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陆奇缘-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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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萃。”
“什么?”
“你答应不为早上我们说的事生气?”
“我没答应。”她没好气地回答。一想到那事,她就头痛。
“我会解释的。”
“也许我听不到了吧!”
“你不愿意等?我担保它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值得我去保密。”
“那倒可以等等看。你得答应不太久。一天?两天?……在我走前?”
艾欧克笑了:“该说的时候。”
于是沉默。
音乐在响。
烂漫的雪花,
在乐曲声中,
在心中
在神许诺的永久中
——不会凋谢。
、第八章 (3510字)
同样的早安吻,同样的晨祷。一天的同样开端。
然而,毕竟不同了。
昨晚,地底传来闷闷的阵阵春雷,送来了离别的音讯。
最后一次在这剑房里练剑,丽萃是投入的。她把一切都装进脑海。然而,剑,插进鞘时,她的心掠过一丝若许的遗憾。
最后一次在这片草地上骑马奔驰,丽萃是开怀的。她要把她欢乐的笑声当作离别的赠语,铭刻在她爱的这片绿色上。然而,当马蹄踏到那还未完全消融的冰雪上时,“悠悠”的声音仿佛遗憾,透过耳膜,直入脑海。
直到城堡门前的话别,她彻底失望了。
昊牵着风。朋友们围着她,吻她的额头,祝愿她一路顺风,叮嘱她常回来看他们。贝尔贝伦她们甚至哭了。
她知道她在遗憾什么。
她没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没能看见他的蓝眼睛,没能听他说一声再见。也,终究没能听他说起冬日里保守的那桩秘密。
遗憾什么呢?本来就是陌路人啊!他永远是他的皇子——将来也许是,一定是国王。而她——驰骋邓兰高地,无拘无束地做她的自由人。没有相同的一切,要许什么做彼此相记的朋友的诺言呢?目前的这一切,足够了!
还遗憾什么呢?
丽萃甩甩头,眼角的泪顺着红色的头发,甩到天边。微笑,留给每个人。
她和昊跨上风的背,再一次回头。
一个念头闪进她的脑中:艾欧克,会不会在古堡的哪一扇窗前,目送她远去。即便是心送,为她祈祷,也——
无遗憾了!
别了呀!我爱的人们!
风的飞驰。
**********
艾欧克一直站在寝室的窗前。那猩红的窗帘始终是拉着的。
他没有勇气看她离开。而他知道,她已经走了。
无言以对。
离别的话,头天晚上就说过了。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
他紧攥着窗帘,没拉开它。就这样割舍他珍贵的感情。多可笑啊!
罢了!罢了!罢了!
今天起,他还是从前的他——艾欧克?丹?门多萨。
“就这样放她走了?”这声音从背后传来,是阿瑟。
“还能怎样?”他不要阿瑟同情他。
阿瑟无能为力。世界上有些事是没有道理的。就如同艾欧克放丽萃走而毫不挽留一样。换了他,他一定会尽力让丽萃留下。而这,就是他与艾欧克的不同。
“愿神帮你佑护她吧!”阿瑟拍拍他的肩,拉开窗帘。
春天的阳光洒进来。
艾欧克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谢了。”他说,搂住哥哥的臂膀。
“应该的。”阿瑟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说。
**********
回来了!
这是邓兰高地才有的歌声与欢笑。
番族的孩子们都爬到树上去,把采来的花撒向丽萃。问候的声音如夏日的鸣蝉一般,不绝于耳。
昊惊诧了。这就是这红发女孩特有的力量。无论她在哪里,那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总像磁场一样,吸引着每个人。
丽萃跳下马,让牵马的昊把路边一个头上戴着花环的孩子抱上马背。看着孩子兴奋地手舞足蹈,她也开怀地笑。
昊终于明白,丽萃为什么那么向往回来的日子。
忽然,丽萃雀跃着从马旁奔开。
“葛帝斯!”
如同一个老朋友般的拥抱。
“回来了。长大好多了呀!”
