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中 静在不言中-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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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维多利亚式的大床,被褥柔软,陷进去的时候,好像身在云端。黄铜门把手,家具上桃花心木作的嵌板,颜色素净的地毯,岁月沉淀的样子,所有东西都闪着温柔的幽光。
听到脚步声,静言才闭上眼睛,感觉身侧一沉,然后是温暖的怀抱。
“睡着了?”
“嗯,睡着了。”她回答,没说完就笑。
他也笑了,“还有三天。”
“放心,我都准备好了,不会临阵逃婚的。”
“逃得掉吗?”耳边传来笑声。
很开心,翻身过去亲他的脸颊,“易仁,我爱你。”
“我也爱你。”
撒娇地磨蹭了几下,静言又笑,“上帝与我们同在。”
头顶没有回答,他沉默不语。
“对不起,我学方隅的,她真的很可爱。”
腰里感觉到他的手臂紧了一下,唉,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仰头直视他,奇怪,为什么这样无所不能的大家长,会让她觉得怜惜呢?伸展手臂搂住他的脖子亲吻,“放心,人生苦短,我与你同在。”
温柔的回吻停顿了,然后是越来越紧的拥抱,他的侧脸落到肩窝里,暖热的气息,锁骨的地方麻痒难当,涨而麻的感觉,迅速地游走到全身,熟悉而久违的渴望潮涌迭起,实在忍不住,她低低地呻吟了一声,身子软了,更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强硬。
温暖的手指,经过处仿佛电流,静言在黑暗里紧闭双眼,唯恐睁开就看到自己身上有簇簇火花亮起,手指触碰到小腹,突然安静下来,耳边只剩下他极力克制但仍然不稳的呼吸声,半晌,身边一凉,他翻身坐起,“你先睡,我去洗澡。”
忍得辛苦,心里暗念,孩子的事情,一个足够,以后再不做那么自作孽的决定了。刚想起身,腰里一暖,是静言的手臂环抱上来,脸颊贴在他的背后,滚烫的,声音细小,低得听不清。
“什么?”实在听不清,他转身抱住她。
“那个,我快四个月了,医生说——”唉唉,这都要她开口,真是为难她啊。
身侧又沉下来,压抑的笑声,“我知道,怎么了?”
故意的,这个人是故意的!咬牙切齿,静言赌气抽身,“没什么,你去洗澡吧。”
身子被捞回去,很温柔的嵌入,换来她咬碎了牙都克制不住的低喃。熟悉温暖的喘息声,带着笑,缭绕耳边,“静言,我们慢慢来,可以吗?”
两天后的清晨——
叽啾鸟鸣声中睁开眼,天还没有完全放亮,窗帘缝隙中隐约看到晨雾的影子。
把他搁在身上的手臂小心移开,起身下床。
“还早。”他半醒的声音。
“我想喝水,你要吗?”孕妇的麻烦,一晚上要起好几次,到了早晨,又口渴。
“我去倒。”他坐起来。
“我还要上厕所。”叹气,非逼她把话说全。
笑了,“公主,我抱你去?”
用力把他推倒回床上,别以为孕妇好欺负。
走出房门脸上还有笑容,的确还早,透过深色的护栏,看到楼下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离楼梯还有几步路的距离,鼻端飘来暗香,诱惑的味道,从未闻到过。是什么花?这么特别?左右去看楼梯边插瓶中的鲜花,黄色玫瑰,不会这样的香味啊——
来不及细想,那香味好像勾魂的细线,绵延缠绕过来,从鼻端直到大脑,四周所有的景物都变得朦胧隐约,脚下绵软,不能着力的感觉,脚步却不受控制,一直往香味起源的地方迈过去。
停下,静言,不要乱走!心里对着自己大叫,可是身不由己。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她却挣扎得满头大汗。最后,脚下一空,身体整个倾斜往下。
死定了,是楼梯!脑子还是清楚的,但已经无法挽回,咬住牙,恐惧让她紧闭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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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在反省,为何评论日少。。。。。。。。。。。。。继续反省。。。。。。。。。
第七十五章
斜刺里有力道,仿佛是推,又好像是抓。迷茫中分辨不清,身子随着那力道往后坐倒,鼻端飘过清凉的味道,然后是跌落的闷响,猛地睁开眼睛,这宅子好像一瞬间醒透了,四处都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静言!”被一把抱起,疾步过来的孔易仁第一次失态到当着众人的面,将她上下左右先摸了个遍,确定她的确四肢无损,安然无恙之后,脸色还是白得彻底。脸颊被动地紧贴着他的心口,急促的心跳一阵阵穿过耳膜。
“我没事——”安抚地把手心贴在他脸颊上,静言先低头看楼梯下,管家和几个仆从正从转角处扶起一人,视线已经变得清晰,人群里仔细分辨,那人竟然是孔易群。
“快去看看二小姐,刚才幸好她把我拉住。”
“海华,去叫德瑞医生过来。”对着管家吩咐,孔易仁走下楼梯,低头仔细看被众人扶起的孔易群,她的确跌得不清,额角一点明显的淤青,手扶着脚踝,到现在都没有出声。
“易群,你还好吗?”
