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不下堂:糟糠-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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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的太太哟,这小鸡仔买来就要两铜一只了,咱小本生意可经不起这么送啊!”
小贩叫苦连天起来,春燕却是不管不顾地将眼珠子一瞪,说:“大男人那么墨迹的,行不行就一句话,行就拿走,不行就走人,爽快点说。”
陈霜降在那里捂着嘴笑,平常的时候还真看不出来,没想到春燕居然这么牙尖嘴利的,只把那小贩说的哑口无言,连声求饶说卖了卖了。
春燕这才拎了母鸡,又挑了两只小鸡仔抱在怀里,似乎是真心地喜欢,笑眯眯地瞅着陈霜降付钱。
再转悠了一圈,陈霜降又买了些米面等常用的吃食,再去了趟钱庄,把剩下的钱都换了成了银馃子。
春燕还有些不解地问:“这铜铢用的好好的,做什么要换银馃子,白给他们贪了去。”
银馃子用的少,折换起来钱庄要另收些费用,所以春燕才有钱庄贪了去的说法。陈霜降她也不好说明说,是担心打战,银馃子轻便带着逃命方便,只是对着春燕摇头,借口说折换来留着过年送礼用,心里却是下了决心,以后能淘换的全慢慢地淘换成银馃子。
来的时候轻便空手背着钱走过来的,回的时候却是一手鸡一手米,背上还有一包面,靠走的话,估计半道上就得给累趴下。幸好,在城门口的时候,遇上了一辆回程的牛车,给了几个铜铢,就顺道捎带上,坐着慢悠悠的牛车往回赶。
一回到家,陈霜降还没等坐下,就张罗着打水洗缸,直接把刚买下来的米给泡了下去,说是要做年糕,害的春燕十分的吃惊,这年才刚过去没多久,怎么陈霜降就又是银馃子又是年糕了。
这边陈霜降暗自在准备先不说,何家的气氛却是越来越沉重,就连不知道为什么对陈霜降恨的咬牙切齿的何夫人暂时也没有了心思。
到九月份的时候,县城又出了一张皇榜,丰泰帝巫煷暴毙,原皇七子年仅三岁的巫烨即位,号保泰。
这距离上一次巫煷即位,连一年都没有到。
这段时间,朱灵的父亲通过他那一个在户部当郎中的弟弟得到了消息,心急火燎地传了过来,“连王要发兵江州,速走!”
一拿到这个消息何金富立刻急了,赶紧找何老爷商量,搬家,立刻就搬。
由于之前何金富的坚持,何家其实已经悄悄地在做搬家的准备了,能处理的东西都已经处理了,不能处理的也安排了人看着,所以一决定搬家,其实还是很顺当的,只是到了何太爷这里却是遇上了巨大的阻力。
“我不搬,我老头死也要死在这里!”仔细算来的话,何太爷今年七十一高龄了,虽然身体一向硬朗,但是和顺帝一死战乱起,老人家受了刺激,一急就背过气去,养了好久才养了回来。
只是这后来何金宝离家出走,何老爷病才刚愈,又昏了一回,醒来的时候腿脚就有点不方便了,大夫说这是中了风,要精心安养不可以再受刺激。
第五十二章:分家
所以何老爷那是很小心地把要搬家的消息透露给了何太爷,结果还是引来他勃然大怒,一双枯瘦的手拼命捶打着床沿,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对着何老爷几乎要冒出火来。
吓得何老爷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地对着何太爷表白:“儿子不孝,太爷先别生气,连王跟司马宏文那一家就要打起来了,也不知道明天后天就要打到这里了,我们不能不搬啊,太爷……”
见何老爷跪下了,何金富赶紧也跟着跪下了,帮着何老爷苦苦地劝着,好说歹说才把当下的情况给何太爷说了个清楚,搬家那已经是迫在眉睫,势在必行的了。
何太爷似乎是终于被说服了,沉默了半天,才颓然地说:“随你们喜欢,我是不会走的,老头我都已经这么大把年纪了,也没几年好活,至少让我死在自个家里,不要做那孤魂野鬼。”
商量了两天,何老爷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搬家!至于何太爷的话,就随他的心意吧。
搬家的消息一发布出来,陈霜降就愣住了,何老爷他们的打算从来没有跟人说过,所以陈霜降也从来没有想到想到过这种事情。
要是何金宝回来的话,估计是要找不到人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陈霜降忽然就觉得有几分惶恐,离开了她从小生长的故乡,那她又会去到哪里去呢?