“可还是没你高。噢!这是我终身的遗憾。”她从他的背后俏皮地圈住他的腰,“来,介绍一下。他叫昊。从今天起,就加入我们了。”
“为什么?”他笑问。——倒是昊认为那个叫葛帝斯的家伙的笑容应该凝固。
“和你一样。”丽萃装作不高兴地背手向前走了两步,“别刨根问底好不好?我们向来最诚心。”
“那么,”葛帝斯转向昊,“听丽萃的。走吧!”他向他伸出手。
昊,他到家了。
**********
皇宫里自从丽萃走了以后,变得宁静。
春天是多病的季节。为了防止贝尔贝伦和阿黛尔生病,艾欧克把她们安排到郊区静养——一个腓克和穆亚尔交界的山谷中。至于黛雅蒙,因受不了宁静的淑女生活,在百般地请求下,留在了宫中。
然而她的确是落单了。
没有人陪她骑马,没有人再教她剑术。她有些责怪抱怨丽萃的走。她一走,艾欧克就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多出那么多事情要做。并且指派他的那一票臣民兼朋友做这做那,不得空闲。看来他有接过王室权仗的打算。那么那个自以为自己是富贵闲人的阿瑟呢?黛雅蒙会不时看他两眼。
他虽然还和以前一样善于言笑,谈吐自如放纵,身材激昂。但那已经被公事所遮蔽。他很忙。他必须帮艾欧克负担一部分的责任。想看他笑,想听他说属于他自己的话。但那似乎不太可能。除非有一天,他“退休”了,或除非每晚她能支撑到他睡前和他再谈上两句。
这一个早晨,她费劲心机想让他答应陪她玩一天。可一切徒劳。
“白搭!”她没好气地一面擦那把好久没有用的佩剑,一面向康若抱怨。
“您还在想什么?这个早上,您拿弹弓射殿下的窗户;您学小猫叫;您亲自给殿下倒茶送水;你装作咳嗽引殿下关心……可您一样也没成功。”康若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位小姐,“您为什么不和莱利阁下去待上半天?我听说今天他没事。”
“不去!我和他不来。没有阿瑟,我们不到一杯茶的工夫就能吵得掀了这幢屋子的顶。”
“不如说您只想找阿瑟殿下罢了。”康若笑笑,“得了!还是我去通报看看。”
他闪身进了阿瑟的书房。
不一会儿又出来了。“今天晚上吧!殿下晚餐后就没事了。您那时去找他。瞧!我得去送文件给艾欧克殿下。失陪了!”
“失陪了!失陪了!哼!”黛雅蒙踢了墙一脚,“臭阿瑟,干吗要晚上!”
可午餐的钟响了,她得去填饱肚子啦!
**********
华月升天。
琴声从宫殿深处某一间屋子传出来。那指尖触及琴弦的声音有些杂乱,显得有些幽怨,有些愤懑。
这不是艾欧克。他的琴声一向避开最为奢侈的浮华,是伴着落花流水的傲然与孤洁,向来是最最宽广、最最深不可测,如大海一般。
这也不是阿瑟。他的琴声一向驾驭在那华彩的乐章之上,是最为奔放而又不落附庸俗尘的那一种。强健、轻捷,如鄙视一切而搏击长空的雄鹰。
这更不是贝尔贝伦或阿黛尔。她们的琴声优雅、端庄,不失淑女风度。一调一音都经过仔细的推敲与琢磨。光洁的像水珠一般。
如此的琴声,一定是黛雅蒙了。不拘小节的弹拨,调皮的跳音、别人难以驾驭的滑音与断音对她来说倒是得心应手。
在几个间断了的音阶之后,她懊恼地把乐谱扔到了房间的另一头,怨声怨气的。
“该死的!想到阿瑟能不用乐谱就把这一章弹得那么好,我就生气!气不打一处来!”她插着腰,一副要吃了琴和乐谱的凶神恶刹相。
“阿莎,”她唤女佣,“去叫康若来。”
“不请自到。”康若低头行礼,把一封信笺交到她手上。
淡淡的百合花信笺——皇室的专用信笺,还加盖了阿瑟的小方章和皇室纹章:
黛?S?R小姐亲启:
如有空闲,请赏光到花园轩馆。则不胜荣幸。
阿瑟?D?M谨奉
黛雅蒙抓起披肩,头也不回地吩咐:“好了,阿莎,你先去睡吧!不要管我了。如果我还有什么事,会让康若回来吩咐的!”
空气有些湿润。她那白底玫瑰红渐染,银红镶边的睡裙扫过草地,鸟瞰像是漂在碧波上的睡莲。
轩馆近水,被月光湮染成粼粼。风,有些冷。
大约是因为春天鲜少有人来这里的缘故吧。夏天这里很热闹,因为这里凉爽,黛雅蒙想。没有人影。有约人家出来,自己却迟到的说法吗?阿瑟刚刚还郑重其事地写了一封邀请函呐!面对这一切,她有些发呆。
“扑通!”一颗石子擦过她的耳边投进湖里。突如其来的一惊吓了她一跳。然后背后传来那熟悉的笑声。
含笑的眼眸盯着她嗔怒的娇颜,“玩笑!玩笑!”
于是黛雅蒙背过脸去:“你对别人也这么开玩笑吗,殿下?”
