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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将军夫人不下堂:糟糠-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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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颂凤其实也并没有走远,只在隔壁房间跟人说事,靠墙的时候,隐约能听见一两声。
陈霜降一开始也没在意,只觉得烦躁,起身去倒水,正回的时候,却是听到一些声响,仔细地把耳朵贴了上去,还真是含糊地听到了几声。
“那事……得手了……司马狗贼死透了,等大军……”陈霜降愣一会才是想到,叛乱军口中的司马狗贼该就是嘉宁帝司马子夏了,当时只觉得头上一个闷雷落下,直炸得她仓皇失措,惶恐难安,不敢置信地捏紧拳头,直把手心都是抠出血来,犹还不自觉。
司马子夏死了,叛军压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司马子夏系心社稷,膝下子女并不多,成年封王的也就只有浦亲王司马汜,沅亲王司马沂两人而已。
佟皇后去后,司马沂又是不明真相地与巫颂凤相交,只差是掏心掏肺,实在不足为惧。
而至于浦亲王司马汜,却是有些显山不露水,民间最多只传他风雅爱梅
##礼贤下士,名声不坏。也未见多少显,在朝堂也是一##每日上朝议事,从不缺席,只是低调寡言,很少出头。
巫颂凤也是暗中与他接触过,只觉得这司马汜也是个难得的明白人,本想拉拢,却是发现那人溜滑过人,只揣着明白当糊涂,滴水不漏,巫颂凤也是熄了这份心,及时收了手。
这样的人物若是放任不管,必宗会是生出事端,所以起兵的那日夜里,巫颂凤特地派了一队人去围剿了浦亲王府。
只是司马汜也是个机灵人,叛乱军人手也是不够调动,终究还只是烧了那一座浦亲王府,而让司马汜安然逃了出去。
司马汜不争事,不出头,并不是说他是真得无能,当初可是连佟皇后都要赞他一句城府深沉,大度容人,司马汜只是看得清,司马子夏才四十未到,年轻着呢,这会说皇位继承什么的,还早了许多年,非但得不到什么好处,只会引发司马子夏忌惮而已,做什么都不如不做。
但司马汜绝不是什么一事无成,他在司马子夏所能允许的底线之内,小心翼翼地发展着自己的势力,以跟司马子夏全然不同的方式,专注着京城,专注着大周。
在第一次掘堤事件之后,最早觉察到不妥的其实就是司马汜,只不过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试探一次后,就是把这事咽了下去。
七月末的这天,正好是司马泂到司马汜王府喝酒,城门被破的时候,这两人还是没睡,很快就是觉得事情不时,赶紧唤了人去查看。
才是刚出门口不久,浦王府家的人就是遭遇上了叛乱军,铩羽而归。
司马汜顿时就是觉得事情不对,立刻将家人护卫召集了起来。只杀出一条血路往皇宫方向行去。
这一路也是遇上不少人,或是出来打探情势的,或是整备行装预备上阵杀敌的,或者仓皇逃窜侥幸得生的,司马汜特意叫人打出浦王的旗号,把这些人都是聚拢了起来。
这会叛乱军已经成功冲破宫门,占据了皇城,也有几个从宫中逃出来的,将这个消息带了出来,再其他的他们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只不断地说,很多很多人,冲进来杀了许多人。
司马汜沉思了一会,只叫人停了下来,把他这支杂七杂八临时拼凑的队伍快速地清点了下,人数倒是不少,都有五六百了,只不过老的老,少的少,几乎还有一半的女眷,唯一能派的上用场的就是匆匆赶来的一支城防军,虽然是精锐,不过也只有百来人而已。
“调头,我们出城!”半天,司马汜才是咬牙艰难地说。
听到这个决断,司马泂是头一个反对的,直问:“我们不去皇宫了,那里头可是京城最安全的地了?”
“那里已经被叛乱军占据,我们人单势薄,占不了好处。”“可是宫里面还有那么多……”这回说话的却是一直安静地有些异常的浦王妃贾细眉,伸手指指上头,无不担忧地说,“只怕旁人会非议,说王爷见死不救。”
因为司马子钰之事,司马泂小时候没少受人欺侮,也就跟司马汜一
人交好一些,其他什么皇子皇孙从来就没什么好印象,这会更是幸灾乐祸地说:“有本事自个跑出来,他们不是很能么,不然死了也是……”
司马汜狠瞪他一眼,司马泂才是悻悻地闭了嘴,司马汜颇有些疲惫地说:“我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皇帝还在城外,我们去跟他们汇合。”
进城虽难,出城这一路倒是走得比预期简单,这会叛乱军主力还在皇宫,城门口的戒备并不算太严,经过半点钟的厮杀,总算是顺利地打开了城门。
这会司马泂却是突然地停住了脚步,踯躅着说:“我…还是留这里吧。”
看司马泂主意已定,司马汜也没有多劝,只叫人从城防军里面挑十几个人给他,拍了拍他肩膀,千言万语也都只化成了一句:“千万小心,别冲动行事!”