春燕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一双眉头皱的紧紧的,疑惑地问:“四奶奶,我们这是打算搬到哪里去啊?”
这个问题,还真的是很复杂,陈霜降想了一下,这战乱起来,其实谁也说不明白究竟会打到哪一边去,而且何夫人那边实在是……倒还不如留下不走。
收拾了一个早上,何夫人正在休息,听到陈霜降过来,不由地就皱了皱眉头,刚想着回绝,只是进来的时候陈霜降特地给王嫂子塞了一个银铢,所以王嫂子还是帮着陈霜降说了一句:“看着似乎是真的有事。”
何夫人这才起来,拢了拢头发,让人把陈霜降给叫了进来。
陈霜降老实地给何夫人行了礼,然后说明了来意。
“你……总该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搬的吧?”看着陈霜降点头,何夫人还真有些吃惊,按着她想来,总不该会有人愿意留在这个随时都会打仗丧命的地方吧。
“知道,只是……”陈霜降停了一会才慢慢地说,“要是媳妇也走了,那四少爷回来的话,怕是找不到人……”
一说到何金宝,何夫人也被哽了一下,这何金宝是自己跑出去的,自然不会留下什么口信之类的,至于行踪更是没有半点消息,就算是想找他也没地方找去。对于何金宝,何夫人心里有气,真想说那种不肖子理他作甚,但是作为就何夫人实在是不能说这种话,只能狠狠地憋了回去,忍着气说:“这个事我会跟老爷说的。”
这天晚上何夫人还真跟何老爷提了,说起何金宝,何老爷也是有气,按着陈霜降说的,他是去司马家参军的,这太子一党要是能胜还好,这万一最终是连王获胜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这个逆子连累死的。
何夫人这时候及时地说:“老四媳妇似乎是打定主意了,也也不是个省事的人,上次还整出那样的事来,也不知道以后会闹出什么来,要不趁机分了家,也省的连累了我们。”
“分家?”何老爷还真的有点被说动了,闭着眼考虑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了。
何家两老都在,何金宝又不在,那分家的事情就变得很简单,根本就轮不到陈霜降说话,分了一个院子,几亩田还有一个春燕。其他一干财物皆没有,何老爷好面子,也怕被人说闲话,倒是想起仓库里还有成堆的谷物没来的卖出,就把这整个仓库都划给了陈霜降。
何夫人还很很有点肉痛,嘀咕着:“这可有好几千斤,该多大一笔钱。”
被何老爷狠瞪了一眼,这才悻悻地住了嘴。
粮食倒是很多,但是这也得能卖出去才行,何老爷怕惹祸不敢卖,陈霜降更是没有办法卖,这一仓库的粮食,估计也就只有尽量吃,吃不了就烂的下场。
分了户,何家一行人匆匆忙忙地搬走了,留下陈霜降一个人抱着房产地契,笑眯眯地乐,跟个小守财奴一样,看得春燕还以为她生病了,直皱眉头。
陈霜降的确是在乐,分家立户,分家立户,那从今天开始,陈霜降才算是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院子,自己的家。在房子里面摆满书,院子里种满葡萄,再养几只小鸡小鸭,这样的情景光是想着就能让陈霜降从梦中笑醒。
春燕倒是愁,一直唉声叹气,问陈霜降说:“奶奶以后要怎么办?”
