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寂寞开成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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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风吹乱的长发的掩盖下只露出一只清澈而动人的眼瞳。所有人都被她优美的舞姿吸引了，如九天下凡的仙女，在众人的肩头偏偏起舞，如果不是看到她穿着现代人的衣服，几乎没人会说她是凡人。
几个完美的旋转之后，慕一橙就避过了所有人，来到场外。
陌小花挤在人群里，听着他们讲刚才慕一橙踩着众人的肩膀飞身旋舞的样子，遗憾得直叹气。早就听说慕一橙的舞跳得好，上次文学社举办地公演因为同台也顾不得仔细瞧看，这一次又白白的错过了。
那个气质高贵的女人趴在血泊中，瞪着大大的眼睛，嘴角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旁边围了很多人，现场已经有医生跟护士开始抢救了。
慕一橙捂着嘴巴，尽量克制因颤抖而挪不动的双脚，一步一步的朝前面走去。
她不相信，那个一直都形象典雅的妈妈会这样瞪着血红的眼睛，会全身到处都是鲜血，会让自己的额角沾上细沙。
记忆中的妈妈总是比爸爸要严厉，所以慕一橙平常更喜欢亲近爸爸，有小女孩是心事也只会跟爸爸说。很小的时候她还问过爸爸，是不是我是你捡来的，为什么妈妈老是对我蛮凶。
爸爸这时候会捏着慕一橙小小的鼻子说：“橙橙啊，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妈妈更爱你了，连爸爸都没有”
慕一橙就不相信，其实一直到现在她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还是爸爸。
“怎么办，不能盖白布啊，死者不肯闭眼”旁边一个小护士惊恐的声音传来。
慕一橙这才猛然醒悟，跌跌撞撞的爬到梁锦身边。那些护士跟医生看见来人的脸后，都安静的退进大楼里。
“妈妈”慕一橙呢喃了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眼泪像短线的珠子一样，一滴一滴的咂在梁锦渐渐冰冷的皮肤上。
也许是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梁锦嘴角轻扯，似乎想在最后关头给女儿留一个微笑。
慕一橙紧紧握着她的手，一个劲的摇头，喉咙像塞了一团棉花，梗咽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然后慕一橙看到她慢慢的闭上眼睛，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怎么可以，慕一橙觉得自己都已经不能用崩溃来形容了，她怎么可以一句一句话都不交代就走了呢？看吧！你果然没有那么爱我的。
很快就有医生带着白布过来，慕一橙死死的抱住梁锦冰冷的尸体，任护士医生怎么拉，怎么劝就是不撒手。就在医生护士准备采取强制措施时，一股劲风自上而下冲来。
纵使寂寞开成花
大家一下子就明白又有东西要掉下来了，很快就躲到台阶上。楼上立马又闹了起来。
而慕一橙还趴在那里，浑然未知，世界一下在安静了下来，连一直都闹哄哄的人群此时也都静静的屏住呼吸，等待又一场灾难。
陌小花跟陆少倾顺势冲出包围，来到了警察围起来的肉墙边。
眼看着慕一橙就要被砸到了，陆少倾不忍的捂住陌小花的眼睛，按在自己胸口上。
就在大家都以为慕一橙必死无疑的时候，一个矫健的身影，冲了过去，抱住慕一橙用力甩在旁边。与此同时，一个物体就掉下来，掉在梁锦的旁边，咂在地上，又弹起一股沙尘。
又是一个人。
滚烫的鲜血溅到慕一橙的身上、脸上。
刚救慕一橙的男人见她没事，过去摇了摇慕一橙僵硬的身子，焦急的叫着“橙橙”
慕一橙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从楼上掉下来的男人脸上。
“橙橙”慕秋生伸出带着点点鲜血的手，看着慕一橙，含糊不清的叫着。
“爸爸、爸爸”慕一橙只能在心里叫着了。还没有从妈妈的离开中反应过来，又看见爸爸躺在血泊中，这种麻木的打击让她觉得这只是一个噩梦，醒来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她们一家人还可以相亲相爱。
“橙橙，过、、、、过来”慕秋生继续叫着。
慕一橙还傻傻的坐在那里，看着血泊中痛苦的男人，自己已经做不出任何动作了。
