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迷踪-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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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不利——这虽然只是我的一点点感觉,但小心为上就能避免很多事后后悔。”
“哦,”韩诤答应道,又提起笔来,“‘小心为上就能避免很多事后后悔’,又是一句经典格言。”
叶子也见怪不怪了,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韩诤道:“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韩诤一窘,道:“三文。本来还有多些的,可昨天全付了客栈的房钱了。”
叶子叹道:“只够买三个烧饼的,还是不带芝麻的那种。我带的钱本也不多,昨晚在客栈还都赔掉了,又向雪儿借,唉。”
周雪儿为难道:“我的银子也都借你赔那些人了,现在剩下的,只够去云州的路费了。”
叶子又是一声叹息:“没想到,查了这么多疑点出来,却被银子给逼住了。没有银子可怎么办事啊!古人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真是至理名言。韩诤,还不把这句名言也记下来!”
韩诤却突然面色一喜,从怀里摸出了半支金钗,道:“非常情况,也只好用非常手段了。这半支金钗是周氏给我来查她老公外遇的线索所在,我先拿到当铺当掉它好了,过些日子钱缓过来再去赎它。对了,我的这个捉奸案也是要办的啊。”
周雪儿笑道:“半支钗子哪个当铺会收?”正说着,却突然脸色变了,一把抓过那半支金钗,仔细打量起来。
三
周雪儿仔细地端详着那半截金钗,想起来,叶子在告诉自己韩诤来历的时候说到过关氏那段事情。
叶子觉得蹊跷,问道:“雪儿,你怎么了?”
周雪儿缓缓吁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这事如果属实,干系太大,我现在不方便说,我必须拿走这钗子去查一些事情。韩诤,关氏的事你暂时不要管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叶子点了点头,又道:“那,眼下缺银子的事情——”
韩诤道:“要不,就厚着脸皮找莫老先生去借好了。”
叶子摇头道:“不行,那也太丢人了,我叶子好歹也是个名人呢。”
韩诤一撇嘴,道:“那就只能让我辛苦点了。”
叶子道:“你们赶紧各自去查各自的事,越快越好,一有消息赶快来通知我。我的罪名不大,按规矩是关不了几天的。”
周雪儿和韩诤道了声“保重”,满脸凝重,匆匆离去。
“周姑娘,”韩诤突然眼睛一亮,又夸张地揉了揉眼睛,指着地上的什么东西对周雪儿道,“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周雪儿闻声一看,走过去,弯腰捡起来,却是白花花的一锭银子。
两人实在没有想到,刚刚走出大牢门口,就无端在这地上捡到了如今最需要的东西——银子。
韩诤看看四下无人,悄声道:“我看——”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马上语气一变,道:“我看,这么大的一锭银子丢在这里,失主一定急得不行,不如我们二人一个等在这里,等失主回来寻找,一个到街上问问,看有谁丢了银子。不知周姑娘意下如何?”
周雪儿微笑道:“看不出你这人虽然很穷,却还蛮有骨气。”
韩诤咧嘴笑道:“所谓大丈夫贫贱不能移也。”
周雪儿道:“可咱们都这个时候,不能没有银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先拿着用,回头我取到银子再找失主加倍还他就是。”
韩诤赔笑道:“周姑娘言之有理,这银子我收着就是。”
周雪儿道:“那,咱们就此分手,祝你破案成功!”
望着周雪儿的背影,韩诤“嘿嘿”笑着,捧着白花花的一锭银子,开始了他独立查案的征程。
叶子的牢狱生活已经整整三天了,周雪儿和韩诤再也没有露过面。叶子有时会呆呆地望着那扇朝南的窗户,看着阳光普照,看着云朵飘飞,看着鸟儿展示着各样优美的身姿,看着大牢广场上放风的囚犯们千奇百怪的动作,也听着他们各样的牢骚,听着狱卒们无聊的唠叨,从中了解着人生百态,了解着和州风情,也了解着国家领导人又在开什么会了。
叶子从没有出去放过风,人们好像把他忘记了似的,没人搭理他,除了每天定期有人来给他送饭,给他安排糊纸盒的工作。
“还好有了这扇窗子啊,才不会寂寞!”叶子感叹着,又突发奇想:等到出狱以后,应该发明这样一种类似于这个窗子的东西,能够摆在房间里,足不出户就可以了解各种八卦新闻来打发时间。
夜幕降临,叶子有些焦虑了,也不知道周雪儿和韩诤到底有没有进展。叶子暗骂:韩诤这个家伙,就在和州本地办事,三天了,也不抽空来看看我。
窗子外的一切都随着夜幕的降临而退场,叶子悲凉地望着窗外渐渐升起又在乌云中时时隐没的月亮,心中不由得涌现出欧·亨利小说中的那个经典场景,于是心想:“如果没有人为我在窗前画出那一片坚强的绿叶,我还会不会有勇气度过那漫长而寒冷的冬天?”