司马泂咧嘴笑了笑,对着司马汜胸口轻打了一拳,说:“你就别跟老妈子一样操心了,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啊,最是就怕死了,你也小心。”再说几句,就是在城门口分了手,看着司马泂一行飞快地消失在京城黢黑的街道之中,司马汜也是吐了一口气,振臂一挥,说:“出城!”
第一百九十三章: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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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也并不是太平无事,不时就会有叛乱军的身影出现。
而且堤坝一再被掘,飞凤江也是发了威,大水不住地倒灌,刚出了城门就是遭遇水患,茫茫一片,哪里还能认出南北高低,马车只不过走了一小段路就是再拉不动,司马汜直叫人扔了车,扔了笨重行礼,全部人都是下车步行。
这一行人多少女眷,一时间只听得怨声载道哭声一片,当兵的最是没耐性,只把眼一瞪,刀一横,本想吓她们一吓,却反而让她们哭的更大声,有几个还不住地喊我是什么什么夫人,不能这么待我!
见司马汜皱眉,贾细眉就是第一个下了车,细声慢语地说:“别是哭了,万一把那些逆贼引来,那可是恐怖的很,一刀一个跟切个瓜一样,把咱们都砍了,也就不过喝碗茶的时间,没准就这会哭的功夫,那些人就是已经追了上来!”
世上哪有真不怕死的人,这些官家太太小姐虽然娇惯,但也是知道怕,见贾细眉都是下了车,犹豫一番,也是渐渐地跟了下来,拖着罗裙绸裳,满头花钿金钗,万分委屈地涉水缓缓前进着。
这么一来,前进的速度却就是缓慢地很,一直到天亮,也才没走出几里路,虽然运气挺好一路都没有遭遇到叛乱军,但是这边的路却是越发地难走起来,水越发地深起来,好几次都差点没淹没过顶。
因为水灾逃难的百姓也是渐渐地多起来,司马汜这衣着奢华的一行就是格外地显眼起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夫人一紧张就是不由地伸手抚了抚发角,谁想到她手上那戒子松了一些,一滑就是飞了出去,金光闪闪地落进了水里。
这一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几十双眼绿油油地望了过来,还没等人反应。就是一哄而上,拉的拉,扯的扯,才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那夫人简直就像是脱毛的凤凰,灰扑扑的半点首饰都不剩了。
这一群人尊贵惯了,哪里见过这般事情,都是傻了眼,那被抢的那个夫人还怔怔地左看看,右看看,半天才是想起来尖声大叫起来,嚎啕大哭想着冲上去抢回来。
接二连三地遭遇大水,百姓也困苦不堪,急红了眼,抢到的自然欣喜,没抢到的也是贪念大动,不怀好意地往这边望来,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硬抢般。
觉得事情不对,城防队赶紧横刀过来,总算是把那群难民给吓走了。
“别嚎了,把贵重东西都收起来,别遭人抢!”
那群人才是猛然清醒一般。赶紧七手八脚地把镯子金钗都是收了起来,有几个机灵的,还挖些泥水抹在身上,尽量让自个看起来更是朴实无华一些。
涉水走了大半天,地势渐高了起来,总算是看到一些实地,登高望了一下,这不知不觉中,居然都快走到飞凤江边了。
司马子夏该是在行宫那边。辨认下方向,却还是有不少的一段路,而这一群女眷却是困顿不堪,再也是走不动了。
司马汜正是为难时候,远远地却是望见有一队在在堤坝上走。还以为是叛乱军,仔细看了才是认出,司马家的军队,只喜得赶紧挥手招呼。
这在河堤上的一队,刚好也是何金宝带着,自然是认得司马汜等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何金宝只露出了一抹苦笑,才是让人护送他礴去了行宫。
叛乱军一撤,行宫这边的情况倒也还好,水没满到这边,人手食物都还充足,只不过司马子夏的精神算不好,似乎是整夜未睡,神色糜顿的很,见到司马汜也没有露出太大的欢喜,正色地问了他几句,扶着额头,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半天,司马子夏又是转向了何金宝。
何金宝会意,上前一步说:“那边堤坝我看过了,这边抽调不出多少人,缺口又大,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堵上的,若真不理会,迟早要淹进京城的。只能……在下游,这里掘开条水沟,把江水重新引回河道里,先让积水泻一泻,得了空再慢慢修堤了。”
司马子夏顺着何金宝的手指,在地图上看了看,问:“能成么?”