医生护士过来象征性的检查了一下，最后偶又都退到大楼里去了。
待到陆少倾松开陌小花的眼睛，陌小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慕秋生就那样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身体里流出的血混合着梁锦的血一起蜿蜒成一条细细的线，顺着地势较矮的地方缓缓流淌。
即使那么恨他，即使曾经也有过他死的念头，可真的见他这样陌小花还是觉得无法承受。
“让我过去，我是他的女儿”陌小花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朝着那些僵尸样表情的警察说道。没有人理他，这是预想中的结果。
“我掩护你过去，要速度”陆少倾好听的声音适时响起来，陌小花感激的看着他，心里又一阵阵的难过，苏染现在在做什么，陌小花突然很想苏染。
容不得陌小花细想，就看到陆少倾笨拙的拉起其中个警察的手，一口就咬了下去。
陌小花都快忘记了，那次自己也是打算咬开保安的手往后台跑的。可是陆少倾却记住了，这么笨的办法固然可行，可是如果像上次一样，那些人不要命的往里面挤那该怎么办。陌小花真为陆少倾的鲁莽捏了一把汗，所幸这些人都知道前面有人跳楼，并没有往里面挤的打算。
到是陆少倾被那咬了的保安揍了一拳头，跟着陌小花一起灰溜溜的出来了。
慕一橙还呆呆的坐在那里，医生跟救护人员已经围了过去，慕秋生的手还悬在半空嘴里叫着“橙、、、橙”
“在干什么，你爸爸啊，快过去”陌小花一把扯住慕一橙就往慕秋生的方向拖。
慕一橙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慕秋生。
“是爸爸不好这些都是我应得的，养养虎为患啊！爸爸对不起梁氏集团，对不起梁家的列祖列宗，孩子周季是好人，可以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慕秋生断断续续的说完又把目光放到旁边一个男人身上。
陌小花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个子高挑，皮肤嫩白，精致的五官放在脸有点圆的脸上，虽然肉嘟嘟的，但让人一眼看到感觉还是会用“美”来形容，刚阳中有着那么点小可爱，穿一件得体的黑色正装，更显得像个刚毕业而参加工作的大学生，不太像已经三十多岁的男人。
“以后，麻麻烦你好好照顾橙橙”慕秋生拉着周季的手还在说着，陌小花赶紧回过神来。
说完这些，慕秋生已经气若游丝了，陌小花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这个男人让妈妈爱了那么多年，痛苦了那么多年，也让自己恨了那么多年。现在都快要死了，难道他真的不记得自己有个女儿吗？陌小花想知道，他有没有爱过妈妈，哪怕一点。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了，有没有一点后悔。
“您还记得二十年前景立镇的陌成韵吗？”陌成韵是陌小花的妈妈。
她只觉得喉咙一阵阵的发紧，第一次觉得要想一句话脱口而出竟然这么难。
慕秋生动了一下眼皮，眼睛慢慢的睁开眼睛，微弱的看着陌小花点了点头才开口道：“对对不起”
“你这什么意思，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挽回了吗？”陌小花皱着眉毛质问。
“我我对不起你们”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告诉我，你当年为什么要抛弃我跟妈妈，你有没有爱过妈妈，哪怕一点点。你知道妈妈是怎么死的吗？郁－郁－而－终！”陌小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妈妈的死因。
一滴眼泪自慕秋生眼角滑下。陌小花的情绪已经有有激动起来，周季试图想要阻止陌小花继续说下去，被陆少倾拦住了。
这是陌小花的心结，陆少倾知道，不管她现在这样做对不对，她必须得让陌小花自己走出那些阴影。
“你知道那些年她的痛苦吗？你知道她临走之前说的什么吗？她说她永远爱你”
“为什么，为什么”陌小花真的失控起来，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痛一点一点的爆发出来“你知道这些年奶奶是怎么过的吗？她连死了都没有儿子送终，你知道别人在背后怎么说奶奶吗？说她造孽太深，生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她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