狱卒又来送饭了,照例是一碗米饭、一碗清水,清清淡淡的,连一粒盐都没有。
还好,入狱的第一天晚上,叶子就已经在牢房的墙上画了一条鱼,一条咸鱼,此刻,叶子又对着那条咸鱼捧起了饭碗。
“妈的,这条鱼怎么腌的!咸死人了!”叶子突然低声咒骂着,端起了那碗清水。
突然,“啪”的一声,一枚石子从窗外闪电般飞来,打在叶子的水碗上,立时,碎片和水花四溅,地上的一滩水渍马上发出“滋滋”的声音,还泛着古怪的泡沫。
水里有毒!叶子这一惊非同小可!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牢房里面突然乱了起来,紧接着,火光熠熠,从门口那边一直烧了过来。
又是“当”的一声巨响,叶子转头看去,见窗外不知是谁正用一把大油锤猛砸窗子上的铁栅栏,没几下的工夫,铁栅栏便已断掉一根,露出的空挡足可以钻得出一个人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哑着嗓子:“还不快跑!”
叶子先是犹豫了一下,暗道:“这个情节也太老套了吧!是不是……”可命悬一线的时候却也容不得他多想,当下更不迟疑,纵身跃出窗外,只见前面影影绰绰一条黑影,正自向外飞奔。“这应该就是救命恩人了,却不知到底是谁?”叶子犹疑不定,身法却没有丝毫减慢,缀着那条黑影直追下去。
那黑影却跑得飞快,看来是不想让叶子追上自己。而叶子对自己的轻功极为自信,嘴角微微冷笑,把速度提到五档,快愈奔马,转眼之间就拉近了距离。
叶子深知,黑夜追踪不比白天,稍微不慎就会失去目标。可正在接近的时候,叶子突然觉得迎面风声飒然,隐约间一个庞然大物飞向自己。叶子大惊,暗道:“世间哪有这么大的暗器?”这暗器既然大极,速度必然不快,叶子不敢硬接,也不必硬接,当下向旁边一闪,只听“咣当”一声,暗器坠地,却是那柄砸开牢房铁栅栏的大油锤。
叶子暗笑:看来这人并不是想伤着自己,只是不想让自己继续追下去。
想到此节,叶子故意放慢了速度,却伸手向怀里一摸,暗道:“你这暗器不行,看我的暗器吧。”叶子食指一弹,一道冷荧荧的星光飘飘忽忽打在那人肩头。
那人却毫无察觉,继续狂奔。
叶子这暗器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荧光星辰”,并非伤人的暗器,而是专门在夜晚追踪用的,轻轻盈盈,几无实质,打在人的身上不会让人有着力之感,只是贴在衣服上,发出暗暗的荧光,叶子在后面就可以适当拉开一些追踪距离,远远摄着,却不会担心失去目标。
那人见叶子果真被落在了后面,松了口气的样子,速度稍微放慢了些。叶子远远地跟着,暗自发笑,却见那点荧光飘飘忽忽就要到了长风镖局的围墙外面。叶子一惊,拉近一些距离,凝神细看,可谁知,那点荧光就在长风镖局外面空空旷旷的大街上突然消失不见了。
叶子更惊,迅速飞掠到荧光消失之处,在黑暗中隐隐只见长街空旷,并无任何遮蔽之物。
“难道这人会凭空消失不成?”叶子大惑不解。
“又难道真是鬼魅?”叶子更是疑惑。
叶子怔怔地停住脚步,突然感觉胸口湿漉漉的,一摸,一片水渍,才想起方才在牢房里水碗被石子打碎,原来是那时碗里的水溅在了身上一些。叶子舒了口气,想明白了:就是胸口这片水渍让“荧光星辰”受了潮,不能完全发挥功效了。
叶子苦笑一下,又想:这人究竟是路经长风镖局还是进了长风镖局?在牢里放火看来也是此人,为了制造混乱来救自己。此人是谁?为什么要救自己?牢房里又究竟是谁给自己下毒?又为什么要下毒?既然能对自己下毒,那么,雪儿和韩诤会不会也遭了意外?