何金宝也是为难地说:“我可不是专管这个的,只以前听苏幕说过一回,这里的弯道不好,还不如直接改直了,水势会更顺,既然这么说,这边泄水应该是能成的,这种事,该是让找更懂行的来做。”
“事从权宜。”司马子夏说,对着地图看了许久,只说,“去找龙次飞领一百人,这事就交给你了,
#无言你也跟去。
无论是叛军入京,还是大水泛滥,哪一个都是刻不容缓,困难重重的,何金宝几次参与修堤之事也算是合适人选,只不过这边人手本来就是不够,居然又是加了一个郭无言,那行宫这边就只剩了一个龙次飞,只怕是分身无术,大局难顾。
司马汜赶紧站了起来,说:”皇上,不如让我替郭中郎将去修堤。“
司马子夏望他一样,也说不出什么喜怒,却是不由让司马汜微微哆嗦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怕,却仍是坚持不肯退让,半响司马子夏才是收回眼,淡淡地说:”你另外有事做。“
这事算是这么定了下来,何金宝跟郭无言就是退了出去,找龙次飞挑人,很快就是带着锄头铲子出了行宫。
那天下午就是传出了消息,司马子夏遭人刺杀,生死不明,一切事项暂由浦王司马汜代理。
正在开沟挖渠,排水泄洪的何金宝跟郭无言也是很快就得了消息,两人脸上居然没见着多少惊异,只微微地点了点头,何金宝轻叹着一声:”他果然是做了。“
虽说是叛乱时节,同城不同人,一面盼着吉人天相平安无事,另一面却是望着早归黄泉天下大乱,这两下一较力,终究还是巫颂凤这边得了上风,不过几个点钟的事情,司马子夏遇刺,片刻死生的消息就是传遍整个京城大街小巷,顿时人心惶惶,时局动荡起来。
这其中还懵然不知的大约就是何珗与司马沂了。
何珗那天出城被劫之后,就是被管在这里,四处都寻不到逃跑的空隙,一开始还有人来威胁利诱他,反而让何珗觉得不对,情急之下就是自己捆了自个十几个巴掌,恨不得揍得让亲娘也认不出来。
等那些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为时已晚,只气得踢了何珗几脚,只能是把他丢在一边,另外找上了司马沂才是把这个事情给办妥。
本想着杀了何珗泄愤,上头却是来了话,留着还有用处,不要把何家得罪死了,才是放了何珗一马,而后就是叛乱一起,到处都是烧起了战火,死伤无数,渐渐地也是没了心思管到这边。
何珗一个人的人时候没有办法,一看又是多进来了一个司马沂,何珗还是很欣喜的,赶紧挪到门口仔细听了半天,觉得没什么动静了,然后一把揽过司马沂脖子,悄悄地说:”我们从屋顶上爬出去吧。我一个人的时候够不着,你刚好来托我一把。“
司马沂刚是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又悔又怨,只恨不得一头撞了死,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何珗说话,再被推一下,司马沂抹一把泪,无力地摆手说:”你让我死去吧,我做了这么大错事,真是万死不足以惜!“
说完这句,司马沂还真像是绝望了一般,傻怔怔地坐在地上,不时地抹上一两把泪水,无限心酸与凄凉。
刚开始何珗还耐着性子好言好语地劝他几句,后来天都是大亮,外面的喧闹也是渐渐平息了下去,连时常会来门口巡查的那两个叛党也是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个什么时局,何珗越是想,越是觉得心焦。
不知道小猫跟莞儿是否平安,不知道陈霜降跟何金宝怎样的心焦,不知道这京城的天空的烽火烧到哪一边?
这无数的不知道集合在一起,只让何珗急得心跟火焚一样,满嘴的水泡都是长了出来,一着急起来,那点何金宝亲传的暴躁脾气就是上来了,直扯着半死不活的司马沂领子一通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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