抬头看自己的哥哥,孔易群对着仍在他怀里的静言勉强笑了,“易仁,还好,就是好像扭到脚,静言,你没事吧?”
“我——”正想回答,孔易仁已经再次发话,“先别说话了,我让他们送你回房,等医生到了,你们俩都要做个全身检查。”
一小时后,静言坐在床上,看着德瑞医生用非常专业严肃的英国人口吻,再一次无奈地向坐在床边沙发上的孔易仁保证,“孕妇晨起血糖低,偶尔晕眩很正常,现在没事了,以后小心。”
血糖低吗?脑子里还在思索那异常的香味,可是匆匆数秒,那香味居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很想找到解释的理由,但是刚才现场一片忙乱,她尽全力去闻都闻不到了,难道真的是幻觉?血糖低也会造成嗅觉紊乱?
“易群呢?”终于放过可怜的医生,孔易仁开口问另一个。
“二小姐扭伤脚踝,不过跌倒时碰到额角,说不准,最好能够去医院做个扫描。”
“是吗?”他皱眉头,然后起身,“静言,我去一下。”
“我也想去看看二小姐。”急忙掀被下床。
肩头被按住,他摇头,“你等在这里。”
仰头坚持,“她是因为我才摔下去的,至少要去道谢吧。”
二小姐的样子,的确很狼狈。刚才那点淤青变得触目惊心,脚上缠着固定绷带,看到他们俩,坐在床上自嘲地笑,“这下可好,没法参加婚礼了。”
“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放心。”孔易仁开口。
“是我不小心,对不起,谢谢。”静言想上前,肩膀却被揽得紧,脚步迈不出去。
“静言好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她侧头笑,惯常盘起的头发松下来,淤青若隐若现。
“易群,你好好休息,我会随时电话你。还有,谢谢了。”
听到他的道谢,孔易群终于抬眼直视他们,伸手掠头发,然后笑了,“易仁也这么生分?一家人,你开心,我就开心了。”
走出房门,静言忍不住回望。
“怎么了?”
“没什么。”开始祈祷那是幻觉,低血糖的幻觉吧,另起话题,“不是说早上走,现在怎么办?”
“他们会等。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他还是皱着眉头,
“会等?”
“让德瑞跟我们一起走吧。”没有正面回答她,他还在思考问题。
下午当车驶入伦敦郊区的机场时,静言关于“他们会等。”的疑惑终于解开。
走下车子,面前是奶油色的商务飞机,七人座,米色真皮座椅,驾驶和副驾驶已经恭候多时,随机的服务生正从机尾小厨房里端出英式下午茶来。
抬眼看身边的男人,从早晨到现在,他一直眉头紧锁,一脸深思的样子。伸手拉他,静言让自己声音轻松,“希音和方隅昨天是坐它去苏格兰的?”