想到奶奶死的时候那么掺的样子，陌小花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第八十章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3）
听陌小花说完这些，慕秋生倒觉得如释重负了一样说“奶奶……那里！我现在……现在就去跟她……赔罪”慕秋生说完，慢慢的转过头看着身边已经冰冷的梁锦，痛苦的扯出一个微笑。
缓慢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他说：“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他说得很慢，声音很细，陌小花却听得清清楚楚。看他渐渐僵硬的表情，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此生，他只爱梁锦一个，所以在她跳下大楼，慕秋生才会义无反顾的跟着她跳了下来。
陌小花不知道自己该欣慰还是该难过，欣慰的是最后这一刹那慕秋生带给她的感动，这个世界上爱一个人的方式很多，能爱到有勇气跟对方一起去死的有几个。难过的是妈妈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伤心难过了那么多年，最后还以为他而死。
慕一橙在慕秋生闭上眼睛的时候，大叫了一声就晕过去了。
然后慕一橙一直在医院里昏迷了半个月，这半个月过得好混乱，陌小花跟陆少倾还有慕一橙她们家一些不认识的亲戚，在处理慕秋生跟梁锦的丧事。毕竟是自己的爸爸，陌小花最终决定为慕秋生戴孝了，所有的恨跟怨在这一刻也该随着慕秋生的离去一起消失了。
陌小花有点遗憾的是，在北京，办丧事就没有在乡下那么隆重热闹了，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不能按老家的葬俗习惯来安葬慕秋生。
她们家的亲戚还是比较多的，加上慕秋生生意上那些认识几十年的老朋友。前来吊孝的人出奇的多，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感到遗憾，能来送最后一程的都来了。
周季跟苏染在处理梁氏集团所有的事，因为慕秋生夫妇跳楼，这件事慢慢的也没有多少人追究了。难得可以轰动北京大半个城市的事，那些媒体还是觉得这些新闻有价值得很，外面照样炒得沸沸扬扬的。
周季告诉陌小花，陈雨然就是秦家的内应，所以梁氏集团才会倒闭的那么彻底。秦家是说只要签了那份合同，那么欠秦家的钱就可以一笔勾销。慕秋生万万没想到，在陈雨然管理期间，公司欠下除秦家外的外债竟然有十几个忆的资金。
这次梁氏集团毁在她手上，梁锦觉得无法原谅自己，那些讨债的逼得那么紧，梁锦一怒之下就跳楼了。
因为那份合同，苏染管理的欧氏集团子公司一时间也瘫痪了。
那时候陌小花才知道，原来慕秋生不是故意不参加奶奶的葬礼的，不过即使是这样，陌小花觉得他还是无法原谅，不过看着他会向奶奶赔罪的份上，也就不计较了。
周季说要带慕一橙出国，陌小花不同意。这个世界真的只有陌小花跟慕一橙相依为命了，她不会再让慕一橙离开自己。她要好好照顾她，保护她。
等一切都处理好后，已经开学有一个星期了。
慕一橙已经醒了过来，整天整天的不说一句话，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抱着腿面无表情的看着蓝天。陌小花只得帮慕一橙办理了休学手续。
医生说她受的刺激太大了，如果再继续这样封闭自己，有可能会得抑郁症。
“抑郁症”陌小花当时听到这个词后，脑袋“嗡”的一下就麻了。妈妈也是得的抑郁症，整天整天没来由的哭，严重的时候还会自残，有好几次甚至还想自杀。
她不可以那么自私，自私的将慕一橙圈固在自己身边，现在只有让慕一橙离开北京才是对她对好的照应了。她已经看到妈妈痛苦的全过程，一定不可以看到慕一橙也这样。
所以当周季再说带慕一橙出国时，陌小花默默的点了点头。
说服她的另一个理由是，周季已经成功离婚了。秦青霞当然不同意，但周季提起了诉讼，而且他所有的财产都不要。法官是判决在那里，秦青霞不得不签字了。
只要周季可以好好待慕一橙，陌小花还能说什么呢，何况她们还那么相爱。
还有一点是陌小花必须考虑的，秦家因为顾忌到现在梁氏集团风波还没有完全平息，一旦所有人都淡忘了这件事，那么秦青霞一定会采取措施，对付慕一橙。如果去了国外，就算秦家再有钱有势也拿他们没办法的。
日子如行云流水匆匆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