“不能等同的。”他走到她后面,“早上我听见你咳嗽。以为你生病了会早早休息。现在是不是好点了?”
“安啦!”她带着刁蛮的口气,“难得殿下日理万机也会注意到我们这种小人物。”
“哪里。已经担心了一天了。现在你好些了,就不要吹风。进去聊聊吧。”
谁说寂寞夜,意难消呢?
、第九章 (2127字)
有些时候,谎言是不可以乱讲的。因为它们往往就会应验。
黛雅蒙就犯了这样一个错误。
现在,她只好躺在床上,抱着丝绒的枕头不住咳嗽。低热搅得她心烦意乱。不能正常的起作,不能随心所欲地饮食。只能听雪莱夫人的说教,两眼盯着天花板消磨时间。——又不是什么重病,干吗这么大惊小怪呢?
唯一的好处,就是那帮忙的天昏地暗的伙伴会抽出难得的空闲来陪她说一会儿话。
这天,因为咳嗽而耗尽体力的她从昏昏的午睡中醒来,觉得头沉沉的,发胀的眼睛懒散而又吃力地勉强睁开。
——“阿瑟!”
他坐在床边。那一副闲人的自得神情不知怎么被歉疚和惭愧代替了。以往那张能说会道的嘴也不知怎么不再说了。点头表示答应了以后,他顿了好久才说话:
“两天了,才来看你。实在不好意思。知道自己不应该用公事太多来搪塞,但还得请你原谅。那天晚上不该邀你去轩馆。御医说是因为吹了冷风才病的。所以……”
黛雅蒙用手按在他的唇上:“别说道歉的话。我没劲去听。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说着,她靠回枕上去,“说说,骑士殿下。用什么方法才能让我好起来?”
“休养,还有户外活动。”他住了嘴——雪莱夫人一向不会同意孩子的想法,“不然,给你讲讲外面的事吧。”
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暖暖的。
春天的阳光。
**********
“葛帝斯!”丽萃一边把马鞭插进腰里,一边走进帐篷。
“什么事?”
“帕斯卡说,明天有一队腓克帝国的使商要来。”
“腓克帝国?”他皱皱眉,“这些天他们的经济活动够频繁的啊!”
“是呀!先不管这个。我们下不下手?”
“再看吧。”
“再看?喂,葛帝斯,”她叫,“你没有搞错吧!明天他们就要来了!”
“有抢的必要?”
“他们不会是好东西。再说,帕斯卡的眼光不会错。他提供的消息嘛。”
“那就动手。”葛帝斯又低下头弄他的短刀扣。
“也带我去?”一边沉默了半天的昊问。
“你就别去了吧!留在这里,村民需要你照管。再说,你没有马。没有马是很不方便的。”丽萃劝阻他。
“别把我当外人。我也想和你们一样。好吗?”
“可是……”
“丽萃,”葛帝斯开口了,“别阻拦昊。他说的有道理。是我们的人就该和我们一样。至于马……”他扭头向昊,“我们的马都是野马,不圈养,要骑的时候就吹口哨唤它们。它们是朋友,是伙伴。但首先,你得先驯服它们。几天前我看到马群里有一匹三岁的马没有主人。你可以驯服它试试。”
“可是会摔伤昊的!”最爱担心别人的是丽萃。
昊的眼神是坚定的。他看了丽萃一眼,转身和葛帝斯出去了。
看上去了无边际的邓兰高地上,驰骋的野马群,悠闲的牛群、羊群。
葛帝斯吹了一声口哨,嘹亮的声响划破天际。于是就有马群向这边奔来的足音。
为首的是一匹黑的发亮的马。马背上没有鞍,但葛帝斯就跳上它的背去,抓住它的鬃毛。他指向黑马身后的一匹。
这是一匹好马。枣红色的马身,通体色泽均匀,体格匀称。邓兰高地上的草使它的毛色发亮,反射着光泽,很长的鬣鬃披到膝下。
“就这匹!”
昊把佩剑扔在地上,突然以别人难以察觉的飞快身手翻身上马。
马受了惊,大概还从未有人骑过它吧。
它奋力地扑腾四蹄,把地上的泥土都踢起好高。然而昊抓得很紧,它未能将他甩下。马急了,一心要把昊抛下来踩在蹄下,却不能如愿。于是它一溜烟地向地平线奔去。
丽萃追出来。她深知昊的脾气。愿神别让他受伤!
风在葛帝斯的马——圣子面前停下,友好地蹭蹭它的鼻子。
“怎么样?”丽萃问。
葛帝斯不说话,看着远方那个小黑点。
近了近了。
昊骑在马背上。他驯服了它。
“好身手!”葛