一次生的机会。
“嘭!”又是一声枪响,另一只狼倒地。
我使出浑身力气,摔开安卜泰的胳膊。大森林同时做出反应飞起一脚踢掉他的枪,两个人相持不下,扭打起来。
阿义手中的枪举了起来,我惊慌:“你要做什么?”
“我要杀他!”她目光游移,说话的人似乎不是她。
“你不会……你喜欢他!”我说这话的时候也感觉说话的人不是自己。
我们都怎么了?错位了吗?
被打掉在地上的枪在空气中被托举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正在扭打的两个人。
阿义惊恐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阿元?!你在干什么?”我看见身为鬼魅的阿元闪现出来,控制了那把枪……
这世界太离奇了。
任谁都不会凭空相信,空气中会飘舞着一把枪,向“人”射击……
可是它真的发生了。
在我们惊奇错愕的时候,那枪匣里的子弹嗖地飞了出来……
“大森林!”
“狄珞!”
我和她同时叫出声,那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去……
红色的血浆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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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森林迟疑了一下,安卜泰马上反手一搏,食指和拇指同时扣住了大森林的咽喉。
两个人扭打的局面发生了转变,安卜泰占了上风……
我眼看着凶神恶煞的安卜泰急于至大森林于死地,想要扑上前半忙却没能够。阿义反手一枪指向了我。
“你……”我知道她早看我不顺眼,可是这时候激将无用。
“妈的!格老子一枪就能毙了他,这家伙是干什么的?碍手碍脚!”阿元扯着嗓子大骂。
我急了:“阿元!你为什么伤他?大森林是好人!”
“好人?你看他那样子,想杀人的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我只想杀安卜泰,这小子挡在前面不成了碍事的?浪费子弹!”阿元的蛮横劲儿上来了,显得烦躁。
“那也不能伤他,算我求你了!”
“你别求我救他了,你看看你自己,脑袋上还被人拿枪顶着呢!你那边角度好解决,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把她解决掉?”空气中,那把悬空的手枪掉转了枪头,改朝阿义。
她错愕了,手中的枪还指着我,却好似失去了力量,连扳动手柄都做不到。
杀她?
这个疑问也敲击我的胸膛。
我和她是敌人,对立面的敌人,可是她……我怎么能杀害和自己有相同面孔的人,那情景就好似要杀死自己……
我们僵持着,说不出话来……
可是安卜泰死死地卡住大森林的脖子,他的咽喉发出痛苦的痉挛声。我怎能坐视不管,无论如何不能让大森林死去啊!
“奎哥!”我惊呼。
缺了半个脑袋的奎哥更想是从地狱钻出来的厉鬼,带着复仇的硝烟。他的身体从安卜泰身后的墙壁中穿过来,像一阵烟一样,飘飘忽忽,断断续续。十指突兀,像个锁头一样盘住安卜泰的脖子。
安卜泰感觉到了诡异。
一般这样的诡异是在静谧的环境下产生的。
静的空灵了,人的脑细胞甚至会产生幻觉,以为自己的背后永远趴着一个人,或是回头的时候经常感觉到脑后有一双无形的眼,还有沉重低沉的呼吸声。
可是现在是枪支大响的时刻,喧闹嘈杂让人忘记了惊恐,只有惊吓和耳膜的刺激。但是安卜泰感觉到了,异样的惊恐。就想是冰凉的五步蛇爬进了他的领子,把他的脖子缠绕得密不透风。
“咳……咳……”他的喉咙痉挛了……
大森林得到了喘息的机会,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