“是。”
“迷你协和式,还不用听乘坐须知,”摸着沙发扶手,她笑,“孔先生,现在我终于有嫁入豪门的真实感了。”
“静言,婚礼可以推迟。”他直视过来。
“轻松点好不好?”还是不行吗?在他眼皮底下出事,伤到这个男人的自尊心了吧,她眨眼睛,继续说下去,“唉,不要逼我,让我说出其实是我急不可耐地想嫁给你这个秘密。”
“公主,你说错了,”他终于笑了,“急不可耐的人是我,我已经等不及要带你是去参加加冕典礼了。”
飞机一路低飞,窗外城市风景渐渐远离,有点瞌睡,偎在他怀里睡了一会,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到绵延的绿色,深浅交融,一大片湖区晃眼而过,巍峨的白色城堡,蓝天碧水中遥望有如梦境。
“就是那个?”双手按在窗上俯视,静言小声赞美,“真美。”
苏格兰的纯净天空中,她雪白的小脸反射出透明的光,这样的美好,触手可及,就在他身边,光是看着,也觉得心里安定温软。他放柔声音,伸手抚过她的发梢,“嗯,喜欢吗?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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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偶后妈的名声不是已经洗清了吗?为何还要如此对待娇弱的大大。。。。。那个谁,别看旁边,就是你,别藏了,我看见你手里的砖头了,拍死了大大,谁写结局啊?这道理要偶重复多少遍。。。。。小样,哼哼。。。掩嘴笑的大大
第七十六章
机场离城堡并不很远,半小时的车程。平缓的大道,随着绿色原野绵延起伏,远处城堡那标志性的白色塔楼尖顶,随之若隐若现。
车子驶下最后一个斜坡时,辽阔的湖面陡现眼前,碧波如镜,侧面群山青翠,和蓝天白云一同倒影其间。绿色原野狭窄延伸,最后变为悬崖高台,直插入湖水中,雪白的城堡仿佛一柄利剑,巍峨耸立其上,绝世独立的美,让所有的湖光山色,全都匍匐在它脚下,就连头顶如洗碧空,在这样极致美妙面前,也只能沦为淡淡背景。
车子驶过长长的古道,两侧围墙耸立,城堡拱形巨门,庭院内满目葱茏,尽是保养得宜的花木,枝叶繁茂的矮树被修剪成完美的长圆蛋形,错落规则地散布四周,车子最后在高挑拱门前停下,两排身穿制服的仆从立在门口迎接,城堡总管是一个面目严肃的中年妇人,这时立在最前的位置,看到他们下车,所有人恭敬地弯下腰来,向难得一见的主人致敬。
“先生,您来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詹姆斯太太,你辛苦了。”孔易仁点头,然后回身探低,向车里伸手。
掌心相合,感觉自己手被攥紧,身子转眼被牵出车外,五月的苏格兰,阳光正好,纯净空气中仿佛带着透明的光,不急开口,静言仰头,与他相视一笑。
“夫人,欢迎您来到图斯曼堡。”立在近前的詹姆斯太太率先弯腰,几乎是同时,她身后的所有人,也一同再次弯下腰去,向她致敬。
婚礼还有两天,已经有部分直系亲属先行到达城堡。孔雀扇尾形的主厅已经布置完毕,到了晚餐时分,所有先到的人都等候着面见孔家最新的女主人。静言保持微笑的表情,一路接受着大家的自我介绍以及寒暄道贺,各种目光,探索的,好奇的,钦佩的,捎带谄媚的,或者略略鄙夷的——全都极力控制着不露痕迹。除开必要的回答,静言始终安静,晚餐后,男人们转到小厅里开始讨论新的话题,某个公司究竟是重组还是拆零或者某个国家最近货币的动荡起伏预示着什么全球金融风波即将来临。
女客也散开来,詹姆斯太太走上前,“夫人,我带您先回房休息吧。”
“我还不困。”静言转头看着身边的孔易仁。
他微笑,“要不要詹姆斯太太带你参观一下城堡?我和他们说几件事情,马上就好。”
“好。”很爽快地答应。
詹姆斯太太当先领路,非常尽职尽责地带着新夫人上下参观了一遍。大批的鲜花源源不断地运到,这美轮美奂的城堡好像浸润在花海里,四处暗香浮动。为了婚礼,几个月来这里焕然一新,每个角落都有柔和灯光辉映,走在明亮光影之下,很难想象它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
长而旋绕的回廊长梯,可以俯视大厅灯火辉煌,安静地听着詹姆斯太太对这城堡的简单介绍,静言随口提问,“这里有图书室吗?”
“有,就在前面。”快走几步,詹姆斯太太伸手推开某扇雕花大门。
面前高耸的书架延伸到屋顶,最上端隐没在吊灯光线不能及的暗处,密密麻麻的各色书脊浩瀚如海,静言走上前,随手取出一本翻页,竟然是难得一见的古籍善本。
“宝藏。”小声叹息,她究竟是嫁到什么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