陈霜降都已经想到要在田里面种什么蔬菜好了,听到春燕问话,这才从想到何家离开的原因,战争随时都可能会来。
不过这种事情,就算是再想也没有用,陈霜降也就沮丧了那么一会,立刻又卷着袖子,说:“还是先想想晚饭吃什么吧,今天我做饭。”
“奶奶……”春燕有点迟疑,似乎感觉分家之后,陈霜降一下子开朗了许多,转变的太快,总有点突然换了一个人的样子。
春燕不说,陈霜降可不明白这丫头究竟在想些什么,她兴致勃勃地冲进了厨房,看了看,因为之前吃的都是就大厨房的饭菜,这院子里的食材备的并不多。陈霜降仔细看了看,几个鸡蛋,两条小鱼干,一把干菜,几根青菜,幸好之前有采购过,调料什么的都还是现成的。
看这点东西也做不出什么像样的菜来,陈霜降就到墙角拿了一块年糕。
这都是她跟春燕最近做好的,切成四四方方的一块,用油纸包了堆在埋在墙角,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只是普通的砖头,不显眼又能长久存放。那一年大水,倒是把陈霜降给饿怕了,总是要时常备着吃食才觉得安心,居然把这一包米全都做成了这种年糕,用不到的时候吃掉一点,闲的时候再做一点,总是在厨房角落里堆成一小堆,也不愁会饿着。
第五十三章:闹鬼
看着菜色并不多,陈霜降就拿了一块年糕,切成片,鱼干青菜炒了,再将鸡蛋煎了切丝撒在上头,看着白的绿的黄的,油亮亮的,看着格外的诱人。
这一次似乎是炒得有点多,居然装了满满的三大盆,光陈霜降跟春燕两个肯定是吃不了的,陈霜降又怕浪费,就想到了何太爷,他也是留着没有跟着搬走,光是他一个人,就算是有仆人伺候着,日子怕也是有点难过吧。
这么想着,陈霜降就端了多出来的那一盘,去了何太爷的院子,好在分家之后陈霜降也没有搬地方,跟何太爷的院子离的还是挺近,就前后一小段路,这么端着也不怕风吹冷了。
来到何太爷门口,刚想喊周嫂子,陈霜降才迟钝地想起来,周嫂子一家是跟着何老爷搬走了,留下来照看何太爷的是个姓陈的婆子,跟陈霜降还是同村人,只不过她跟王嫂子一向要好,多少对陈霜降总有点不远不近。
进了院门跟陈婆子扯了几句闲话,陈霜降也不想跟她多搭话,就拎着盒子进了屋子。
虽然是中了风,腿脚不方便要躺在床上,只是这么多年的拳练下来,身体底子还是相当不错的,看着精神头倒挺好的。
给何太爷行了礼,陈霜降就把年糕拿了出来,笑着说:“也不知道太爷吃饭了没,孙媳妇刚炒了年糕给太爷尝个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材料,只不过东西都是自家做的,胜在干净,不嫌弃的话,就尝一尝。”
何太爷笑了笑,也不跟陈霜降多客气,拿筷子尝了一口,不由点头,还真跟陈霜降说的一样,没有用上多好的原料,但是火候刚好,咸淡适中,年糕也是绵软可口,不需要多嚼就能吞下,也不觉得腻味。
“这还没过年的,怎么就想到做年糕了?”这年头大米都是精贵的东西,一般人家都是掺点杂粮才舍得吃的,何家虽然不至于吃不起,只不过这年糕做起来很是费力繁琐,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做上一点,取个好寓意。
听到何太爷这么一问,陈霜降还真不好说,她就是看中年糕能经久不坏,携带方便又管饱,所以才特地做的,所以只是腼腆地笑了笑,说:“就是突然想吃了。”
何太爷也没有多说话,慢慢地吃着,陈霜降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等回自个院子的时候,天都有点黑了,春燕守着门,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地叫,小脸惨白。
陈霜降也觉得有点饿了,赶紧把剩下的年糕给端了出来,顾不得有点凉,挟了两三筷子塞进嘴里,才觉得好受了一点。
这院子里也就只有陈霜降跟春燕两个,也就无所谓主仆不主仆了,陈霜降招呼了一声,春燕也没有多客气,就坐下一起吃,跟陈霜降一样塞了几口,才嘟着嘴,带点不满地说:“奶奶也真的,不都已经分了家,怎么还要取太爷那边值饭的,分家的时候又没多见分到什么,做事就能轮到你!”
“这只是分家,又不是切掉肉打断骨头的,太爷还是太爷的,你还能给你四少变出个爷爷不成?况且这一大家子就留了这么几个在这里的,就算是单是邻居也有个帮衬的时候,不就送了一次饭么,这么计较个什么,要是被人听见那可要招来一顿骂的。”
看春燕还是不大服气的样子,陈霜降的口气不由地严厉了起来,倒是把春燕吓了一跳,觉得有几分委屈,那双眼睛就微微地红了,低着头只管吃饭不敢再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陈霜降也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过了,这些话慢慢说清楚就好,以后也就她跟春燕两个人一起过活,要是真把春燕给弄哭了,那也不大好。于是就放缓语气,装着很自然地问:“对了,刚才我回来的时候,怎么看你脸色不大好,难道真的被饿惨了,这可不好,人家养都是越来越胖,怎么到我家这里就是越养越瘦,论斤论两的话,那可不是要亏本了?”
越养越胖,论斤论两,春燕一下子就听得恼了,不服气地大叫:“奶奶,我又不是猪!”等看到陈霜降那一脸的笑容,这才反应过来,陈霜降这是在笑话她呢。不由又气呼呼地鼓起了脸颊,辩解说:“我才不是为了吃饭的事!只是刚才回来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