叶子越想越怕,越想越不明白,忽然又觉得浑身生疼,原来是方才紧张的逃跑和追踪扯动了伤口。
叶子咬着牙,忍着疼,暗想:从种种迹像上看,傻张的嫌疑似乎最大,在牢里下毒八成也是他的手脚。韩诤这三天都没有露面,恐怕也是在查傻张街坊邻居的时候被傻张留意到,加了暗算。想到这里,叶子牙缝里狠狠挤出了几个字:“傻张,我要把你——”
“把我怎么?”一声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子大吃一惊,回身一看,一丈开外处立着着模糊的人影,看不清面貌,从方才的声音听来,不是傻张还能是谁?
叶子目瞪口呆,僵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傻张却也不动,也那么静静地立着。
不多时,一片火把的光芒扑近过来,只见几十名差役每人手执一只火把,迅速聚拢过来,一部分人聚到了傻张的左右,另一部分人则把叶子团团围拢,保持着丈许的距离,蓄势待发。叶子暗赞:“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傻张的这些手下果真训练有素。”
见合围之势已成,傻张这才开口说话:“好你个叶大媒,竟敢越狱!”
叶子一见此情此景,装孙子也是一刀,装大爷也是一刀,那就干脆装大爷好了,当下“嘿嘿”一笑,道:“张捕头好快的动作!说我越狱?我要是不越狱还不被你给害死了!”
傻张喝道:“死到临头了还胡言乱语,想拒捕不成!”
此时的叶子是真想拒捕。上一次束手就擒是因为自知事情不大,犯不着落个拒捕的罪名,可现在不同,动辄有性命之忧,不拒捕难道受死不成!可倒霉的是,在坐牢的时候,虽然怀里的东西没被搜了去,佩剑却给扣下了,现在自己赤手空拳,又有伤在身,哪能斗得过傻张?
叶子正在犯着嘀咕,傻张又是一声冷笑:“还不束手就擒么!”
傻张话音未落,忽听一道劲风疾响,黑暗之中一支利箭直射傻张咽喉。傻张应变极快,身子迅速后仰,堪堪避开此箭,身边一名差役却没这么好的身手,被这一箭射中左肩,而箭势未尽,从肩头洞穿而过,插在地上,入土半尺有余,微微发颤,箭秆到箭羽全染着鲜红的血渍,这等力道,定是高手所发。就在这一箭震慑全场的当口,黑暗之中又有一物抛来,直向叶子。借着火光,叶子忽露喜色,一抄手接住来物,却正是自己的佩剑。
就是这电光火石之间,局面发生了如此变化。傻张临变不乱,安排人为那名受伤的差役包扎,也不管黑暗中隐藏的那名神秘人物,只是牢牢盯住叶子。
叶子也无暇多想,看此情形,一场恶战势所难免了。
傻张剑已出鞘,遥指叶子,拉开架势,神情肃然,对差役们道:“此人厉害,你们不要插手,只在旁边围拢,防他逃跑。”
叶子苦笑一声,左脚斜跨,上身微屈,左手低按剑鞘,右手虚压剑柄,目光锁住傻张的双肩,蓄势待发。
这一战,叶子吃亏在伤口未愈,又要承受四周差役们的压力;傻张则吃亏在时刻要分心提防黑暗中的冷箭。两人虽然相识已久、交恶已久,但这次还是第一次真正交手。
开始了。
叶子全神贯注,不再理会身上的伤口,也不再理会四周围拢的差役,纵身前跃,佩剑出鞘,一道弧形剑光凌空劈下。傻张也在同时向前纵跃,双剑在空中交击一声,火星四溅。
一个回合。叶子轻身落地,只觉得身上伤口迸裂,巨痛难忍,但表面上却不动神色,迅速转身,准备第二个回合。
叶子虽然十分吃力,却隐隐看到了希望,他在这决斗的空隙里捉摸着傻张方才的剑势,觉得傻张并不像想像中的那样厉害,以自己现在的情况,虽然要胜他绝无可能,但要逃命,却还有几成把握。
叶子暗骂道:人要总是一脸严肃、不怒自威的,别人就还以为他有多大本事呢,不敢小瞧于他,可真要动起手来,才知道不过尔尔。
想到此,叶子信心大增,勇敢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